缚虎手
灰衣太岁等不及收剑,左手已经探入叫:“你这贱淫妇……”
光华乍现。晶虹耀目生花。
凌云燕向下一伏,抓回长剑贴地侧射丈外。
光华倏隐,晶虹神奇地消失。
“噗”一声响,灰衣太岁的左手齐肘而折,跌落草地,五指在抽搐。
同一刹那,灰衣太岁并未感痛楚,长剑疾觉,袭击贴地掠出的凌云燕。
“嗤”一声轻响、剑尖在凌云燕的右小腿划开了一条三寸长血缝。
“老夫的鬼画符……嗯……”灰衣太岁叫,似乎还不知小臂已失,最后方发觉不对。
凌云燕一声娇叱,回身反扑。
灰衣太岁终于痛得受不了、急怒攻心,一声厉叫,剑出“飞虹戏日”,下杀手了。
可是、凌云燕已半途折向,从侧方掠走了。
“我的手!”灰衣太岁一剑无功、骇然叫。
在场的人,目光皆集中在剑魔与地府慈航的搏斗上,并未留意灰衣太岁与凌云燕交手,一个武林老魔与一个小女人拼搏,局势定然一面倒,不足一观,因此谁也不知道凌云燕是如柯将灰衣太岁的手臂砍下来的。
灰衣太岁的惊叫声,吸引了所有的人,看清了灰衣太岁缺手,皆大感吃惊,全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向凌云燕注视。
“咦!怪事!”天池木客惊叫,声如乍雷。
叫声影响了作生死斗的剑魔与地府慈航,都以为有异事发生不约而同各自收招跃退。
双方的人,皆屏息着张口结舌、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莫名其妙。
灰衣太岁的左手血液激射,血未能止住。
凌云燕作势进攻,逐步迫进。
满天星潘元瑞厉叫道:“这妖女会障眼法,汤兄退!人交给我,在下要用流星镖杀她。”
东面枫林中,突然踱出高翔与居天成,高翔步履从容,高叫道:“住手!你们如何拼搏,如何明枪暗箭屠杀、在下不过问,但杀白衣龙女与凌云燕,在下不同意。”
所有的目光,皆向他聚集。
他无畏地走近斗场,向凌云燕走去。
满天星进上,喝道:“站住!先表明身份,你替谁助拳?”
“在下谁也不助。”他含笑答。
“你是……”
“在下是办案是。”
“办案?你是六扇门的鹰爪孙?”
“不要挖苦人,阁下。”
“你是……”
“南京高翔。”
“咦!你是龙骧勇士……”天池木客讶然叫。
话未完,凌云燕向侧一窜。
人影一闪,高翔以出神入化的奇异身法抡先拦住了,喝道:“萧姑娘,你不能走。”
“这厮可恶!在下先打发他。”满天星大叫。
高翔转向满天星淡淡一笑,说:“阁下,你是不是认为你的流星镖了不起?你见识过七星联珠手法发射暗器么?你看!”
他的左手扣指连弹,七颗五花石向满天星飞去。
满天星是暗器大行家.吃了一惊,向左一闪。
“啪”一声响,一颗五花石在满天星先前所立处相撞.而另一颗已射向闪至一旁的满天星。
满天星大骇,连换五次方位,退了两丈余,方避开了七颗五花石的神奇袭击。
众人惊呆了,鸦雀无声。
高翔的左手搓弄着几颗五花石,若无其事悠闲地说:“在下并不想伤你,给你看看而已。咱们无怨无仇,请不要管在下的事得罪了。”
满天星惊出了一身冷扦,做声不得。
剑魔鹰目喷火,举剑徐徐迫进。
高翔脸色一沉,向剑魔冷冷地说:“梁前辈,目下不是你我算账的时候。”
“哼!”
“你如果再进一步,在下便将江神庙的故事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让大家评评理。”
江神庙六魔迫高翔,到头来剑魔断须,南山双妖毙命,讨不了好。这件事如果说出来,剑魔岂不羞死?今后不必在江湖上混啦!
剑魔凶焰尽消,沉声道:“下次你我生死一决。”
“在下在江湖恭候。”
“好,再见。”
“再见。”
剑魔带着门人俞兆鸿,如飞而去。
众人大惑不解,看得一头雾水。谁也不相信一个少年人,几句话便将大名鼎鼎的剑魔迫走了,但事实俱在,不能不信。
凌云燕又想走,高翔双手一张,笑道:“萧姑娘你不能走。”
凌云燕的剑伸出了,作势进击。
高翔摇摇头,仍然笑道:“你如果认为你比剑魔高明,不妨试试。你那巧手出匕偷袭灰衣太岁的绝活,天机已经泄露,不灵光了。”
“你……你想怎样?你我有过节么?”凌云燕问。
“过去你我没有过节……”
“那你……”凌云燕一面说,一面向后退,美丽的脸蛋血色迅速地消失。
“给我看看。”高翔徐徐跟进,伸手叫。
“给什么给你看看?”
“你那把用来偷袭的匕首。”
凌云燕苍白的秀脸、涌现了浓重的惧容,惶然问:“兵刃乃武林人防身保命之宝,为何要给你看?”
“你知道慈姥山的事么?”
“不知道。”凌云燕硬着头皮说。
“你的神色已显示出你在说谎。”
“啐!本姑娘岂是说谎的人?”
“你那把短匕首、是金陵三杰的老大擒龙手的幻电神匕。”
“胡说!”
幻电神匕四个字,令庐山三凶与黄山双奇一群知道慈姥山血案的人,悚然而惊。金陵三杰小人物,惊不了人、惊的是慈姥山血案,把南京闹了个风雨满城,官府目下出动了龙骤勇士缉凶,谁卷入是非之中,必将满身是非、谁也不肯惹火烧身自找麻烦。
黄山双奇首先向外退,他们不愿官兵去抄他们的黄山老巢。
白衣龙女早已得到居天成传送的消息,一见两人现身便知大事不妙。目下对头已畏事溜走,正是她置高翔于死地的大好机会,不假思索地喝道:“毙了这鹰爪孙狗腿子,上!”
她不该操之过急,叫早了些。
灰衣太岁丢了一条手臂,怎肯善了?吼道:“贱淫妇,你该死!杀!”
他已裹好了伤,右手仍可运剑,杀字出口,挥剑直上。
黄山双奇不走了,一声怒啸,回身反扑。
天池木客与穷儒重视友情,自然也奋勇加入。
大洪山三鹰也想浑水摸鱼,也不甘人后冲进。
居天成是有心人,一看局势不可收拾,首先冲向白衣龙女,怒吼道:“你的末日到了,休走!”
白衣龙女怎敢不走?她已看出大事去矣!“铮”一声架开居天成的剑,飞退两丈,向林中一窜,逃之夭夭。
居天成衔尾追入,低叫道:“远走高飞,隐居避祸,候命行动。”
一追一逃,如飞而遁。
凌云燕也想走,但走不了,刚跃退丈余,高翔已如影附形跟到,喝道:“交出神匕,不可自误。”
凌云燕剑交左手,伸手急拔幻电神匕。
“噗”一声响,左手剑被高翔拍飞,右肩井已被高翔扣住了,右半身立即麻木。
她不甘就擒,抬左膝猛顶高翔的下阴。
双方贴身相搏,她这一记相当狠毒。可是高翔太过高明,双方的艺业相去太远,力不从心,膝刚抬起,高翔已将她向下按。腿抬不起来了。
她仍不甘心,左手抓向高翔的心坎要害,抓中高翔的右肋,但如触韧革,平时一抓可裂金石的抓力,碰上这种韧革毫无效果。
“噗”一声响,高翔一掌轻劈在她的左耳门上她立即晕厥。
灰衣太岁伤在凌云燕手中,根重如山,他在等机会要置凌云燕于死地,这时恰好抓住机会抢近。
尚未出剑,高翔已挟了凌云燕,右手伸出光华四射的幻电神匕,沉喝道;“站住!你想死?”
这时,人群已经追散了,附近只有天池木客和穷儒,两人关心灰衣太岁,并末追赶天香门的人。
灰衣太岁打一冷战,硬着头皮说:“老夫要这淫妇剖腹挖心,你得将人交给我。”
“不行!”高翔斩钉截铁地说。
“你接得下咱们庐山三凶?”灰衣太岁厉声问。
“你们三凶接得下缥缈魔僧全力一击么?”高翔冷冷地问。
“这个……”
“怎样?”
“你……”
“在下三会魔僧,平安无恙。”
“你真会唬人。”
“你以为剑魔是肯饶人的善男信女?”
“他……”
“他胜不了在下手中剑。在下如用幻电神匕,一照面便可能有人流血五步。”
“哼!……”
“不信你们上好了,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穷儒突然从例方冲到,戒尺如天雷下击。
人影一闪,双方交错而过,光华倏现倏隐。
穷儒掠出三丈外,右耳下方近颊处裂了一条缝,血流满颈,只差一分便可伤及藏血穴。
“再不走,休怪在下心狠手辣了。”高翔沉声叫。
灰衣太岁仍不死心,举步迫进。
高翔脸罩寒霜,厉声道:“不久前阁下带了从人,向天香门两女酷刑迫供,那时在下便想杀你,你这人性已失的老凶魔,你不死,日后仍有不少人要遭殃。”他快步急进。
灰衣太岁打一冷战,毛骨悚然向后退.突然撒腿便跑,大叫道:“快走,日后再说。”
穷儒跑得最快,急如丧家之犬。天池木客也不傻,惶然扭头狂弃。
“慢走,在下不送了。”高翔叫。
庐山三凶以为他骗人,如飞而遁。
他将凌云燕扛上肩,开始找寻居天成,亮声叫:“居兄,你在何方?你在何方……”
他向北走,先前他曾经看到居天成向北追白衣龙女。一面走一面叫,远出半里外仍然未听到回音。
在他经过一排枫树时,树下伏着居天成,手中有一把飞刀,几次相发出却又不敢出手,如果一击不中,岂不是一切都完了?
最后,飞刀并未发出,目送高翔去远,方自语道:“我必须杀了凌云燕灭口,不然大事去矣!这贱女人为何要留下擒龙客的幻电神匕?该死的淫贱货。”
他等高翔去远,方向前跟踪,久久方叫道:“高兄弟,兄弟在这里快来!”
不久,两人回到天香门秘坛的山坡。
居天成盯着高翔肩上仍然昏迷不醒的凌云燕说:“高兄弟,人交给我带上,你去找秘坛的入口。”
高翔在正南山坡下的荆棘丛前止步,将人放下,举目打量四周的景物说:“秘坛内定然一无所有了,但咱们仍须下去看。”
“对,先找到入口再说。”
“咱们脚下就是地底秘坛的入口。”
“咦!你怎知道下面是入口?凌云燕招供了?”
“不久前我救了一位天香门的弟子,她被一个黑衣人追杀,几乎送命,我救了她。
她说出了地窟入口的秘密。至于凌云燕,她的口供极为重要,得找个稳秘的地方好好问他,走脱了白衣龙女,是咱们最大的失策。但擒住了持有幻电神匕的凌云燕,却是丰硕的意外收获。”
“白衣龙女真那么重要?”居天成信口问。
“她是诱使神机保主替她卖命,在南京搜集江湖人动静的主使人。上次神机堡主招出了口供。已被杀了灭口。”
“你知道不少消息哩!”
“凌云燕是白衣龙女的得力臂肋,而幻电神匕又是擒龙客的,擒龙客为了获得盗宝案的线案,单剑赴会却惨死慈姥山,神匕失踪,已在凌云燕手中出现,真是天网恢恢,咱们这次不虚此行,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小弟认为咱们已向主谋真凶接近了一大步,这件血案不久便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
“也许凌云燕从他人手中夺来的……”
“她会招供的。”高翔斩钉截铁地说。
“你打算用刑迫供?恐怕不可能呢,灰衣太岁在那两个少妇身上用了酷刑,结果仍然失望,天香门的人是不会招供的。”
“我会要她招的,要口供,酷刑有时并没有多大用处。凌云燕极为重要,我要亲自带着。来挑开那些半枯了的荆棘丛。”
他们找到了一个石环,拉动石环,便掀起了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板,这就是地底秘室的出入口了。
高翔向居天成笑道:“其实进不进去并无不同,白衣龙女已经逃掉了,至于逃向何处。在秘坛内绝对找不出线索的。”
“那……咱们何必来找?”
“下面中室秘坛的香炉内,藏着一块银制的银蛇。白衣龙女是银蛇令的持有人之一,但神机堡主并非受银蛇令管制的人,但却知道白衣龙女受人驱使,要他调查江湖人在南京的活动情形,只要将白衣龙女捉住,便可循踪追索管制她的人了,居兄下去将银蛇令取来,并随便察看下面有何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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