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
“天哪!你……”
“我的女伴如果死了,你两人便得偿命,看你是不是真的福大命大。如果是真,鬼魅便不敢加害我的女伴。如果是假,你快祷告。”
“祷告?”
“祷告上苍,让你真的福大命大。”
“你……”
“你能三入绝魂岭而不见鬼魅,此中定有缘故,在下必须让你引路,由你不得。”
他冷冷地说完、动手将老太婆捆在一株大树的树桠上,又道:“树上不会有野兽,令师是否可活,关键完全在我那女伴的死活上。走!”
张姑娘怎能不走,惊恐地向山峡内一步一挨向里走。
高翔佩了老太婆的剑,一面走,一面将金针装上了夺命针简准备应付突变。他一生中从不曾见过鬼魅,也不信世间真有鬼神。
他知道此行凶险,但他已别无抉择,小绿失了踪,上刀山蹈剑海,他义无反顾,将生死置之度外,他必须揭开小绿生死之谜,别无他途。
接近长恨崖,暮色四起,倦马归巢,兽群出来觅食。吼声刺耳。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张姑娘双脚已软,必须由他挟持着而行。
兽吼四起。鬼声啾啾,崖下鬼火飘浮,林石间似乎鬼影幢幢,长恨崖到了。
他早已看清了地势,低声道:“崖下不会有何发现上去。”
所发现的鬼影与异象,皆是石岩、怪树、走兽、枭鸟。在高翔镇静无惧的应付下,并未发现真正的鬼魅。
张姑娘早已吓破了胆,连叫都叫不出声音了,形如行尸,在高翔的挟持下踉跄而行,举步维艰。
到达崖上,天色已完全黑了。今晚云层厚,寒风萧萧,天气不佳,星目无光,天地像泼了一重黑,黑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在崖上走了一圈,毫无发现。
高翔心中焦躁、不住思量,把心一横。在一座巨石旁止步,将张姑娘向下一放,先打量四周的地势,忖道:“既然找不到鬼魅,何不让鬼魅来技我?”
看清了四周的形势,他一把将张姑娘推倒,发出一阵嘿嘿怪笑,说:“张姑娘。今晚就在此过夜。”
张姑娘惊恐地挺起上身,颤声说:“这……这里太……大可怕,还……还是出山去……去歇息吧,我……我……”
“你怕什么?一切有我。”
“我……”
“少废话,此地不是很好么?”
“万……万一真……真有鬼……”
“哼!算了吧,如果真有鬼而又是女鬼的话、正好捉来陪宿。把衣衫脱了。”
“什么?你……”
“你明白在下的意思。”
“你……”
“在下夜间无女不欢,女伴已经丢了,就用你代替。哈哈!你的姿色比我那女伴差不了多少、正合我意,快,难道要在下亲自剥你么?”
张姑娘大骇,猛地爬起便跑。
怎跑得了?高翔伸手一拉,暖玉温香抱满怀。
“放……放开我……”张姑娘声嘶力竭地大叫惊怖地挣扎:但双手已被抱住,根本无法脱身。
叫声震动山谷、回声久久不绝。
“哈哈哈哈……”他狂笑.猛地在姑娘的颈侧亲了一吻。
张姑娘只惊得魂飞天外,狂叫道:“救命!救……”
她本能地叫救命,并不是不知不会有人来救她。
高翔一把将她放倒.动手替她宽衣解带。
“你……你杀了我吧!”她凄厉地叫。
高翔惟恐她叫的声音不够,手上一紧,狂笑道:“好亲亲,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天哪!你……你这淫贼……天杀的……”
他拉开了姑娘的外衣、抓住了胸围子的系带一拉胸围子因挣扎而松开,椒乳脱颖而出。
他的手触到了温暖腻滑的饱满胸膛,这辈子他第一次破天荒接触到异性神秘的胴体,只觉如中电触,心神一震、赶忙放手,急急掩上姑娘的衣襟,惶然地说:“抱歉,我是无意的。”
张姑娘反而愣住了,久久方又羞又急地惶然问;“你……你这人……”
“把衣衫穿好。”
“你……”
“在下只想利用你将人引出。”
“你……”
“在下不是好色之徒。”
“你是说……”
“在下只想将要找的人引出来。”
张姑娘神魂入穴,心神一定、坐起慌乱地理好衣衫。一串珠泪向下滚、幽幽地说:“你认为我……我这种流落江湖的女人,都……都是低三下四的贱人么?”
“别说了,在下毫无此念。”
“高爷,你……”
“在下已经说过抱歉了。”
“你……”
“你坑了在下的女伴、稍有得罪也并不为过。”
“这件事……”
“这件事不能全怪我。”
“你……”
“万一在下的女伴有了三长两短,你得偿命。”
“好吧,你就……”
“禁声!”他低叫,斜窜而出,伏在草中不见。
张姑娘反而心中害怕,吃惊地踉跄爬起,急叫道:“你……带我……”
一个黑影突然从石后飘出,胸前赫然是个绿火闪耀的骷髅头,像是活的。如不留心,很难看出是个黑影、而是一个鬼火闪耀的骷髅头。
张姑娘大骇,狂叫一声,扭身便跑,不知哪儿来的神力,猛地一窜、不管东南西北。
“嘭!”她一头撞在巨石上,立被震倒。
幸而脑袋撞在石凹部。真正撞上的左肩,她顾不了疼痛,爬起便跑。
一团鬼火飘到,腥风入鼻。
她知觉立失,砰然摔倒。
黑影一掠而过.闪至右边。
高翔突起发难,急窜而起,“嘭”一声大震,将黑影撞倒在地,肘尖一沉,小臂便顶住了黑影的咽喉,左手也扣住了黑影右曲池,真力倏发。
黑影只挣扎了几下,便寂然不动了。
他一跃而起,笑道:“好啊!果然是女鬼。”
他在附近搜了一圈,方返回原地,拉掉黑影的头罩,亮火折子看相貌。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灰发中年人,倒也眉清目秀,背上系了剑,带了一个特大号的百宝囊。黑头罩,黑长袍,只露出一双眼睛。黑袍的前襟,用青磷画了一个骷髅头图案,如此而已,不是鬼,而是人,活生生的人。
他又用上了迷魂大法,套取口供。
不久,他心中一宽,弄醒了张姑娘,将从中年妇人百宝囊中弄来的几药物纳入自己的宝囊中,自语道:“这些各式解药,行走江湖正好派得上用场。”
张姑娘倏然而醒,他首先叫:“张姑娘,别怕,站起来。”
张姑娘已吓软了,悚然问:“老天,我……我没死?”
“你没死,活得好好地。”
“鬼呢?”
“瞧,就在你身旁。”
她坐起扭头一看,只看到那只绿光闪闪的骷髅头,只吓了个魂飞天外,魄散九霄,猛地一蹦而起,撒腿便跑。
高翔一把拉住她,笑道:“别怕,那是人,不是鬼。”
“是人?”她惊魂未定地问,躲在高翔怀中发抖。这时她不怕高翔了,只怕鬼,鬼到底可怕得多,虽则高翔可能要杀死她要她变色。
高翔轻拍她的肩膀,笑道:“是个女人。这山中共有四个女人,艺业倒也高明,且善用迷药及毒药,在此地装神弄鬼。”
“真的?”
“她们都有一段可悲的身世,与可悯可敬的情怀,及可恨的愤世嫉俗的胸襟。”
“我的天!”
“现在。我要去救我的女伴,你可以走了。”
“我……我不敢……”
“你如果不也独自走,可随我去走一遭。不过。话得讲在前面,是吉是凶各自负责,我很难顾你的安全,当然我会尽力。”
“这……
“你自己决定好了。不过,我希望你赶快出山,把这女人的剑带去,把你的师父徐婆婆带回天台堡。世间妖魅鬼怪的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不可思议无法解释的事太多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立心正百邪回避。假使真正碰到鬼,也用不着害怕,放胆一拼,有何不可,拼死了鬼;鬼不是连鬼都做不成了么?被鬼拼死,你仍可做鬼,何惧之有?我劝你还是走吧,没有什么可怕的。”
张姑娘胆气一壮,也感到好奇,挺了铤胸膛说:“好,我跟你走一趟。”
“你不怕?”
“我……我想,我不怕。”
“真的?”
“我……我只怕你杀……杀我,污辱我……”
“你放心、请忘了刚才的事,好不好?”
“高爷,你……你的女伴,对你真那么重要,真值得你与妖魅拼命么?”
“是的。”他不假思索地答。
“哦!我……我好羡慕她。”
“你说笑话了,快取那女人的剑佩上,我要唤醒她了,她将带我们到她们的居所。”
张姑娘精神来了,迅速解下女人的剑系在背上,一面笑道:“高爷,我叫张小云。”
“我知道,你与令师是两年前投奔天台堡的。贤师徒的大罗剑术是武林一绝。”
“但与高爷相较,不啻萤火之光。”
“不然,今师被昨天在下入堡拜山,连闯三关的艺业所惊,且叫破剑术的来龙去脉,心中早生怯念,因此无法发挥所长,失手自是意料中事。”
他唤醒了中年妇人,用奇异的嗓音说:“秀芷妹,回洞。”
“是,主母。”中年妇人答,举步便走。
张小云一头雾水、讶然低声问:“高爷,怎么回事?”
“不可多问,沿途切记不可说话,走。”他低声说。
“高爷,我……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好,人到了绝魂岭,多多少少沾了些鬼气,不明白也是常情。”他低笑着说。
中年妇人秀正连头也不回,愈走愈快。从山腰绕至山东麓,这一带奇崖壁立,气势雄奇,阴森森鬼气冲天,兽类奔窜,吼声此起被落,夜枭的啼声宛如鬼哭;在这种地方住一辈子,人怕不要变成疯子?
折入一处山丘,三面陡崖壁立,草木阴森。
高翔在丘口跟上了秀芷,轻轻一拿拍在她的头上,扶住她的身躯往石穴中一塞,向张小云低声道:“到了,跟我来,脚下小心。”
白天,小绿一时大意,被绿色的鬼火团所愚弄,被迷药迷翻失去知觉。
醒来时,她发觉自己僵卧在一张石桌上,日影虽看不见,但天色尚早。看四面高崖插天,原来处身在一处断崖前。
她吃了一惊,挺身而起。糟!她发觉门穴已被诡异的手法所制,成了平凡的人。
更令她吃惊的是,身旁的石凳上坐了四个人,皆以不友好的目光盯视着她,大有将她杀来果腹的意思。
四个都是女人,一是白发如银的老太婆,一是灰发梳髻脸色苍白的中年女人,一是五官清秀但脸色阴沉的中年美妇,另一人是黛眉带煞但清丽脱俗的美丽少女。
四女的衣裙,全是粗糙的青麻布,正所谓荆钗布裙朴实无华但掩不住她们脱俗的神韵。
她看到少女的身旁,放了一袭黑袍,和一双可系在脚下的高烧,足有五尺高。黑袍又长又大,人如踩上高挠,站起来便高有一丈以上。
她坐正身躯,茫然地问:“诸位,这是什么地方?”
“绝魂岭。”中年美妇不带表情地答。
“这里是……”
“你不必多问了,反正你并不需要知道其他的事。”
“你是说……”
“你将死在绝魂岭,被推下长恨崖。”
“我们有仇么?”她硬着头皮间。
“没有。”
“那……”
“凡是敢闯入本岭的人,决无生理。”
“哦!原来是你们在此地装神弄鬼。”
“不错,你姓甚名谁?”
“华小绿,你们……”
“不必多问了,念你是女流,因此让你死得安逸些。”
“何不先说来听听?”
“不必了。”中年美妇冷冷地说;取过置放在身后的幻电神匕又问:“这是你的么?”
“不错,是我的。”
中年美妇将神匕丢在她脚下,点头道:“倒是一把无坚不摧的神匕,可是你并不配用。练武要最悲哀的是没有发挥的机会,你是不是感到未能公平一决而遗憾?”
小绿缓缓拾起幻电神匕,说:“正是此意……”
话未完,飞扑而上,神匕疾挥。她用不上内力,气门被制,但基本功夫仍在,扑势仍然凶猛无比。
身侧的灰发中年女人突然闪出,一把便扣住了她的手,猛地一抖,神匕脱手飞坠,再向侧一带,小绿便被可怕的掀力掀翻在地。
她只感到手臂酸麻,跌了个昏头转向,仍然一滚而起,冷笑道:“这叫公平么?你们好不要脸。”
“老身会给你一次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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