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
他腹背受敌,黑夜中与虎群在隘道相斗,太危险了,不得不暂行回避。
他向上飞跃,半空中拔剑,直上两丈余,手一伸,一剑扎入石壁,剑入石尺余,劲道骇人听闻。
他登上剑,倚壁屹立,距地面已有三丈左右了。
八头猛虎扑成一团,吼声震耳,有两头向上窜跃,但仅及两童便向下坠,碎石粉飞,他稳如泰山。
“是山君成天豪来了。”他想。
他抓住机会,拔剑跃下,飞落谷口右侧一面,落向一头猛虎的尾部,脚下劲发如千斤巨锤下落,猛虎的豆腐腰怎禁策得起一踹?
剑虹一闪,另一头猛虎的脑袋被他一剑劈开。
与猛虎相斗,他便大意了些,刚打了第四头猛虎,做梦也没料到崖根下伏着一个人。
这人躲得丝毫不露形迹,悄然发出了一枚暗器,仍然潜伏不动,并未现身。
他感到右腰外侧一麻,胆猛虎已经飞扑而至,他已无暇顾及,挥剑劈虎。
由于他不再腹背收敌,而是从内外进击,可逐一解决鱼贯扑来的猛虎,只片刻间他已退入谷内,最后一头猛虎已经倒下了。
他向谷内疾走,不久,方又感到腰肋麻按摩的,
伸手一摸,握到了异物,不由一惊,火速拔出,那是一颗五寸长的三角钉,粗仅如黄豆,拔出后丝毫不感痛楚,只感到麻麻地。
“哎呀!是子午断魂钉。”他心中暗脚。
放在鼻端嗅,嗅到一丝异味,再摸摸创口,仍然麻麻地毫无痛楚。
“糟!不知是何种毒物。”他抽口凉气自语。
他先吞下一颗辟毒丹,一咬牙,回头寻找暗算他的人,重新到了谷口,仅除了虎尸,他一无所获。
钉的主人可能仍在谷内,他不能退走,必须找到那人讨解药,这可不是一般解毒药便可自救的,各种奇毒必须招到独门解药医治。
刨口发麻而无其他感觉,很可能是慢性的毒物,出许还来得及找那人索解药自救。
有进无退,他已别无选择。
山谷宽广,四周有六七座奇崖,奇峰怪石棋布,一丛丛树林连绵不绝,似乎每一处皆可能有埋伏,每一处皆有凶险。
他镇定地向内闯,沿一条小溪急行。
蓦地,似乎脚下一慢,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几乎摔倒。他站住了,再摸摸创口,创口的麻木范围扩大了些,定下神,试试拍动后枕骨,不错,昏眩感消失了。
正待举步,左方草下中黑影飞射而来,奇快绝伦。
他本能地扭身回敌,一剑挥出。
“铮”一声暴响,来人架住了他一剑,人向下锉,“砰”一声声摔倒在地。
他正跟上擒人,突觉神智一昏,昏眩感无情地袭到,头重脚轻身形急晃,他只好定神站住,先求自保。
黑影奋身滚出八尺外,如飞而遁。
前进一箭之地,共受到七个黑影的偷袭,每一次皆在他接招之后,昏眩感突然光临,七个黑影皆能在生死须臾的危境中脱逃,逃出他的剑下。
终于,他感到不支了。
昏眩感一次次袭来,每一次皆在他运劲出招之后光临,一次比一次来得严重,不能再运功了,每运一次,气血便将毒物扩散得广些。
他不能再进了,忖道:“你们以逸待劳,引我入伏,我何必操之太急睁着眼睛望鬼门关里闯?我必须反客为主,也以逸待劳或许有希望,同时也可以行功迫毒,至少可以歇息哪!”
他不走了,向侧一窜,离开了小溪,百步外便是一座不算陡的山坡。茅草及腰,没有树木。
他在山坡中段坐奸,剑置于身侧,开始定下心神,默默行功,要用气功中至高的排字诀,排出体内异物。
这是气功的至高境界,也是练武人梦寐以求的争取目标,但真能练到这种境界的,几如凤毛鳞角。
他尚未练至这种无上境界,但他必须试一试。如果能办到。那是天大的喜事哩。
一刻之后,他不得不承认失败了,中毒太深,而行功太晚,大事不妙。
人在绝望关头,冷静的人绝不会轻言绝望,会下方百计争取生机,不惜冒险大胆地试图用新的方法努力打开生路。
久久,他的身躯温度急剧下降。体温消失,表示他已向黄泉路上赶路啦!
下面,有人四处穷搜。却不知他已上了山坡,任何角落皆可隐藏,但却没有人想到他会藏在一无遮掩的茅草山坡上。
朝霞满天,天亮了。
他坐在草中,脑袋露出草梢头,脸色苍白,双目闭拢,浑身僵硬,冷冰冰地,气息已绝,衣上有朝露。
朝阳洒落在山谷下,晨雾升腾。终于,有人看到他了,叫声传遍山谷,回声不绝:“瞧。山坡上有人,上去看看。”
人上来了,是个黑衣中年人,站在两丈外不敢走近、向下面大叫:“是他.在这儿,快来收拾他。”
不久,先后上来了八个人,将他围在中间谁也不肯先走近。
八个人的年龄皆在花甲左右,其中一人果然是山君成天豪。这位仁兄所站的方位在右后方,可知名望与地位皆比其他的同件差。
站在前面的三个人,看长相便知不是善类。中间那人鹰目勾鼻薄嘴唇,两撇灰鼠须,双耳招风,眼神极为阴森,打量片刻,用中气充沛的嗓音间道:“你是龙骧勇士高翔?”
高翔已经僵死,哪能回答?老家伙秃眉一跳,阴恻恻地说:
“你不回答,那可是你的事,老夫必须把话说明。老夫项诚,死亡之谷的主人,你该听说过亡魂项诚的名号。你,老夫给你一次机会、立即转回南京,不许过问天台堡的事。”
左首的矮老人接口道:“诚老网开一面,你小子不要错过机会了。”
左首那大鼻朝天的老人也说:“如果你答应,将是第一个活着离开死亡之谷的人、值得骄傲。”
得不到任何回答。八位高手被激起了无名孽火。亡魂项诚举手一挥,高翔身后的一个灰袍人,突然扑出,“当”一声响,一脚踢在高翔的腰背上。
高翔整个人被踢飞,飞向亡魂项诚。
前面三个人皆以为他向前进击,不约而同地大喝一声,三掌齐出,势如山崩。
“当当啪!”三人的掌,分三方向他集中,全部击实,一中胸两中肋,如中败革,毫无抗力。
“嘭!”他被击飞后倒,摔倒在地。
山君成天豪及时纵到,一把抓住了他,向上一拉突然“咦”了一声,火速放手。
“怎么了?”亡魂项诚急问,已看出山君的神色不对,声出同时向前接近。
山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苦笑道:“咱们在向死尸动手。”
“什么?”
“他已死去多时。”
众人走近,七手八脚探弄脉息。亡魂项诚颓然放手,退了两步说:“尸体都僵了,咱们都昏了头。”
一个三角脸黑衣人惑然地说:“如果昨晚他中了在下的子午断魂钉,不该这么早就死了,可能是击中了要害这不能怪我。”
亡魂项诚苦笑道:“反正他已经死了,谁下的手无关宏,他不死咱们还得多费手脚呢。王兄,你是把尸首带回堡复命呢,抑或是把人埋在此地算了?”
“我看,还是把尸体带回去好了,他还有一个同伴,昨晚并末被铃声引来,有了尸体,他那女伴便会到敝堡拼命,便可一网打尽水除后患了。”一名暴眼秃头的花甲老人说,他是天台堡的高手厉鬼王平,与亡魂项诚是早年并肩闯荡江湖的一对凶魔。
“昨晚确是只来了一个人。”亡魂项诚语气坚决地说。
矮老人鼠目中流露着一丝忧虑,说:“那女的是缥缈魔僧的门人,如被她走脱.大事不妙,咱们天台堡危加击卵。”
厉鬼王平苦笑道;“本来昨晚袭击是山君天豪兄的主意,要不是追命鬼陈禄兄招魂使者的金铃来引敌,恐怕连一个人也引不出来呢。”
山君成天豪拍拍胸膛说:“这样吧,一切后果皆由兄弟负责,兄弟替堡主锄除至天台堡寻仇的人,以酬昔日堡主救命之恩,这已不是第一次杀人了,把帐算在兄弟头上,多一个无所谓,对外只说杀龙骧勇士是兄弟所为,与大台堡无关岂不甚好?”
追命鬼陈禄,也就是那位三角脸黑衣人,自认是以子午断魂钉击毙高翔的家伙,三角眼眨动。冷笑道:“天豪兄,敝堡担当得起这点风险,放心吧!咱们这就把小子的尸首带走,兄弟权充背尸人好了。”
亡魂项诚淡淡一笑道:“好了,不必争论了,项某岂是挑不起放不下的人?人死在本谷,当然由兄弟负责。走,兄弟送诸位一程,最好能在路上碰到这小子的女伴,兄弟可不在乎什么缥缈魔僧的门人,即使魔僧亲来厂,兄弟也不在乎。”
八个人立即动身,因追命鬼陈禄背了高翔冷僵的尸体,急急出谷,不久便走上了北行的天台堡的小径,沿途留心四周的动静希望能发现昨晚不曾现身的小绿,摩拳擦掌神气万分。
登上一座小山顶,突听西面山脊上的密林中,传来了一声厉叫,声源约在百十文外。
山君一怔,说:“那儿有人。”
“去看看。”矮老人叫。
“散开,左右抄出。”厉鬼王平说。
小绿在树上等侯高翔归来,左等右等,等得心中焦急,等得七窍生烟。下面,贼人们以为茅屋中没有人、放心大胆地将陷入陷阱的人救走了。
她等得五内如焚,直至东方发白,仍然音讯毫无,她好不容易熬过了这漫长的一夜。
一早,她爬下树来,按昨日高翔带她进入的路线,走出了陷阱区,六神无主地在附近十里内兜圈子穷找。
她失塑了,哪有高翔的影子?
她逐渐扩大搜寻的范围,一直就不留发现打斗的痕迹,至少高翔昨晚不曾与人在附近与人动手,不会落在对方手中,那么,人到何处去了?
日上三竿,她到了南面的入山小径旁,看到前面山脊上人影一闪,是两个佩刀的巡哨。
她心中大喜,向上飞掠。
两个巡哨也看到她了,吃了一惊,一个叫:“是那小子的女伴,快走!母老虎利害。”
两人沿山脊飞逃,但世间比缥缈遁形术轻功快的奇学,少之又少,两个巡山好汉怎跑得了。跑不了便只好拼老命,两人左右一分,大喝一声,旋身同时反扑,刀光一闪,左右齐上。
小绿丢掉包裹,一声娇叱,先对付左面的人,向左一闪,快,
电光石火,左手切入架住了对方操刀的于、右掌发如惊爽。重重的抱在对方的脸面上,这一掌下去还了得?鼻子嘴巴眼睛同往内陷。
几乎在同一瞬间,她右手夺过了刀,“铮”一声架开了右面大汉的刀,右膝一转,“当”一声一膝横撞在大汉的左胁下,右手却抓住了大汉的衣领向下带。
“膨!”左面大汉躺下了。
她将右面的大汉拖死狗似的,拖入林中,解对方的要腰带将人吊起,扬着刀厉声问:“说,你们把高翔诱到何处去了?”
大汉已是半条命,好半天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巡……巡山的……”
“答我问的话。”
“我……我不……不知道……”
“嘭”一声,她给了对方一刀背,再次厉叫:“你敢说不知道?”
“我……”
“嘭!”又是一刀背敲在大腿上。
“啊……”大汉狂叫。
“说!”
“我这……我听说……”
“听说什么?”
大汉喘息了片刻,方龇牙咧嘴地说:“听说是山君请来了几位朋友,并得到堡中几位前辈的协助,用招魂使者的招魂金铃,引你们到死亡之谷,在那儿解决你们。至于他的事,在下便不知道了。”
“当真你不知道其他的事?”
“在下……”
“你说不说?”她所刀问。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语音亦传到:“要知道其他的事,为何不问老夫?”
她丢掉刀,转身拔剑,冷笑道:“正要问你,你来得好。”
来人是山君成天豪,只有一个人。
“你要问什么?”山君接近至丈外止步问。
“何不把你的人全部叫来再说?”她用手向两侧一指,冷冷地说。
首先从树后出现的人是亡魂项诚,其次是一个身材瘦削的老人;
“还有。”她沉静地说。
三丈外射出厉鬼王平,大吼道:“老夫收拾你这折翅的雁。”
来势奇猛。身剑合一急如星火,眨眼间便扑上了,剑化虹而至,袭向胸口要害。
小绿尚未听出话中之意,也来不及想,一声娇叱,招发“飞星逐月”,以攻还攻,向左略闪取得了有利部位,猛攻对方的右胁肋。
厉鬼王平艺业了得,撤招变招,“铮”一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