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虎手
狄堡主已别无选择,只好硬着头皮上,丢下皮盾正待走出。总管小诸葛霍定一把拉住他,低声说:“堡主不可轻身涉险。”
“总管,本堡主已……”
“事末绝望,不可妄动。”
“依总管之见……”
“问问他,有何条件。”
“这……本堡的声誉……”
“声誉事小,性命事大。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柴烧?天台堡的基业虽毁于一旦,但只要留得命在,便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那时报仇尚未为晚。”
狄堡主一咬牙,恨声说:“对,咱们认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丈夫挑得起放得下,忍一时之气,日后再说。”
“这才对,问问他。”
狄堡主吁出一口长气,叫道:“姓高的,你存心要毁狄某的基业么?”
“老兄,这可是你迫我的。”
“阁下有何条件?”
“要人。”
“要什么人?”
“你不给我打哈哈。”
“你要……”
“飞叉太保与招魂使者。”
后面楼上的楚狂接口叫:“还有独眼灵官葛万春。”
“他们都在后堡秘室,你们自己去要。”
“咱们没有谈的必要了。”高翔厉声说。
“你想怎样?”
“要你的命。”高翔一字一吐地说。
“你说话算不算数?”狄堡主怪叫。
“高某不和你说,你滚出来。”
小诸葛赶快叫道:“人交给你们带走,你们是否立即退走?”
“不错。”
“请稍候,在下去将人带来。”
“高某等你片刻。”
这些恶贼们得势时、自然讲江湖道义、等到大难临头,江湖道义不值半文钱。在高翔与楚狂的内外交迫下,这些好汉们终于江湖义置诸脑后、出卖了前来托庇的三位凶手。
狄堡主总算有点问心有愧,一把拉住小诸葛懔然地说:“霍总管,这样做咱们便毁了。”
“这时毁了岂不更糟?”小诸葛沉静地说。
“再者,咱们如何向双灵会交代?”
小诸葛嘿嘿笑,冷冷地说:“堡主还没看出双灵会的诡计么?该会高手如云,是江湖上前所未有最为神秘的巨帮,咱们曾经出动不少朋友,费尽心机也无法探出他们的海底,难道他们就无法保护两个小人物。却要假手本堡替他们挡灾?很可能是借刀杀人的毒计,拖咱们下水的阴谋。目下咱们自顾不暇,这不能怪咱们不讲道义。”
“依总管之见,人真的要给他们带走?”
“给他们带走。”
狄堡主一咬牙,说:“好吧,给他们带走。”
“属下去带人。”
“小心了,须防他们反抗。”
“请放心,这点小事属下办得了。”
小诸葛颇为自信地说完,举手一挥。带了四名高手急急进入后堡。
双方都在等候,气氛极为紧张。
不久小诸葛带了四名手下,押着瞎了一只右眼的独眼灵官奔到,老远地便急叫道:“禀堡主,大事不好。后堡逸园秘密四位看守弟兄被杀,堡西北两名警卫被击毙,逸园中不见了招魂使者与飞叉太保。”
“老夫!他们……”
“西北堡墙留有缆绳,人已经逃下山去了。”
“带路!”高翔叫。
逸园是前来托庇的人,平时居住的地方。如不经传见,托庇的人不许越雷池半步,堡中除了逸园之外,绝对禁止外人走动,以避免外人刺探堡中的虚实。
侧园门的四名看守,皆是中毒而死的。
堡墙的哨所,两名警卫皆被暗器击中背心要害、再被人放在哨所,不走近还不知人已断了气。
缒绳是十余条大小不等的绳索所结成,可知是临时编制的,事前并无预谋。
楚狂带了独眼灵官先下,高翔最后缒降,到了下面细察足迹,向上面的狄堡主叫道:“逃走的共有五个人,四男一女、阁下快查内奸。在下追人去了,后会有期。”
楚狂是追踪的能手,立即循踪追索,远出百步外,突听到堡上有人大叫:“禀堡主,小姐不见了,一名侍女被杀,死在小姐的绣房中。”
高翔已不管天台堡的事了,五人向西面的丛山狂追。
越过两座山,楚狂向南一指,说:“他们往南走了,走了约一刻工夫。”
“快追。”
楚狂盯着独眼灵官冷笑一声,说:“老朽先处置了这残忍的凶手,免得累赘。”
独眼灵官脸色泛灰,惊恐地叫:“且慢!在下愿到衡州受国法制裁,你楚狂不是执法的人,你无权处置我。”
楚狂冷笑一声道:“老夫并非公人,不需将人押回衡州交官法办。”
“你不能玩法,侠义门人岂能擅自执法?”
“你明明知道老夫是铵江湖规矩处置你的。”
“你……”
“你果花杀人,连伤十六命……”
小绿无名火起,叫道:“老前辈,人交给我好了。”
独眼灵官狂叫道:“做案并非我一个人……”
“你那位同伴已被剐了。”
小绿一脚将独眼灵官踢倒,冷笑道:“这畜生也该剐,不能便宜了他。”
她拔出幻电神匕,高翔叫:“小绿,你不能杀人。”
“不杀也好,废了他。”小绿说,光华疾闪,卸下了独眼灵富的右手和右小腿,再在气门穴上点了一匕。
独眼灵官倒在地上,厉叫道:“贱人,你……你杀……杀了我吧……”
“走!”楚狂说。
独眼灵官狂叫,声如狼嗥厉叫道:“姓谭的,补……补……我一……一剑,不怨你。”
五人早已远出数十步外,狂号声仍不住传出。
三十里外的一座山峰下,站在山坡上,可以看到左首的另一座山岭腰部,南北小径绕山腰婉蜒盘折,若隐若现,那就是通向双山关至河南的小径。
五个男女钻出山坡的密林,举目四顾。领先的是狄堡主的千金二姐小狄雅宣,双手被牛筋索所捆住。后两人是招魂使者叶君山,与飞叉太保马云飞。另两人是年约半百的中年人,相貌狰狞看长相便知不是善类。
五个人已是满头大汗,脚下虚浮,赶路赶得急,狄二小姐更是狼狈。
“歇会儿再走,已离天台山三四十里,不要紧啦!”一名中年人说。
“这是什么地方?”招魂使者问。
狄雅宣坐倒在树根下,喘息着说:“对面的山,叫回龙岭,那条路南至姜家坂,北至双山关。至姜家坂只有六十里,该释放我了吧?”
一名双耳招风的中年人嘿嘿笑,坐下说:“二小姐,送佛送到西天,离贵堡百里以外,也许咱们可以大发慈悲释放你,这里仍是贵堡的势力范围,放你不得。”
狄雅宣哼了一声,冷冷地问:“赵老四,你与孙三在堡中享了三年福,家父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吃里扒外,做出这种犯忌的事来?他们两人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赵老四桀桀笑,向下一躺,说:“告诉你,在下不叫赵四,孙三也不叫孙三,咱们奉命打入贵堡三年,你以为咱们真是向令尊效忠的走狗?哈哈!你未免太幼稚了。”
“什么?你们是……”
“目下恕难奉告。”
“你们……”
“你少废话!”
招魂使者在一旁坐下问:“赵兄,到底是谁差两值救在下出险的?”
孙三阴阴一笑,说:“不知道,反正不久两位便明白了。”
“在下一头雾水……”
“咱们只知奉命行事,余不过问。”
飞叉太保也关心地问:“两位要带咱们到何处去?”
赵老四向南一指,说:“咱们接到的指示,是要将两位平安带至前面的白头岭南麓,那儿有人在接你们。人交到,咱们便卸了重担,尔后便没有咱们兄弟的事了。”
狄雅宣哼了一声,接口道:“我看,你们定是什么双灵会纳人,派在敝堡卧底,不知你们对敝堡有何阴谋?”
赵老四桀桀怪笑道:“在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双灵会的人呢,卧底倒是真的。”
招魂使者心中不无顾忌,突然说:“银黄、外坛香主。”
一面说,一面左手捏剑诀,竖于眉心向外一挥,再搭在左肩上。最后,向下一指。
赵老四摇摇头,苦笑道:“老兄,兄弟不在会。来接你们的人,在下知道他的地位,一会儿见面。你们便明白了。”
招魂使者不再多问,叹口气说:“其实,咱们也是奉命到天台堡避风头的,没料到居然有人探出下落,可知情势必定极为严重。我看,我们还是远走高飞为妙。”
“等见到接你们的人,相信……”
“见到人,咱们便走不了啦!”
“你的意思……”
“咱们何不立即分手?”招魂使者阴森森地说。
赵老四毫不在乎,说:“你老兄要走,兄弟不加阻拦,反正将你救出,你去不去会见接你的人,与我无关,反正兄弟话已传到、去不去那是你的事。”
飞叉太保吁出一口长气,颇为落寞地说:“叶兄,你如果想一走了之,天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你不怕受会处治,我可怕得很。老实说,如果走得了,咱们便不必劳驾赵兄采救咱们了,连救咱们的事也早有安排,你想能走得了么?算了吧,叶兄,心生异念,形同反叛。你吃得消?”
招魂使者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马兄请勿误会,兄弟的意思,是分开走以便摆脱。可能追踪咱们的人而己。谁敢心生异念?”
五人休息许久,然后重新上路。
到了白头岭财麓的一座松林前。远远地便听到林中传来两声呼哨。
赵四大喜、松了一口气说:“谢谢天!接人的人到了,千斤重担总算卸下啦!幸而平安无事,入林。”
入林不久,前面合抱的大树后,闪出一个戴鬼面具的青衣劲装人影。
在未摸清对方底细之前,谁也不敢大意。赵四首先拔出了剑冷然止步。
戴鬼面具的人举右手在左胸前拍了三下,然后高举向上。赵四松了—口气,收剑抱拳施礼道:“在下赵四,兄台是奉胡兄之命来接人的?目下胡兄他……”
“胡兄不来了。”戴鬼面具的人急急接口。
“那……”
“在下奉命接人,两位责任已尽了。”
“在下与孙兄日后的去处,胡兄可有交代?”
“有,两位即动身赴武昌,向万隆船行找刘东主报到,他会替两位安排。从现在起,两位可恢复本名,并尽量少在外走动,隐居一段时日。”
“是,在下这就走么?”
“请立即动身。”
“这位是狄堡主的次女狄雅宣,在下带在身边做人质,以防狄堡主追来……”
“这一带已有咱们的接应,狄堡主不会追来了。”
“那……这丫头……”
“灭口!”
“是。”赵四欠身等,拔剑出鞘。
“不要在此地动手,带至偏僻处找地方藏好。”
“遵命。”
两人拖了狄雅宣,匆匆走了。
招魂使者正想开口,戴鬼面具的人已先打出手式,沉静地说“金玄,内坛使者。”
招魂使者欠身道:“银黄,外坛香主听候吩咐。”
“两位护法在前面相候,请随我来。”
“遵命。”
三人向南走了,隐入密林深处。
赵四与孙三带了狄雅宣,向山弯处急走,狄雅宣知道生死关头已到,叫道:“你两人走不掉的,附近百里内本堡眼线密布,何不放了我?我保证你们能平安离境,如何?”
赵四桀桀怪笑道:“你想得倒好,可惜咱们不上当。瞧,这里有一条山沟,丫头,这里便是你埋骨之地,你认命吧。”
“砰”一声响,他将狄雅宣摔倒在地。
孙三突然阴阴一笑道:“赵兄,这丫头在堡中跋扈已极,出名的美人儿,有刺的鲜花,听说她眼界甚高,仍是个黄花闺女。赵兄,十八姑娘土内埋,多可惜。”
“哦……”
“咱们为何不先享受享受?四下无人,山深林茂,耽误不了多久……”
狄雅宣扭身站起,撒腿狂奔。
赵四手急眼快,一把将她拖倒狂笑道:“大姑娘,你走得了?哈哈……”
“救命……”狄雅宣狂叫。
孙三摘了一根草,折了两段向赵四笑道:“赵兄,咱们来抓阄,公平交易,长的占先。”
赵四抽出一枝,得意地说道:“长的,我先吃这块天鹅肉,尝这朵有刺的鲜花美人儿。”
说完,拖了狄雅宣向草中走,淫笑道:“奸姑娘,识相些,叫对你没好处,这里鬼影俱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嗤”一声响,狄雅宣的外裳被撕掉了,酥胸半露,玉体横陈。她一脚飞踹,怒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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