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双娇
什么话好说。
神锡道长嘶声道:“这一切想必是个圈套,你我全都是被骗的人,你我若是火并起来,
就正是中了别人的毒计!”
小鱼儿早已退到圈外,此刻不禁冷笑忖道:“我说这话时你偏偏不信,如今你自己也说
出这话来了,这岂非敬酒不吃吃罚
酒。”
。他眨着眼睛,瞧着那两个白衣少女,心里也不知又在转些什么念头,反正他的心思,
谁也猜不透。
只所那圆脸少女道:“你的意思是说燕南天的藏宝不在这里?”
神锡道长叹道:“贫道简直连听也未听过…。”
圆脸少女道:“荷露姐,他说的话,你相信么?”
荷露谈淡道:“我天生就不信别人说的话,无论谁说的话,我都不信。”
神锡道长道:“姑娘若是不信,那也无可奈何。”
圆脸少女冷笑道:“谁说无可奈何,咱们要搜!”
神锡道长变色道:“要搜?”
圆脸少女道:“不错,搜!我瞧这几口棺材,就像是最好的藏宝之地,你就先打开来让
咱们瞧瞧吧。”
她话未说完,峨嵋弟子已俱都勃然大怒,神锡道长更是须发皆张,勉强忍住怒气,沉声
道:“棺中乃是本派历代先师之灵厝,天下谁也不能开启。”
圆脸少女冷笑道:“这就是了,棺中若真是死人,让咱们瞧瞧有何关系,又不会瞧掉他
们一块骨头,你不让咱们瞧,显见有弊!”
神锡道长忽喝道:“无论谁要开此灵棺,除非峨嵋弟子死尽
死绝!”
圆脸少女道:“那要等多久,我可等不及了。”
神锡道长喝道:“移花宫欺人太甚,我峨嵋派和你拼了!”反腕拔出长剑,剑光一闪,
直取少女咽喉!
他暴怒之下,这一剑正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当真是快如电击,势若雷露,声威之绍,震
人魂魄!
白衣少女毕竟功力还浅,眼见如此声势,竟不敢攫其锋锐,再施展那移花妙手,两人身
形一闪,翩翩避了开去!
但这时峨嵋弟子的数十柄长剑,已交剪击来,她两人纵有绝世的心法妙传,也难以敌这
数十柄雷霆怒剑!
铁心兰突然松开了小鱼儿的手,道:“你等着莫动,我。....。
小鱼儿瞪眼道:“你要做什么”
铁心兰道:“我迷途荒山,幸得她们收容,你危急被困,又幸得她们出手,此刻她们有
难,我怎能坐视不救。”
小鱼儿笑道:“移花宫中人纵然有难,还用得着别人解救么?”
语犹未了,身后已有人接口道:“你说的不错!”
这语声清朗而短促,语声入耳,已有一条人影自小鱼儿身侧掠出,纵在火光之下,小鱼
儿也无法瞧清这人是男是女,是何模
样,以小鱼儿的眼力,甚至连此人身上穿的衣服是何颜色都未瞧清。
他一生竟从未见到如此迅急的身法,更想不到世上有如此迅急的出手──人影闪过,闪
入剑光。
刹那间,只听剑击之声不绝于耳,数十柄长剑一齐落在地上,别人谁也瞧不清这些剑是
如何脱手的,只有峨嵋弟子自己心里有数──他们只觉剑上突有─般不可抗拒的力道引来,
将自己掌中剑引得与同伴之人掌中剑互相交击,两人都觉得对方剑上之力大得惊人,于是手
腕一麻,长剑落地,一个个捧着手腕惊呼后退,心里还是糊里糊涂,仿佛正在做梦似的。
神锡道长掌中剑虽未出手,人已惊得后退一丈,目光四下游顾,除了那两个白衣少女
外,哪里还有别的人影……但四下火光明灭动,数十柄长剑惧都在地。
神锡道长咬牙顿足,仰天长叹道:“罢了!”反腕一引长剑,竟向自己脖子上抹去,他
眼见此等不可抗拒的惊人武功,眼见峨嵋派的声名便要从此断送,也只得一死以求解脱!
谁知就在这时,一只手自他身后伸出,轻轻托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已轻轻将他的长剑
接过。
神锡道长掌中小这柄剑,随他出生入死,闯荡天下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惊心动魄的战役,
长剑离手之事,却是从来未有,但此刻也不知怎地,这柄生死不离的长剑,竟会轻轻易易到
了别人手中。
神锡道长又惊又怒,一个白衣少年已自他身后缓步走出,双手捧着长剑,从容而揖,含
笑道:“道长请恕弟子无礼,但若非贵派道友向妇人家出手,弟子也万万不会胡乱出手
的。”
灯光下,只见这少年最多也不过只有十叁四岁年纪,但他的武功,他的出手,已非这许
多武林一流高手所能梦想,他穿的也不过只是件普普通通的白麻衣衫,但那种华贵的气质,
已非世上任何锦衣玉带的公子能及。
他到此刻为止,也不过只说了叁五句话,但他的温文,他的风度,就连阅人无数的“雪
花刀”柳玉如见了,也觉心神皆醉,“银枪世家”的邱七爷少年时也曾是风流潇洒的美男
子,但见这少年,也只有自愧不如。
一时之间,众人竟都不知不觉瞧得呆了。
神锡道长虽是满心惊怒,此刻竟也似被这种迷人的风度所慑,竟也不觉抱拳还礼,道:
“足下莫非亦是来自绣玉谷,移花宫?”
自衣少年道:“弟子花无缺,正是来自移花宫,本官中人已有多年未在江湖走动,礼数
多已生疏,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各位包涵才是。”
他说的话总是那么谦恭,那么有札,但这情况却像是个天生谦和的主人向奴仆客气,主
人虽是出自本意,奴仆受了却甚是不安──有种人天生出就是仿佛应当骄傲的,他纵然将傲
气藏在心里,他纵觉骄傲不对,但别人却觉得他骄傲乃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之事。
他面上的笑容虽是那么乎和而亲切,但别人仍觉他高高在上,他对别人如此谦恭亲切,
别人反觉难受得很。
神锡道长、黄鸡大师、王一抓、邱清波、孙天南、冯天雨、赵全海,这些人无一不是一
派掌门的身份,但不知怎地,在这少年面前,竟有些手足失措,举止难安,几个人口中呐
呐,居然说不出应对之词。
荷露眼波流转,忍不住笑了,大声道:“我家公子来了,这棺村可以打开瞧瞧了么?”
神锡道长面色又一变,但他还未出言,花无缺已缓缓道:“藏宝之事必属子虚,在下只
望各位莫要中了奸人的恶计,而从此化干戈为玉帛,今日之事,从此再也休要提起。”
黄鸡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公子慈悲。”
王一抓大声道:“谁若还想争杀,却让别人暗中在一旁看笑话,那才是呆子。”
邱清波、孙天南等齐声道:“公子所言极是,在下等就此告退。”
神锡道长唏嘘合十,道:“多谢公子!’此间本已是个不死不休的杀伐之场,这花无缺
公子来了才叁言两语,却已化戾气为祥和,化杀气为和气。
柳玉如眼波转动,始终不离他面目,铁心兰瞧着他,嘴角不知不觉间泛起了一丝钦佩的
笑意。
小鱼儿突然“哼”了一声,向地道外大步奔出,铁心兰怔了怔,微微迟疑,终于也快步
跟了出去。
只听身后赵全海晚道:“玉大侠,玉老前辈…。.”
荷露也在唤道:“喂,那位姑娘,你怎地走了。,神锡道长唤道:“那位小施主,方才
多承教言,请稍坐待茶。”
几个人呼声混杂,小鱼儿根本听不清楚,何况他纵然听清也不会回头的,他竟一口气走
出了那山窟。
洞外虽有薄雾,但明月在天,清辉满地,夜色显得更美。
小鱼儿眼睛却只直勾勾瞧着前面,脚步丝毫不停,直走了几盏茶时分,方自寻了块青石
坐下。
铁心兰这才长长叹了口气,道:“藏宝之事,竟会如此结束,倒真是令人想不到的
事。”小鱼儿道:“你想得到什么?”
铁心兰怔了怔,垂下了头,幽幽道:“我竟为这一文不值的藏宝秘图受了那许多辛苦危
难,竟险些一死,如今想来,真是冤枉得很。”
小鱼儿道:“你活该。”
铁心兰咬了咬嘴唇,垂首道:“在那慕容山庄,我知道你必有许多苦衷许多困难,才会
抛下我不顾,我并不怪你,但你…。.”
小鱼儿道:“你怪我又怎样?”
铁心兰霍然抬起头,道:“你……你。”。你怎么这样说话。。
小鱼儿道:“我说话本来就是这样,你不爱听,就莫要听…。.哼,别人说话好听,你
不会去听别人的么?”
铁心兰眼圈已红了,默然半晌,强颜一笑道:“你是什么时候到峨嵋来的?”
小鱼儿道:“哼!”
铁心兰柔声道:“你身上怎会有这些蛇?”
小鱼儿道:“哼!”
铁心兰跺了跺脚,也赌气坐了下去,两人背靠着背,谁也不理谁,谁也不动,谁也不说
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鱼儿终于忍不住了,重重啐了一口,道:“嘿,那小子好神气!”
铁心兰像是全没听见,根本不答腔。
小鱼儿憋了半晌,又忍不住了,用背一顶她,道:“喂,聋子,我说的话你听见了
么?”
铁心兰道:“聋子怎会听得见人说话。”
小鱼儿呆了呆,道:“但……你这不是明明听见了么?你听不见人说话,又怎会听见
了,你”….”说来说去,他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铁心兰早已偷偷在笑,此刻也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笑声中两人不知不觉已并排坐在一起,也不知是铁心兰先移过来的,还是小鱼儿先移过
去的。
笑了半晌,小鱼儿突然又道:“那小子实在太神气了!”
铁心兰柔声道:“其实那也不是他自己神气,只不过是别人捧着他神气而已。”
小鱼儿冷笑道:“你莫以为他自己不神气,他那副样子,不过是装做出来的,好让别人
说他谦恭有礼,其实……哼,狗屁!”
铁心兰笑道:“绣玉谷,移花宫可说是如今天下武林的圣地,他身为移花宫唯一的传
人,就算神气,也怪不得他。”
小鱼儿道:“哼“。“哼哼……哼哼哼。”
铁心兰媚然一笑,轻轻摸了摸他的手,瞧见他腕上的毒蛇,又赶紧缩了回来,眨着眼睛
笑道:“你有没有发觉,他的眉毛眼睛,可真是像你,简直和你一模一样,不知道的人,还
要以为你们是兄弟哩。”
小鱼儿道:“我若生得像他那副娘娘腔的模样,我宁可死了算了.”
铁心兰含笑瞟了他…眼,不再说话。
小鱼儿歪起了头,冷笑着又道:“奇怪的是,这种装摸作样、娘娘腔的男人,偏偏有人
喜欢他。”
铁心兰道:“哦……谁喜欢他。”
小鱼儿道:“你。”
铁心兰呆了呆,失笑道:“我喜欢他?你疯了!”
小鱼儿道:“你若不喜欢他,怎会瞧他瞧得眼睛都亮了…。.你若不喜欢他,又怎会处
处都帮着他说话。’铁心兰脸都气红了,咬牙道:“好,就算我喜欢他,我喜欢得要死好
么,反正,你也不是我的什么人,你也管不着。”
她跺着脚,背又转了过去。
小鱼儿索性坐到地上去了,喃喃道:“哼,装模作样像个小老头子,这种人比什么人都
讨厌。”
铁心兰也不回头,道:“你不是说他娘娘腔么现在怎么又说他像老头子。”
小鱼儿道:“我。。。我说的是他像小老太婆。”
铁心兰突又“噗嗤”一笑。
小鱼儿瞪起眼睛,道:“你笑什么?”
铁心兰慢悠悠地,一字字道:“你在吃醋。”
小鱼儿跳了起来,道:“我在吃醋?…。’笑话,笑话……”
突又坐了下去,叹道:“不错,我现在真的有些像是在吃醋。。
铁心兰娇笑着扑入他怀里,但瞬即跳起,颤声道:“蛇。。。这些鬼蛇你怎么不弄掉
它。”
小鱼儿苦着脸道:“我若能弄得掉它们就好了!”
铁心兰失声道:“你……你自己也弄不掉它?”
小鱼儿叹道:“碧蛇神君一死,现在只怕谁也弄不掉它们了,无论谁只要一碰它们,它
们立刻就会给我来上一口。”
铁心兰着急道:“那…。’那怎么办呢?你难道永远带着它们跑?!”
小鱼儿愁眉苦脸,呆了半晌,突然做了个鬼脸,笑道:“这样也好,身上缠着蛇,女孩
子就不会来缠我了。”
铁心兰跺脚道:“人家说正经的,你却还要开玩笑。”
她又赌气背转脸,但瞬即又回了过来,笑道:“我有法子了。”
小鱼儿喜道:“你有什么法子?”
铁心兰道:“你不给它们东西吃,等它们饿死,它们一死,自己就掉下来了。”
小鱼儿像是想了想,点头道:‘是极是极,这法子简直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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