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面人
苓姑娘芳心大惊,疾呼一声:“不要……”
呼声中,出手如电,疾扣子母梭的右腕。
但是,迟了。
只见出手飞梭,锐风呼啸,一道寒光,捷逾闪电,直向殿脊上的疤面人射去。
子母飞梭,著名暗器,李沛然以此成名,百发百中,独步武林,今日一见,端的声势惊
人。
疤面人纵声一笑,出掌如电,斜向飞来的银梭劈去。
李沛然一见,哈哈一笑,说:“疤面人,你是找死。”
李沛然的话声未落,疤面人的手掌已将银梭劈中。
砰的一响,银梭直向横里飞去。
嗡然一声,一只小梭,直向疤面人的面门射来,其快如电,一闪即至。
疤面人心头一凛,知是子梭已被震出,脚下一错,身形电闪,伸臂抄在手中。
于是,一声暴喝:“还给你这些破铜烂铁……”
喝声未毕,右手顺势一抖。
一道耀眼银光,快如电掣,直向子母梭李沛然射去。
李沛然骤然大惊,闪身横飘一丈。
叭,火星四射,石屑飞扬。
那只小型银梭,已深深没入地中。
在这时,轰隆一声大响,被疤面人震飞的银梭,已击在侧殿瓦面上。
顿时。
瓦片横飞,烟尘飞扬,哗啦连声,火星四射。
院中诸人俱都看得心头大震,想不到震飞的银梭,余力仍然如此惊人,子母梭威势之厉,
所传果然不虚。
就在众人心惊之际,疤面人已飘身落在院中,傲然立身三丈以外。
悟非老和尚,立即宣了一声佛号,朗声说:“疤面人,阁下是与丽凤帮主同道而来,还
是专为暗中保护这位施主而来?”
说着,老和尚伸手指了指呆立一旁的宋大憨。
疤面人毫不犹豫地朗声说:“我虽与丽凤帮主同道而来,但是暗中却在保护你说的那位
施主。”
众人听得一愣,所有目光又都集中在宋大憨身上,即是聪明的苓姑娘,也弄得糊里糊涂,
不知哥哥何时与疤面人攀上了交情。
宋大憨干咳一声,昂头挺胸,大鹅卵眼,一直望着夜空,看来神气极了。
悟非老和尚又对疤面人,说:“阁下既来寒寺,就请与丽凤帮主一同入室待茶罢。”
疤面人嘿嘿一阵冷笑,阴恻恻地说:“老禅师不必了,须知我疤面人,平素从不现身,
现身则必杀人。”
人影一闪,暴喝一声:“好狂妄的疤面人,我冀察无敌费庭法,倒要试试你有何惊人本
领。”
喝声中,黑衫持戟老者,飞身纵了出来。
蓝天丽凤立即轻喝一声:“费堂主回来。
冀察无敌费庭法,疾刹冲势,立顿身形,转身恭声问:“帮主可是喊的卑职?”
蓝天丽凤微一颔首,并未回答。
费庭法手横短戟,狠狠看了疤面人一眼,一声不吭,又走了回去。
疤面人望着蓝天丽凤,面部毫无表情地冷冷说:“你不愧身为一帮之主,遇事果然精明,
否则,这时你已失了一员得力助手。”
蓝天丽凤面色一变,也冷冷地说:“疤面人,你与本帮过去那段粱子,今夜时地皆不适
宜解决,过些时日,本帮主另觅场所,再行通知你。”
疤面人嘿嘿一笑说:“很好,很好,我想你的总坛大荆山最适宜不过,不必再觅其他场
地了,一两月内,我必亲自赶往大荆山,了此过节。”
冀察无敌费庭法大声喝问:“疤面人,这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可不能反悔!”
疤面人轻蔑地哈哈一笑,说:“你们自认总坛警卫森严,机关密布,不亚于龙潭虎穴,
但在我疤面人看来,进出自如,像入无人之境。”
此话一出,子母梭三人面色同时大变,彼此互望一眼,又直瞪在疤面人的丑脸上。
…
xmwjw 扫描 一兆 OCR,旧雨楼 独家连载
忆文《疤面人》
第 七 章 回眸一笑
这时,悟色悟凡两个凶僧,正在交头接耳,暗暗计议,自知今晚要想逃命,势比登天还
难。
疤面人望着两人冷冷一笑,阴森森地说:“看你俩,眉宇发暗,不出半个时辰,便要撒
手归西,有话不妨尽快说完。”
悟凡勃然大怒,一声暴喝:“疤面人,不要狂妄无礼,目中无人,须知我铁木鱼可没把
你放在心上。”
喝声中,手舞百斤重的铁木鱼,幻起一团光影,直向疤面人滚来。
疤面人纵声哈哈一笑,身形闪跃,快速如电,几个晃身,已进入如网光幕之中。
一条宽大黑影,上纵下跃,左闪右挪,身形宛如附在光幕之上。
疤面人一声暴喝:“撒手……”
暴喝未毕,嗥叫一声,人影倏分,光幕骤失。
场外众人,心头一震,定睛一看,百斤铁木鱼已握在疤面人的手里。
凶憎悟凡面色如土,冷汗直流,颤抖着身躯,缓缓向后退去。
疤面人嘴角下弯,剑眉竖立,两只朗星,寒芒闪射,手挽百斤木鱼,直向悟凡缓缓逼去。
衣袂飘风,人影闪动,凶僧悟色,一声不吭,两臂前伸,十指如钩,横扑而来。
疤面人哈哈一阵狂笑,身形腾空而起,手中木鱼,疾舞如电,挟着慑人狂风,直向凶僧
悟色当头砸下,声势骇人,宛如泰山压顶。
悟色大吃一惊,吓得魂飞胆裂,怪嗥一声,就地一式“懒驴打滚”,直向两丈以外滚去。
疤面人身在空中,一声厉喝:“淫僧纳命来……”
喝声中,右手木鱼闪电掷出。
一阵狂风之后,轰隆一声大响。
鲜血四溅,血肉横飞。
惊叫暴叱,人影暴退。
悟色一个庞大身躯,已被百斤重的大木鱼,砸成血浆肉粉,四肢离分。
四周众人,纷纷暴退,五丈以内,竟无一人立身。
悟凡一声嗥叫,神情如狂,宛如一头疯虎,直向疤面人奔来。
疤面人微微颔首,嘿嘿冷笑,功贯双掌,蓄势以待。
悟凡来至近前,倏顿身形,厉嗥一声:“疤面人,佛爷与你拚了。”
了字尚未出口,一圈两臂,双掌运足十成功力,猛力推出。
顿时一股惊涛骇浪,似如山崩,直向疤面人汹涌卷到。
疤面人深知大敌环伺,不可留技隐实,必须尽力施为,震住蓝天丽凤的三个堂主,以收
杀鸡儆猴之效。
于是厉声一喝:“很好,很好,在下正要你如此。”
喝声未毕,早已蓄满功力的双掌,已然迎出。
砰然一声大响,沙石弥空,人影横飞。
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叫,悟凡横飞的人影,直向五丈以外飞去。
哇——哇。
悟凡身在空中,一连喷出两口血箭。
喷血如雨,漫空洒下,地下顿时响起一阵沙沙之声。
一声暴叱,红影闪动,悟非老和尚已向悟凡落身之处,飞身扑了过去。
衣袂生风,黑影如烟,疤面人已截在悟非身前,衣袖挥处,一股巨大无比的潜力,硬将
悟非前扑的身形逼住,并厉声说:“该死的人,何必救他。”
疤面人的话音未落。
叭,悟凡的尸体已着实跌在石地上,脑骨碎裂,血流如注。
人影一闪,一声娇叱:“好狠的疤面人……”
娇叱未毕,银虹乍现,一道白练,直刺疤面人的前胸。
疤面人定睛一看,竟是中年尼姑悟净。
于是冷冷一笑,立演幻影迷踪连环步,身形一闪,已至悟净身后,再一闪,已到悟净右
侧。
继而,出手如电,已将悟净长剑护手扣住。
悟净尼姑,顿时大惊,鬓角冷汗,倏然流了下来。
疤面人立即和声说:“你师兄所做所为,天神难容,人人得而诛之,你与方丈已有失察
之罪,还不快去佛前忏悔。”
说罢,右手一柑,衣袖一抖,身形暴退五丈。
再看蓝天丽凤,面色凝重,柳眉轻蹙,一双凤目,一直注视着疤面人。身后三位堂主,
个个眉间深皱,面有忧色,方才狂傲神态,俱都不复存在。
芙苓姑娘,面含微笑,亭亭静立,一双晶莹眸子,一直深注她的恩公疤面人的丑脸上。
在这一瞬间,她觉得恩公疤面人,剑眉星目,两片诱人的薄唇,隐隐中显得英气勃勃,
正气凛人。
宋大憨一直呆呆立在苓姑娘身后,今晚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看到的大阵仗。
他确没想到,他一句话便引出一个煞星来,疤面人出手几招,连毙两个有名高手,细想
方才几幕,心中仍有余悸,不禁胆战心惊。
宋大憨觉得非常侥幸,疤面人尚不知他曾公然向他挑战。否则,今夜他这颗大脑袋,定
然难留肩上。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鸡啼。
疤面人心头一震,电目—扫全场,视线落在蓝天丽凤的脸上,见她长衫儒服,身悬宝剑,
神采依旧,或许是心理作用,任怎么看,她也不像一个温文儒雅的佳公子了。
于是,微微一笑,说:“丽凤帮主,你与悟非老禅师可能还有未了之事,在下失陪先走
了。”
说着一顿,望着宋大憨,嘿嘿两声说:“这位老兄,听说你要与我大战三百回台,我已
完全接受你的挑战,就请老兄,选日择地吧。”
说着,身形腾空而起,双袖一拂,继而一抖,身形再升五丈,两臂一伸,左右平展,一
挺腰身,宛如大鹏临空,直向寺外飞泻而去。
蓦闻一声呼“天”声,宋大憨头重脚轻,立身不稳,仰身向地上倒去。
苓姑娘一声娇呼,伸臂将憨哥扶住。
蓝天丽凤似已看出疤面人在临去之时,眼射柔光,嘴含笑意,并无恶念对付宋大憨。
于是,微上一步,提醒憨哥两句说:“俗语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到临头,也不
必怕,既然疤面人要你选择时地,你何时选好,主权在你自己,心急又有何用?”
宋大憨心情紊乱,两眼发直,只觉头昏脑涨,天旋地转,蓝天丽凤究竟说了些什么,他
是一句也没听进耳里。
这时,静安寺外,一道宽大黑影,身形如烟,尽展绝世轻功驭气凌云,直向前面大镇上
电掣飞去。
他频频回头,以防有人追踪,他要先李风——蓝天丽凤等人回到店中。
这人,正是疤面人卫天麟。
卫天麟一连杀了两个凶僧,又为地方除去两害,心中不禁一阵舒畅。
天麟来至店中,伏身屋面一看,四下毫无动静,一翻身,仍由窗中进入房内。
于是,换下衣衫面具,倒身床上,瞬即睡去。
睡梦中,似觉有人走来,睁眼一看,满室阳光,天已大亮多时。
天麟一跃下床,蓦闻室外传来李风的声音:“麟弟弟在内吗?”
天麟急应一声,伸手将门拉开。
只见蓝天丽凤,仍着蓝衫儒巾,只是佩剑已除,脸上容光焕发,毫无一丝倦意,足见她
内功精湛深厚。
天麟一拱手,笑声说:“风哥哥早。”
蓝天丽凤也拱手微笑说:“麟弟弟早。”
说着一顿,凤目向床上一瞟,不禁关切地问:“昨夜你和衣睡卧,并没脱衣就寝?”
卫天麟头一震,顿时提高警觉,于是,淡淡一笑,说:“昨夜旅途劳累,倒下便睡着
了。”
蓝天丽凤仰面望着天麟,晶莹凤目中闪着柔和的光辉,轻声说:“麟弟弟,愈劳累愈应
注意身体,万一着凉,谁来服侍你?”
一只凝脂玉手,轻轻抚在天麟的前额上,意在试试他的温度。
一丝暖流,直通天麟的小腹,他在蓝天丽凤的脸上,除了觉出万缕柔情外,再看不到昨
夜手起剑落,铲断头飞的煞气,在她的眉宇间,再找不出对待子母梭等的棱棱威严。
站在他面前的蓝天丽凤,虽着男装,但天麟内心却知她是女人,丝丝幽香,薰得他沉沉
欲醉。
天麟的脸红了,头也缓缓地低了下去,神志也觉有些飘浮。
蓝天丽凤的手,轻轻移开了,她情不自禁地握住天麟的两手。
她的心跳、脸红,在她二十四个干枯的春天里,她从没有过如此幸福的感觉。
她一生有个欲念,她要领袖男人,她从不要向男人低头,她也不需要有个臭男人终生在
她身边。
但遇到了这个麟弟弟,使她的信心崩溃了,以前的观念瓦解了,自昨夜起,她已厌倦了
现在的生活,同时,也发现了人生还有另一面。
她觉得权势无用,她需要的是爱情。
这时,她内心蕴藏的热情,像决堤的江河,汹涌,泛滥,再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