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魂
阒冢杏阃踔疲踔撂系W忻嫦戮啤?br /> 林火土讶道:“你……花小姐,你怎会知道得那么多?”
花解语道:“尊翁曾经来过江南,所谓一剑天涯就是说他踏遍中国南北。江南还有不少他的朋友,所以你剑下小心点,别杀错人。”
林火土突然仰天长啸一声,接着眼眶涌满情泪。野心真累人不浅,永远使人不能安份,勉强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若是如此,野心有何足贵?
花解语又道:“林兄,江南的杏花烟雨莺飞草长虽然美绝天下,但在你来说又岂及得淡水河边?”
林火土道:“你说得是。花小姐,希望有一天,我能在剑潭故宅款待你。我会带你踏遍名山胜景,让你日后永远记得远在三千弱水外的蓬瀛岛上,还有一个朋友。”
绿野忽然激动而掉下眼泪。如果林火土不是年轻人,他决不会如此坦白真挚吐露心声。
只是人生瞬息万变,谁敢订下这等日久路远之约?
有些人谴责世人把男女关系限于很狭窄的范围内,男女之间似乎除去爱或欲之外就没有别的了。但冷醒无情的现实确实如此,男女之间除去不合适原因,如果不是为爱为欲,他们还能够有什么花样?只不过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却总有些特立独行的男女不被爱欲囿限。
他们看见并欣赏世间的真善美,认为爱与欲只是人性低级形式表现,既非最重要亦不能包括一切。
绿野的眼泪很纯洁,全无世俗爱欲。花解语心中亦充满感动之情,她想:世人究竟追求什么?名与利?但值得么?
徐良退开三步,用冷峻声音道:“林兄速速离开,以免坏了咱们两代的感情。”
林火土深深躬身,道:“是,徐兄请保重。”
“但愿有一天在台北剑潭,咱们好好醉一场。”接着他向楼上两个丽人抱拳行礼,态度严肃极了。
一切尽在不言中,花解语绿野也好,徐良也好,总之都不要他淌浑水。林火土咬紧牙龈,满胸说不尽描不出的情绪,突然转身大步出去。
过了一会,花解语道:“徐良,你想找小辛么?”
徐良英俊的面上泛问起豪气,大声道:“对,我找小辛。”
花解语道:“你以为这一位是小辛?”
徐良道:“我未见过小辛,不知是不是他?但他调戏本府婢女,罪不可恕。”
花解语笑一声,道:“我们打个赌,他没有调戏任何女子。如果你赢,我帮擒下他。但如果他赢了,罚你喝酒,喝醉方休。”
徐良的结局当然醉得不省人事,任何人面对如此美艳的两个女郎,早就醉了一半。花解语从他口中得到不少资料。例如此屋虽是陈家产业,但严星雨已使用三年之久。徐良和飘然离去的林火土俱是客人。徐良的父亲湖光万顷徐无理派徐良陪同林火土访寻故人清风烈火,一剑天涯林震东(即林火土之父),因为林震东离台三年杳无音讯等等。
花解语用一条坚韧肉色细丝绑住徐良足踝,细丝深嵌人肉,竟然瞧不出来。花解语又用小刀在徐良膝盖鹤顶、犊鼻两穴各划一个十字,鲜血淋漓。
绿野起初一副很懂事莫测高深的样子,但终于装不下去,问道:“这是干么?”
花解语道:“徐良的父亲是湖光万顷徐无理,太湖本来有水陆七个家派,但现在一家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
绿野道:“莫非徐无理赶尽杀绝?”
花解语点头道:“他并非不容别人立足,而是他这个人天生不讲理,经常跟人家发生种种莫名其妙的冲突,但又无人赢得他手中之刀,时日一久就没有任何家派能够厚脸皮待下去。”
既然徐良父亲如此不讲理,可见得徐良即使很有理由,亦可能被徐无理重责。
绿野道:“原来你帮徐良的忙,要不然他回去臀部开花是免不了的。”
花解语道:“不,我是为我们着想,徐无理二十年前已列为天下十二名刀之一。他有一招刀法打遍天下无人能够抵挡,你我碰上他料必也是凶多吉少。”
绿野丝毫不被天下十二名刀威名所慑,忿然道:“他那一招叫什么名堂?我很想见识见识。”
花解语道:“那一招叫做肝胆相照,很好听,但败于这一招之下的人由咽喉直到脐孔破开一道大而深的裂口,肝和胆都掉出来看得见,所以叫做‘肝胆相照’。”
绿野忽然怔住。她修习过上乘武功,当然知道高手对阵伤亡并不足奇,但一刀就把对方剖开肚腹却是极难极难办到。由此可知徐无理这招“肝胆相照”必有难以形容的威力。他能列人十二名刀亦决非侥幸。
花解语又道:“徐良既是他儿子,俗语道是虎毒不食儿,正好利用徐良迫他讲理。”
五日之后花解语绿野弃舟登陆。
花解语遥指前面的城池,道:“那是安庆,小辛第一次出现人间就是城北的相命馆,那一次我灵犀五点金拿了严星雨一万两纹银,接下保护瞎神仙(烛影摇红秦聪)的差使。却想不到和拼命三郎四方天狼一齐遇见小辛。小辛蓬首垢面污秽非常,但他手中的包袱宝光杀气兼而有之,而且瞧得出是一刀一剑。我们更惊奇的是他走入瞎神仙的命相馆。”
绿野听得津津有味,当她听完那一夜整个经过之后,更是兴高采烈十分满意。但忽然面色变得坏,忿然道:“我很嫉妒你,为什么我不比你先碰见小辛。”
花解语道:“不要嫉妒我,阎晓雅是他最后碰见的,但他最怕她逃得最快最远。”
绿野道:“阎晓雅已离开夕照庵,连四曾为她第二次拔刀,断了朱七右掌。但连四仍然住在我家,这家伙面皮厚得很。”
花解语道:“他在等候一个人。”
绿野道:“我知道,他等候严星雨。”
花解语为之愣住,过一会才道:“你怎知道?”
绿野道:“宋妈妈这样说,小辛也认为很对。”
花解语凝想片刻,才长长叹口气,道:“既然英雄所见略同,严星雨也一定知道。”
绿野道:“知道又如何?”
花解语道:“如果严星雨去找连四,他们的结果非出手拼斗不可。你看谁赢?”
绿野道:“可惜不是小辛。”
花解语道:“小辛一定赢得严星雨?”
绿野道:“不是这个意思,小辛是魔鬼不是人,所以他如不能赢也能逃,但连四却是个傻瓜。”
已经将近申末,太阳斜挂天边,有风,不太热。她们顺着宽阔平整的泥土大路行去,舒松筋骨倒也惬意。
路上明明古无人迹,但她们再走了六七步,忽然发现一个人个人拦住去路。此人须发皆白,满面忧色,道:“年轻而又漂亮的两位姑娘,别往前走,回头是岸。”
花解语轻按住面上黑纱,道:“她漂亮是有目共睹。但我的面孔你没瞧见,怎知我是美是丑?”
老人道:“如果小辛见到不漂亮的女孩子也要逃走的话,他这一辈子别想坐下来休息了。”
花解语、绿野为之面面相觑,小辛之名使她们心潮激荡翻腾。
绿野厉声道:“你是谁?”
老人道:“我是小郑……啊,现在是老郑了。”
花解语道:“老郑,你何以在此地现身拦路?何以提起小辛之名?”
老郑苍老的声音使人以为他快要灯尽油枯结束生命。他道:“小辛要我查一个人行踪,这个人现在就在附近。你们如果碰上他,大有不便。”
绿野怒声道:“别装模作样,那个人是谁?”
老郑道:“唉,你们应该猜到,当然是烟雨江南严星雨。”
两女又一时愣住,烟雨江南严星雨,这个谜一样的人物,为何前来此地?是为了她们抑是为了瞎神仙烛影摇红秦聪?
老郑又道:“还有一个人你们碰上大大不便,太湖湖光万顷徐无理也赶到了。”
花解语道:“承蒙老丈赐告一切,只不知我们该往何处才对?”
绿野叫道:“别信他,他鬼扯,严星雨又怎么样?徐无理又怎么样?”
老郑忽然一矮身滚入路边草丛,生似一只很小的昆虫倏然隐没。
这一手使绿野叫声中断,好像被人突然扼住喉咙。她从来未见过人类的动作甚至身形,能突然间变成昆虫一样。还未眨眼已经不见了。老郑难道是虫精?
花解语举目遥瞩,轻轻道:“有人,但远得很,老郑居然能发觉躲开,真了不起。”
其实何止前面,来路也有人,而且来得很快。一转眼间沙沙步声已传入耳中。
绿野凝神一听,道:“有三个人,我们躲呢还是不躲?”
花解语笑一下,道:“躲一次躲不了两次,看看是什么人也好。”
转眼间三人大步走近,都是男人,也都带着兵器。行色匆匆,乍见两个美女在路边,无不愕然止步。
三人年纪不大,绝对都不超过三十。有一个甚至只有二十左右,青春活力充沛。但他的装束举止显示他投身某种行业,匆匆而来为的是谁?
一个穿宝蓝绸缎长衣的男人首先道:“姑娘们,这是什么所在?你们何以跑到此地?”
他声音沉实,直率中仍有点礼貌。
其实三个男人的目光忙碌得很,因为绿野的明艳使人不忍移开眼光,但花解语窈窕颀长的身材以及黑纱遮没的面庞亦极有神秘感和吸引力。
花解语道:“三位先生情吧,我们女人家躲到此处讲话,当然不想人家知道。”
绿野跺脚大声道:“走,问什么?我们不能讲悄悄话么?”
另一个二十余岁的男人笑道:“好,好,我们走,我们原不该多嘴问的……”
任何男人在美貌得令人心软的女孩子面前,都会特别慷慨容忍。这也是男人世界中心照不宣的规矩,彼此谁也不会取笑谁。
故此其余两人也笑了,同意并且迈开脚步急急奔去。
但他们走出十余丈,便又停止,因为路当中有个老家人连连躬身行礼。宝蓝绸衫男子道:“你是谁?什么事?”
老家人道:“小人徐贵,来自太湖。请问三位壮士可曾见到两位美丽姑娘?”
最年轻只有二十岁的少年按剑踏前两步,厉声道:“没瞧见,滚开。”
老家人徐贵道:“如果三位壮士没瞧见,务请回头走开,这边万万走不得。”
在三人忿怒哼哈声中,徐贵忙忙解释道:“因为敝上就在后面不远处守候那两位姑娘,任何人走过不免引起敝上疑心。如果言语上一冲突,眼看又是一场流血惨祸。”
宝蓝绸衫男子道:“贵上是谁?”
但另外那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冷笑道:“管他是谁,若敢无礼拦路,便取他狗命。”
更年轻的少年叫声好,道:“对!谁敢阻拦先吃我常青两剑。”原来他背负一剑,左手握一剑。
老家人徐贵不但不龙钟而且矫健得很,闪开一旁的身法相当迅快,说道:“小人万万不敢拦阻,请,请。”
常青意气风发带头奔去,转过一个长满树木的小山丘,忽见一个六旬老者在大路中心,居然四平八稳坐在一把交椅上。
交椅后有个粗壮汉子双手抱着一口长刀。刀鞘很古旧全不起眼,但看来沉甸甸很有斤两。
那老者面阔颧高,双眉横直浓黑,口大鼻扁。整个样子一瞧而知是个执拗横蛮脾性之人。
他两眼一瞪精光闪闪,粗声道:“老夫徐无理,小子们报上名来。”
常青态度比他更横,大刺刺道:“老子常青,”他指住宝蓝绸衫汉子道:“他是老大霍昭,那是二哥秦龙。”
徐无理道:“你们有外号没有?”
常青道:“没有,没有取外号的必要。”
徐无理疾横面上居然泛起笑容,道:“小孩子好没见识。外号有很多用意,可以让人知道你的为人性格职业擅长的武功等等。你们踏入江湖多久了?”
这次是老大霍昭回答,道:“说久不久,两年有多三年不到。”
老二秦龙接口道:“我们也商量过外号之事,但如果还未做过一件轰轰烈烈的事……”
徐无理不悦的声音把秦龙的话打断。徐无理道:“胡说八道,只怕没本事,没胆识,哪怕找不到轰轰烈烈的事情?你们两三年都闯不出声名,全是混蛋蠢才。”
老二秦龙老三常青都气得怒叱,但老大霍昭哈哈大笑声压住他们。也使他们忽然醒悟因而由忿怒变回沉着。假如对方是身怀绝艺的高手。则大敌当前岂可冲动忿怒?
徐无理反而赞许点头道:“这才像话,老夫姑念你们年轻识浅,叩个头就饶了你们。”
霍昭道:“本人专练判官笔,我二弟用惯一对护手短钩。三弟学剑。”
徐无理道:“我不是瞎子,早瞧见啦!”忽然微怔寻思。说到瞎子突然记起烟影摇红秦聪,十年前秦聪亦是天下十二名刀之一,声名之显赫更在湖光万顷徐无?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