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魔教教主+番外 作者:江浣月(晋江vip2015-02-12完结)





    “师父,这小子……”刘衡反而显得不甘。
    慕容磬却道:“陈公子既然已是山庄内的大夫,你作为统领山庄事务之总管,应当多关照,切莫再起内讧。”
    听他这样说,刘衡心下虽还不服,却也不得不应承:“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师兄都这样了,你们还让他操心。”小师妹适时的出来打圆场。
    陈阿诺却很无语,心道最让师兄操心的不就是她么?
    小师妹并不知晓她的腹诽,正迫不及待的端了鸡汤呈到他师兄面前:“师兄快饮些鸡汤压一压。”
    慕容磬目光落到那碗鸡汤上,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然而迫于三双眼睛都期待的看着他,便还是递到唇边浅抿了一口。
    尝过之后他又沉吟了许久,却道:“这鸡汤……有些特别。”
    小师妹立刻激动的凑到他跟前道:“很好喝吧?是我听说师兄今日回来,特意起了个早下山买的鸡,再亲手煮的,还请陈大夫添了几位药进去,有没有觉得比平时的更香些?”
    这小师妹倒改口改得快。
    慕容磬目光还凝视在那碗鸡汤里,略尝了一口,而后抬头看向陈阿诺,微点了点头。
    小师妹立马高兴得眉飞色舞。
    陈阿诺也受到她的感染,看着她微弯了嘴角,目光不经意间瞥过慕容磬时,却正与他的目光相触。
    这一刻,陈阿诺才发现今晚夜色甚是清朗,月光也明亮的紧,自窗阑里流泻进来,刚好撒落在床榻上。
    柔和的月光笼在慕容磬的白衣玉颜之上,好似泛着清浅的光晕。
    他尚且有些虚弱,乌发松散开来,泼墨一般覆盖在雪衫之外。
    不得不承认,所谓“慕容一出,碧玉无华”并非空穴来风,这生生一个大活人,犹在病中还能美得好似一幅水墨画,却也着实罕见了。

  ☆、第26章 酿剑山庄(五)

伺候慕容磬饮完了鸡汤,陈阿诺便同小师妹一起被他婉言劝回。
    陈阿诺自然乐得自在,毕竟打探剑谱的下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更何况人家现在还在病中,江湖还是要讲江湖道义的,所以眼下她只想好生睡上一觉。
    小师妹也再度上演了一步三回头的悲情戏码,眼见着泪水又要落下来,陈阿诺连忙对她拼命使眼色提醒,她才费力的憋了回去。
    至于刘衡,则留在屋子里和慕容磬汇报这些日子山庄里的事务。
    陈阿诺原不是有意窃听人家庄内之事,可是那刘衡好似全然不提防她有内力似的,也不提气敛声,这夜深之际又格外寂静,那声音便夹杂在风里,传进了她的耳朵。
    她原本就还没行出多远,不由的更是放慢了脚步,最后竟停了下来。
    慕容磬的小师妹见状问她怎么了,陈阿诺只推说还有事情要向刘衡请教,便将她支了开去。
    “他这人甚是奇怪,我与他交手数遭,他的武功却忽高忽低,招数奇绝迅疾,分明是个高手,却又没有丝毫内力支撑,实在是奇怪。”
    不用推想也知道刘衡这话里的“他”指的正是陈阿诺。
    听到这里,陈阿诺已然退回到庭院中,于是顿住脚步,又将耳朵竖起两分。
    她侧耳细听,却发现那屋子里忽没了动静。
    一时间心提到了嗓子眼,还怕是自己的靠近叫他们发觉,连忙再度将敛起的气悉和脚步又提了提。
    虽说慕容磬是当世难得一见的高手,可他毕竟刚心疾发作,体内真气逆行,莫道五识灵通,只怕连普通人尚且不及。
    陈阿诺正与心下揣测推想,那屋子里却又传来一阵衣物的窸窣声,想是慕容磬挪动了身子,又沉吟片刻后,才传来他温雅的声音:“为人处世之道,为师自不必赘言,而今你掌管山庄事务,万事皆要有个思量,切记不可鲁莽。”
    “是,徒儿明白。”刘衡在慕容罄的面前总是十分恭敬,顺从的应承下来。
    陈阿诺在外面听着,却不怎么满意。
    方才慕容罄说的那么些话听起来虽然满是大道理,可深究起来,怎么都有些护短的意思。
    人家毕竟是师徒,她这外人自然不能比拟。
    虽说道理都懂得,可陈阿诺心里还是有些不大妥帖。
    她于是放任开脚步和气息,大摇大摆的行到屋前,推门进去。
    果然开门之际,那两人都显得有些诧异,刘衡更是下意识的握住了剑柄。
    陈阿诺看在眼里,却佯装不知,挠挠头道:“那个……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我的住处在哪里。”
    慕容罄沾染了月色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垂下睫羽对刘衡道:“你且先去为陈公子领路吧。”
    “是。”刘衡应了声,恭敬的向慕容罄告退,转身自屋子里出来,经过陈阿诺的身边时甚是不耐烦道:“随我来。”
    说完也不管她跟没跟上,便径自走了。
    陈阿诺心道来日方长,眼前懒得同他计较,就跟了上去。
    怎知竟是越跟越远,也不知绕过了多少屋子,经过多少回廊,最后终于在快要出了山庄地界的一处偏院前停了下来。
    刘衡顿足,将那木篱栅栏做的院门“吱呀”一把推开,提起剑柄朝里面指了指道:“到了,就是这儿。”
    陈阿诺往院子里一瞧,顿时火冒三丈。
    往日里她出了天漆峰,哪一次不是住在当地最红火的花楼里,好酒好肉的伺候着,眼下这破院子算怎么回事?
    只怕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是酿剑山庄的地盘。
    “这里离药房和你们庄主的居所都那么远,往后要诊病只怕不大方便吧。”看在尚未到手的剑谱的面子上,她还是决定委婉一点儿表达自己的意见。
    可那刘衡一离了慕容罄跟前,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顿时满身戾气,对着陈阿诺不耐烦道:“就是要远些才好,除了每日诊脉,其他时间不许打扰师父,对了,还有……”
    刘衡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如今你入了酿剑山庄,就要遵守庄内的规矩,山庄里的所有仆从没有得令一律不得出庄,也不许私交外面那些来路不明之人,违令者自当受到责罚,你明白了吗?”
    看着架势,他倒是把他师父那套教导人的口气全学了来,不同的是他师父说得让人如沐春风,而他却面目可憎,真是白瞎了这一张俊脸。
    不过陈阿诺也当真明白了,敢情慕容罄那些客套都是演来糊弄人的,一个知道了他那样重要秘密的人,若是放出去了反倒不好把控,若是当场灭口,大庭广众的又损了他江湖中的形象,反而是带回这山庄里,横竖绝了和外面的的联系,再观察些时日,实在不成,暗暗的处理了,也落不到他的头上。
    还有他方才在屋子里同刘衡说的那一通道理,如今想来句句都是话里有话,不外乎是叫他的徒弟做了这个恶人。
    果不其然,这些所谓江湖正派也一样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手段上只怕还不及歪门邪道的来得光明磊落。
    想明白过来的陈阿诺面上反而浮起笑容。
    看着陈阿诺脸上保持着笑容,缓步向他靠近,半截身子已经在庭院里的刘衡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这一退,他另一只脚就也迈进了院门。
    陈阿诺脸上笑意更甚,待到离他一步之遥时,却忽的顿住脚步,笼住袖子十分客气的朝他一揖:“有劳大师兄费心了。”
    她着意强调了费心二字。
    不好说这是受宠若惊还是别的什么感觉,总得来说刘衡觉得心里慎得慌,可深究起来她又没错处,甚至在他有意刁难的情况下还显得彬彬有礼。
    对,问题就出在这儿!
    待到刘衡意识到症结所在时,实则为时已晚。
    他只听到原本低头行礼的陈阿诺突兀的倒抽了一口冷气,接着就像舌头被缠住了一般,指着地上“嘶”了半天没“嘶”出声来。
    刘衡想她准是要原形毕露了,于是不耐的斜眼睨着她道:“又耍什么花样?”
    这下,陈阿诺终于咬字清晰地把唇边纠缠了许久的那个字吐出来,实际上是嚎叫出来的:“蛇啊!”
    她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可事实情况是那条蛇分明是冲着刘衡来的。
    吐着红信子的乌头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了他的脚面,不仅如此,院子里忽然聚集了许多的毒虫,都像受了蛊惑一般,纷纷向刘衡聚拢来。
    刘衡大惊,连退数步,却愈发往庭院中央去了。
    他只想着脱离那条蛇的势力范围,一时竟忘了手里还握着剑。
    等到他终于想起来时,那条蛇已经缠上了他的手臂。
    刘衡使的是长剑,每每交战多以剑气伤人,多半敌人还未靠近就已解决掉,然而这样的武器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不利于近身交战。
    眼下这条蛇如藤蔓一般纠缠在他的臂上,一来他自己握剑去挑,根本够不着,除非他将剑扔给陈阿诺,二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静了那条蛇,在他皮肉伤咬一口,也不知道有毒没有。
    刘衡打心底里不相信陈阿诺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自然如何也不可能将一己之安危交到她的手上,因此他选择自己解除困境。
    其实方才是事发突然,让他始料未及,慢慢冷静下来后,他身为酿剑山庄首席大弟子,对付这样一条蛇还是有把握的。
    刘衡于是先稳住身形,另一只手则极慢的从后方向蛇头三寸长处逼近,而那条乌头蛇似乎也觉察到危险,竖起蛇头,警惕的同他对峙。
    刘衡面上看起来从容,心里则捏了一把汗。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离蛇越来越近的那只手,瞅准机会准备一击致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得陈阿诺一声疾呼:“我来帮你!”
    接着她整个人都朝着他撞来。
    刘衡原已经掐住蛇头,然而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撞,则被撞得松了手。
    那条蛇得了自由,首先就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至此,一切都乱了。
    刘衡吃痛,连忙为自己封住穴道,而陈阿诺则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宝剑,将还欲再发起攻击的乌头蛇挑到地上,然后“唰唰”几下将那条蛇斩成数段。
    “你怎么样?”待陈阿诺回过头来问刘衡的情况时,刘衡已经满脸惨白,额上直冒冷汗,连话都说不出来。
    “遭了,那蛇有毒!”陈阿诺下定这个结论后,连忙举声呼救,见四下无人,又对刘衡道:“得罪了!”
    说罢在他被咬的那处以剑刃割开一条深可见骨的口子,放出毒血。
    刘衡本已中毒,又遭受这一重创,顿时疼得紧闭双眼,浑身颤抖。
    恍惚中,他又听到那个无比烦人的声音在他耳边道:“我已经暂时延缓毒性蔓延,这就去找人来抬你,你可要等我。”
    后来陈阿诺果然找来了人,将刘衡抬回药室,而刘衡也是有惊无险,在陈阿诺为他内服外用的医治之后总算稳住情况,昏睡过去。
    只是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全山庄上下的人都知道大师兄被蛇咬了。
    这件事甚至还惊动了慕容磬,所以当刘衡自高热中醒来时,瞧见的便是他师父一脸担心的模样。
    原本自己还在病中的人,却被带累着前来瞧他,刘衡心里别提有多过意不去,连忙对他师父道:“不过是小事,怎的劳师父大驾……”
    话说到一半,他的目光落在了立在慕容磬身后的陈阿诺身上。
    他下意思的紧皱双眉,虚弱的抬手指向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慕容磬的话阻住:“前因后果为师都听陈公子说过了,你且好生养着,待伤好了再同她道谢也不迟。”
    刘衡不可思议的睁大了双眼,一时气结的说不出话来,又见陈阿诺挪至床榻跟前拱手道:“这个谢字我陈阿诺也当不起,慕容公子是没看到,当时那地方凶险的很,多亏了大师兄以身相挡。”
    她这话说得好听,句句都是对刘衡的夸赞,可刘衡听到耳内,却莫名的更加难受,似是一口老血堵在胸腔子里,只怕一泄气就会喷了他师父满身。
    为了不弄脏他师父那身白衣,他只得抿了嘴拼命忍着。
    陈阿诺却还在继续说着:“说来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好在那条蛇并非剧毒,否则从那院落里到此处这样远的距离,人还没抬到就先咽气了。”
    她说得绘声绘色,刘衡胸口更加憋闷,而慕容磬则很快领悟到她话里的重点,接过话去道:“那间院落早已荒废多时,确实不再适宜给人住,而且也实在离得太远,今后也不便为庄里的弟子诊病,还是换个近处的庭院安置吧。”
    慕容磬说着,立刻吩咐了其他弟子安排,躺在病榻上的刘衡一听这话立刻按捺不住,挣扎着欲辩解,却被慕容磬再度阻止:“你如今中了蛇毒,养好身子是第一,庄里的事务暂且先交与别人,就莫要操心了。”
    “好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