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将军 作者:心音意(潇湘vip2014-07-25完结)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苦涩之后的甜蜜愈发沁人心脾,仿佛寒冬中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暖意洋洋,熨帖肺腑。很简单,却让人很满足。
他立即抬手,压着她的后颈,主动进攻,品尝自己守护多时的美好。与前几次不同,灵魂契合带来的美妙不可言喻。仿佛三月桃花一夜之间尽数绽放,那芬芳被酿成了醉人的桃花酒,清冽甘醇。
半晌,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的唇,原因是她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你的身体……”
话音未落,他便一个翻身将她压下,目光炽烈地紧盯着她。
翻转间,平阮儿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颠倒翻覆,孤苦伶仃、恐惧担忧、血肉淋漓……二十年颠簸奔劳之苦,俱被翻转埋葬,新的生活牢牢盘踞在旧的一切上,以温暖、相知、安宁、愉悦代替,建起了属于她的阁楼,藏着独属于她的春闺梦,以及她对生活的向往。
此刻她脸上镀着两抹飞霞,旖旎粉色如三月樱花,迷离中不失淡雅清韵。
他轻勾唇角,眼眸牢牢地盯着她,眸中一潭深水俱化作三月春水,漾出一圈圈波纹,透出由衷的喜悦与欢愉来,“我很高兴,真的,真的!”
一连说了两个真的,好似如此才能让她感受到他内心此刻滔天没顶的欢喜。
她眼角微微湿润,原来,快乐与幸福就这么简单而已。
看他勾起的唇,看他满含喜悦的眼,再看他舒展的长眉,她心中突然涌上酸涩与歉疚。
“红轲,我有没有对你说过谢谢?真的,谢谢你。”谢谢你将我从悲苦之中拉出,谢谢你让我再次相信人心,谢谢你一路陪伴,同时也谢谢你愿意同我这个所谓的天煞孤星一起走下去……
“嗯,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本家主权且收下这份谢意。”他含笑挪揄道。
挑眉,瞪眼,平阮儿佯怒道:“你不应该说‘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吗?敢情我还要承红家主的情?”
“嗯。”红轲竟然郑重地点了下头,“别人想承本家主的情还没有机会,倒是让你占便宜了。”
平阮儿还来不及回他,却听得他话锋一转,轻笑道:“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便宜都全被你占尽了,敢问平大元帅如何对本家主负责?”
“……”平阮儿一噎,这人果然还是同原先一般无赖,两三句话就能将人绕进去。然而她却没有如往昔一般偃旗息鼓,反而顶着他含笑的眸光,然后说出了令红轲痛不欲生的一句话,“话说红家主,您老是不是好几日没漱口了?”
浓墨饱蘸,笔端流连,眨眼“平阮儿”三字就现于纸上,铁画银钩,锋芒内敛。
平阮儿将毛笔斜放在砚台上,伸手掀开一旁的黄巾,取出帅印,在印泥上压了下,然后扣在了先前签名的文书上。
做好一切,她将批复好的文书递给宁有意道:“拿去给楚副将吧,关于粮草的安排就如他所说的办。”
“是。”宁有意接过文书,然后退了下去。平阮儿目送着宁有意的背影远去,想到昨晚和楚轲相处的情景,唇角不由得勾起一线浅浅的弧度。
昨晚她说完那句煞风景的话之后,楚轲的脸当即就绿了,如同吞了苍蝇一般。其实在早先坤护法让她与苏姨等人进房间之前,楚轲就已经略微洗漱了一番,只是由于天干地旱,水源匮乏,他没有沐浴更衣而已。
只是听到平阮儿的话,楚轲纵然漱了口,却也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已经七日没有更衣沐浴的事实,自然而然,旖旎情思全部被这句话冲散了,只觉得窘迫尴尬。
“行了,我不嫌弃你。”她当时还特别体贴谅解地说了这么一句。心里想的却是那次在自家宗祠中,楚轲急用浴池,对仓惶收拾衣服的她说的那句“我不嫌弃你”。她从不知道自己这般记仇、小心眼,然而那一刻却做足了。
后来某个被揭了短,伤了心的人当即就要起身找地方洗浴,却被她拉住了,好说歹说才劝住,让他先修养一番再说。谁知道今早一觉醒来,这人却已经失去了踪迹,问过乾护法才知道他真的找水源沐浴去了。
这下,平阮儿彻底地见识了某人的臭美,也意识到自己无意之间中伤了某人高傲的自尊心。
揉了揉太阳穴,她将楚筠留下的药按照叮嘱服了,又喝了些水,然后抽出堆着的战报折子,细细翻阅起来。
昏迷这几日,紫琉国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反而是己方军营中出了彦昌叛国一事。她心中虽清楚彦昌不可能叛变,但当日那几个埋伏刺杀她的士兵竟是彦昌麾下士兵,这事也未免太过蹊跷。最重要的是,肖崎为何突然出现在树林中,甚至还带着迷香?他是故意想要伏击她,还是因为别的?
而皇室影卫的行止更是怪异,他们在彦昌一事中大做文章,反而对监军肖崎的死亡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这是引而不发别有深意,还是就此揭过?皇甫勋本人又是个什么态度?
疑点重重,错综复杂,以至于她一时都有些看不清,百思不得其解。
“元帅!”
正当平阮儿愁眉不展之时,李朗推门而入,眉眼间全是焦急之色,竟是连平日里的礼节都顾不上。
“怎么了?”
“彦老将军的坟被掘了!”
“什么!”平阮儿霍地站了起来,由于起得太急,身体不由得一晃,以至于急忙抓住身前的桌子才稳住了身形。
“老大!”李朗不由得暗怪自己鲁莽,竟然忘了顾及她的身体状况。
平阮儿却摆手制止住他的询问,直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人都已经入土为安,谁会做掘坟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暂时不知,只是在坟边发现了这个。”李朗从袖中掏出一朵以上好笺纸折叠而成的纸花,放到了平阮儿桌上。
看着那清雅素丽的纸花,平阮儿眉头一皱,随即捡起来放在手中端详。
前晚她命精魂卫从影卫手中抢夺老将军遗体,精魂卫并没有遭遇影卫的猛烈阻挡,可见皇甫勋也深知她定然会去夺尸,也不愿过多惹恼她。所以掘坟这事,应该不是皇甫勋所为,掘坟于他,除了会与她交恶之外,根本不会带来任何利益。
那么,又会是谁?
这纸花,又代表了什么?
浅绿色的彩笺质地上乘,页缘绘着精美纹路,折成花朵之后,那纹路像极了花瓣的纹理。将纸花放在鼻端嗅了嗅,竟然有一股淡雅的芳香传来,味道隐隐有些熟悉。
对于这些文案之物,平阮儿不甚了解,只觉着这里面透出一股怪异。直觉告诉她,这事或许不简单。
“召宁军师来!”她当即就想到了军中唯一的“酸儒”宁有意,以他的见识,或许能看出些许端倪来。
说曹操,曹操到。
李朗正走至门口,就碰上了往回赶的宁有意,只见他手上还拿着先前那份文书。
“这又怎么了?”平阮儿当然也注意到了他手中的文书。按理说,将文书交给楚轲便可,为何宁有意又拿了回来?
宁有意敏感地抓住了平阮儿口中的“又”字,扫了眼李朗,心中有所明悟,然后走上前去,“楚副将不在营中,也不在房内,属下问了楚坤,只是楚坤似乎也并不知道楚副将的去处。”
楚坤,指的便是坤护法。三大护法已经全部暴露于世人之前,只是姓氏都改作了楚姓。
闻言,平阮儿微微蹙眉,洗个澡能洗这么久?不过她也没太在意,毕竟楚轲这么大的人,身份贵为红氏家主,又有坤护法相随,想必出不了什么事,只是对于他抛下军务一事她还是颇有微词。
“行了,你看看这个。”当下也不再管楚轲的事,将手中的纸花递给了宁有意,“这笺纸,我好似有几分印象,却想不起来了。”
“这是哪儿来的?”宁有意语气有些吃惊,微微一愣,目光紧紧盯着纸花,似乎有些犹疑,随即眸光一闪,终是下定决心,手指翻转,竟然几下就将纸花拆开了来。
“有字!”站在他身旁的李朗不由得出声道。
宁有意立即将纸张递给了平阮儿,道:“这是绿萝国盛行的‘飞花笺’。”
平阮儿看着上面的字,眸光似透过薄薄的纸张看向了虚无,轻声喃喃道:“飞花笺,飞花……《飞花集》!”眸光一亮,抬头朝宁有意问道:“这飞花笺可与那《飞花集》有何联系?”若她没记错,作《飞花集》的词人花冷正是绿萝国人氏!
果然,宁有意的话立即证实了她的猜想,“飞花笺正是花冷所制,因纸张精美雅致,故而被后人推崇,流传至今。只是我国并不重词,甚至除去绿萝国之外,整个傲洲大陆都认为诗尊词卑,跟言志载道的正统诗文比起来,词不过是游戏的文字,所以飞花笺并没有在包括赤焰的其他国家流行起来。”
闻言,平阮儿脑中仿佛有惊电划过。
《飞花集》、花冷、紫琉国密语、史子孝、彦昌、傻儿、父子亲情、父慈子孝、义父与义子……
再看纸上之字,“叛国者,何葬之?食子者,何葬之?”,心里突然腾起一个恐怖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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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风起云涌
电光石火之间,平阮儿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最终连成一线,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来。
她将笺纸对着宁有意与李朗的方向平铺在桌上,然后指着上面的字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字里行间,透着股意味?”
闻言,二人都不禁低头朝笺纸认真看去。李朗将那十二字轻声念了一遍,而宁有意则眉头微皱紧盯着字看,随后抬头朝平阮儿看去,“元帅难道说的是……”
“恨?”
“恨。”
李朗与宁有意异口同声,不过李朗语气犹自带着些不确定,宁有意却一脸笃定。
平阮儿挑眉,她确实也觉得这十二字透着股浓烈的恨意,本是直觉,未曾想李朗与宁有意二人也有同样的感觉。
但听得宁有意说道:“这恨,不单是字面意思,且看这几个字,笔墨浓重锋利,力透纸背,勾拐之处更是带着股劲,由此可以窥探书写者的心绪。”
这么一说,倒愈发像那么回事。
手指轻叩桌面,平阮儿不禁想到那晚同司马俊说的话。史子孝与史光臣同花冷与花眠之间都是义父子的关系,且义父都是权倾朝野的大臣,义子则均为天纵奇才,不是很像吗?
当时她只是直觉很像,现在看来,自己倒像无意中触碰到了某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今日的纸花,那日同楚轲在紫琉国主帐中窥到的“父慈子孝”的一幕,还有彦昌与史光臣“故友”的复杂关系,以及突然冒出来的傻儿,这四个人之间的关系,还真值得细细剖析。
更重要的是,彦老将军的坟埋葬在倒马关左侧的高山之上,除了从关内上山之外,就只能从关门外谷口处沿陡坡劈开道路爬上,再沿着山脊一路往西才能抵达。而关内军队编制严密,警戒森严,无论是麾下士兵还是百姓,都断无可能悄无声息上得山去。
这样一来,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从山门那头的谷口上山!
而谷口是紫琉**队的驻地,那么掘坟之人十有**就是紫琉国人士。
答案,呼之欲出。
“我在想,或许,傻儿只是无关紧要的外人罢了。”
宁有意与李朗一愣,不知道为何又突然扯到了傻儿身上。平阮儿却接着道:“只怕,彦老将军的儿子另有其人。”
“什么!”
“报——”
还不等平阮儿给二人解释,门外便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她当即道了声请进,就见一个传信士兵匆匆而来,单膝跪地汇报道:“禀告元帅,前方密探来报,敌军大帅史光臣身体抱恙,自那夜退出倒马关后,紫琉**营便由其义子史子孝代行发号施令。”
“消息可属实?可知史光臣是何病症?”
“直至今日密探方才确定来报,所以消息定然无错。至于病症,史子孝对外宣称史光臣乃是撤退途中被我军流箭所伤,又正值天气炎热,所以引发高热之症,是以需要静养。史光臣麾下两大将领阎岳与周代都入帐近身照料,想来此事应该做不得假。”
听到士兵的汇报,平阮儿轻轻哦了一声,露出兴味的表情来。史子孝在紫琉国私底下有少帅之称,若史光臣不是真病,那么这事看着倒像是夺权。她眉梢一挑,挥了挥手让士兵退下。
却在这时,又一串急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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