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将军 作者:心音意(潇湘vip2014-07-25完结)
那日将傻儿绑起来,同影卫一起演了一出杀傻儿炖肉汤的戏的校尉,很显然是皇甫勋的人,而且是明面上的人。既然抛出了这枚棋子,说明皇甫勋还有埋藏得更深的,且官阶还不低,除去赤炎军外,征东大军就只剩下飞羽骑和边军。而楚轲身为红氏家主,自然不可能;李朗是她的人,更不可能,也就是说,这人极有可能是蒋世德、司马庆兄弟、孟铮以及飞羽骑六大都统中的一个。
还有便是被她搁置已久的宁有意的身份,精魂卫暗卫之主?虽然已经见到信物,但是她还是留了一份心,给小六传了信,只待收到回信就真相大白。
心中一沉,她回转身去,从笔架上取了一只毛笔,抽出一张纸迅速在上面写下了几个人的名字。
这是她的习惯,一旦有所想法就写在纸上,然后再慢慢理顺,或许一时之间没有思路,却保证了不会产生遗漏之处。
皱眉细细思索,她在脑中将众人品性与平日行事过了一遍。
手一顿,笔尖上的饱满的墨汁就掉了下去,落在了司马二字之上,晕开一摊浓黑之色。
看着被染黑的纸张,她的眉目中突然多了一分冷意。
“笃笃。”门突然被敲响。
平阮儿抽出一张白纸将这写好的纸张盖住,然后才抬头望向来人。逆光中,一抹挺拔的红影立在门口,光影在他四周打上一层浅薄却炫目的光晕,不禁令她微微失神。
先前觉得最煎熬的莫过于不知情的等待,后来打发自己做正事才好不容易定下心,然而此刻真正看到楚轲,竟然已经不知道拿出什么表情,抑或是说些什么。
那晚之后,想过第二日起来后再见会不自在,会尴尬,却没有想到根本没见着人,也没有想到人一失踪就是三日光景。好不容易得知人回来了,却被经护法堵在门外,那一刻,所谓的尴尬局促都抛在了脑后,只剩下浓浓的担忧与焦虑。
这人,还真是太不让人省心!
如今看到人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在刹那的怔愣之后,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股埋怨与愤恨来。
轻哼一声,平阮儿却没有与他打招呼,反而有条不紊地抽出先前的纸,佯装思索起来,其实耳朵却暗暗竖起去听门口之人的动静。
脚步声渐近,余光中闪过一抹红色。
瞥见那红色的时候,她的心偷偷漏了一拍,执笔的手竟然有些僵硬。鼻端传来若有若无的青荇味,她不由得想到刚才抬眼见到的那一幕,那抹红就这般直直地撞入眼底深处,震撼心灵。
青荇之味,淡,怡人;若重了,便会带有铁锈腥味,同血的味道可是像得很。当初她第一次闻见之时就在想,湛蓝色让楚轲如远天辽阔,透着股遗世独立的味道,若是换成红色的话,他便是世间最利的剑,杀伐霸气,冷酷睥睨!
今日得以一见,却觉得他穿红色远远比自己想象的更震骇!那样的红色,如暮霭时分沉入黑暗中最后一抹暗红日光,如黑夜里沙场上连绵不绝的战火,红与黑共存,冷厉中带着焚尽一切的悍然力量!
“墨晕开了。”他轻笑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因刻意压低而显得微哑,又因为欢喜的心绪染上两分靡丽。
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他便已经伸手取了她手中的笔。因为他靠她极近,她甚是感觉到两人衣袖摩挲的轻痒,以及身后他胸膛的热度。
这么一怔,竟然就任由他取了笔。
“你……”
“我想你了。”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他一句堵了回去。只是这本该让人甜如蜜糖或是羞怯的情语却让她听出了一股疲倦的味道来。
说罢,他竟然直接从后面伸手直接揽住了她的腰,将头枕在她的肩窝中。
二话不说,平阮儿直接掰开他的手,一个擒拿手捉住他的手腕,反身瞪着一双大眼牢牢地盯着他,“还请红家主自重!”
楚轲失笑,与其说她是要与他撇清关系,莫不如说她是秋后算账来了。
“嘶,痛……”他轻蹙眉头,示意她将他的手腕捏痛了。谁知这样的表情并没有让平阮儿心软,反而更加触怒了她。她大力扔开他的手,只冷冷地盯着他。
本想让平阮儿心疼一下蒙混过关的,看来不成了。楚轲心中苦笑,知晓自己的确让她担心了,明明自己先前答应她的……
只是那种情况下……
还不待他开口,平阮儿却冷静道:“红轲,我平阮儿不是那等遮掩之人,如今孤身一人,更是无所顾忌,不过你却不一样。所以,你得想好了。”
相比之前的冲动与愤怒,此刻的她冷静得出奇,认真的目光仿佛能直刺人心般。
楚轲毫不避讳地对上她的目光,深邃的眸子里渐渐晕开笑意,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心思还是这么重,不就是想激我,问我的伤势和灵殿的情况吗?非得绕这么大一道弯。”
下意识的,平阮儿就想反驳,然而对上他了然的目光,话到嘴边却拐了一道弯,“既然知道还不老实交代!”眉毛一挑,分外凌厉。
他不禁失笑,看来自己极有可能娶了个“悍妇”进门呀。
“夫人交代,莫敢不从。”他立即应道,却转而拉住了她的手,“不过在此之前,得先把你的手上伤痕处理一番。”
卷三 红尘恩怨 第3章 半道被堵
平阮儿当即抽手,却被楚轲拽着,“别动。”楚轲的手劲不大不小,却让她挣脱不得。
见他坚持,平阮儿只好不太情愿地由他去了,“又不是什么重伤。”她撇撇嘴,颇是不以为意。
楚轲扫了她一眼,眼神凉凉的,里面带着些许责备,顿时让平阮儿体会到自己担心他的心情,于是闭了嘴。
拉着平阮儿到一旁落了座,楚轲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白的瓷瓶来。拔出瓶塞后,挖了一些药膏,就翻开她的掌心替她上药。
若不是先前平阮儿抓着他的手腕,他也不会发现她的掌心竟然全是密布的痂,可见她与苏珉出事的那夜她有多逞强,竟然让兵器将手伤成这般模样!
肉粉色的条状痂纵横在掌心上,如突起的纹路将手掌分割。楚轲抬眸瞪了她一眼,然后将药膏抹在她掌中,以食指画圈轻轻抹开。
清凉的药膏化开之后,一股清淡怡人的香味就飘了出来,萦绕在二人之间,抚平了她这几日浮躁的心绪。
楚轲埋着头,神情很是专注,从平阮儿的角度,恰好可以看见他长如鸦羽般的睫毛。一时之间,他全神贯注地替她抹药,她则定定地盯着他,时间无声,安宁平和,一种温馨与安然在默默流淌。
“以后可不许如此了。”他突然抬起头来对她说道,见她一脸怔愣,不由得轻笑起来,“怎么,看痴了?”
平阮儿当即撇开脸,这人还真是自恋!随即才在他的笑声中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做了这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这一撇头,岂不是印证了他所说的,自己真的看痴了?当即又转过头来,愤愤地回瞪他。
他却敛了笑意,正色道:“以后万万不可如此了,在战场中如此拼命,将自己弄得一团糟,事后还不按时擦药。”
“噢?元帅这是要本将军临阵脱逃,做那等苟全性命的懦夫?”她忍不住呛声道。
他却不为所动,只认真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何况,我还宁愿你到那时候能想着我一点,偶然做回懦夫也没什么打紧。”
言外之意便是他也知晓平阮儿不可能做畏缩的懦夫,但比起她的性命而言,有时候他宁愿她做懦夫,学会保全自己。
闻言,平阮儿垂了眼眸。这个人自然知晓自己的性子是不可能“安分”的,却从不拘束自己,只是希望自己的能多注意安全,危急关头想着他一点儿,惜命一些。这份体贴与关心,看似简单,然而对于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身居高位、善于掌控一切的男人而言,又是多么的不容易。
不由得想起那时在府中书房给他分析赤焰国形势与紫琉国地位时,他便是如此耐心倾听,给与她肯定,而之后她的很多想法甚至只提了一个由头,他便能知晓,让她惊讶的同时也觉得无比妥帖。人生难得一知己,她似乎捡到宝了,不过……
“只说我,那你呢?”说罢手一翻,直接将他的手压在自己膝盖上,然后把起脉来。只觉得他脉象紊乱,气息不稳,当即问道,“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本出去寻地方沐浴,谁料却遇到了灵殿来人,想来是那几日为苏珉施法引起了灵殿的注意。后来同灵殿交了手,为了震慑一二,所以……”
“所以便不顾重伤的身体,再次动用真气,甚至故意使出高招将真气全给耗尽了?”她接口道,用的疑问语气,然而眼中的笃定却表明了根本不需要楚轲回答。
看见她眉眼间毫不掩饰的担忧,他心中半是心疼半是欢喜。她永远不是那等矫揉造作的女子,一旦确信了自己心意,便坦诚以待,便是担忧、喜欢、憎恶、爱恨,都会直白地说出来,不会隐藏起来让你费尽心力去猜,也不会口是心非躲躲藏藏。
或许这一切都来源于她自小生活在军营的原因。只是后来经历了皇位之争,一步步爬上高位,才使得她学会筹谋算计,深藏喜怒。
不过如今在他眼前,她便不屑掩饰,换回了本真。
这又何尝不是他的幸运?
“同你说话呢!”平阮儿斥责道,这人盯着她的脸看干嘛?明明在同他说话,结果什么表示都没有,明明重伤却耗尽真气,还真是胆大妄为,不要命了!
“下次再也不会了!”他轻快地答道,眼底眉梢全是飞扬的笑意,显然对她的关心很受用。
平阮儿微微蹙眉,表情有些懊恼,她先前本是一肚子怒气,结果看见这人就发作不起来,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好像,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张了张嘴,她却还是说不出什么来,甚至连压在心头的对楚轲为何压制天火的疑问也问不出口了。既然他愿意相信她,她便也该试着相信他,他行事向来有分寸,既然故意岔开不提这茬,想必是还未到告诉自己的时候。
“算了,记住你说的话便是!”她终是只说了这么一句。
“自然。”他应允下,眸光深深,似三万里星河灿烂,波光潋滟,令她流连忘言。
罢了,又被他糊弄过去了。平阮儿终于意识到,在他的温柔的眸光里,她便是再大的怒气也提不起来。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对美男计竟然毫无招架之力,真是丢人呐……
破为无奈地揉了下太阳穴,自嘲过后,她便收了心思,与楚轲谈起了军机大事。
“对了楚元帅,如今我国与紫琉全面开战,你如何看?”
今日她已经两次叫了他元帅,可见对于卸任一事,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平的。毕竟飞羽骑解散、卸任元帅一职,与其说是她顺势而为,莫不如说是迫于压力不得不为。不过她的态度远比他想象中要淡然许多,只是这样的淡然之后,更多却是无法排遣的无奈与无法推卸的责任。
江山美人,皇甫勋或许永远不知道,他错过的竟是难得的两全机会。
“如今供水紧张,粮草虽还勉强跟得上,却也算不得宽裕。紫琉比之赤焰,虽不存在这些问题,却因路途遥远,同样也耗不起。按理说若能速战速决必是最好,只是收复河山非一日之功,况且两方兵力悬殊,所以我还是认为——等。”
等?与平阮儿先前所想不谋而合。她点头,眸中划过锐利锋芒,“等西路大军与征东大军汇合,然后再全力出击,不出则已,一出必重创紫琉!”
七天她等过了,这三日又等过了,再等一个月,她也等得!
紫琉国欠猴子的,欠她的,欠飞羽骑的,还有当初那三千士兵的人头,她全部都记着呢!既然让她平阮儿留住了这条命,她接下来必定活得好好的,慢慢儿与他们清算!
时间一晃而过,在等待中如水悄然流逝。
一个月的时间里,平阮儿与楚轲都恢复了身体,与此同时,在楚轲的悉心教导下,平阮儿成功打通了任督二脉,将镜花水月的心法与残月弯刀融为一体,使得残月弯刀如臂指使,刀法更上层楼,自身内力也精进了不少!
她努力习武,一面是因为只有增强自身实力才有足够能力自保复仇;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自从她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便知道她武艺不能太差,想要站在红轲身侧,她还需要更强。
在她的旁敲侧击下,经护法依旧不为所动,并没有泄露任何关于红氏主母的消息,不过之前她听过苏姨的警告,便知晓作为凡尘俗人,恐怕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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