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 作者:草木葱(起点vip2012.9.3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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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如垂下眼睑,轻声答道:“都过去了!殿下不要放在心里,妙儿有……有了喜欢的人……”

长公主的眸子倏地一亮,嘴角浮出几丝笑意,欣喜之情让她本来如素缟般的脸,骤然间有了几分生机。

“有了……中意的……那就好,那就好……当年……驸马和我……湖畔……”她的眼睛微缩,乌青的唇角边,绽开一朵笑容,整个人仿佛陷入了迷离……

望着对面老人脸上的神情,妙如心里似在打鼓,摸了摸对方的脉膊,才松了一口气。

随之想到,她跟驸马爷在湖边,难道有段甜蜜的往事不成?!

长公主眼睛突然睁开,瞳孔仿佛一下亮了起来。紧紧抓住妙如的手,恳求道:“帮我……把碧心……湖画……画下……来吧!让他们头……头七的时候,烧……烧给我……”

妙如心里戚然,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妙儿省得,本来就欠你们家一幅湖景图的。”

房门再次被打开时。她走了出去,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一抬头见众人都围在外间,妙如低哑着嗓子,跟汪家众人说道:“长公主还有话交待给大家,请你们进去!”说完。她收敛心神,快步地奔了出去。因走得太急,没看清楚门边的状况,在出门时撞到人。她抬头一看,脸色微变。匆匆福了一礼。领着宫女们随后就离开了。

当天夜里,也就是昭明十七年的冬月初五,风云大楚半个朝代的荣福长公主薨逝,享年六十三岁。

第二日,太后特意把妙如又召进了宫,特意说起此事:“上掇芳园吊唁的人回来禀报。说长公主走的时候很安详,难为你了。她可有什么遗愿未了?”

“别的没什么!大长公主想让妙儿。替她把掇芳园的碧心湖画下来,头七祭奠烧纸时烧给她。”妙如一脸平静地答道。

“哦?!”太后听闻后。点了点头,像是替她解惑道,“还没建园子那会儿,碧心湖就在那里了,汪驸马跟她是在湖边认识的。”

妙如恍然大悟,敢情她是想把美好的记忆,带到阴间去。

太后似有感触,嘱咐道:“赶在烧七前,你再去一趟掇芳园吧!为她了结了这心愿才好!”

妙如顺从地应承下来。

这件事不知怎地,就传到了俞彰耳朵里。

这天下午,罗擎云和薛斌正在韩国公府,为掇芳园换防的事,找俞彰来详加商讨。

“殿下说,她后人搬离的事,让宗正寺等一年后再作安排。”薛斌传达了太子的意旨。

罗擎云点了点头:“听说园子里以前,就潜进去过宵小。这一年里他们家要居丧,铁卫们容易松懈,我还是按行宫守卫的方式,去给掇芳园布防吧!”

听到这话,俞彰猛然抬起头来,眼神复杂。

以前掇芳园的布防,都是他带着暗卫的人安排的。还有次为了逮杨景基的护卫头领,俞彰亲自前往追捕。没想到遇上了西南来的奸细,双方还交过手。最后他因武力不敌,还被“宵小”伤过,此事闹得众所周知。

罗擎云这样一说,听在他耳朵里,以为是在揭他伤疤,心里颇为不爽。眉头一皱,想起了那件事来,打算刺对方一刺。

“听说某位仁兄心心念念的姑娘,明天要进园子里作画了。不知遇到之前的那个人,她会不会旧情复燃……”俞彰也不看着他,把头扭到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

初听这话,罗擎云先是一惊,随后就恼了:“人家姑娘云英未嫁的,有你这样拿来开玩笑的吗?”

薛斌也用谴责的目光望向俞彰。

后者咂了砸嘴,一脸不屑的表情,道:“真是好心没好报!有意提醒他,还不领情!算了!让某些人一辈子打光棍。”

知道这人性情乖张,罗擎云也懒得再理他,跟薛斌接着埋头商量,铁卫防护的问题。

见没人理他了,俞彰一脸悻悻之色。

随即又想起,妻子高氏常在他面前提及,掇芳园的景致如何美,她小时候去过都舍得不回来……

她能嫁给自己,本来就是委屈了,得找这个机会补偿她。

他心中早就有意,等太子表哥登位后,找机会立次大功,让他把园子赐给自己。

谁曾想到,长公主遗言竟然是这个,还特意把郡主请过去交待,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那幅湖景图完成,真拿去祭奠长公主。汪家以后会不会传出,长公主经常回来。那样的流言一旦传出,掇芳园极可能成了禁忌之地被封园,除了她的后人,谁还敢住进去?就是得来了,也没多大意思,还败了妻子的兴头。

想到这里,俞彰眉头紧锁,盘算着该如何阻止为好。

罗擎云一抬头,发现对面的人,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的,心里暗叫不好。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变故
目录:

草木葱

掇芳园最深处的碧心湖,像是镶在这块珍宝上的一颗璀璨的明珠。

一阵风吹来,湖面上泛起道道涟漪,像千万条金鱼在游动。夕阳最后的余辉洒在水面上,给湖面更加增添了几分神秘的妩媚。

此时已到了严冬,空气中带着明净、冷冽的寒意。

许是掇芳园的设计者,当初考虑园子四季景致的均衡,特意在碧心湖四周种满一些常青的树木。诸如黄杨、松柏树、冬青树。使湖水到了寒冬时节,倒映着岸边树影的青色,保持一种生机,不负“碧心”之名。不似其它的地方,一到秋冬季,遍地都是草木凋零,满眼荒芜之色。

此时天色将暮,远处的山峰变得青黛如墨染,慢慢地只剩下影影绰绰的一个轮廓。

“这湖真美,比宫里的太液池都美上几分。想不到都冬天了,水面还有几分绿色,难怪殿下舍不得……”春渚在一旁感叹道。

莲蕊接口赞道:“以前只觉得云隐山上的望春湖最漂亮,没想到这湖比那儿还要美上几分。”

妙如腹诽道,你们还没见过前世四川的九寨沟,那里的湖水七颜六色,那才叫人间仙境。

不过,对比眼前的美景,让她更着迷的,是长公主跟驸马爷之间的爱情故事。

汪家大房犯事被夺爵后,长公主并没有跟夫家切割,看汪峭旭被府里人称为“二少爷”,就知道是从汪家大房那边排起的。

当年就在这碧心湖畔,风流倜傥五陵少年。遇上养在深宫里的妙龄公主。一见钟情,芳心初许。得兄长成全。结了一段让世人艳羡不已的良缘。从此在这里,过上了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正堂那边远远传来,和尚道士念唱敲打做着法事之声,为这个浪漫故事加上了个悲凉的尾巴。也把妙如从旖旎的幻境拉了回来。

她已在冷风中,整整画了一下午。长公主去世后,掇芳园的主仆们,好像天崩地陷了一般。得亏宗正寺派了官员来镇场,穆长史主持大局。内务府又派了几位有经验的嬷嬷,来这里帮忙料理丧事。太子殿下命令大内侍卫。帮着来维持秩序。这才没让汪家二房,堕了皇族贵胄生前的风仪。

园子里原先伺候的仆妇。此时有的去了前面的孝棚,接待伺候来吊唁的亲朋好友,有的到堂灵为故主哭丧去了。

湖边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影,正好让妙如在此安心作画。只有一位何嬷嬷留在身边伺候。

何嬷嬷是长公主生前的亲信,执意要陪着兰蕙郡主完成主子的心愿。也在寒风中,足足站了一个下午。

还有几笔就可收尾完工了。妙如不觉抬起头来,捶了捶颈脖,疲惫地望了望头顶天空。心底长吁了口气。

突然。湖边的林子那头,传来激烈争执的声音,打破湖边这黄昏的寂静。

“……铃姨娘……哥儿不在那边……跟我回去吧!”年轻女子劝阻的声音传来。里面藏匿着焦虑和不安。

“小少爷……小少爷哭了……他要我呢……放开我……”对方没有理采她,好似在剧烈地挣扎。

两人声音越来越近了,像是朝这边奔了过来。

“不要为难奴婢了。若是让夫人或郡主知道了,会剥了奴婢皮的。”开头那女子的声音又响起,听起来是在后面苦苦哀求。

“我听到哭声了,他在那里!你别挡着!我是他亲娘……小少爷只有我能哄……一定是郡主把他抱到湖边去了……我要去救人……”喊到后面,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带着几分凄厉,听上去有些恕?br />
被这声音吓住,春渚和莲蕊纷纷聚拢起来,围在妙如身边护着她。没过一会儿,两年轻女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她们视线里。

一位披头散发,体态丰腴的年轻女子,挣扎着要朝这边过来。身后跟着的,是位年纪相仿的仆妇。后者摇头叹气,拽着前面人的胳膊,就打算把人拖回去。

拿着画笔,妙如怔立在当场,不知这是何等状况。

一见是这两人来了,旁边的何嬷嬷当下就慌了神,朝后头的那位仆妇,拼命地打眼色。只可惜离得太远,没人注意到她的动作。

打头冲过来的女子,看见一群人在湖边。起先她有些吃惊,看了妙如的装扮,她好像发现了目标,哑着嗓子叫道:“是你,是你这坏女人,抢走了小少爷。刚怀上时就找人害我,爷不进你的屋里,就来抢我的儿子……我跟你拼了……”

说着,就要朝着这边撞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妙如主仆三人都唬了一跳。春渚和莲蕊见状,忙挺身而出,挡在了主子前面。

旁边的何嬷嬷终是绷不住了,只见她怒目一瞪,指着疯女人身后的仆妇斥道:“碧纹,你是怎么照顾铃姨娘的?没见府里正忙着吗?还把她放出来添乱……”

那仆妇连忙矮身福了福,告罪后委屈地解释道:“不是奴婢要把她放出来的!我去前面取饭,一回来就看见关着的房门被撞开了,奴婢也拉不住她。”

何嬷嬷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还敢找借口,怎会就一人守着她?紫印呢!她上哪里去了?殿下一不在,都学会偷懒耍滑起来了?!”

那媳妇见有外客上,低眉顺眼地回道:“紫印姐姐被夫人身边的胡家嫂子,借到前头帮忙去了。”

这话让何嬷嬷顿时哽住了,她皱了皱眉头,摆了摆手让她把人带走:“还不赶紧把人拉走,别让客人见笑了。”

那仆妇闻言,捉住疯女人的胳膊,把她朝刚才来的地方拖走。

护在妙如前面的春渚和莲蕊。这才双双松懈下来。

可是,没等她们多歇口气。那个叫铃姨娘的疯女人,挣脱身旁的仆妇钳制,猛地转过身来。此次,她没朝这边过来,而是向画架那边奔了去。

见到势头不对,妙如在后面惊呼:“护住画板,别让她把画抢走了!”

莲蕊这才回过神来,直奔向那位疯女人。可惜还是迟了,那女人一把抓过画板。口里还念念有词:“……不就是一幅画吗?我拿这画还给他,小少爷就可回到我身边了吧……”说着。她把画作从板子上剥了下来。

见她对画作动了手,何嬷嬷再也顾不得什么了,冲过去追在她后头,指挥那位叫碧纹的仆妇,打算把画作抢回来。

画上颜料尚未干透,妙如生怕刺激对方。若是被逼得狗急跳墙,她把画布揉成一团,那就糟糕了!到时哭都没眼泪了。她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再呆上一天。重新再画上一张。

念及此处,她在后头朝何嬷嬷她们喊道:“慢些,慢些。千万别让她毁了画作……”

何嬷嬷两人听了,放缓了动作。铃姨娘见状,挣脱她们包围,躲到了湖边假山后头。

妙如心里暗暗着急,今天如果完不成,明天还得再来。跟汪峭旭的传言,好不容易才消停些了,再多跑几趟,又要被人说闲话了。

不知对那位是真疯还是装疯,更不知她受了什么刺激疯掉的。为了让这半天的辛苦,不至于是做了无用功,她只得拿出谈判专家的精神来,小心翼翼靠近假山后头的铃姨娘。想循循诱导,劝她交出来,看能不能凑效。

迈到离对方只有一丈多远的地方,妙如停住了脚步。

“你儿子不见了,是吧?!可拿了这画,他也回不到你身边啊。”

铃姨娘嘴唇微翕,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有了这幅画,还给二爷,他就不会再责怪铃儿了,小少爷就可回到我身边了……”

妙如把头转向何嬷嬷,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后者心虚地把头垂了下来。

妙如心里暗想,难道这女人的儿子被人抱走,跟一幅画作有关?不管是还不是,把这幅先哄回来再说。

她稍稍稳了稳心神,深吸了一口气,放低语调,柔声劝道:“我就一画师,都没见过你儿子。要不,先把手上的画还回来,我拿另外一幅给你?”

疯女人低头想了想,然后摇头道:“二爷不原谅我的,除非……”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妙如见对方平静下来,不动声色地慢慢靠近,再乘机把画布夺回来。两人之间,相距不到半丈的距离。

何嬷嬷在那边看得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