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 作者:草木葱(起点vip2012.9.30完结)
虽然被勾得心旌荡漾,罗擎云还是知道,不可操之过急,得慢慢来。
于是,他掀开了红缎锦被,放过了对方。
“是了!奉完茶还要进宫谢恩,昨晚在前头,圣上封了为夫一个‘华威将军’。今日还要进宫谢恩的。”
“华威将军?你不是镇国公的世子吗?”
“那是家传的勋位。代表承继的资格。这头衔可是你夫君,在战场用命换来的。高不高兴?”已装好中衣,罗擎云边钻出帐子,边问道。
“当然高兴了!”妙如一脸夫荣妻贵、于有荣焉的表情,“大丈夫就当靠自个本事,建功立业……”
说这话时。她语气里豪气干云,没有半点敷衍、迎合的意思。
罗擎云心想,若她嫁给许家公子。怕是也会这样劝夫求取功名的吧?!若是进了普通军士的家门,恐怕也会鼓励夫君觅封侯的!
只是他们这个家族,自六殿下出世起。注定就要韬光养晦、低调行事了。不知她到时明白后,会不会失望。
两人身上收拾得能见人了。妙如叫了丫鬟进来伺候。
待走出新房所在的苍筠院,两人肩并肩,手牵手,带着一大帮贴身伺候的仆从。来到国公爷所居的隆裕堂。
那里早已挤满了罗家在京中三房,以及远道赶来族中的长辈亲眷。
老国公及太夫人早已去世,现在镇国公府中,只余下嫡庶三房兄弟。坐在上首的自然是现任镇国公罗燧。左右分别大房的罗炳和三房的罗炯。
反而女眷却坐在下面的左右两边。
见新婚夫妇来了。除了镇国公,其余人都起身相迎了。
罗擎云领着妙如,踱到了罗燧跟前。
妙如抬眸一看,她公公长得甚是英武,只是发须已是花白,脸上满是岁月的沧桑痕迹。
见他们来了,早已有人端了个茶托,递到小两口面前。
他俩顺势就要跪了下去,向罗府的一家之主敬茶。
见妙如真心要脆,镇国公忙出声阻止道:“郡主身分贵重。跪拜礼就免了吧?!”说着,命旁边罗府的嬷嬷,扶起妙如。然后,接过她手中的茶水。啜了一口。
放下茶盏后,他递给媳妇一个红包,嘱咐道:“去给你婆母敬茶吧!”
妙如转过身来,就要朝曹氏那边走去。只见罗擎云急忙朝后头的沙鸥,使了个眼色。
后者得到指令,立刻拿了一块牌位,放在曹氏上首的案桌上。
厅中众人皆惊。一起朝镇国公的方向望去。
罗燧闭目养神,好像没看到这边发生的一切。
罗擎云拉着妻子的手,朝罗谢氏的牌位拜了下去,而曹氏只得傻愣愣地站着。在元配的牌位前,帮着递茶水。
尔后,妙如又跟另外两房的长辈奉了茶,跟其他妯娌、大伯、小叔、小姑相互厮认了一番。
在这过程中,她几次偷偷地瞄向了曹氏那边。
只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哀怨地望着她的丈夫镇国公,神态甚是凄婉动人。
等敬茶仪式完成后,大房、三房的人都走尽了,罗擎云拉着妙如也要告辞。突然,曹氏出声叫住了他们。
“世子爷,郡主请留步。”说着,曹氏向罗燧福了一礼,“国公爷明鉴,前两年世子爷失踪之后,妾身看他院子里,原先贴身伺候的丫鬟,早已成年,便擅作主张配了人。如今他已成家,又常留京中了。妾身在外面精心挑了两婢女,赔给世子爷。不知是否妥当。”
镇国公睃了妻子一眼,压下心底涌起的厌恶、鄙夷之意,朝儿子问道:“你觉得怎样?”
眼角都没扫曹氏一眼,罗擎云答道:“若是罗府的世仆家生子,这倒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您新娶进门的儿媳,是皇家郡主,太后的义女。院子里规矩甚严。若进的又是些外面不干净的货色,干出什么府内祭奠亲人,这等犯忌讳的事。咱们罗府的脸,到时可要丢大发了。”
罗燧不置可否,扭头朝妙如望过来,询问道:“云儿说的可是当真?”
妙如点了点头,劝道:“夫君考虑得极为周到,前段时间听闻咱们府里,有不利的传言。若再进一些来历不明的,恐怕……媳妇此时出嫁,带来的贴身丫鬟,都是母后赐下的。淮安老家送来的家生子,只能在外院伺候的,进不得屋里的。如今夫君又被封‘华威将军’,罗家正是多事之际,怎么能招来些来历不明的人进来?”
老将军捻须点头,眸子里闪出赞赏的光芒。
第二百七十二章 巧合
第二百七十二章巧合
车辇刚停稳,妙如就由芳汀搀下,被众人簇拥着,朝前面缓步走来。
罗擎云也早早下了马,在一箭之地的不远处等着她。
京里九月的天气,甚为凉爽。
秋风拂来,引得女子裙摆蹁跹,腰间垂下的丝绦飞舞。让站在不远候着的人,眸子微眯,陡然间有片刻恍惚,仿若是他梦中遇到的仙子。
罗擎云嘴角微翘,眉宇间染上愉悦的笑意。让他整个脸庞,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妙如走近抬眸望去,心脏都好似慢跳了一拍,忙垂下手来。暗暗腹诽道:这厮长得也不差,除了走型男路线,其实也有本钱走阳光男孩路线的嘛!
以前晚上见他的次数居多,没想到在日光底下,他也有秒杀女人的潜质。
一想到以前的花前月下,妙如就觉得脸上发烧。放在这个时代,那可是不守规矩的私会。
古代女子真可怜,若是守规矩一本正经,没私会什么的。婚后进门没多久,就得和一堆通房、妾室来争宠。上哪儿培养夫妻感情去?
难怪古代里写闺怨的诗词颇多,反而还没年代更久远的春秋战国时开放。诞生在那个时期的诗经,就有不少篇章,是对男女之情直抒胸臆。还在宫廷、民间广为流传。
在人来人往的双仪殿的门口,眉目传情,显然是不合适的。
见他们小两口感情好,袁嬷嬷心里虽感欣慰,却也不得不轻咳一声,提醒两位:“老奴过去通禀一声。”
“有劳嬷嬷了!”妙如敛衽为礼。
双仪殿内,听说他俩来了,里头的人很是高兴。立即放下手中的画笔。
自四月初太后的千秋宴过后,天气渐暖,玄德帝再也没回京郊的温泉行宫了。不过。未操劳政事,在后宫安心静养,作闲散之人。
殿内甚为寂静。淡香如水。篆烟缕缕,馨馥缭绕。袅袅地升起,散开如雾似幻。
请下跪请安谢恩,被赐座后。妙如抬起头来,发现半年未见,陛下又削瘦了许多。心下不觉有些戚然。
旁边的罗擎云见了,在后背暗暗握紧她的纤手,以示安慰。
重新见到御妹妙如。让这位一生坎坷的君王,心里陡然生出许多感触来。
“当初母后认下你作义女,看来真是上天的旨意。幸亏没错了辈份,险些毁了一段良缘。”他干瘦的脸庞上,露出几分欣慰的笑意,对妙如打趣起来
然后,又扭过头,对小舅子说道:“凌霄,你心思藏得可真深,若是早些透露给朕知道。没准你俩的事,早就成了。”
听闻此言,罗擎云错愕不已,旋即就想起。可能是太子殿下,跟圣上提起过他跟妙儿之间的渊源吧?!
想到这里,他似笑非笑地朝妻子那边望过去。眸中的意思,好像是在说:看吧!就是你扭捏,不然两人早走到一起了。
妙如斜睨了他一眼,垂下头作沉默状,没有再理会他。
看眼前这小两口的情状,玄德帝想起,当初听到喜讯时,翌儿跟他和盘托出的安排。他心里顿时感到十分圆满。心里的一高兴,就赏下许多东西给他俩。
“朕总算是明白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丫头,你说这话可对?”皇帝此时像一位修行已久的僧人,和眼前两年轻人清淡起来。
“皇兄说的极为在理,对陛下的抬爱及援手,兰蕙铭感五内。若不是陛下和太子殿下,兰蕙或许早已葬身云隐山,或者出世成方外之人了。”妙如的神态十分恭敬,透着几分真诚的感恩之意。这语气听在对面人的耳中,有着说不出的舒坦感觉。
“这是你自个的努力。释家不是有句谒语——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当初若不是你忍让、珍惜机会和慈悲为怀。兴许走不到今天这步!望你继续秉持这个美德。”像位普通的长者,耐心劝导后生向善,玄德帝的眸光中,有殷殷的期盼之色。
听到这话的意思,好似另有所指。妙如心头一凛,忙起身谢恩。
“多谢皇兄提点,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平身吧!现在的孩子都有些浮躁,难得你当年小小年纪,能有那份沉稳。有些人即便年过半百,还是参不透人生百味。执着于永远得不到的,徒增烦恼。”他好像深有感触,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妙如心里若有所悟,不由想起,陛下前次带病复出。中途旧疾发作,还不得不强令四皇子,立即起程就番。
心里不禁有些同情他。
在江山、祖宗基业和父子亲情之间,他虽选择了前者。可作为一个父亲,哪有人不希望,缠绵卧病榻时,子女不在身边侍疾的?
跟她父亲钟澄、夫家的公公罗燧一样,割舍不下亲情,又苦恼于妻妾子嗣之间的纷争。
她似乎有些理解,公公为何会答应,小姑子罗逸芷,在她最忙的时候,上郡主府,由她来辅导了。
出了甘泉殿,妙如两人又朝长宁殿进发。
在路上,罗擎云朝她脸上瞄了好几眼,心中若有所悟。
刚到太后那儿,还未进殿门,外头的宦官刚通禀一声。小胖墩姬翔听到后,激动地“咚咚”地跑了出来。一头扑到妙如怀中,瓮声瓮气的问道;“你真成我的舅母了?”
妙如好笑地扶起他,装出一副苦瓜脸地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指地瞟了瞟旁边的人。姬翔跟着她,也幽怨望了舅舅一眼,没有再搭理他。罗擎云被弄得一头雾水。
紧接着,长宁宫里的宫女,就把他俩宣了进去。
进殿后,妙如抬头一看,原来皇后娘娘也在。因跟罗擎云是亲姐弟,她倒没回避到偏殿中去。
众人自是一番见礼请安。两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很是般配。太后娘娘乐得合不拢嘴,连忙让人赐了座。
等两人落座后,一把握过义女的手,太后关切地问道:“在婆家还习惯吧?罗家小子没欺负你吧?!”
妙如嘴角噙了笑,连忙摇头。
想到早上曹氏送通房时,他挺身而出的英勇表现,她心里到现在还是美滋滋的,甜蜜幸福的感觉不禁染上了眉梢。
望着罗擎云,太后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态,越看越喜欢。对他自有另一番告诫。
皇后在旁边跟着笑了起来:“母后,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四弟虽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过几年,可他也师从素安居士,学过一段时间的画。算是名儒将!跟皇妹也是志趣相投……一个刚,一个柔,正好天生一对……”
虽有王婆卖瓜之嫌,不得不说,罗逸茗这句话效果显著。
妙如脸上一片羞涩,罗擎云只知傻笑,太后眉眼都弯了起来。
可是,小家伙姬翔不爽了。
本来他在一旁,拿着鎏金蝉翼小巧伞儿自个在玩。一听见学画了,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只见他鼓起个腮帮,凑到大人们跟前,扯着妙如袖子求道:“姑姑把翔儿画成,手持伞柄的多闻天王吧!”
说着,他撑起那柄巴掌大的,金光闪闪的伞儿。摆出副天兵神将的威武造型,当场就把众人都给逗乐了。
“好,要不,再给你画张托着宝塔的,当托塔天王可好出来?”妙如哪有不允的。
小胖子一听,立马眼上冒出精光,顺势就扭到妙如身上,要她帮着自己做个宝塔。
见外甥在自个新婚妻子身上打滚,罗擎云眉头微蹙,可又不能当面发作。只得用别的话题,把小家伙的注意力给引开。
“你到这边来,让师傅看看。你这雨伞有什么蹊跷?下回帮你做几件类似的。”
一听这话,姬翔像只听话的小狗一样,立马从妙如身上下来,跑到舅舅旁边,爬到他膝头,哀求道:“你也会做这些小兵器吗?”
罗擎云想也没想,随口接道:“当然会!你告诉我,这把小金伞是哪来的,我下回画了图样,让人找同样的师傅,帮你做出一套来。”
得到许诺,姬翔大喜过望,忙指着妙如说道:“这是姑姑给的,前天翔儿去送礼物。别人刚送给她,咱俩交换了礼物。”
殿中的了片刻沉寂,妙如心里暗自后悔。当时应该交待一句的,怎地这么轻易,就把她供出来了呢?
这下子糟糕了,想息事宁人来补救,当作没发生都不成了。
一听这话,皇后脸色大变,问儿子道:“是送嫁妆的那天吗?”
姬翔点了点头。众人把目光,一起转向当事人。
妙如脸上讪讪的,答道:“那日六殿下进来时,负责登记礼品的莲蕊,恰好拿着锦盒来找我。就把这东西放在案桌上了。被六殿下一把抓在手里,把玩把玩着就喜欢上了,我让给他了……”
罗擎云的脸上,立马气成了猪肝色,袖中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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