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 作者:草木葱(起点vip2012.9.30完结)
“郡主可是叫错了,现在你该称她作萱妹妹了,若让她听见了,你可要吃亏了……”邹氏趁机打趣道。
“是哦!”妙-如嘴角上扬,眸子里溢出欢快的笑意。
见她们两年轻人有说有笑,氏仿佛也到了感染,眼中不觉也起了笑意,看妙如。的目光越发柔和了。
这侄媳果然不同凡响,皇后到底是没看走眼。难得没一点端着的架子,是个懂事知进退的孩子。心里原先因侄儿几次三番,搅黄亲事让人受累做无用功的不快,不知不觉间已经烟消云散。
车厢里的氛围立即好了起来,龚氏跟两小辈讲起罗府婆媳、妯娌以前的一些往事来。
“…···自他娘亲过世,云哥儿这些年很吃了一些苦头。自婆母过世后,婶子毕竟是另外一房的,不好插手二伯院子里的事。缺人照顾,这些年他总爱往外面跑,其实你三叔和我都看在眼里。
挺心疼这孩子的!私下里经常说,他什么时候娶媳妇就好了……”
“当初跟曹家订亲,婶娘还跟你三叔闹过别扭。埋怨他没劝着二伯一些。”龚氏提起这事,心头飘过一丝宽慰。
“啊?!”妙-如有些意外,拿不解的目光望向龚氏。
“二嫂临终前,我答应过她,要好好替云哥儿张罗亲事的。”龚氏抛开忌惮,解释起来,“还说,到时要带准媳妇到谢家,让谢老封君和程姐姐提前过过目。”
说起此事,程氏脸上有些讪然。
妙如恍然大悟,难怪之前陆家姑娘,会被她带到谢家去。
想到她们老一辈妯娌之间的承诺和情谊,她心里不由得有些感动——原来罗家先前的气氛也是不错的。
“咱们当长辈的,为他做得实在太少了。”龚氏睃了对面的侄媳一眼,“得亏他火眼金睛,自己挑了个不错的·`····”
被她这样一夸,妙如。脸上露出几分羞赧之色。直觉不应该这样受了,连忙接口道:“听相公告诉妙-儿,说要不是您跟三叔经常维护他,一直在劝着公爹,这个家他早就不想回了。”
龚氏和邹氏相视一眼,心道,这倒也像罗擎云的风格。
“这是应该的,当年二嫂在时,也没少维护你的三叔父,连我进门都是她操心张罗的。想来你也看见过了,咱们三房跟谢家的关系,到如今都不错的。只可惜她走得太早了……”说着,龚氏掏出绢帕,抹起艰泪来。
“婶婶快别这样!”妙-如忙劝起龚氏,“您为咱们二房付出那么多,婆母在天上看见了,定会感激您的…···”
邹氏也跟着在一旁劝起婆母。
看到此情此景,妙-如忍不住想起曹氏来。
本来曹氏嫁进罗府,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加之前任是如此优秀的人。人家一时接纳不了她,也是人之常情。若是换了个不服输的性子,怕是早想方设法改变自己,融入环境了。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破罐破摔了。
当年,杨氏有恃无恐,那是以为她父亲杨景基对祖母有恩。
曹氏呢?!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她在罗府后院跋扈了十多年。连当年的叛逆少年罗擎云,都只能退让到避走边关,拿她毫无办法?!
妙如旋即又想起谢家对罗国公的态度。
要说他这样官宦世家出来的子弟,有从小培养出来的格局和涵养。看在外甥和外甥女份上,也不至于为了姐夫续弦,断绝了两家的来往。罗谢两家这十多年来,他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着实让人觉得蹊跷。
想到这里,妙-如敛住心神,装作无意间想起,打探起来:“上次去太傅府贺寿时,听谢家外祖母也提起过婶婶,不知当初两家为何·····”
听她提起这个,龚氏顿时止住了伤心,眉宇有丝不自在,喃喃道:“还不是曹家不靠谱,亏待了云哥儿……”
“对了!”龚氏突然转移话题,“听说你跟谢家新娶的媳妇,以前是闺中好友?”
见对方神情闪烁,似有掩饰之意,妙如。也不好追问下去,答道:“婶子也听说了?怡心妹子的父亲许叔叔,跟家父在江南时曾同过窗,后来一道进京赶考,成了同年。小时候,妙-儿得过许家婶婶很多照顾。”
龚氏脸上的神色,慢慢恢复自然,说道:“那就难怪了,之前听说许家也有意求娶郡主,没想到,最后被咱们云哥儿抢了先。他运气真不错!”
“谁说不是啊!四叔运气好着呢!外面都在夸,郡主跟四叔是‘天生一对,呢!”邹氏望着妙-如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
见婆婆情绪好起来,邹氏趁机插科打诨起来。
经二嫂这样一打趣,妙如脸上羞得像只红鸡蛋似的,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第二百八十六章 亲家
二更:
赶到郡主府时,那里早已宾客盈门。。
几天前,妙-如风光出嫁的情景历历在目,钟家又迎来一桩喜事。钟澄昔日同僚旧友,还有慕名而来京中的仕绅,将郡主府的门庭挤得水泄不通。
当妙-如她们的马车到达时,不知谁喊了一句:“郡主回来了!”
府门前围观的群众,纷纷伸长脖子,想瞻仰一番这位传奇郡主的风耻。只可惜马车直接进了二门。
在垂花门前停下,妙-如钻出车厢时,发现那里早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马车。这种状况让妙如。心里暗暗吃惊:明俨只是中了举而已,府里怎地来了这么多女眷?
还没有走到内院,早有三妹婵如和表妹婉致先迎了出来。
跟着她俩进到里面,妙-如发现一些陌生面孔,半陌生面孔的妇人。
她们身边或多或少带着个妙-龄少女。那些千金上前跟郡主请安时,有的脸上含羞带怯,有的表情不太自然,更有一脸平静,安之若素的。总之,形态各异,百花争艳。
妙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她们这是在玩哪一出。
众人簇拥着一道进了院子,许怡心浅笑盈盈地就走了过来。行完礼后,她亲昵地一把挽起闺蜜的胳膊,说道:“全都到齐了,就等你一个了。”
妙如进内室一瞧,她才明白过来,对方刚才所说之话的真正的含意。
谢夫人、许太太还有白姑姑,还有傅红绡等人都来了。
各自行礼互相寒暄后,妙如。问起明俨的名次来:“到底中了第几名,怎地会有这么大阵仗?”
许怡心听了,脸带喜意地解释道:“不是中第几名的问题·大家是来谢师的。鹿鸣学馆这下要被人挤破门槛了。”
妙如。眉头微挑,面上困惑的神色仍是不减。
“谢家公子中了解元,表兄得了第四名,相公忝居末位。”婉致表妹解释道。
妙如点了点头:“这么好的成绩,难怪会有这么多人。”
“我哥哥也中了二十三名,爹爹跟公爹要等下了朝,才能赶过来。”许怡心在旁边补充道。
“那就是说,鹿鸣学馆的三驾马车榜上都有名了?”妙如喜不自禁。
婵如憋着个苦瓜脸·怏然说道:“是啊,爹爹的学馆,明年估计都盛不下了。就剩下你妹婿他们几个老的了。”
妙如脸上的笑容突然凝住了,急声朝婵如问道:“怎么?妹婿此时没有在榜上吗?”
婵如羞愧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林婉致替她解释道:“听相公说,表妹婿在里面的第二天,晚间没盖好,不小心着凉了……”
妙如听了·忙上前安慰妹妹:“这上不上榜,除了自身的实力,也得看运气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你看,咱们的明信堂兄,那年还不是因江南的民乱给耽误了。还多亏迟三年重考,才让他后来有实力问鼎乡试头三甲·殿试时更是脱颖而出。”
一帮晚辈在旁边热烈地讨论着科举的事情。跟钟谢氏在一边闲聊的谢夫人不觉莞尔。
“郡主这话说得在理,赵公子还年轻嘛!以后有的是机会。犬子也是考了多次,此回得亏遇到名师点拨。”程氏满面春风地望向妙-
后者转过身来,朝程氏行礼:“恭喜舅父舅母,此次廷表弟得以高中,外祖母应该心愿达成了。”
“同喜!同喜!”程氏乐得嘴巴都合不拢来了,“得亏他们几个你追我赶的,不然,也得不到这么靠前的名次。”
钟明信的妻子符氏·上前凑趣接口道:“还得亏郡主当年英明·给堂叔的学馆取了好名字。”
一听此言,程氏来了兴趣,问道:“原来‘鹿鸣,二字,原来出自郡主的想法·难怪了……”
钟谢氏走过来,看见侄女脸色红润,精神饱满,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接口道:“她从小就有一些奇形怪状的想法。许多事情还真让她办成了,女学也是她起先出的主意。”
四周围着的夫人太太,有些惊讶望着妙如……后者连忙掩饰道:“那时想跟着二伯母读书,才出的馊主意。没想到二伯母真把这事情付诸行动了。”
有人出声问道:“撷玉书院的写实画技,不知郡主还教不教下去的?”
此话一经问出,众人的目光像约好了似地,齐刷刷地射向当事人的脸上。
妙如感到有些意外,救助似地望向二伯母。
“她如今新婚燕尔,哪有工夫出来教画?还是看今后的机缘吧!”钟谢氏出声替她解围。
从追问的窘迫中逃出来,妙幺。跟明信堂嫂交谈起来。
刚开始猛然见到对方时,她有些意外,拉了对方的手问道:“嫂嫂也到京里来了?!几时来早跟堂兄说了,让他把嫂嫂接过来的。”
“前两天刚到,婆婆寡居多年,妾身要来了,她可怎么办?”钟符氏笑着答道,“再说,婆母也舍不得女儿,此次都没跟我上京来。”
的。”
“原来如此,本来还打算邀她进京,跟明信堂兄住一道,正好跟二伯母两妯娌做伴。你也知道,自我出阁后,二伯母呆在院子里,一人挺寂寞的。”妙-如说道,脸上讪然之色不褪。
符氏嘴角微翘,神秘地凑到她的耳边:“马上就不会寂寞了,进门时您没见到那些闺秀吗?想来她们父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怕是专程来见郡主您的。”
妙如登时呆若木鸡,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说道:“我当妹妹的,不好干涉兄长的亲事吧?”
符氏轻笑一声:“俨弟说要郡主帮他挑选,说信得过您的眼光。再说,你们五房又没主母,郡主不操心谁替他操心?”
妙如。哑然失笑,说道:“嫂子你也是世家出身,且嫁进钟家多年。帮着我哥哥先筛筛吧!这新嫂子,以后要主持咱们家的中馈,毕竟我刚成婚,经验尚浅……”
许怡心见状,出声建议道:“你可在府里举办春宴,京里人家跟南方一样,都是乘这机会相看的。谢先生还可出具意见,不会出撷玉书院的闺秀吧?!”
“她们才多大?”
“又是马上成婚,大公子总得中进士后才办喜事吧!这半年又过去了,再备个嫁什么的,起码得等明年这时候。应该都及笄了吧!”
妙如一笑而过,不置可否。
此时在前院,镇国公罗燧第一次见到长媳的父亲,他的亲家—名满天下的钟探花。
钟澄望着眼前满脸风霜的老将军,心里颇不是滋味。
女儿回门那天,女婿罗擎云向他坦诚的一切,让这位满怀内疚的父亲,更加觉得愧对女儿。
只是今天亲眼见到亲家公本人,他的感受又有些不同。
此日并非休沐日,外院的厅堂里,除了几位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倒没多少朝廷官员。打发儿子和弟子招呼他们,钟澄把镇国公请进了书房。
罗燧走进书房,朝四周打量了一番,心中暗地揣摸主人的品位和心思。
钟澄早就瞧出了这点,出声询问道:“国公爷觉得此间书房布置得如何?”
“大气磊落,品味不俗!”罗国公出口就是这八个字。
钟澄没有接他的话,从书橱里插出一本金石杂记,捧了手上翻了几翻。
然后,回过头朝亲家公展示了那本书。
“这是以前在翰林院任职时,我一直谋求的孤本,想不到今天在这里找到了。”他脸上露出几分欣喜,更多的难以名状的表情。
罗燧不解地望着他,眉宇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心里暗道:他们文人就喜欢把一句意思,拐弯抹角地说出来。就像他的小舅子谢安良一样,从来不明明白白表达自己的意思。
“国公爷或许奇怪,澄为何说这些有的没的!”钟澄见他一脸困惑,也不废话了,直入主题,说道,“澄也是前半个月前才到京城的。这间书房是妙-儿她替我准备的。这本孤本也是她帮我淘来的……五年了……想不到她还记得。”
听说这书房的布置,是出自于儿媳的手笔,镇国公颇感意外,怔怔地望着亲家钟澄,表情里有一丝松动。
“她从小就是个贴心的孩子,是当父亲的耽误她了。甚至……连亲事也算计上了,她原本不愿意的……镇国公也是有几个子女的父亲,应该理解钟澄的当时的不得已的想法和苦衷······”钟澄的声音里有几分戚然。
钟杨两家的事,这些年来罗燧多少听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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