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 作者:草木葱(起点vip2012.9.30完结)
他们的这些猜测。立马就被传到俞彰的耳中,作为当年人,他的脸上即刻气成了猪肝色。
派人往镇国公府一打探,说郡主怀双生子时,海太医其实早诊断出一男一女。只是世子爷担心妻子身子弱,怕加重她的心理负担。直到先产出一个后才告诉她的。
等俞彰派人缉拿海太医时,人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禁有些怀疑。当初罗擎云那怒气,是否也是装出来的。
试想想,一次得了嫡子嫡女,母子平安。谁还会当场的大夫横眉冷对、怒气冲冲的?
难道,他就这么不想跟俞府联姻?!
元睿帝见到表弟时,就发现他好像哪里不大对劲。于是,问起他的原因。
俞彰磕磕巴巴将原委说与了陛下听。
“原来是这回事?!”元睿帝抬起头来,停下手里朱笔,劝道,“确实是你想多了,要朕说,你是不该老跟他们两口子,在那些事上纠缠。毕竟,他俩的亲事都曾不顺过。还不允许人家心有顾忌,好好为子女打算。”
俞彰神色有些古怪,过了半晌,才试探着问道:“陛下就不怕,他们这般推脱,其实是存了二心,不想搭进儿女的终身。”
元睿帝先是一愣,随即从案后头踱出来,走到韩国公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世显,为人要心胸开阔一些。恰恰相反,若他们真一口答应,跟你联姻,那咱们才要担心呢!凌霄跟我一起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朕还不了解啊?!他若想谋此位,肯定能做到漏水不滴。何必留这么大一个破绽?!”
“那陛下不怕,他是故意留这破绽,让您放松警惕的?好图谋后事的?”俞彰跟在他身边,提醒道。
“那又如何?!六弟毕竟在咱们手里,镇国公瘫痪在床,他手里的握的牌并不多,反而处处受制肘。与其盯着他,还不如多观察文臣的动态,看他们在沈潜走后,又有什么新的动作没有……”元睿帝瞅了他一眼,不再做声。
俞彰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他们那边,听说群龙无首。倒是消停了几分。”
“那就好,看来锦衣卫这组织,确能震慑一些不安分的。”俞彰一脸喜出望外的样子。
满脸郁色地回到韩国公府,俞彰在跨进正院寝间的那一刻,脸上瞬间堆起了笑容。
自从得知生下的闺女后,妻子高氏心情就一直不好。
就在海太医诊断出,她腹中胎儿是男孩时,高氏为了彰显主母的气度,果然地给府里姬妾断了汤药。如今妾室的肚子里,已有六个月大了。听说是个男胎。
若生的儿子,那韩国公府长的名头,将被庶子抢去。谁也不愿意看到此等情况。这也是俞彰为何会怒发冲冠,跑到太医院找人算账的原因。
“别想那么多了,若她生的是儿子,咱们就留子去母,抱到你跟前养着。”见妻子眉宇似有忧色久久不散,俞彰忙拍胸脯承诺。
高氏缓缓抬起眼眸,扫了他一眼,说道:“不妥,孩子长大了,铁定以为是我害了他生母。”
“那怎么办?”俞彰眉头微蹙,恨不得此时逮到海太医,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俞家大姐儿洗三的那日,妙如一家已经在南去的大船上了。
两小家伙第一次坐船,特别兴奋,白天在甲板玩了好几个时辰。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他们就沉沉地睡去了。
入夜,船舱外面的水浪拍着船舷的声音,让妙如反而睡不着了。这艘镇国公府专门订造大船,在大楚也十分罕见。因为罗家谢家祖上都是苏州人,镇国府的私家大船,比起官船毫不逊色。
船上十分平稳,连两孩子都丝毫没感到不适。出发前,除了元睿帝派贺太医作为寻医钦差,随他们而行。还派了支十多人的精锐羽林军,跟着保护他们。加上罗家府兵,这艘大船里外被挤得满满的。
本来,有贺太医睡在镇国公隔壁,罗擎云不必再操心什么。可照顾父亲的小厮上船就病倒了,罗擎云不放心别人照看,亲自到父亲的舱室里照看。
妙如则带着孩子们,和乳母、丫鬟们睡在这边的船舱里。
难得有安静的空间,躺在床榻上,妙如的思绪不觉飘到俞家的那件事上。
高氏此次生了闺女,彤儿的危机暂时解除了,可谓让人大大松了口气。
随之,她又联想起俞家,好像有位刚怀上的妾室——应该有六七个月了吧?!
不知高氏会做怎样处理?
公卿家族最忌讳嫡子出世前,前面生有庶长子,这是家族乱之根本。罗府上一辈子就有这老教训,罗清远父子就是被长房这名头,养大了胃口,不惜押上整个家族的命运,来铤而走险。
韩国公一脉,如今只剩下俞彰一人,肯定会希望多子多福的。
想到别人家的情况,她不禁联想到罗府的情势。
公公治好后,会不会为了子嗣逼相公纳妾呢?!
或许会吧!
毕竟这是世家的传统。
她不由又想自己两个孩儿。
自从彤儿和毅儿会攀爬后,这两只小猴子,每次被抱到祖父跟前请安时,不是在他膝盖上爬上爬下,就是揪着老人家胡子玩闹。
公公好像不以为意,虽然现在他还是半瘫痪状态。嘴不能言,可好歹有只手掌,差不多能动了。老人家还经常侧抱着孙儿孙女发呆。
江风通过开着的窗户吹拂进来,船身晃来晃去的,妙如眼皮沉沉,陷入半梦半醒之间。
突然,船舱外面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就听见那男子压低声音说道:“世子爷……捉到一个偷儿,想混进咱们船上……”
接着,有一年轻男子的话语传出来:“你们作主处理就成了,何必报到我这里来……”
那男子又道:“不是的,那偷儿说……说……”音量渐渐低了下来。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年轻男子的声音又起:“把她带到柴房关着,先别声张,我随后就到……”
妙如隐约辨出,那是罗擎云的声音。他的话声刚落,就有什么跌落在甲板上的声响。
接着,一群人跌跌撞撞离了这里。想来是在推搡着什么人。
妙如在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听到有人轻船舱的大门,接着,有人问值夜的丫鬟:“夫人可曾睡了?”
“禀郡马爷,早就已经睡了……你要进去吗?”是春渚的声音在回答。
“不用了!你好生伺候,眼睛警醒一点!”
春渚应喏:“奴婢自己了!”
接着,就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
妙如困极,也没多作联想,随后沉沉地睡去。
第三百七十三章 旧婢
清晨,妙如起床拾缀整齐,正准备要出舱门,迎面就有撞一物体,抱住她的腿脚。
她连忙蹲下去,扶起那团小东西。彤儿一双黑葡萄似眸子,抬起头来望着她,嘴里不停叫道:“娘,娘……”
妙如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一把抱起了女儿,激动地问道:“彤儿,你终于肯走路了?”小人儿从未见过母亲这样失态,害羞地把脸钻进妙如的怀里,就是不肯出来。
妙如抬起头来,把目光挪向女儿的乳母苗妈妈。
后者笑盈盈地望着主母,一脸庆喜地点点头,上前恭贺道:“恭喜郡主,大小姐今日一起来,就到处找您。没敢让她进里屋,去扰了您的清梦,奴婢只得抱着她去了甲板上。谁知看见世子爷要离船上岸,大小姐挣扎着下来,要赶她爹爹的路……”
听了这些,妙如掩饰不住眼底的欣喜,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让人取来帏帽戴上后,就走出了舱门,来到了甲板上吹风。
这时,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妙如抬头一看,又跑来一肉团子。后面接着传来乳娘鲁妈妈叫唤:“小少爷,慢些,别绊着了!”
话音未落,毅儿一摇一晃地就跑了过来,顺势扑进母亲怀里。妙如一左一右抱着两孩子,随便问起他们姐弟,早晨起来时,都干了一些什么。
旁边毅儿的乳母鲁妈妈代为回答道:“一大早起来,少爷就吵着要去见您和世子爷。奴婢见您睡得正香就把他抱了出去。”
听到她提到爹爹,彤姐儿当下就瘪起嘴巴,一副泫然欲泣委屈的样子,口里还直嚷道“点点”。
妙如刚才听苗妈妈说,女儿赶她爹爹的话,不免有些纳闷,忙朝她探询道:“这是怎么了?”
苗妈妈恭声答道:“世子爷出来后,跟大小姐玩了一会儿。谁知,后来有人将世子爷叫走了……”
闻声妙如望了一眼江面上,发现船并起锚,还停在昨晚休息的廊坊。不由心生纳罕,问道:“咦,还停靠在这里,怎么不起航了?世子爷到哪里去了?”
见主子望向她,鲁妈妈毕恭毕敬地答道:“世子爷上岸去了,交待说,一个时辰后赶回来。要在这镇子上办点事儿。”
妙如点了点头,放下了此事。。等太阳慢慢升起来时气温就跟着起来了。妙-如带着两孩子,一群人就回了船舱。
直到正午时分,也不见罗擎云回来,妙如有些急了。忙派人上岸去寻找他们。谁知派出的人没走多久,罗擎云就遣派身边的亲兵来送信。说她不必担心,未时就会回来了。
一下午的时光,妙-如就耗在教毅儿牙牙学语,彤儿蹒跚学步中了。傍晚的时候,为了让公爹镇国公见到孙儿,她特意陪着他老人家一起用起了晚膳。
直到掌灯时分,罗擎云才一身疲惫地回来了。
妙如忙安排丫鬟,替他准备洗澡水吩咐人到船上的厨房里,为他准备膳食。
直到罗擎云一身清爽回来时,丫鬟们已在妙如亲自招呼下,摆了一桌丰盛的晚餐。罗擎云走过来,一把拉住妻子的手,邀她一同坐下。妙如见状,忙遣退从人,陪在一旁望着他用晚饭。
“怎么?为何这样望着为夫?”罗擎云放下手中的酒杯。
“还以为你着急赶回南方去没想到你倒不着急!”妙如瞅着他,一脸怪异的表情。
“怎么不急?”罗擎云一脸莫名“只是,遇到了一意外事件明天早上,恐怕还是不能及时启程。”放下筷著,罗擎云一本正经地说道。
妙如“哦”了一声,反问道:“什么事情,比公公的病情还重要?!”
罗擎云摇了摇头:“两件事不能混为一团,都重要的。”
妙如手中斟酒的动作顿了顿,好奇地问道:“是京城里出了什么事吗?陛下和韩国公那边,有什么指示不成?”
罗擎云摇了摇头,眉头蹙起,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妙-如见状,环视屋内一周,盯着丈夫的眼睛问道:“到底出了何事?莫让我操心。你到外面都忙一天了。也没说个章程出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之处了?”
罗擎云沉默半晌,最后才答道:“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恐怕还得请娘子,明天上岸走一趟帮为夫一个小忙。”
听了这话,妙如很是吃了一惊。记忆中,他可是从未开口求自己。她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忙追问何故。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府里带出的侍卫,捉到一名女贼。审讯之下,竟然说出她是受我乳母吴嬷嬷的幼女所托,来寻咱们的。”罗擎云终于说出了答案。
“你乳母?她哪里?”头次听罗擎云提到这人物,妙如不禁大呼出声
“当时我失踪两年,她被姓曹的女人遣送回原籍了。我生还归家后,曾派人找过吴嬷嬷,可是派的人回信说病故了,也没查到她埋骨之所。昨天晚上,他们捉到的那的那女子,就是她的女儿派来,寻我求助的。”
“那可真是皇天有眼,该好生待人家才是。”妙如微微颔首,总算弄清了事情始末。
“话是没错,可是……”罗擎云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样子。
“相公还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的?”妙如这才发觉,事有蹊跷。
“自乳娘离世后,那丫头已被人转手卖了几次。如今在一大户人家里为奴。昨天,她不知打哪儿听说,咱们镇国公府的船在此过夜。找了个理由找人出门,潜上咱们船上,被护卫们发现了。她手里还拿有母亲当年赐给乳母的玉牌……”
“原来是这回事!今日你出门,是替她赎身去了?”妙如了然一笑,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罗擎云将今天的调查,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听到她的遭遇,天没亮,我就派管事,上岸跟着到她雇主家去了。”
“事情不顺利?”妙如蹙起眉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罗擎云抬起眸子,不掩惊异之色。
妙如眉毛微挑:“明摆着嘛!不然,为何要你亲自上岸去交涉?!”
“确实不太顺利。本来以为多出点钱,替她赎身出来就成了。没曾想到,她的东家颇有来头,根本不肯出让。”罗擎云眸子闪过一丝懊恼,又问道,“你猜猜看,是哪家?”
此事会起波折,大大出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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