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诱欢 作者:胭脂雪(纵横2012-08-16 完结)
叶落伸手一摸他胸前的布带,一手温热的血,急道:“你们怎么搞的,到现在都没有止住血?”
阿全一脸尴尬,正要解释,叶离听到声音,睁开了眼,虚弱的说:“小落,你怎么来了?”
“出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呢?”叶落说着用手按住叶离的伤处。
“阿德,谁要你多事。”叶离一直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阿德出去过,此时一想除了他还有谁罔顾自己的命令?
“公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阿德一下跪在叶离床前:“你要打要罚,我都没有怨言,但是请公子保重身体,就让小落为你医治上药吧。”
叶离为什么不准他们医治?
叶落惊讶而心疼的问:“大哥,你难道不想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离艰难地露出一丝笑意:“不用担心,没刺到要害,我死不了的。”
“可是这么流下去,你会失血而死的。”叶落说着回头命令道:“你们赶快拿药来。”
阿德慌忙起身,却被叶离叫住:“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对小落说。”
“这——”阿德看看叶落。
叶落见叶离似乎有难言之隐,便对阿德说:“你们去吧,守好门口,我会照顾好大哥的。”
阿德转头向某个角落看了看,叶落的视线正好被纱帐叠起处遮挡,看不到他看得是什么。
只听阿德对叶离道:“公主怎么办?”
“就让她在这,你们两个去吧。”叶离说着一阵咳嗽,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听见,他压抑着声音,咳的十分辛苦。
原来阑珊也在屋中。
阿德看看被点了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却拿仇恨的目光看着这屋子里每个人的阑珊,又忧心的看看叶落,无声的拜托她一定要说服叶离医治,叶落点头。
等阿德他们出去后,叶落看看咳得满脸通红的叶离劝道:“大哥,还是先包扎好伤口,再说吧。”
“不,小落,你先听我说。”叶离固执道。
叶落只得继续按住他因为咳嗽又血流更猛的伤口:“那你简单点说,别激动。”
叶离看看阑珊所在方向,眼中露出一丝喜悦同时又掺杂着更多难以叫人看清的复杂情绪。
“小落,这是我欠她的,今天的事情,还有以后,无论她怎么对我,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要追究谁对谁错,那是我该还的,你答应我,不要为难她。”
“为什么?大哥,你欠她什么?”叶落发现叶离与阑珊之间好像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还记得杨志吗?”叶离看起来随时都要昏厥过去,却顽强地支撑着。
叶落怎么不记得?在沧兰饲养圣鹰时,那个一身书生气,待人谦和有礼的杨志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若不是杨志,叶落也不会认识叶离。
那时的叶离便是为了要除掉杨志——这个从前风国的重臣,带着秘不外传的饲养圣鹰秘术,叛国投敌,为沧兰效力。
为了风国不亡,叶离混入挑选饲养圣鹰人才的选拔赛中,途中救下身受重伤的叶落,后来他们一起在杨志的指导下饲养圣鹰,而叶离伺机要杀掉杨志。
后来沧兰前一代王一家被风国所灭,混战中,叶离抓住杨志,审问他时,因龙澈与叶落正好躲在那屋子里的床下,所以将杨志其实并不是存心叛国,而是书生气重,妄想着用养鹰秘术来换取两国和平相处,并且还被人以他失踪多年的女儿为要挟,才做出那种糊涂事来的缘由听得一清二楚。
待叶离明白杨志的苦衷,那个看似文弱的书生,竟然觉得自己愧对风国,求叶离答应为他寻找女儿,便自尽身亡,使得叶离来不及相救,而心生愧疚,自此多方寻找那叫杨巧儿的女子不得。
叶落也一直在帮叶离寻找,还曾经差点错认别的女子为杨巧儿,她知道那是叶离的一块心病。
叶落点点头。
“九公主的来历你也清楚吧?”叶离这轻轻的一句,使得叶落脑中灵光一闪,莫非阑珊是……
第三百四十五章 谁在玩谁
新房内龙凤花烛跳跃着,红色的喜字,红色的窗花上是鸳鸯戏水,红色纱帐里花开富贵的锦被前端坐着盖着喜帕的新娘。
一切就等新郎来到,龙凤呈祥,花好月圆了。
看来皇上皇后是想撮合阑珊与叶离,所以喜宴流水般开了一天,而叶离被保护的周全,推门进来时只是身上带了些许酒香,并没有醉意。
宫女们含笑在叶离身后关上了门,屋子里忽然变一片安静,只剩下隔着一层喜帕的他与她。
从前,他醉心于医术,眼里心里都是那些或新鲜的,干枯的,或美丽的,普通的,或名贵的,低廉的各式药草的形状,药理,味道。
父亲自小督促他习武,以便长大成人后,好成为栋梁之才,可他偏不喜欢杀人,爱的却是救人。
访遍名山大川,为的是寻找良医与奇药,二十多年光景里,他想的最多的女人就是母亲。
这些年里,因着各种机缘际遇遇见的女子也不少,或知书达理,或妩媚活泼,或豪爽大气,叶离却从没生过要娶妻的念头,直到遇见她——那倔强,清冷,看似冷傲,却心细敏感的女子,虽然永远只以半张面孔示人,却深深拨动了他内心深处从不曾触动的心弦。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到她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也许是一开始,因为他要救她,便谎称她是自己的妹妹,于是她就真的把他当成了兄长。
那时候,叶离知道叶落心思也不在龙澈身上,不在沧兰任何一个男子身上,他见过她在无人时,一遍遍看似自恋的摸着脸上半边银面具,神情那么陶醉柔和,似乎想到了什么人,什么事,展颜欢笑时那么美丽动人。
于是他知道,那个人一定和这银面具有关,别看龙澈叫的欢,缠的紧,叶离相信他不足为虑,最难的是他如何能代替叶落心底的那个人,成为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呢?
他不想逼急了叶落,连兄妹都做不成,也就无法再走进她的心里,于是一切都打着兄长般的关爱为幌子,等着水滴石穿的那一天。
没想到沧兰猝然巨变,他无暇分身照顾叶落,被龙澈钻了空子,拐走了叶落,然后,旷野上匆匆相遇,他又为使者身份所累,再次与叶落擦肩而过。
为什么每次她需要的时候,他都无法在她的身边为她赴汤蹈火,为她挡风遮雨,陪她欢笑哭泣?
所以,再见时,叶落与龙澈已经两情相悦,海誓山盟。
他终于等到叶落摘下了银面具,可那不是因为他。
而她又带上了人皮面具,同样也不是为了他。
他在她的心门之外徘徊,不得其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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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已经偕同另一个从来没有想过做夫妻,甚至连朋友都做不了,连句话都不能好好说的女子步入了洞房,叶落离他是越来越远了。
叶离缓步走到婚床边坐下,静静地听着红烛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几日来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心里的纠结郁闷,在此时忽然平静了。
身边这个女子做出如此选择固然是不想他好过,更是借此来打击叶落,但是站在她的立场看,被青梅竹马天下人尽皆知的准驸马抛弃,她心里又何尝好过?
这桩婚事带着赌气的疯狂,有两国联姻的色彩,但他们已经拜过天地,便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与其仇恨敌视不如相敬如宾。
想到此,叶离抬手道:“公主,以前种种,从今日起就烟消云散吧。”
没等他触到阑珊头上的喜帕,忽地一下,那喜帕已经被阑珊一把扯下,顺手就丢在了脚边,只见她蛾眉倒竖,一脸怒容道:“叶离,你想求和?我告诉你,今天才是开始,你给我滚出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叶离眸中一黯:“公主,我并不是求你,只是不想以后让你父皇母后还有我的父母成天听到我们打打闹闹,让他们不得安宁。我是你亲点的驸马,请你尊重点,不仅是对你对我,也是对皇上皇后。”
阑珊拼死要皇上下旨赐婚与叶离,要是此时在洞房就闹出把驸马赶出去的事情,别人只会说皇上随意下旨赐婚,最丢脸面的可不就成了大盛皇室吗?
叶离说的没错,但他那从容淡定的模样却叫阑珊越看越气,她现在就想千方百计的找茬闹事,才能发泄心头的不满,可叶离如此表现,叫她没法出气。
“少对我说这些礼仪规矩,别以为你是驸马就可以高人一等。我还是公主呢。我们之间,你记住,我要你来就来,要你走就走,这一点就算父皇母后也帮不了你,谁要你不讨我喜欢。”
阑珊眼中的鄙夷与冷漠全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没有半分与这洞房相衬的温情。
叶离起身,施了一礼:“既然公主以主仆来定我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在下从命便是。”
说罢,叶离转身不再多话,便欲出门。
阑珊知道叶离平素对人很好,别说叶落,就算是他那个随从阿德,他都象对兄弟一样,俩人有说有笑,还有街上生病昏倒的小乞丐,他都嘘寒问暖,亲自诊脉抓药,为什么偏偏在她面前变成这样一副臭脾气,不把她当回事?
没错,阑珊就是把叶离当成卑微任她出气的奴才,可是这个奴才根本就不怕她,嘴里说的恭敬,根本不拿她当主人。
他真走出这个门,阑珊就别想安生了,本来皇上就不同意这门亲事,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感情,叶离本人是不错,但沧兰是个小国,距离大盛又远,将来阑珊过去不免吃苦,是她逼着皇上下的旨……结果,新婚之夜就把新郎赶出去,外面那些人还不看个现成的热闹,皇上还不震怒?
“喂,等等。”阑珊急忙叫道,赶到叶离面前,将背抵在门前。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叶离面无表情地问。
“我是要你滚,但是没叫你出这间屋子。看在父皇赐婚,你还算明白自己的身份,我也不想被人笑话瞧不起你们沧兰,今晚你就留下,但我只是许你留下,你给我离远些。”阑珊还真怕叶离会一怒之下,强行破门而去,她可是拦不住。
好在叶离转身回到桌前坐下:“这里够远?”
阑珊见他不气不恼,听话的像头绵羊,知道他心里其实不是那么想真要顺从于自己,更觉的他可恶。
一眼瞥见桌子上的酒壶酒杯,水果点心,那是饮用交杯酒所用,叶离的手就放在一旁,眼里却根本看都没看那些东西一眼。
他有没有搞错?明明是自己强迫他成亲,要奴役他,虐待他,要他生不如死,才能令叶落心疼后悔。可是叶离这么平静,任她摆布,这叫她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一点快意都找不到,到底是谁在玩谁?谁在痛苦?
阑珊上前一把将桌子上的酒壶酒杯扫落了一地,咬牙切齿道:“刁民,这些你都不配。”
她气得七窍生烟,而那人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声:“我没想过要碰这些,公主你太紧张了。”
这算什么?他怎么一点不气?阑珊要抓狂了。
就在这时,外面值守的宫女听到里面东西摔碎还有争吵声,赶紧推门进来,便见了驸马爷坐在桌子边若无其事,而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摔到了地上,白玉酒壶酒杯没有一个完整的,全变成了碎片,连带酒水撒了一地,公主像只炸了毛的斗鸡——虽然这么说实在有损这么美丽公主的形象,可阑珊此时的样子的确如此,双手叉腰瞪大了眼珠直盯盯地看着叶离。
这是怎么啦?
宫女们不敢问,忙上前收拾,还是被皇后特意指派来的一位年长的翟姑姑会察言观色,一脸喜气,只当没见着这小两口一个满不在乎一个剑拔弩张的样子,笑道:“看来新驸马和公主太紧张了,就让奴婢伺候你们喝了这杯交杯酒,以后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说着,翟姑姑将阑珊安顿坐下,命人立刻送上了新的酒壶酒杯,为叶离和阑珊重新樽满了酒。
阑珊知道皇后特意派了心腹之人来帮她们把这个洞房花烛圆满完成,再不高兴,皇后待她不薄,这份情可不能不领。
于是阑珊看也不看叶离,只是按照翟姑姑的吩咐,端起酒杯与叶离把臂交缠,将杯中酒轻轻啜了一小口,然后姑姑将她与叶离的酒杯调换,再如此饮下。
阑珊将酒杯送到唇边,眉头一皱,眼波流转,冲翟姑姑撒娇道:“好啦,意思意思就行了,我才不要喝臭男人的口水呢。”
翟姑姑早得了皇后的吩咐,知道洞房之内只怕不会那么平静,但先前也不敢莽撞行事,在门外守着,但愿他们能顺顺利利,现在见情况与皇后所料不差,便要依皇后意思行事了——和气婉转的“帮”她们,必要时更要贴身助他们渡过这美好的一夜。
女人嘛,就算九公主刁蛮任性,不喜欢新驸马,但是有了肌肤之亲,心就会软,再有这么多人帮衬着,时日久了,自然也就安分了。
翟姑姑便笑着将酒杯往阑珊嘴边轻送:“九公主,奴婢在宫中这么些年,还没听说有人不愿喝交杯酒的呢。”
她将头附在阑珊耳边轻声道:“驸马可在等着呢,咱们可不能被那么个小国瞧不起,说大盛的公主不知礼仪,进而嘲笑我大盛天威。”
阑珊瞥眼一看叶离,他端着手中的空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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