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褪残红青杏小(完)





有些惊讶,却也没说什么,“我想让你和你堂哥说说,做个假婚约来府里把人弄出去,你,愿意帮这个忙吗?”
  
  栽桐明显吓了一跳,“姐姐,这可是造假!”
  
  我点点头,“不要紧,吃不了官司。只要你我不说,你堂哥不说,想出府的那个人自不会说。我们也不会让你堂哥白帮忙,几个人在府里攒的工钱他看着拿。栽桐,府里的情形你是知道的,你就想着我,若那人是我,你真忍心看着我被府里打发出去吗?虽说是可以赎身的,但府里好像还没听说谁真被赎出去过,都是打发出去了。”
  
  栽桐点点头,“姐姐,我懂。钱倒是其次,我就怕不妥。”栽桐毕竟还小,“这可是造假的事。”我便又给他讲了一遍最坏的情形,他略微放心了,“好吧,姐姐,你说得对,都是府里的下人,我们不互相帮忙谁帮我们?姐姐一向懂的比我多,我知道姐姐不会骗我,那我得空和堂哥商量商量。”
  
  隔了几天,我借口打发栽桐去街上买笔墨。傍晚,他回来了,对我点点头,“我哥说,穷人帮穷人,原是应该的,反正大家都这样子了,不怕丢官,也不怕丢钱,只要不吃官司,他愿意。只是他不会写字,要我们先写一个,我把他的生辰八字都要了来。”
  
  “栽桐,真谢谢你们了,成全别人的好事,也是我们积德了。婚约我来写,你要相信,姐姐这点儿活计还是有的。”
  
  我把话转达给锄桑,让他去问引兰的意思。又过了些日子,锄桑回说引兰同意了,“不入狼窝子,怎么能抓住狼犊子?”这是引兰的原话。
  
  我开始动笔了。我从来没见过婚书,只记得应该写明双方的父母、名字、八字、证婚人、再摁上手印。反正各地风俗不同,你能说我的格式不对吗?做坏事就是要胆子大,越像真的越是假的,索性胸有成竹吧!我故意把引兰的八字稍稍改动了一下,让锄桑告诉引兰,照着我说的这个背——我要防备栽桐的哥哥真的拿了婚约逼迫引兰成亲。
  
  一切就绪,已是初冬,我们筹划着寻日子动手了。我琢磨了一阵儿,君闻书一般每半个月挨个儿在各家店里走一遍,还是乘他不在的时候吧,君夫人再厉害,终究是女的,君闻书在外头走动了两年,倒是个对手,当面盘问恐怕会露马脚。我盘算了一下,让栽桐的哥哥冬月初八来,那天君闻书应该在柿子桥头的布店里——不去我也得想办法把他拉上街去。
  
  冬月初八,君闻书如我所愿地带我去了店里。临行前,我对着锄桑握紧了拳头,看得出来他很紧张。我晃了晃拳头,意思是说一定会成功,不会有事的。其实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这可是冒险的事,虽说理论上不会有问题,但真要被发现了,我们几个谁也跑不了,搞不好栽桐的哥哥会背上拐带人口的罪名,引兰不被打死才怪。都是这该死的君家给逼的,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成功!苍天保佑引兰顺利出府!
  
作者有话要说:哈罗,大家奥运快乐啊。虽然奥运给我们的经济可能带来了一些问题,但中国人多少年的梦想终于圆了,我们也是世界上的一流大国,请客总是要花钱的嘛。中国,加油!中国人,加油!

宏伟的说完了说点咱小人物的。先缓一笔写写引兰锄桑的小情节,大家把眼光放宽一些,不要只关心女主,也想想别人的命运。比方听荷的、君闻弦的、引兰的,甚至李二娘的、君闻彩的(还有人知道她是谁吧)以及眠芍的,她们各人有各人的背景,各人有性格,各人有各人的命运,我想,女主肯定不会是最可悲的一个。嗯嗯。

有同学反应现在跟悬疑剧似的,有吗?觉得自己编故事的能力一向不是很强。大家不要怪我啊,我只是觉得司杏实在是没有办法知道。像Ann同学说的,在古代社会,男权社会,有些事情本就不会对女人说(更何况她是一个丫环),甚至会刻意的瞒着她,她没法儿知道,大家体谅下——可以仿效kk同学猜一下,猜对了虽然没有奖,猜错了也不用受罚。再说了,这也不影响文中各人物的感慨发展啊^^。 


                  第五十五章 携人(一)



  一上午我都恍恍惚惚的,惦记着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直到君闻书叫我拿笔记东西,我的心一下子沉下来——闯祸了!
  
  “耕竹?耕竹?”君闻书在旁边发现我的脸色有异样。
  
  “啊?哦。”我赶紧低下头胡乱画着。
  
  “你这写的什么?本来好好的字,怎么写得这么难看,你不舒服?”
  
  我的心更凉了——百密一疏,婚约是我写的,君闻书经常见我的字,他怎会认不出来!
  
  愚蠢至极!
  
  我觉得冷汗冒了出来,使劲儿抓住他的胳膊,“少爷!”
  
  “你怎么了?”他伸手摸我的头,旁边新来的账房钱叔咳嗽一声出去了。他有些尴尬,见门关上了,转身问我:“司杏,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差。”
  
  我心里迅速地琢磨着到底要不要说?还是抱着侥幸心态?再一想,君如海现在没了,君闻书当家,万一君夫人真拿了给他看,一切不全完了!可是,敢说么?
  
  我不禁看了看君闻书,他正关切地望着我,“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怪?”
  
  到底说不说?不说,存着侥幸,当场露馅儿更可怕,我就死求君闻书好了。于是我推开凳子跪在地上,恳切地望着他,“司杏求少爷件事,少爷无论如何要答应我。”
  
  君闻书有些惊讶,“你又怎么了?莫非,又想去湖州?”
  
  我愣了愣,湖州?唉,湖州。我摇摇头,“司杏今天闯了大祸,求少爷先饶了司杏,否则万不敢说。”
  
  “你先说。”
  
  “少爷先说饶不饶?”
  
  “到底什么事?”
  
  我不说话,低头跪着。
  
  好半天,君闻书才无可奈何地说:“真拗不过你,饶了你,你说吧。”
  
  “少爷,我给引兰造了个假婚约!”
  
  “什么?!”君闻书的腿一颤,“你说什么胡话!什么假婚约?”
  
  “少爷一定要饶了我们,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不容易,不想引兰被府里打发给什么人,因此我造了个假婚约,找个人拿着来,就说是自小定下的,今儿送到府里。”我不敢抬头,小声地说。
  
  好一会儿没声音,我也不敢抬头,就听见君闻书说:“你找的谁?还有谁知道这事?”
  
  “少爷别问,司杏说得越多,连累的人越多。少爷若生气,就罚司杏吧。”
  
  “怎么罚?”
  
  “这个……任凭少爷责罚,但请只罚司杏一人,别怪罪引兰,更别罚拿着婚约来的人。主意是我出的,婚约是我写的,人也是我找的,是我鼓动他们的,他们中了我的蛊。”祸是我引起的,真怕保不住他们,真要查起来,这可是五个人啊,就这么让我拖累了,我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你先起来。”
  
  我不敢再说什么,起身在旁边低头站着。
  
  “你说要罚,而且还是任凭我罚,那好,我就说了。”他停了停,“拿你换引兰,换那一干人,他们都能走,但你,这辈子不能离开君府!”
  
  我正准备张嘴说除了不许我出府之外,他既说到我前头,我也只好闭嘴吞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我才慢慢地说:“少爷,您这不是罚,是迫。”
  
  君闻书端了茶盅,“罚也好,迫也好,你只听着吧,一辈子别离开君府。”
  
  “我知道少爷不是那样的人。”我摇摇头,“少爷不会迫我的。”
  
  君闻书淡淡地笑了,有些无奈,“你是什么都知道,就是不愿意。行了,我知道了。”他给我拉了拉衣服,又指了指膝盖,“把泥土拍掉,省得出去给人看见了。以后别干这种事了,无论什么也得先和我商量,有情有理的,我能不准你吗?也是你说得及时,否则让我娘知道了,不给你上家法才怪!回头又要怪我不替你说话让你挨打,你啊,还真是让人难做!”我的脸微微有些热,正要说不敢,他又说,“引兰也是该打发了,真有自己合意的人,倒也不难为她,能成全的还是要成全。她合意的是谁?”
  
  “是……少爷别问了。”
  
  君闻书想了想,突然呵呵地笑了,“我知道了。”我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他,却听他说,“肯定是咱府上的。”
  
  我暗自松了口气,也笑了,“是咱府上的,不过是谁少爷就不要打听了,大家知道了会紧张得很。”
  
  君闻书抿着嘴笑了,“好事就准你们知道,我呢?吃喜糖时我也算有功呢!”
  
  见他心情这样好,知道引兰的事有了着落,我也跟着心情好了,“真到了吃喜糖的那天,我替少爷多吃几颗。”
  
  话一出口,我便有些后悔。果然,君闻书又呵呵地笑了,“那我问一下小娘子,你是我什么人?要去替我多吃!”
  
  我红了脸,“少爷不要取笑,奴婢说错了话。”
  
  君闻书的笑声更响了,他一把把我抱在怀里,“人家都寻着人家了,要不,咱们在她前头?”
  
  “少爷,别这样,外面有人!”我不敢动,也不敢拍掉他的手,只觉得身上发麻,心跳极快。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十九了,怎么光为别人打算,不为自己也打算一下?我也二十了。”他的声音很轻。
  
  “少爷你先放了我。”
  
  “不放!”
  
  “少爷,你……你这样子,有失……礼数。”我一时胡言乱语。
  
  “哈哈……那你听没听说过,”他在我耳边小声说,“饮食男女为之大也。”
  
  正经的君闻书头一次说这样的话,我的脸更热了,幸好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少爷,快放了我。”
  
  “脸红了,还害羞?”他仍抱着我不放,“记不记得那一年,咱俩在一张床上躺了一夜。”
  
  “那次是不得已。”
  
  他摇摇头,“那次对我很重要,”他似在回忆,“当时我那么艰难,若不是你,也许我也没有勇气。知道你不愿意,但你也没有对我……”我不动,他这么抱着我,我很不舒服,“司杏,你还记得我以前说的吗?人活着都不容易,总要牺牲点儿什么,我觉得你会理解,可你为什么不理解呢?”
  
  “少爷说的牺牲是什么?要奴婢理解的是什么?”
  
  沉默了很久,君闻书才慢慢地说:“我牺牲了你做正室的机会,我想你会理解。”
  
  牺牲了我做正室的机会?我还曾有机会做正室?我不懂,也不敢问,因为我既没有想过要嫁君闻书,就不要再多问,免得人家以为我有这个念头。
  
  “你就不多问一句?”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上,我摇摇头,君闻书叹了口气,“你的心是木头做的。”
  
  我忽然想到“君木头”,扑哧笑了,君闻书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我赶忙摇头,君木头是杨骋风叫的,我哪敢说!
  
  “到底笑什么?”
  
  “没笑什么,”我赶快说谎,“少爷说是木头做的,我想,木头做的心,那不重死了。”
  
  君闻书也笑了,“木头做的心是很重,而且还硌人。”说的我俩都笑了。
  
  他静静地抱着我,我觉得都要出汗了,又想到个新借口,“少爷,钱叔还在外面呢,让人家进来吧,等着该急了。”
  
  “呵,你以为他那么傻,看不出来你是女的?只有你自欺欺人。”他轻轻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我扭头,“少爷早知道还让我……”
  
  “不是你高兴么。”
  
  “你!”我瞪了他一眼,扭过身去生闷气,“再也不出来了!”
  
  “不出来也晚了,谁不知道我带了个女子到店里。你说,人家会以为你是谁?”他还在我耳边小声说着,带着点儿调侃的意味。
  
  “少爷!”我推了推他,“我要起来了。”
  
  “不行。”他笑意盈盈,“一个女孩儿,也算聪明,怎么有时就那么傻!”我早知道女扮男装不行,当时是因为……我心里有些酸。
  
  “不说话了?”
  
  “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这么坐着。”
  
  “坐到什么时候?”
  
  君闻书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你是聪明还是傻,这种话有几个人正儿八经问的?”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