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瓷.二嫁娘子 作者:燕赵公子(晋江非v2014-05-27完结)
业揭鹛妹畔拢盐业囊惶趺懒嘶乩础!?br /> 顾昕慈双手紧紧握住蒋彤的手,只流着泪听她说。
“昕娘,”蒋彤又伸手帮她擦了眼泪,这一次语气却很坚定,“所以,无论将来如何,你都要相信锦瑞,他所承诺的事情,从来都没有食言过。他这个名字,取得极好。”
顾昕慈用力点点头:“娘,你别这样,我去给你端药,吃了药就好了,以后我们有了孩子,还得您这个奶奶看着呢。”
听她说这个,蒋彤却是笑了:“昕娘,娘啊,是个很知足的人。”
“以前年轻的时候,就想好好把锦瑞养大,后来他大了,我又想让他娶个媳妇,现在你这个媳妇也有了,娘啊,其他的就不求了。人要知足常乐,所以娘很开心,你且记的这一点,就是了。”
顾昕慈脸上几乎湿漉漉的,她觉得自己眼泪似乎流不尽了,无论蒋彤说什么,她都想哭。
虽说跟她相识不长,叫她母亲也不过一月多的功夫,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说也说不清,她十分喜欢蒋彤的温柔体贴,而蒋彤也对她好如亲生,就像蒋彤说得那样,人要知足,所以她很高兴自己多了一个母亲。
可这个近些日子来一直总是温柔看着她的妇人,似乎就要离她而去,没有比这更伤心难过的事了。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顾昕慈的哭声,蒋彤则是笑着看她,不言不语。顾昕慈知道,她在撑着最后一口气,就为等云瑞归来。
就在找这个时候,云瑞的嗓音从院中传来:“娘,豆浆我打回来了。”
他说着,直接进了堂屋来,怀中的豆浆还冒着热气,仿佛刚刚从锅里打上。
一进屋,他便看到顾昕慈满脸泪痕,顿时急道:“昕儿,你怎么哭了?”
顾昕慈还没来得及讲话,蒋彤却笑了:“你啊,这个疼老婆的好习惯,也不知道随了谁呢。”
云瑞慢慢转过身,便看到自己母亲脸色微红,正笑着看她。
一直到这一刻,云瑞才渐渐明白过来一些事情。霎时间,巨大的恐惧与痛苦席卷他的胸膛,叫他悲痛到无处发泄:“娘!”
他说着便想扑到床边,看看母亲到底怎么了。
这些年来,母亲从来不曾利利索索说过一句话,如今……这只怕是,回光返照了……
云瑞这样想着,眼中慢慢红了起来,他沉默地坐到床边,把那一罐热腾腾的豆浆摆在床上:“娘,我喂你喝豆浆吧,我记得你最爱喝这个。”
蒋彤张开嘴,让儿子小心翼翼喂自己豆浆喝,霎时间,豆子的香醇味道便在口腔里蔓延,蒋彤连着喝了好几勺,才终于摆了摆手:“以前啊,你姥爷家,也是做豆子的。”
云瑞眼中的眼泪慢慢顺着他的脸庞流了下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固执地想要母亲再喝一口。
“不喝了,最后尝尝滋味,便也就满足了。”
“娘……”顾昕慈和云瑞一起,围在她床边痛哭出声。
蒋彤伸手仔仔细细摸了摸儿子的脸庞,最后终于罢手:“锦瑞,娘能生了你,是我这一辈子的福气。你是个特别好的孩子,母亲陪着你过洗三、周岁,陪你开蒙、读书,后来哟,没想到你那么聪明,十三岁就中了秀才。现在呢,你有这么有本事,娶了个母亲特别喜欢的媳妇回来,这样日日细心照顾我,跟亲生的也差不离了。”
“云锦瑞,以后做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就是母亲对你的期望,你能做到的,对不对?”
云瑞大声哭了出来,他使劲回答:“对,我能做到的,我一定能做到。”
蒋彤笑笑,一直摸着云瑞脸颊的手仿佛突然松了力气,“啪”的一声落到被中。
她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温和的笑,似乎分外高兴与满足。
七日之后,按照蒋彤生前所愿,葬于顾家祖坟中,时年三十九。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最后一章!
☆、061心上瓷
蒋彤过世之后,云瑞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在他人生前二十年中,蒋彤一直陪伴在他左右,后来一起到了青叶村,母子两个更是相依为命,缺了谁都不行。
这段时间以来,云瑞每天都是拼命忙着窑坊的活计,人是累瘦了,可精神却一直不大好。
顾昕慈看在眼里急在心中,终于等到又一次开窑挣到钱后,她对云瑞说:“锦瑞,我们去县里开铺子吧。”
云瑞十分诧异,虽然他们早就商量过要县里开铺子,可如今也有点太早了:“昕娘,你怎么如此着急?”
“锦瑞,娘过世之前让你答应他,说你会做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对不对?”
听到妻子提起母亲,云瑞短暂沉默片刻,然后才说:“是,我答应她了。”
顾昕慈轻轻靠近他怀中,双手环住他比以前更瘦的腰身:“那你就听她的吧,她想看到我们都好好的,高高兴兴的,是不是?你这样,我太担心了,你知不知道,你穿的衣裳都宽余了,我却不想给你改针脚。”
我想让你变回原来那样,开朗自信,朝气蓬勃,而不是现在,虽说好似还在正常生活,可人却变得不同了。
这些话,顾昕慈都压在心里没说,她知道,她的意思云瑞已经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便行了。
云瑞沉默片刻,他轻轻拍着妻子单薄的肩膀,心里的难过几乎要溢出来:“昕娘,可是她离开我了,离开我了,我总是想,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才让母亲这样年轻就离开我们。”
“不是的,你不在的时候,娘跟我说了很多话,她说她是个很知足的人。锦瑞,你要这样想,娘病痛这些年,不能出门,不能好好说话,日子得有多难熬,如今她能陪我们到现在,我们也应该知足,是不是?我们要感谢娘,多陪了我们这么些时日,能让我有机会给她尽孝,娘是最好的母亲,是不是?”
“是……”云瑞说着,眼泪又不自觉流了出来,他紧紧抱住顾昕慈,仿佛她便是最后的依靠。
三日之后,云瑞和顾昕慈一起去了县里,操办着开铺子的事情。
顾昕慈眼光独到,云瑞思维敏捷,他们两个早就想到一处,想要把顾记开得越来越好,就不能继续困在青叶村,也不能再靠他们几个来做活了。他们要有自己的铺子,要有把顾记的招牌顶起来,要有自己的窑工,自己的账房,自己的伙计。
他们要有着顾记标志的一切。
县里开了铺子之后,顾昕慈和云瑞就多在县里看着,虽说每日很忙,但日子却十分自如。他们都是闲不住的人,能有事情忙,倒也随了心。
两个月后,云瑞领着顾昕慈,来到梧桐街一处宅院门口,这会儿正是深秋,梧桐街满地红彤彤的落叶,显得巷子宁静又热烈。
云瑞拿出钥匙,打开了院子的大门:“昕娘,接了爹娘弟妹来,我们一家人都住在这里吧。”
顾昕慈红着眼睛,温柔答他:“好,都听你的。”
初冬的时候,一家人都趁着年节前搬到了县里住,窑坊也请了新的长工,日子正待红火起来。
这一日云瑞正要关了铺子回家,走到巷口,却被四个人拦了下来,其中三个他见过,正是上次找过他的那三个家中管事,可打头的,却换成了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
云瑞见他来了,脸色顿时变了,低声道:“二爷爷,您怎么来了。”
老者细细端详他,见他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眉眼端正,走路说话也十分稳重,不由叹了口气:“瑞哥,你父亲母亲当年,真是办了大大的错事。”
听他这么讲,云瑞脸上却淡定下来,道:“二爷爷,我现在过得很好,您老回去保重身体,孙儿怕是没机会再去徽州看您了。”
老者听出他话中意思,左右看看这巷中并无旁人,只好道:“瑞哥,你二弟和三弟,身子骨打生下来就不太好,侯爷过世之后,是你二弟继承的爵位,可如今……他和你三弟都夭折了。”
因为云柏奕已经过世很多年了,云瑞乍然听到旁人提到他,并不觉得难过,可他的两个弟弟却还尚且年幼,未及弱冠便早早夭折,倒也可惜。
思及此,云瑞不由有些难过,他低声道:“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早早故去,也真是可怜。”
老者见他还能为弟弟们难过,便知他秉性还如幼时一般,虽说身份不高,但他母亲到底好好把他养大,成了这样好的一个孩子。
因着不在徽州,老者又确实有事来找云瑞,所以说话不免有些尊重:“你母亲,是个好人,把你养成这样,也确实不容易,她如今身体还好吗?”
听他提及母亲,云瑞脸色更是暗了些,只到:“母亲她,七月的时候,过世了。”
当年的事情,老者也确实是知道一些的,可他到底只是个族老,只是云瑞父亲建安侯的堂叔,从身份上来讲,并不如当时的侯夫人蒋氏。即使当年有心阻止,却也没有能力那样做。
有许多话到嘴边,最后也只能叹一句:“节哀。”
老者说完,见云瑞神色渐渐平静下来,才又道:“瑞哥,云家的爵位,不能断在我们这一代人手中,你就当二爷爷求你,跟我回去承爵吧。”
他们云家的建安侯爵位,是早年祖上随着□□打江山得来的,世袭罔替,只传嫡传长。虽说云瑞是庶长子,可云家除了他,其他人连长子这一条都不占,等到他两位弟弟相继过世,族里这才意识到,如今能保下爵位的,只剩下已经被逐族的长子云锦瑞。
虽说曾经云锦瑞被迫离开云家,但是血脉到底摆在这里,逐了族,也可以归族。
云瑞听到这里,不由一愣,随即却马上说:“二爷爷,我当年是怎么离开的,您几位是都很清楚的,我知道家里为这事艰难,但我母亲,却在久病缠身之后,早早过世了。”
他的意思很清楚了,如果不是当年的事情,他母亲不会这样年轻便去世,并且离世前这些年缠绵病榻,痛苦无依。
老者知道要云瑞回去想必十分艰难,但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如果云瑞不回去,朝廷不会答应让旁系过继继承爵位,那么云家这个建安侯,便做到了尽头。
想到来前其他几位族老的话,老者眼里闪过寒光,他低声道:“只要你能跟我回去,那么家里便只会有你一个主人,将来,整个云家,都听你一个人的。”
云瑞皱起眉头,他似乎在思考老者的话,但却又有些犹豫,少顷片刻,云瑞才问道:“无论什么事情,都我一个人做主?”
只要爵位能保下来,就算云瑞作奸犯科,也值了,况且云瑞并不是这样的人。老者于是越发狠心,直接道:“是,你回去了,你就是建安侯,阖家上下,自然唯你马首是瞻。”
“瑞哥,这一切,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云瑞一震,沉默片刻才道:“二爷爷一向言出必行,我信你。你且等我回家安置妥当,三日后我同你们回去。”
从之前那三个管事来找他,云瑞就隐约知道事情会走到这个地步,所以他也早早努力把顾家一家老小安置到县里,就怕他不在时,村里人说不好听的给昕娘添堵。
云瑞踩着沉重的步子往家走,心里却有些忐忑。
说实在的,他喜欢梧桐街这个宅子,也喜欢青叶村的顾家大院,如今要离开,却是万分舍不得。
无论是那个不大不小的宅院,还是家里面等着他的家人,都令不想离开。
可是,他又确实不能白白放过唯一的这个能给母亲报仇的机会,刚才二爷爷已经说了,只要他回去,那么家里便不会再有别的主人,这一点,他相信云家的族老们能替他办好。
几年颠沛流离,母亲病痛早亡,若说不恨,那想必没人会相信。
可当他打开家门,看到院中顾昕慈的身影,他心里的不舍却又重新占据心房:“昕娘,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已经做好饭了,洗了脸便来吃吧。”
云瑞握住顾昕慈的手腕,闭了闭眼,沉声道:“昕娘,你相信我吗?”
顾昕慈一愣,但看云瑞满脸痛苦与无奈,转瞬片刻,她便明白了一切。
这一瞬间,慌张与难过充斥着顾昕慈,叫她竟然说不出话来。
说相信吗?她其实是相信云瑞的。可心底里的那些害怕与彷徨却时时刻刻提醒她,如果云瑞离开了,那么从此以后他们二人便会天各一方,身份天差地别,就算云瑞坚持还是把她接回去,那她所面对的,可能不是她可以承受的了……
云瑞见顾昕慈眼角慢慢流出泪来,心里也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撕扯着,他紧紧把妻子抱紧怀中,低声道:“你信我,我当初说此生便只有你一个妻子,也在我娘面前发过誓定不会负你,只要你等我,我便会回来,高头大马,八抬大轿,把你风风光光迎娶回门。好不好,昕娘?”
顾昕慈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