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亭





,一炷香的时间走向死亡。”
  他伸手来拉青亭的手,被青亭尽力躲开,白霖也不以为意,吃吃的笑道:“我不想要这天下,我只想要青亭,要青亭陪着我,安安闲闲的看春花秋月,看时光流逝……”
  “你和我说我自然会陪你……你又为何给我闻这香?”青亭用力掐着自己的手心,试图使越来越模糊的意识清醒一点,言语中也不敢太刺激他。
  “青亭不爱我!青亭只是可怜我!”他突然无声的惨笑了,一时间绝色的脸上如秋后最后的蝶,满是绝望的美,“我想留下你。我要你爱我。”
  青亭觉得掐手心已经不够力了,赶忙改成掐大腿,一时用力过猛,痛得自己泪水直冒,只是这一痛,感觉神智稍稍清明了点儿,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依然柔声道:“那小三觉得你自己爱我吗?”
  白霖愣了一下,眼里露出了迷惘的神色,俄而突然用力摇了摇头,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是和青亭在一起很快乐……我不用看人脸色,你懂得我心里的苦,你对我那么好……”他越说越乱,说到后来终于又忍不住泣不成声。
  青亭默默的看着他哭,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眩晕症状消失了,心道这小子还不算太坏吧,只是弄了点儿轻度迷香来吓唬自己。可是感觉一清晰,突然发现全身开始发热,似乎有种十分燥热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她不是不经人事,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感觉,这下才明白这“三香”到地是什么意思,心底这才真正慌了起来,张嘴就唤“歌德!”可是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哑的,声音娇软无力,知道的晓得她是在喊人救命,不知道的还当她找歌德撒娇呢。
  
  “‘三香’第二度,动情。”白霖瞧着她绯红的脸,娇媚的笑了,伸手过来扶她的脸,“你带来的人怕也中了幽梦散,说不定睡得不省人事呢~”
  青亭想躲开,可是发现自己的动作慢得像盗版VCD卡带的时候一样,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摸到了脸上,并顺着脸庞往下移动。
  “等等!你怎么懂这么多歪门邪道?!”青亭软弱的声音丝毫不配她想象中的义正言辞之语。
  “我这么多年都是在春药中泡大的……是药三分毒,我自然会懂一点药理么,尤其是这方面的……”他笑得明明很妖娆,可是眼底满是如死的悲哀,“这第二柱香的时间里,青亭要是不从了我,就会在第三炷香的时间里七窍流血而死的……我舍不得你死。你如果死了我也会去陪你——”
  “你……一开始就没中毒?”青亭努力躲闪着他的毛毛手。
  他摇头,手已经落到了她的衣襟处。
  “最后一个问题,”青亭发现多说话可以转移内心的骚动,于是搜肠刮肚的想话题,藉以克服他的手滑过她的脖子时那种战栗般的快感,“你平时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的?”
  白霖抬起□弥漫的眸子,仰头迷惑的看着她。
  
                  只因感君一回顾
  “去死吧!”——失身事小,得病事大!一想到要和BL人士xx,青亭就觉得由衷的囧(被小受上还只是伤面子,被小攻上就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下了袖子里改良过的袖针筒——从上几次的教训中,青亭不得不承认到自己根本没胆使用杀人武器,因此从百花谷回去后就让晏槐把针筒给整成了小范围带麻药的,这次终于派上了用场;而与此同时,一声轰的巨响,茶室的门被整个踢倒,一股强烈的冷风灌了进来,风动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扑了过来,往白小三还来不及反映的脑门上就是一记手刀,妖孽瞬时软软的滑了下去。
  一并滑下去的还有软成泥了的青亭。
  那人飞快的伸手捞住她滑落的身躯,满是憔悴胡渣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心。
  “……云将军?”青亭的脸贴在他冰冷的战甲上,稍稍恢复了神智,他不是一国将领吗?两国交战的紧要关头,他独自孤军深入,是要干什么?可是感官层面的知觉却因为他的靠近而更加欢腾起来,脑子里满是和他在密室里度过的黑暗却绮丽的时光,青亭觉得呼吸困难,手也颤抖的往他的脸伸了过去……
  他没有躲闪,带着几分愕然的看着她,她费力的碰到他的脸,软软的掩住了他的鼻子:“烟有毒。”
  
  他的胡渣轻轻的刺着她的皮肤,他的呼吸滚烫的灼着她的掌心,青亭抬头看着他,只觉得心跳得超级快,快跳到喉咙来了,手无力的往下滑,一路滑到了他的颈间。他的喉结微微的滑动,拢在她腰间的手加了几分力道。他突然抱着她站起来,嘶哑的说:“我带你去找大夫。”
  跨出门口,青亭就被冷风吹得一个激灵,往他怀里缩了缩,狂热褪了一些,苦笑道:“大概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了……我中的这是春药……会死那种……”大概因为“三香”的第一层到第二层已经经历了,所以青亭觉得第三层也不是危言耸听,心里就觉得有点遗憾。还没有找到回家的路,还没有和简说再见,还没有实现对阿黎的诺言……
  “……我娶你!”云濯猛的停下来,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不事修饰的仪容丝毫没有减弱他的俊朗。青亭鬼使神差的又伸手去摸他的脸,忍不住傻傻的笑:“你要先答应我不对我负责~”
  他的脸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低声喝道:“胡说!女子的名节重于一切,我怎可如此趁人之危!”
  青亭的脸垮了下去,心道:“大哥,是我现在命在旦夕好不好,哪里是你趁人之危了……”一边却如闪电般的想到了他帮她解毒后,发现她已非完璧,然后把她扔去浸猪笼或者是娶十个八个姨太太来报复她,那不是乐子大了……
  这么一想,脸都白了,□居然消退了点,蓄了丝力气,慌乱的喊:“歌德!歌德救我!”
  
  然后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就鬼魅一般的从云濯的怀里,巧妙的把她挖了出来;而贺容则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叫了一声“大胆狂徒,竟敢打伤三王子!”扑上去就和云濯缠斗上了。
  青亭伏在歌德的肩头,看着王府如流水一般退远,霎时把表情复杂,似乎满是伤痛和狂乱的云濯抛到了后头,只是最后一眼的印象,却是静静立在暗处的一道身影。……笑笑?
  
  “歌德,别跑了。”再跑就过了飞凤楼了。青亭轻轻的在他的耳边说,说完却不自觉的伸了舌尖去舔了舔他的耳垂(……非常态反应……)
  歌德身子一抖,差点跌倒,他一个猛刹车,稳了稳身形,推开门,试图把她搁到榻上。
  青亭不肯松手,微微喘息着搂着他的脖子不放,像个无尾熊一样吊在那里。
  歌德的脸上闪过十分的不自在,手微微张着,却不敢来扯她。
  青亭突然看到他手上在滴血,愣了一下,先去摸自己的鼻子,难道开始七窍流血了?可是摸了很久没摸到,这才后知后觉的用超缓的速度去捉歌德的手。
  歌德自然轻而易举的躲开了,看见青亭不满的目光,就把流血的手抄到背后,用另一只手来给她拉被子,想给她盖上。
  
  青亭又用那超缓的速度去拉他伸出来的手,他的手停住了,可是却没有躲开。青亭拉着那只手,然后一路往上移去,重新揽了他的脖子,往下一拉,唇印了上去。
  迷幻的花盛开在暧昧空气之中,青亭朦胧的眼里出现了阿黎,出现了简,甚至出现了云濯,心里却清清楚楚的知道,眼前这张隐忍而年轻的脸庞,是那个被她唤作歌德的年轻人,不是其他任何人。想到这一点,不由有丝愧疚,可是身体却不听话,想要更多。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陌生的娇媚,丝缎般的划过,“就当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歌德。”他的身形僵住了,她的声音却不受控制的还在继续:“过了今天,我们两不相欠。”
  
  “你说什么?!”带着危险的声音蓦地响起,只是这声音如久未上油的链条,一字一顿,显得生涩无比。青亭呆呆的看着他的嘴,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到底是谁在说话,突然听到一声裂帛之声,霎时胸口一凉,衣襟已被撕扯开来,心里的燥热却奇异的得到缓解。
  他眼里带了陌生的怒气,黑瞳眯了起来,微微咬着下唇,给青亭的感觉不再是那个存在感稀薄的“贴身侍卫”,而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嗜血。这是他的牙落在在脖子上的时候,青亭脑海中闪过的唯一一个词。
  他用力咬着她的颈,仿佛要将她的脖子咬断。青亭吃痛的低叫出声,到了唇齿间,却变成了婉转的呻吟一般的音调。咬到最后,他的力道慢慢减轻了,渐渐变成了吸吮,一点一点的,将青亭的灵魂都快抽走。
  她听见自己又开始说话了:“你究竟是谁?”
  伏在她身上的人周身的气场又冻结了起来,按住她手腕的手微微用了点力,立刻痛得她嘟起了嘴:“我错了,你是歌德,歌德。”
  他满意的松了她的手,迟疑了一下,抚上她□的肩胛。有点发抖。
  “你不是哑巴啊?”青亭有点战栗,可是声音管不住。
  他头一低,直接埋头在她胸前,装鸵鸟。
  “你本来叫什么……名字……”青亭还想继续问下去,可是他的动作使得她讲不下去,声音渐渐消失了在喉咙深处,被一声一声细软的满足的叹息代替。
  天色渐冥,激情却刚刚才开始上演。
  
  “我叫翼。你永远别想和我两不相欠。”在迷糊中,青亭似乎听到有人在她的耳际如是说。她扭了扭酸痛的腰,无意识的往被子深处滑去。
  
  青亭一觉睡得很好,等笑笑来敲门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大上午了。
  青亭刚刚想叫他进来,因为平时还真没把这妈妈当男人,可是今天一坐起来好像有点冷,低头一看,自己光光的一个,心中一惊,忙又躺下了。一时昨日的种种如倒带一般从心头影过,千头万绪,不能清净。只得扬声和笑笑说自己不太舒服,有事就在门口说吧。
  笑笑就在门口低声的说:“也无他事,云将军让我捎个口信,大神官病危。”
  
  “什么?”青亭尖叫出来,伴随这这声尖利的叫声,她发现有一种更尖利的、无法抵挡的疼痛的伤在心底裂了开来,简病危。简病危!
  头脑瞬间从原本的混乱状态,变成了一片空白,想去取衣服,可是抖了半天,好容易披到身上,才发现是件烂的,梦游一般下了地,重新拿了一套,可是又偏偏找不到盘扣的扣子在哪里了,手摸了半天,却越发的发抖。
  青亭定了定神,抬手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疼痛的感觉让她觉得心里清醒了点,勉强定下神来,穿好衣服,手里挽了一段白绫,龙卷风一般出了门。
  笑笑正在刷一匹马,青亭一把抢过缰绳,回头道:“帮我上马,谢谢。”
  笑笑又笑了,道:“你不会骑马?”
  “不会,不过我有办法让自己不掉下来。”青亭在他的推举之下,费力爬上了马,然后用白绫牢牢的把自己的双足绑定在了马镫上。
  “再见。谢谢你,笑笑。”她立直腰板,坐在马背上,看着笑笑。
  笑笑这次却没有笑了,温和的看着她,道:“路上小心。这是地图,最近的路已经标出。”他递过来一卷白绢,青亭展开一看,一条鲜艳的红线,却是标到了边境处结束,结束之处,画了个圈。
  “大神官就在云将军的军营中。”笑笑恢复了笑容,轻轻的拍了马的臀部一下,马于是扬开了蹄子。
  
  青亭跑开没几步,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忍不住回头对笑笑喊:“让裴公子别来找我,我会再去找他的!”不能让他的苦心因为她而付诸东流。喊完以后,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交代,可是心里却不愿意再去想,索性用力一夹马肚子,风驰电掣了起来。
  声音消失在空气中时,马儿已经跑出了后院,跑开了老远。
  青亭一路赶着马,树木纷纷往后退去,寒风刮得她的脸颊生痛,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惶惑。那个神一般的少年,为什么会“病危”!想着想着,突然心里开始升腾起微薄的希翼,是不是笑笑骗她的?其实那个一身玄衣的家伙,正呆呆的坐在他的天宫装酷呢!可是越是这么想,越是伤心,仿佛自己已经到了一种不得不自欺欺人的境地,这种感知让她更惶恐。
  他是云端的月,是她一直需仰望才能端详的所在;她喜欢他,甚至是虔诚,可是她心里清楚,他像升出海面的明珠,照耀着碧波万顷,照耀着红尘万丈,亦照得她如尘埃一般;尽管一直装出了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心底有灰的颜色,盖住了她一切的骄傲和张扬。
  就好像她听到他被困在百花谷的感觉一样,她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他受任何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