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欢颜_派派小说
媚愕弥庖磺小?br /> 指间欢颜(二十四)(3)
许倾玦不大高兴地开口:“你们把我当作什么?”
沈清无奈,“大家的苦心你会不明白?况且,”她点了点他的眉心,“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雨过天晴,你还计较什么?”
许倾玦抓住她的手,又问了一遍:“那么,你会不会就此消失掉?”
“不会的。”他紧张的样子让她心情一松,笑了笑:“如果我们真成了兄妹,我自然会和曼林一样,经常出现在兄长面前。”
许倾玦面无表情:“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这么大的事,自己却一直被隐瞒着,虽然她那样说了,但仍旧不能轻易释怀。
过了一会儿,沈清轻声问:“你会不会介意?”
许倾玦明白她指的是什么,却答非所问:“你才出院,该去休息了。”
沈清借着窗口透进的光亮仔细观察,并没在他的脸上看见明显的排斥和介怀,稍稍松气,可是一想到这人平时也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心里真正想着什么旁人还真难猜出来。
但是现在,她真的觉得有些累,于是很自然地起身往卧室里走。
身后的人很快分辨出了脚步声的去向,突然问:“你去哪?”
“睡觉。”沈清答得理所当然。
许倾玦动了动好看的唇角,不言不语地跟上。
临睡前,沈清说:“明天帮我把东西搬回来。”
没有回应。
她继续说:“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手被重重地捏了一下。
她轻轻地笑,翻了个身,又问:“你之前说要我给你时间,适应什么?”
“你不是说要睡觉?”身侧的人终于开口,冷淡僵硬的嗓音里透着别扭和尴尬。
沈清往里缩了缩,主动靠近那个温暖的怀抱,小声嘀咕,有些凶:“告诉你,许倾玦,你永远没有机会去适应没有我的日子,知不知道!”
没有听到回应,却感觉揽在背后的手臂紧了又紧。沈清终于满意地睡去。
第二天,沈清下班回来,家里空无一人,一早出门的许倾玦整整一天都没和她联系过。打开电视,耐心地等待了近半个小时,当时间跳到六点二十分的时候,门铃响了。
沈清连鞋都没穿便跑过去,打开门,戴着墨镜的许倾玦正站在门外。同过去很多次一样,先将他的盲杖接过来放好,再转身,却发现他仍停在原地,沈清不由得走上前,问:“怎么了?”
许倾玦不回答,摸索到她的肩头,而后牢牢地拥住了她。一股清爽的气息便袭了上来,将她包围住。
她呆住,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只是愣在那里,任由他抱着。她的脸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颈边,他微低下头,手指穿过长而直的发丝,均匀而沉稳地呼吸。
电视里,地方台正在播放新闻,窗口吹进初夏微热的风。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门口静静地拥抱着,许久,她才听见他的声音,低凉黯哑:“知道吗,这是过去每天我觉得最幸福的时刻。”
每天傍晚回到家,有一个人正在一心等待着,打开门,便能听见电视声,并且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这些,才是真正家的感觉。
他轻轻地拥着她,眼前虽然一片黑暗,心底却明亮无比。任何时刻,无论从前或现在,只要有她在,似乎一切都是明亮鲜艳的。
对于林双华,他不可能不介意。只是,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扫过她的耳边:“你也说了,一切都雨过天晴,为什么还要执着于那些过去的事?”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颤了下,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突然回答她昨晚的问题。
他的声音仍是淡淡的:“如果我说可以不介意,你是否就能安心留在我身边?”
沈清微微一震。
他将脸埋在她的颈边,继续说:“如果还是不行,那么我换个说法。确实,你的母亲改变了我的人生,但是这不仅表现在我幼年的家庭和此后的遭遇上,在我看来,最重要的改变,却是你的出现……如果没有她,你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指间欢颜(二十四)(4)
怀里的人还是没有回应,肩头却渐渐有了些许湿意,许倾玦将她拥得更紧,静默了一会儿,唇角突然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假如你执意认为需要为我的生活和缺憾负责,那么,就用以后几十年的时间来认真弥补吧。”
她愣了愣,慢慢抬起头来,分明看见他唇边温暖的笑意。
说出这样的话,无非全是千方百计为让她安下心来。
胸中一暖,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声音里带着哽咽,却掩不住笑意:“我早就决定这么做了。”
指间欢颜(二十五)(1)
在夏天结束之前,沈清正式嫁入许家。仍是按照当初说好的,在公证处登记后,请了三五个好友一聚。
饭桌上有人起哄,将西方教室婚礼的誓词拿出来,逼着新郎新娘念一遍。
沈清落落大方,对着他们事先准备好的纸条,逐字逐句念出来,清晰有力。
轮到许倾玦时,她本来还想在一旁带着他读,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流利的誓词便从那削薄的唇中逸出,明明声音淡然,旁边的女性友人却纷纷红了眼眶,沈清诧异之下转头看看林媚,妖娆的伴娘小姐两条眼线都模糊了。
落座之后,沈清悄悄掐了掐他的手臂:“你闲来无事经常练习吗?比我这个对着纸念的人还流畅!”
许倾玦只是微笑。
沈清又再低声说:“刚才的承诺,你一辈子都不许忘。”
“放心。”声音依旧淡淡的,桌下牵着的手却很温暖。
在这无比安心的一刻,沈清终于明白为何方才女伴们喜极而泣。
尾声
当沈清某日不经意地嘟囔着工作辛苦时,许倾玦突然表情平淡地说:“没关系,以后你可以随意做自己喜欢的事。”
沈清眼睛一亮:“这么说,后半辈子你负责养我?而我不用天天早出晚归,做个只领少得可怜的薪水的上班族?”
许倾玦没正面回应,只是让林助理开车载他们去近郊滨江的休闲别墅区。
那里,北临江水,树木环绕,环境幽静,布局典雅,无论工作休憩都是极好的去处。
许倾玦领她进了其中一套房子的大门,说:“这是送你的新婚礼物,作为专属画室。”
她怔住,环顾这栋上下两层几百平米的套房,轻咳一声转头问:“你确定送我的是画室而不是别墅?”
“有什么区别么?”许倾玦挑了挑眉,“工作累了,自然也要有休息和运动的房间。”
“可是为什么?”沈清想了想,突然问。
“什么为什么?”许倾玦不解。
“前阵子你不是还以为我要离开你?既然那样,干嘛还会来装修?”
许倾玦突然不说话。
沈清纳闷:“难道原本是想当作分手礼物送我的?”没注意到身旁的人脸色渐渐阴沉,她继续叹道:“许倾玦,你可真大方啊!分手都这么大手笔!”
“胡说八道。”被冤枉的人终于反驳。
这栋房子早在第一次听她抱怨工作辛苦时,他就已经决定买下送她,只不过后来出的小插曲使进度稍微耽搁了一段。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女人还在无休止地提问。
他轻咳一声,语气生硬:“这房子很贵,空摆着也是浪费,反正当时已经装修过半,干脆完全弄好送给你算了。”
沈清无力地抛了个白眼。想听他说几句好听的话,恐怕比登天还难。
沈清突然觉得有点无语,好半天才又问:“许倾玦,开画廊真的这么赚钱?”进入公司还没多久的他应该是用自己之前的存款买下的吧!她原本还以为,开间画廊也只不过能够糊口呢。
“还好。”虽然奇怪她话题转得太快,许倾玦却还是很认真地回答:“如今附庸风雅而又肯出大价钱的人确实不少。”
沈清抚额,可惜道:“那把钱花在这里多不值!还不如专门卖画去,多开几间画廊,全由我接管,以后我也不画什么画了,只负责数钱就好!”
许倾玦听得一愣,哭笑不得,第一次发现她居然这么爱钱。
沈清还在感慨,这时助理拿着手机进来,说是公司有事找许副总。
“你去忙吧。”她挥挥手,转身沿着楼梯小跑上二楼打算好好参观。
林助理却在一旁暗自奇怪,怎么收到这样一份大礼,居然还一脸惋惜的样子?
女人的心还真难测。
沈清楼上楼下来回走了个遍,各个房间都看了看,发现这里真是大得可以。而且,整栋房子的布置装修都品味一流,高雅而又温馨。二楼最靠顶头的那间画室里,桌椅板凳、画架颜料一应俱全,推开窗子,微风混合着江中水汽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不知名的淡淡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指间欢颜(二十五)(2)
她坐在簇新的木凳上,享受凉风带来的清爽,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要不要到处逛逛?”许倾玦的声音很清晰地传来。
“好,就来。”她笑道。
“我在楼下等你。”
“嗯。”
她跑下楼,拉开门,许倾玦正远远地站在马路对面,漆黑的车子旁,淡蓝色的衣角随风翻飞。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个夜晚,在人潮涌动的街头,匆匆回头,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第一眼便看到路灯下他淡然而坚定的身影。
他,似乎一直都会在那里等她。
待前方的车子呼啸而过,她轻快地跑过去,握住他的手。
路旁低矮的绿化带,一片繁花似锦。
“走吧。”
“嗯。”
抬起头,碧空如洗。平整宽阔的马路直直地地伸向远方。
这一路,不知将走向何方。可是,只要像此刻般双手交握,便足够了吧。
(完)
番外(一)
一九九九年八月的最后一天,许倾玦踏上重返英国的航班。飞机在风雨中起飞,机窗外的夜空陷在一片暗沉中,无边无际,仿佛永无止尽。
玻璃窗上映射出那张英俊年轻的脸孔,线条完美,眼眸清冷。
空乘员派发完食物后退回工作间,十几分钟后机舱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只有少数客人亮着阅读灯低头看报。许倾玦合上杂志,转头望了眼黑暗的夜空,这才调低椅背合上眼休息。
如果不是为替母亲扫墓,或许他根本不会再回到这里来。失去了唯一一位从小相依的人,再没什么能让他感到留恋。
似乎只是浅浅地假寐了一会儿,许倾玦便被一阵不寻常的震动惊醒了。
飞机遇上强烈的气流,开始剧烈摇晃。水杯中的水溅出来,遮光板因为震荡而发出轻微连续的“咯咯”声。原本安睡着的乘客纷纷醒来,深夜里安静的机舱逐渐陷入慌乱前的躁动。
很快便有训练有素的空乘员出来安抚人心,一面扶着两旁的椅背努力站稳脚步一面微笑着说“请大家不要惊慌……”
头顶上安全提示灯早已亮起,长长的齐刷刷几排,颜色红得几乎有些触目,配合着间隔几秒便响一次的警示音,反倒更增添了紧张气氛。
飞机仍在颠簸,空乘员的话明显起不了多少作用。周围已经有人开始不安地惊呼诅咒,许倾玦坐在靠后的位置,也因为这无休止的摇晃而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胸口仿佛被压上万钧巨石。
他勉强摸出上衣口袋的药片,没有和水直接咽了下去,心口处的疼痛却仍无法在第一时间得到缓解。斜前方传来孩童的哭声,他费力地抬眼望去,只见抱着孩子的妇女也是一脸惊慌。
许倾玦按住胸口疲惫地倒在椅中。
那清脆的哭声愈演愈烈,听到后来几乎嘶心裂肺,同时也明显影响了其他乘客的情绪,封闭的空间顿时陷入更大的慌乱中。空乘员上前安抚,却收效甚微。无意中一转头,却发现似乎还有病人在机上。于是关切地问:“先生,您还好吗?”
许倾玦睁开眼,淡淡地说:“我没事。”抵在胸前的手指慢慢松开。
空乘员笑了笑,除了安心之外,多加了一份感激。一百多人中,这位年轻的男子居然有着最为淡定的表情。
这时,前方的哭声突然小了很多。许倾玦调转视线看去,之前哭闹不休的孩子正面朝里座,虽仍在抽噎,但似乎注意力已经被别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飞机又再晃动了十来秒,终于穿过气流层,重新平稳飞行。周围的骚动渐渐休止,自认为刚刚历经一场危机的乘客们仿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