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门女痞 作者:风之灵韵(起点vip2013.07.27完结,女扮男装)
她问起皇上伤情,那老太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就好像皇上已经命不久矣。
李浅咧了咧嘴,有些怀疑齐曦炎,难道又要弄一出诈死的好戏,来唱一唱?可惜这一回观众未必买账呢。
秀姑被关起来了,消息还能传出去,可见奸细的名头不适合她的。昨晚她故意把要和皇上一起去街上微服赏灯的消息,说给几个丫鬟听,并让紫衣卫监视每个人的行踪,果然见到两个人和外人有过接触。
一个是小鱼,一个是月灵。
她让人把她们叫进来,问她们昨天都见过谁了。
小鱼神色有些慌张,被紫衣卫踢了两脚才招认说,那是自己的一个娘家表哥,过元宵节给自己送花灯来了。
宫女私交外男乃是死罪,这里虽然不是皇宫,但她的身份是宫女,就一辈子守宫规。
小鱼拿出一盏莲花灯,纱织的花瓣,花蕊心里有一只燃了半截的蜡烛,与昨晚齐曦炎非要给李浅买的那盏一模一样。让李浅不禁想起,昨晚他给妫‘买灯时那别扭的脸。
男欢女爱本就是人间至理,奈何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
她幽幽一叹,又问月灵,“你又做什么了?”
月灵一直站在一边,表情极为平静,她虽半垂着头,依然能感觉到她的面容极为姣好。此刻她恭恭敬敬磕了个头,回道:“禀娘子,奴婢死罪,昨晚偷偷见了见家里人。”
李浅挑眉,“你见了哪个?”
“是奴婢娘家的舅舅。”
“表的不行的那种?”
这话本是带着刺的,月灵猛一抬头看了李浅一样,随即忙又垂下,低低地声音道:“确实是表舅。”
可能先入为主的缘故,李浅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她挥了挥手,让人把昨晚抓住的人带进来。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得挺精神的,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两撇小胡子,眼神不停闪烁着。他们身上都带着点伤,显然经过了拷问。
小鱼看见年轻人,惊叫一声,立刻垂下泪来。她对李浅不住磕头,“娘子,都是小鱼的错,与他无关的,求娘子开恩放了他。”
月灵的表情却依然平静如初,仿若根本没看见两人。
看过他们招认的证词,年轻的一个说是家里让带点东西给表妹,却绝口不提两人之间有感情。中年人则说表姐让给表侄女捎个口信,让她别惦记家里。
李浅在宫中惯了的,学得最通的本事就是察言观色,自是能瞧出谁是真情谁是假意。这点小鱼明显比月灵情真,她肯说出自己心意,也足见大胆。
可惜不管谁真谁假,都不是她能管的。她们是宫里人,自然也要交到宫里。
叫人都退出去,接下来的事该由紫衣卫去做,重点是审问那个中年男子,他应该是个关键人物。被他们抓住的也有几个,总该能问出点什么,至于小鱼,要怨就怨她倒霉,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抓。若要求情,也只能等哪天进了宫再说。
此事暂时可以不管,她现在最该担心的是月月,也不知那丫头在那儿混的怎么样?
月月混的怎么样?总之一句话:如鱼得水。
有了皇上旨意,凤城侯府的人也不敢招惹她,试问一个二六不懂的疯丫头,谁敢惹啊。至于侯夫人,她倒是想教她点规矩,可跟笨人说话费死劲,你说一,她永远不懂,你说二,她狗屁不知,时间一久她也懒得费那功夫,任她在府里为所欲为了。
她这一大撒手,府里可就llL了套了,那些男的家丁,男的护院,男的少爷们,没有一个没被她荼毒过,大伙深受其害,视她为毒蛇猛兽。到了后来,远远的听见她的声音都吓得抱头鼠窜。
这些人中最惨的是凤城侯,他长相是偏于粗犷的那种,很合月月的心意。
月月一见他就大胆追求,完全把侯夫人当空气。最后硬是把那么注重仪表的人给追疯了。
为了躲过她,他头发也不梳,脸也不洗,每日趿拉着一双鞋,只要听见有人走路的声音就跑。还有侯府好夫人,一听说此事,惊得背过气去三回。
李浅听到紫衣卫的汇报,兴奋地连连抚着肚子大笑,这真是什么仇都替她报了。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到现在那个奸夫都没露面。
她琢磨着死等着肯定不行,说不得要再加一把火。他们只抓住一些小虾米,剩下的大鱼没捞出来,总是不能安心。
但是现在她的身体已容不得她到处乱跑,甚至连过多用心思都不行。齐曦炎瞩她不许再管这事。身体不给力,就算她想管也不行。
第二百九十章 啥都看见了
齐曦炎的伤势时好时坏,有精神就去上上朝,没精神就干脆闷在被窝里睡大觉。满朝文武谁也闹不清他哪天有精神,哪天没精神,每日都过得惊心胆战的,暗自猜测皇上是不是中了邪了。
李浅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虽晓得他装蒜的可能性很大,可还是有些担心,每次太医来诊脉都会问上几遍。不过多半情况下老掌院都会自说自词,哭嚎一阵大燕不幸,出了这样的惨事。
再过十来日就是产期,那一走路就颤的老太医几乎天天住在太傅府,还有几个稳婆也随时侯着,一应用具全部准备好了。
宫里特意给选的四个奶娘,四个嬷嬷,宫女十二人,也到了府里。都是按大皇子的规制送来的。孩子没出生就已如此,可见皇上对这孩子的宠爱。只是太过喧阄了,让人不舒服,而且一时间她这院子根本住不下,要再僻一座院子给她们住。
本朝之中,皇子或公主在宫外的从没未有过,她这也算是开天辟地第一次了。太傅夫人担心的不得了,生怕出点篓子,每日里府里的第一大要紧事就是看好她,让她吃好,睡好,不到处乱跑。
李浅也安心待产。终于挨到日子,从子时就出了血,一个时辰后开始腹痛,来一阵走一阵,时间间隔越来越紧,到后来痛得她几乎昏厥过去。只这样折腾了几个时辰,孩子都没生下来。
她痛昏了两回,又苏醒过来,耳边听见稳婆说是难产,然后许多人慌手慌脚的走来走去。还有人大叫着:“怕是不行了,快去禀报皇上吧。”
接着是卢夫人低低地哭声,太傅夫人在哪里念佛,还有梦娘嘴里喊着:“妹妹呀,你可不要先走啊。”
李浅头昏昏沉沉的·听她们说话,气得她直想大骂,她许多次生死一线,都没被阎罗王带走·难道生个孩子就生死吗?
可是她动不了,浑身上下像是被抽了骨头的鱼肉,一丝力气也用不上。她喘息,粗喘,耳听着有人道:“娘子醒了,使劲啊,再加把劲儿。”
也有的叫:“娘子·用力,你怎么能一点力气也无?”
她也想用劲,想把这个孩子生出来,可偏用不出来又怎么办?暗哼,你奶奶的,要不你难产一下试试。
就在这时,突然外面一阵巨大骚乱,隐约能听到噼里啪啦地声音·还有人大喊:“走水了,方娘子的院子走水了。”
火是从厨房烧起来的,火光冲天而起·鼻子好使点的在这屋里还能闻到烧焦的糊味儿,有人大喊着“救火”。
眼看着窗户都被火映得通红,待在产房里的人,许多都有些待不住了,有人开始往外跑,就连两个稳婆也有些动摇,抓着她的手明显松了下来。
李浅心里明白,真要她们走了,她必死无疑,还有他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跟着她一起见阎王了。
这时候,她也不知哪儿来了一股精神,拼尽力气吼道:“都不许动,谁动就赐死。”
这一句倒真是管用,那些想往外跑的人都止住步子。烧死和被杀死之间着实让人无法取舍。许多人不知所措,倒是有个稳婆心还善·惊喜地叫道:“原来娘子没死,大伙快回来。
几个丫鬟婆子忙退回来,继续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外面越来越乱,似乎火也越烧越旺了。大火蹿过房门,火星四溅,忽然一阵大风刮过,整个房门连着火苗一起卷走了。
忽然间屋子没了门,让人倍感尴尬,尤其里面还有个正在生产的女
外面有救火的从这儿路过,大部分都忍不住往里瞧一眼。
这是李浅这辈子遇到的最郁闷的事,她生个孩子,也要让全府的人都来围观吗?
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不能随便移动。有丫鬟拿了个床单绑在门框上,饶是如此,遮得下遮不了上。
李浅心里也着急,骂了无数次奶奶,更是问候了无数遍齐曦炎。凭什么这会儿他能躺在床上睡觉,而她却要痛得死去活来?还要忍受随时被烧死的危险?
怀着这口怨气,如有神助一般,竟然把孩子生了下来。听到耳边“哇哇”地哭声,她心情一松。或者该感谢这把火,否则她这力气还集聚不起来呢。
“生了,生了,是位皇子。”稳婆惊喜地叫着。
任务完成,李浅憋着的力气瞬间没了,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至于以后这把火烧到何处,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了。所幸今晚吹的是西北风,火势向东南方向延续,只从产房擦边而过,倒没形成太大的灾难。
许久之后大火被扑灭,李浅和生下的子也被转移到另外的院落。只是匆忙之下,一切准备不周,等想到缺什么时,才慌手忙脚地找人补齐。
因着大火,太傅夫人受惊过度,也昏厥过去。倒是方瑞英尚能支撑着,指挥下人清理火场,照顾李浅。
太医把过脉,她身子虽然虚弱,生命却还无碍,让方夫人很是庆幸。她没太傅夫人那么私心,只想着太傅府的安危,她所关心的只是李浅,希望她平平安安。
说起来,今天的事真的好险,就在她眼睁睁看着大火烧到穿房的时候,突然刮起一阵西北风,也让火势转了个方向,否则这会儿产房里的人哪还有命在?
只是这火是怎么起的,倒让惊疑了。起火的时候厨房里根本没有人,据最后从里面出来的丫鬟说,她怕娘子生产完会肚饿,特别熬了燕窝粥,可那会儿粥已经熬好,火也熄了,只用余温暖着。根本不可能着起火来。
那么……会是人故意纵火吗?
在这样的多事之秋,不让人多想都不行,只是她一个暂住的外姓人实在不方便审问下人,说不得这事要等太傅夫人醒过来再说了。
已有人到宫里送信,把生下皇子和着火的消息都禀报皇上。可等了许久都没听到宫里的消息,似乎皇上对生子的事也没太大兴趣,连赏赐的圣旨都没下。
对于这事,方夫人还好,梦娘心中却很不是滋味儿,轻声抱怨着:“妹妹都这样了,怎么也没见皇上来瞧瞧,不会是忘了吧?”
方夫人轻斥,“不可胡说。”
宫里的事谁也说不准,她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敢掺在其中。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皇上本身所遇到的事比这还危险。
※
方夫人这话猜对了一半,齐曦炎虽没有多大危险,不过心情却很烦躁。他想打人,非常想,尤其是面前这几个。
几位王爷也不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相约这一天同时来探病。
齐曦炎听人禀报,说李浅今日要生了。他本来想偷偷溜出宫去瞧瞧,可却等来了这几位。不想挠死他们才怪呢。
来的是东鲁王、西鲁王,还有刚封了平王的七皇子,另外再加上冀皇后,付嫔、安嫔。真是不相见的都到齐了。
齐曦炎心烦不已,他根本不想见他们,可西鲁王居然带人闯宫,口口声声说着要确保皇帝安危。甚至大声宣扬,说小路子这是有人挟持皇上,意图谋朝篡位。
吓得小路子好险没一个跟头从台阶栽下去。
他身为皇叔,又带着朝中亲贵,齐曦炎也不好苛责。他也明白这些日子不上朝,不知有多少人在暗拨着算盘珠子。今日不让他们瞧一眼,恐怕不能了了。
小路子把人请进来,一行人行了跪拜礼,偷眼向上看,瞧见皇上虚弱地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一看便是失血过多的模样。
众人心中有数,看来刺杀的事是真的了。
齐曦炎几次听冀皇后说过皇叔好话,心里清楚怎么回事。这会儿看见他们进来,不由心里暗恨,西鲁王可恶,偏要拉上皇后,这是笃定了他不愿对皇后翻脸吗?
他哼一声,虚弱中带着几分阴冷,“你们许多人一起来,是要逼迫朕吗?”
几位王爷皆称不敢。西鲁王似乎吓得不轻,双腿都打哆嗦了,连连道:“皇上惊煞微臣了,惊煞了。”
齐曦炎狠狠踢了下被角,心道,惊煞个屁!
齐曦鹏听两人说话,不由咧了咧嘴,暗自后悔自己多嘴,今日碰上西鲁王,非要说一句,“也不知皇上伤势如何了?”结果就被拉到这儿来了。
他素来了解这位弟弟,更是知道他的小心眼和秋后算账的本事。今日这般冒进,定会惹他不快的,看吧,只一张口,就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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