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贼 作者:维他命硬(纵横12.10.10完结)
考虑到让北落潜之进谏也是有些招眼,凌茗瑾在路上选择了用这个法子来说服北落潜之。
大皇子倒了不止与北落潜之有好处,相信只要有人带头,其他人也出站出来为了自己的利益搏一搏,白公子设了这么一场局,大皇子树倒猢孙散是必然的。
可惜的是当事人之一的大皇子并没有看清这些,他还在为自己的形象而矜持着。
“大哥一倒,姑姑又信任他,杜松这步棋,还真是下得大。”
大到去妄图动摇一位皇子的地位,这个局不可谓不大,白公子为此,花了五年以上的时候,那几个大皇子的暗侍卫,其实一直都是他的人,在他在青州的时候,那些人就成了他安排在大皇子身旁的炸弹。
大皇子的哑巴吃黄连,只能怪他笨,只能怪他用人不善,只能怪他是大皇子。
“对你而言,不一样是有天大的好处,在朝堂里大皇子的人对你处处压制,如果他倒了,那你不是就可以耀武扬威了?”
“父皇龙体安康,何容得我耀武扬威。”北落潜之冷笑。
“可皇上却总是不愿定下太子人选?你可知道这是为何?”
凌茗瑾也不知是为何,早日定下太子人选本是安邦定人心攸关社稷的大事,但眼下这位英明神武的皇上,就是一直拖着不办两眼冷看着自己的儿子相斗。
不知是凌茗瑾不知道是为何,大庆的百姓也不知,朝堂老臣也许多不知,几位皇上也不知。
北落潜之已经也不知,但现在,他有些怀疑了,凌茗瑾的这一句话,就像是一根木棍,搅得他心头波涛汹涌。
皇上迟迟不立太子人选,到底是为何?莫非是对自己的这五个儿子都不满?之后的白公子入长安,之后的长公主退居幕后,之后的大皇子失内库大权,白公子的成长,让他难以平静。现在五位皇子表现都不相上下,也是时候要改一改这局势了。
“去都察院,把秦连五人叫来。”
再端起茶盏,手中的茶水已凉,凌茗瑾用了一盏茶凉下来的时候成功的说服了北落潜之,大多靠的是运气,凌茗瑾心想。
北落潜之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都察院在人手上占着优势,这件事还是必须得经过北落潜之的同意。
凌茗瑾走后,北落潜之看着手中的那盏茶呆了许久。
自己参合进去,这趟浑水就越浑浊了,而且,他自信自己的那三个弟弟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大皇子倒下去对他们来说,同样是有益。
白公子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局,还不知会如何收场。
轻叹一声,他搁下茶盏。“来人,撤了吧。”
有婢女小步匆匆上前带着茶壶茶盏离去。
北落潜之看着满天的繁星,心道:长安,是要开始乱了。
……………………
今夜,对三皇子来说同样是个无眠夜,听完暗侍卫禀报的他一直呆坐在书房里,一直等到暗侍卫再次到来带来了另一个消息。
“都察院情报科科目凌茗瑾方才从安之府而出,去了都察院。”
“再去小心监视着。”
三皇子衣袖一挥,暗侍卫随风翻窗而出。
白公子身份敏感,但这敏感也只是敏感在几个人心里,大皇子刺杀,会不会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
沉思,起身,三皇子走到了书架前拿出了几张纸。
再走到书桌前坐下,三皇子握袖提笔,一封言简意赅的书信一挥而就。
说也奇怪,这字迹在信上现了一会儿,居然就慢慢消失了。
等到字迹完全消失,三皇子拿出一个信封用火漆封好,然后交给了一名暗侍卫。
这是一封密信,为了怕消息走漏或计划败露,大多时候他们都是用这种方式通信。
接过信后暗侍卫翻窗而出消失在了夜色中。在屋顶上攀飞了数条街,最终这封信被送到了一间小茶铺里。
收信的是一个左脸颊有一颗黑痣的中年男子,男子收到信后与暗侍卫谈了两句便回了内屋,而暗侍卫也重新回了屋顶攀飞。
……………………
四皇子今夜也一直在等着,不单单是北落潜之北落霖竖有眼线,他也有,在长安里生活与皇子争位,谁没有几斤几两。
刚收到白公子遇刺的消息的时候他是高兴的,前些日子因长安忆命案一事皇后日日不安,搞得他对这位白公子也没了好感,之后谁想苏胜居然又被判了开春处斩,死的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妓女,苏胜却是皇亲国戚,若说这里面没有白公子在使手段他也是不信的,白公子遇刺,他喜闻乐见。
但之后,他又听到大皇子是幕后真凶的消息,能劳动刑部尚书连夜起来查案而且速度如此迅速得查出了结果,这里面没有猫腻他也是不信的,大皇子同样是他的敌人,他更是喜闻乐见。
而北落潜之要有动作,他也更是喜闻乐见,大皇子若是倒了,他也可以分到一杯羹,于是送了封信去宫里,过问皇后的意思。
皇后的意思是,这事能干,现在皇上的态度是一碗水端平,端一会儿也就罢了,可这碗水都端了十年了,要是再不打破这种局势,那对大庆也是不利。
四皇子素来对皇后言听计从,现在皇后都发了话,那他岂会不干,于是他一夜未睡,紧密的盯着北落潜之北落霖竖还有白公子的动静。
都乱了,这趟浑水,他怎么也要搅上一搅了。
……………………
唯有五皇子府上,一片寂静,就是府内的灯也都比之别的府上少了许多。
五皇子内室外的两位侍卫在打着哈欠,五皇子早就睡下了,长安里今夜的那宗大新闻并没有给五皇子带来影响。
在两位侍卫看来,五皇子性情淡泊与世无争且性情耿直,却偏偏生在皇子之位,这样的性情好是好,但对其他几位皇子来说,也太淡泊了一些。
大庆的百姓都是这样认为的,都说五皇子是个好人,对太子之位从没放在心里,从来不参与皇子之间的角力。
只是百姓都这么觉得,但五皇子的那四位哥哥却知道这位五弟也不似这表面看起来的淡泊,凌茗瑾也是这般觉得。
内室里一片漆黑,窗户紧闭之下只是隐隐有到四周器物,是五皇子特意吩咐不掌灯的,他素来没有入睡掌灯的习惯。
床榻之上被褥散乱,隐隐可见一个人形拱起,想就是五皇子无疑。
今夜四位皇子都夜不能寐,唯有这位五皇子,却是睡得香甜,五皇子既然做出了与皇权无争的态度,那府上自然也就不会养着谋客,除却三军外,朝堂也没有支持拥护他的人,观之五皇子这些年的做派,确实是个性情淡泊的皇子。
淡泊,却不是无争,无争的人,不会手握兵权。
199:众人拾柴火焰高
越是在这等地位尊崇的皇家,出身来得越为重要,母妃是草原蛮人,五皇子的地位实则连一个世子都不如,若不是他这些年月在边关立下了赫赫功名,只怕今时长安也无他的容身之处,先且不论大皇子刺杀白公子是真是假,只要白公子兜得住拿得稳狠得下心,这场刺杀必定就会这么坐实。
如今证据确凿,皇上迟迟没有决断不过是因为大皇子长子的身份以及他这些年为朝廷所做的贡献,若说是以功抵过,只怕白公子也不愿意,这一次,墙到众人推,大皇子已经无法从容脱身。
都只说五皇子性情淡泊不争权势所以才会在皇上问他要什么赏赐的时候在长安择了这么一座小宅子,这宅子是前朝一位将领留下的,因地处偏僻皇上一直未赏赐于人,五皇子之所以单单选择了此处,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有他想要的东西。
也是一次偶然,五皇子回长安述职到了此处歇脚,见无人便就进了来。这有些破旧的宅子里,有着一条隐秘的通道。
他曾沿着这条通道找过,通道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在城外,一个,是在城内的小巷里。此番他要去的,就是那个小巷。
小巷很是狭小,平时极少有人来,就是住在两侧的住户也不在此处开辟后门,就是这么僻静的一个小巷子里,居然有一家酒铺。
…………………………
大皇子而今就差着一把力就可倒下,五皇子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现在拿个皇上手上不是握着另一个皇上的一些小把柄,五皇子虽多年在边关,但对朝中之事从未有过松懈。
一封书信,送到了酒铺里,而最终,还是要送到一些可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人手上。
刺杀内库管事,若是白公子毙命,那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但白公子现在只是重伤,只要有人用些手段控制得来,大皇子也大可逃过一劫,大皇子而今就是在做着这样的美梦,朝中大臣十有六七是拥护他的,只要这些老狐狸放下老脸去与皇上求情,想来也是暂时避过这个风口浪尖的。
刑部迅速立案破案,白公子一方有理有据,大皇子很恨,恨自己没有早一点下手,现在轮得被人反将一军,白公子这一招棋的完美之处,就是他处心积虑的早早的就将他的人安排到了大皇子手下,刺杀白公子的人,确确实实是大皇子的人无疑,大皇子辩无可辩,唯一可做的,就是买弄可怜之状,让皇上不忍发落。
好在现在是深夜,若是在白日,也不知大皇子还有面临多大的舆论压力,乌云压城城欲摧,白公子现在就是乌云,大皇子就是那座城。
虽是秋高气爽的夜晚,还是有许多的人在奔走忙碌着,一阵风卷起,不知从何吹来了一张白纸。
凌茗瑾附身捡起,皱眉细看。
这张白纸,绝不是偶然被风吹了进来。
上面所写的,是大皇子的三个罪状。
其一:诛杀同僚,排斥异己。这指的就是大皇子在闹市刺杀白公子未遂。
其二:包庇下属,祸害百姓,这上面所说的,就是一庄旧事,是在前年在晋城发生的一宗案子,说是大皇子在晋城有几个得力信任的下属,有一日在几个下属上街溜达,见到了一个卖唱的姑娘,姑娘长得标致,这几人便就动了心,可姑娘不愿,几人早就是作威作福惯了的,哪里容得了别人拒绝,当场放下一句狠话就走了,当夜,那姑娘就在家中被人凌辱致死,另日,姑娘老父上告衙门,晋城是大皇子的地盘,知州便就没有受理,老父不服,说要上长安告御状,也就是这般,铸下了大祸,后一日,便就有人发现,老夫在家中暴毙身亡,姑娘在老家的指腹为婚的未婚夫闻讯赶来,听人说起姑娘与老父惨状怒而提着一把斧子上了街拦住了几人,两方在大街之上便就打了起来,男子虽有些气力但也两拳难敌四手,最终,被几人打死在了街头,因晋城知州包庇几人,所有并未立案只是将尸首草草掩埋,此事在晋城可谓是人人皆知。
其三:就是贩卖私盐。在大庆,贩卖私盐是大罪,但凡被抓几乎都没有好下场,但人家堂堂大皇子非但是干了,而且还逍遥法外,五年前大庆大旱,除了安州最为严重之外就是宁州,而众所周知,那一年不单单是粮食贵水贵,就是盐也是贵得出奇,在宁州,一斤盐可以卖到五两银子,要在平时,只需两钱银子就可买到,这翻了二十倍的价钱,让宁州百姓对此印象尤为深刻,但没人知道,这幕后主持之人,居然就是当时方方入朝参政的大皇子。
第一宗第二宗还可验明真假,可第三宗凌茗瑾却是不敢相信,大庆对贩卖私盐的打击是很严厉的,身为大皇子不愁吃喝,为什么要去赚这个昧心钱?
这一晚,长安的百姓几乎家家户户都拿到了这么一张从天而降的纸,本就睡意浅淡的他们震惊之下聚在了一起,秉烛夜谈着一几件让人深觉不可思议的事情。
越是谈论,越是以讹传讹,流言便就越真。
百姓们本就是无法接触到事实真相的那一群人,除了对谣言轻信之外,他们不会有有更多的心思去想起来,不管此事是真是假,这屎盆子,大皇子是一辈子也甩开不了了。
不论大皇子是不是贩卖了私盐,至少在现在看来,这其中也大有蹊跷,有时候要将一个人抹黑,是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
越来越多的消息传来,越来越多的人没了睡意,他们很愤怒,愤怒一个掌权者居然这般目无王法还可以继续逍遥法外,这种愤怒,就是散布这个消息的人想要的。
他们真是在逼着皇上裁决,他们都已经等不了了…………
就着月色,凌茗瑾到了安之府,都察院是一个神秘的地方,而且最擅长在夜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今夜的事情,若说与北落潜之无关她也不信。
北落潜之也未歇下,不过也不在安之府,无奈,凌茗瑾只得转道去了都察院。
在都察院的那间小黑屋子里,她找到了北落潜之。
其他五个科目都在,几人在商议着事情。
凌茗瑾有些气愤,怎么说自己也挂着一个情报科科目的名头,这开会怎么能不叫她而且还把她挡在了外头。
一直到其他五名科目退下,拦着凌茗瑾的人才在北落潜之的吩咐之下让她进了屋。
“找我何事?”
就着灯火看着一本册子,北落潜之问了一句。
“我收到了这个东西。”说着,凌茗瑾拿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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