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贼 作者:维他命硬(纵横12.10.1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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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窜动的青州城外,凌茗瑾看着古朴而又雄伟的城楼,对着那块皇上亲笔书写的“青州”匾额长吁短叹了许久,随着人群涌进了青州城。
这个时节的青州,最是撩人,一入青州边界,在长安里酝酿了一个多月的火气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舒坦与神清气爽。
难怪那些达官贵人与皇室都喜欢来青州避暑,这等养人之处,实在是比长安好上百倍。
因为夏季的到来,青州里的客商与游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各大客栈青楼天天都几乎是爆满,就连有些空置的名宅与空房子,也有人乘着这个时节拿出来了高价出租,有些人会在青州一住就是一个月,所以真正的达官贵族在青州,几乎都有自己的房产,去租民宅的,一般就是如同凌茗瑾这样的人,与那些相邀出来避暑的才子。
除去青州的气候宜人,除去这里是皇上每年必来的避暑之所,还有一点是让是许多人就算不是夏季都会选择到青州一游的,青州好山好水好风光,这样人杰地灵,才子倍出,盛产美女,在青州城北有一处河流的支流,名叫二十三弦河,那里每到夏季,便是人头窜动,是最好的纳凉之所。
人多的地方,总会衍生出无数的服务产业。与林林客栈饭馆茶楼一同建立的,是一处闻名大庆的风月场所——长安忆。
以最为繁华的长安长安为名,其气势其奢华,可想而知。一年四季,就算是二十三弦河的河面冻结了,这里还是会恩客满座,而四季长安忆最最热闹的时候,就是夏季,无数才子名人达官贵族会在在二十三弦河上包下画舫,请来长安忆的姑娘,谈谈风月,作诗赋词。长安忆的姑娘,都是美名远播的才情相貌绝佳的女子,这样的姑娘,最是适宜在这样的时候谈风颂月,攀风赋雅。
长安忆的妈妈就曾方言,不管是谁家朽木疙瘩一般的姑娘,经过她一调教,定不差大家闺秀半分,虽说不会有人真的把自家的姑娘交给她去调教,但这句几位放肆嚣张的话,却也没人敢质疑半句。
身上还有百两银子不愁吃喝且爱看热闹的凌茗瑾,在一处茶楼歇脚听到了这些吹捧之后,那颗八卦看热闹之心就熊熊燃起,在她初中之时,就听说过秦淮河畔才女的才名,今日听了这么一说,岂有过青州而不去长安忆一看之理。
说去就去,凌茗瑾没有含糊,在与小儿结了茶钱后,她开始尾随着几名对长安忆与二十三弦河津津乐道的书生一路前行。也许是要见到自己崇拜已久的女神们,这些书生显得很是雀跃,就是走路也是蹦蹦哒哒,丝毫不像在长安中畏首畏尾。
一路的车水马龙,让凌茗瑾咂舌,二十三弦河并不一望无际,只是河流支流的它,就如一个搔首弄姿的少妇,吸引着无数男人的注目。
河面上,风光旖旎,各色豪华的画舫穿梭其上,乐声谈笑声荡人心弦。
果然是一个寻乐子的好所在。饶是凌茗瑾见惯了灯红酒绿的现代人,在见到二十三弦河繁荣的一幕的时候,也不禁一阵感慨。
“长安柳絮飞,箜篌响,路人醉;画舫湖上游,劝君莫停杯。水绣齐针美,平金法,画山水;诗人笔言飞,胭脂扫娥眉………………”
幽幽女子乐声,从幽幽湖面画舫中传至岸旁路人耳中,更是让人心痒难耐,想要一睹长安忆女子的风采。
河畔建有凉亭,供行人歇脚,供游客观光,凌茗瑾沿着一排的凉亭走了许久,也未找到一个空位子,没了法子,她走到了一处柳树下,捡了块大石头席地坐了下来。
长安忆的女子这么有名,肯定不是她这种荷包只有一百两的穷逼可以见到的了,不过能坐在河畔,听听她们的歌声,听听游客路人对她们的描述,那也是不错的。有小贩沿岸贩卖水果特产,也有女童提着花篮坚定不移的盯着那些个画舫等着买家,凌茗瑾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趣,便掏钱买了两个梨,坐在柳树下慢慢啃了起来。
“衰草连横向晚晴,半城柳色半声笛;枉将绿蜡作红玉,满座衣冠无相忆。”一艘画舫,悠悠荡荡,靠近了河畔,画舫一头,一名白衫男子与一名身着水绿色衣衫的女子对坐。
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绛紫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这等容貌气质卓绝的女子,在二十三弦河的画舫中出现,若不是长安的大家闺秀,便是长安忆的女子,凌茗瑾脑子很直接的给出了判断。
男子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很奇怪的,寻常青年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都似他这般披散头发,才称得上是美男子。
念出这首诗的,正是这名男子口中吟出。这等出类拔萃风姿傲然的男子,这等桀骜不驯的笑声,让河畔杨柳下坐着的凌茗瑾皱起了眉头。
“小姑娘,这花多少钱,我买了。”美酒赐英雄,鲜花送美人,显然这个男子也逃不过时间男子的花心,想要借此讨好身旁的女子。
“白公子,这花一共五钱银子。”提着花篮矗立的女孩对这个男子似乎一点也不陌生,呼出了他的姓氏。
不过是有着一个好皮囊的花花公子,看来是长安忆的常客,连卖花的花童也识得他的名字。
“哈哈哈,小白菊可是本公主最喜欢的花,今日就给你一两银子。”
这名被换做白公子的男子笑着掏出了银子,弯着腰接过了女孩手中的花篮,大笑着与画舫悠悠而去,只留一串清脆爽朗的笑声,让人浮想联翩。
看来不止是花花公子,还是个败家公子,那一篮子花,最多也值个二十文钱,就算是要在美人面前冲胖子,也不该是如此浪费。凌茗瑾连连埋怨,甚至她还捡起了一个石子,不悦的砸向了水面,以表自己的愤怒。
“这不是白公子,今日他怎么也来了?”杨柳岸几名路人走过,见到了这一幕,疑惑的问着杨柳岸的另一伙人。
021:翩翩谁家少年郎
凌茗瑾侧目,对这个似乎是人尽皆知自己却一点不知的白公子更加的好奇。
“白公子是何等人物何等风姿,他来二十三弦河,有何稀奇,哪个才子不爱美人,哪个才子会不爱长安忆的美人。”那伙人显然是对问话人的话很不满,听着口音,似乎是青州人士,想着方才那位白公子的口音,凌茗瑾心中顿悟,原来是青州的公子,难怪自己从未听过。
“这位白公子姓白?”
凌茗瑾抬头,不解的问道。
“这话问得,公子不是本地人吧。”回话的,依旧是方才那个说话的男子。
“不是,打长安而来。”
“白公子不姓白,他姓杜,单名一个松字,人家之所以都叫他白公子,那是因为他自号白,久而久之,人家也都这么叫了。”
一听说是长安来的人,这位话说的男子语气就有了明显的改善,这个时候从长安而来,大多都是有钱有势的人物,他是开罪不起的。
“这倒是有趣,白公子,白公子,那大哥你与我说说,这个白公子的故事吧,刚才听你们说,他可是鼎鼎有名的才子。”
凌茗瑾轻念着白公子三字,脑子浮现方才那个白衫男子,觉得更是有趣了。
“白公子是才子,却不是鼎鼎有名,也就是在青州算得上是家喻户晓,并不是因为他才疏学浅,只是因为他轻易不已才子之名之能示人,我们青州人对他家喻户晓,更多是因为他的生意。”谈起这位白公子,男子显得很是毕恭毕敬如供奉神仙一般。
凌茗瑾脑子更是迷糊,不解这个白公子到底有多少曲折的故事。“那么说,这位白公子,是个生意人了?”。
“你看看这长安忆大不大,这里的姑娘美不美?”说到这,男子反而话头一转,指着杨柳岸前头的那处风月场所咧嘴笑了起来。
“这跟白公子有何干系?”凌茗瑾愣了愣,硬是不明白这个男子为何笑得这般开怀。
“这长安忆,便是白公子的产业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道出了这位白公子的真正来头。
一个年轻的公子哥居然是长安忆的老板?一瞬间,凌茗瑾的脑子里一道天雷闪过,然后,各种关于这位年轻公子的奋斗史开始在她脑子里演绎了出来。
“这位白公子,祖上可是大户人家?”
男子对凌茗瑾的这个反应,似乎很是满意,干咳了两声后,他张嘴说道:“白公子祖上家道中落,留给他的,就只剩长安忆这块地了,你现在看到的这些,都是他白手起家干起来的,不然他在青州咋会家喻户晓呢!”
杨柳岸,晓风无边,凌茗瑾痴痴呆呆的看着渐渐远去的画舫上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脑子里一个公子哥如何在青州白手起家奋斗的故事渐渐的清晰了起来。“那这么说,这位白公子也算得上是年轻有为了。”
“可惜啊可惜啊,若不是他得罪了贵人,他的产业,岂会就这么点。”
听着一个月足足抵得上青州银粮收益一年的长安忆成了男子口中的“这么点”,凌茗瑾讪讪的笑了笑,问道:“贵人,是谁?”
“这个贵人,说不出吓死你,也就白公子这样的人,才能在得罪那样身份的人之后还如此逍遥的活着。”男子口沫飞溅,骄傲得如同自己就是白公子一般。
“那这个贵人,到底是谁啊?”凌茗瑾眯眼轻笑,锲而不舍的继续问道、
“有说是二皇子,也有说是三皇子,我哪清楚。”
男子被问道了恼处,不悦的翻了个白眼,竟是看都不再看凌茗瑾一眼,就想着凉亭里刚刚空出来的一个空位子飞奔了过去。
二皇子,三皇子,看来这个白公子,手上也不是怎么干净嘛。瞬间,凌茗瑾自信附体,有了一种毛孔扩张神清气爽的感觉。
一个经营着青楼的人,手上能有多干净,凌茗瑾啧啧的感叹着,心中对这位白公子又是贬了一通,这才算是解了心里的那股压力。
不错,就是在见到白公子的那一瞬,她感觉到了压力,这等不染纤尘的男子,让她自惭形秽,让她自信顿无,下意识的,她就如一个无理的莽夫一个无知的农夫一般,想要找到这位白公子的污点,然后把心里的那一抹白影通通抹黑。
凌茗瑾就是这样的人,真实现实得没有一点穿越者的觉悟。
白公子,杜松,且让我会会你这样的人物。
已经下定决心在明天大早离开青州奔赴安州的她,暗暗在心里打响了另一个算盘。
“哎。”一声叹息,让凌茗瑾抬头看了看。
又是方才的那名男子,凌茗瑾向着凉亭看去,那处空位子已经坐上了人,显然是他赶之不及,让别人先占了去。
“大哥,我再问一句,这个白公子,住在哪里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他开的长安忆,自然是住在长安忆了。”没有抢到位子的男子很是气恼,横直的双眼紧紧盯着凉亭,说着还顺着吐了口唾沫。
“哦…………”
凌茗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起身道:“大哥坐这吧。”
男子欣喜,马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凌茗瑾全没在意这句客套话,拂袖离开了杨柳岸,向着那处花红柳绿之处走了去。
杨柳下,男子双手来回摩挲着大腿上粗糙的襟摆,眯着双眼看着来来往往的画舫,咂巴咂巴了嘴,根本没料到因为这场谈话,以后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不叫姑娘,进去喝喝花酒总行吧。凌茗瑾摸着口袋里那一百两银子,很是没有底气的咽了咽口水,抬着头硬是半天没把步子迈进去。
“哎,白公子回来了。”
凌茗瑾扭头,看到了那处人群骚动中一抹显眼的白色。
“让让吧,你都站着半天不进去了,别挡着客人。”白公子虽然经营长安忆,却不会手把手的负责这些琐事,长安忆有两位妈妈,都是负责迎客的。
闻着扑鼻而来的玫瑰香味,看着眼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浓妆艳抹的女子手中不停挥舞的粉红手绢与厌恶的眼神,凌茗瑾头脑明显慢半拍的停顿了片刻,然后木讷的应了句哦,侧身让开了路。
站在被无数只脚踏过的红毯侧,凌茗瑾的目光,从始至终毒没有看一眼被人群簇拥的白公子,这名在青州鼎鼎有名有着文雅之名的白公子杜松,对两侧灼热的目光很是怡然自得,虽无女子的欢呼雀跃之声,但一干男子对成功与金钱的狂热,让他走在红毯之上很是有鹤立鸡群卓尔不群的感觉。
“白公子,方才五皇子的家仆送来请柬,请您夜时去天阑一聚。”
天阑,并非青州青山绿水的一处,而是天子之家在青州的避暑行宫,位居青州之南端南山下。
长安忆的恩客里大有京城来的贵族,听到长安忆红妈妈这一句不避嫌的话,他们醉生梦死的脑子一愣,本有些不屑商贾的目光瞬间变得灼热了起来。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站在世间权利顶端的他们,对商贾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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