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贼 作者:维他命硬(纵横12.10.10完结)
话落,凌茗瑾已经立在了扁舟一头,体态轻盈的她,并没有给给扁舟带来多大的晃动,只是五皇子手中那杯一直没喝过的香茗,又洒出来了几滴。
“回五皇子……”凌茗瑾身后,那名仆人已经划船赶到,生怕五皇子责怪的他,浑身发颤的跪在扁舟肚里,哆嗦着不敢看五皇子一眼。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吧。”五皇子挥手,对这位仆人的失职并未责怪。
五皇子淡淡的一句话,如仙丹灵药般的化解了他大半的惊慌恐惧,行礼之后,他耐不住惊奇的看了凌茗瑾两眼,划着船想着湖畔而去。
仆人一离开,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起来。五皇子与白公子之间是简单的叙旧,当两个大男人嘘嘘畅谈的时候一个女人出现,实在是让一向习惯以冷漠示人的五皇子有些张不开嘴。
倒是白公子表现得热忱些,不过天阑是五皇子大,凌茗瑾明显也是来找五皇子的,他这份热忱,也只是相对而言,准确的来说,他只是在凌茗瑾看他的时候,对着她充满善意的笑了笑。
“何事?”五皇子的笑容,早早的就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臭到不能再臭的臭脸。
“呃………………没事就不能来坐坐?”凌茗瑾愕然,然后厚颜无耻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记得我只跟你见过一次,而且,你要记得你的身份。”
五皇子对这个白公子很信任,话说虽然云里雾里不说真切,却也不怎么刻意避着,凌茗瑾嫣然一笑,觉得自己像是发觉了一些不寻常的秘密。
“我的身份?忘了介绍,我叫凌茗瑾。”
“我叫杜松,大家都叫我白公子。”白公子再次一笑,眼中的桀骜敛得找不到一丝踪迹。
“二哥已经离开长安一天了,你还不走?”五皇子语气很是恼怒,显然他极不希望凌茗瑾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这么快?”凌茗瑾凝眸。
“再过两日父皇他们都会来,你看着办吧。”
“明日一早我便离开。”
“惹上二哥这样的人,你这一生怕是不得安稳了。”五皇子并没说死得很惨,他甚至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身前的凌茗瑾总是给他一种感觉,一种死不了的感觉,就算是遇到二哥那样的怪物,也会死不了。
“五皇子这话,可说得太晚了些。”凌茗瑾拢了拢衣裳,坐在了扁舟头,伸手捡起了一片因刚才自己落下而掉下的荷花瓣玩耍了起来。
“晚是晚了些,但也是来得及的。”
凌茗瑾皱眉,这句话的意思,是让自己不要在与二皇子发生什么恩怨最好是不要再有交手吗?凌茗瑾点头,认同了五皇子的话、
“也罢,你我总是相识一场,明天你就走了,怕是很久都不会再见了,今晚,我请你去喝喝酒。”因着凌茗瑾的换装,五皇子并不担心她的身份暴露会给自己带来不利的影响,现在恐怕除了那个在往青州赶的二哥与自己,没人知道凌茗瑾曾经做过什么。
白公子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在听到五皇子终于语气淡了一些说去喝酒的时候,他张嘴道:“就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白公子苍白的脸在白光下格外的惨白,惨白到了凌茗瑾看到这张脸上那双黑色眼眸的时候都有了瞬间的恍惚,现在的白公子与白天自己见到的,简直是判若两人………………
“她是女子之身,去长安忆太过招摇,天阑有些九江双蒸,我去拿了来一同饮了。”五皇子合上了茶盏的茶盖子,起身走到了扁舟一头,迎风提起襟摆,掠破清风,向着南山下那处大宅子而去。
五皇子一走,凌茗瑾更觉尴尬。
白公子不时轻拢折扇,不时与凌茗瑾一笑,月光下那张惨白的脸,精致得久如同几案上那只瓷白的茶盏一般。
看着湖面上一圈圈慢慢扩散的涟漪,白公子最终打开了手中两面洁白的折扇,转身与凌茗瑾对面而视。“凌姑娘,听小斌话意,你曾与二皇子有仇?”
这一句小斌,等于是向凌茗瑾展示了他与五皇子之间的情谊,也是告诉凌茗瑾,他是站在五皇子这边的,而看情况凌茗瑾是五皇子的人,也就是说,他在告诉凌茗瑾,他不是坏人,至少对他而言是朋友。
“恩,对他而言是不死不休的仇。”
凌茗瑾看着白公子惨白的脸,心中疑惑顿消,脸上的笑容也不再勉强。不得不说敛起了桀骜的白公子,是她见过最美的人,不是最美的男人,是最美的人,长安忆的女子,比之不及。
“二皇子是何等骄傲之人,对一个骄傲的人来说,让他有了挫败感,再某一方面击败了他,才会让他不死不休,想来凌姑娘,是真的激怒他了。”白公子虽在青州,可不管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神态,都如一个在长安里呆了数十年的老狐狸,说起皇家朝堂那些事,都是有鼻子有眼,老气秋横。
“我本世间一蜉蝣,焉能撼动大叔,正是如他那般骄傲,才会吹毛求疵,容不得半点灰尘,而我恰巧,成了他眼里的一粒灰尘。”
凌茗瑾坐在扁舟一头,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那片荷花花瓣,漫不经心的说着自己对二皇子的评价。
“世间灰尘数不尽,能让他入眼的灰尘可不多见,换之说,他的骄傲,因为他有骄傲的资本,而你一个女子,能让这样的他怒了有了挫败感,何其怪哉,怎么办凌姑娘,我越来越好奇,内库失火,到底真相是什么?”
白公子轻摇着折扇,满是自信的看着扁舟头边坐着的凌茗瑾,笑得让凌茗瑾很是忐忑不安。
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一种快要被人掌控的感觉,她很不喜,凌茗瑾皱起了眉,英气十足的眉头如同背后那座南山一般沉重。
“白公子谬赞了,我不过是给狮子挠了挠痒,怎奈狮子却突然发飙,结果,狮子依旧是狮子,我却成了丧家之犬,所以,我没白公子想象中的那么强大。”
“可是,能有胆量给狮子挠痒的人,这个世上已经不多见了。”白公子哈哈一笑,走上了凌茗瑾搭的台阶,不再提起内库失火一事,不过在他心里,对内库失火这件事已经有了另一个看法,一个世间百姓都被蒙在鼓里唯独他发觉了的想法。
“挠痒是挠了,一时痛快了,可我现在,付出代价了,都是身不由己,白公子何必多问。”
“凌姑娘不想提起往事,白某便不问,白某今日说这么多,只是想与凌姑娘交个朋友。”
024: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交朋友?为何?”
凌茗瑾慢慢的把手中的荷花花瓣划出了一条一条的线,不再多看白公子一眼,人固然美得摄人心魄,但那双眼睛,她极其不喜。
“白某这一生,只有一个朋友,与凌姑娘交朋友,自然是想与你交朋友,没有为什么。”白公子的这一个朋友,凌茗瑾知道他的分量,白公子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告诉凌茗瑾,做他的朋友,多么珍贵难得的珍贵。
“可是,我不想。”
凌茗瑾牟然抬头,两眼尽是戏谑。
“确定?”白公子也不多问,在见到凌茗瑾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一个骄傲的人,很难与人成为朋友。
“我觉得,我们可以当一当合作伙伴,当然这要看白公子怕不怕二皇子。”凌茗瑾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手中已经快要看不出颜色的荷花花瓣,将其抛入了水中,引得游鱼争相哄抢。
“不知凌姑娘听没听说过一个关于白某的故事?”挑眉,那双黑亮的双眸中尽是淡泊。
凌茗瑾一愣,想到了那个男子在杨柳岸与自己说的那些话。“初来驾到,没听过。”
“白某与二皇子,是有过纠葛的。”白公子一声苦笑,淡化了许多尴尬的气氛。
“又是二皇子?看来骄傲的人,果然树敌很多。”凌茗瑾狡黠的双眼灵动的一转,打趣着说道。
接下来的场面,不觉轻松了许多。
“那凌姑娘知不知道,我的生意,为何只在青州做?”
“这到是知道,是被二皇子打压。”
“凌姑娘与二皇子有过交手,知道他是怎样的人,白某能在他的打压下活下来并且活得好好的,还会怕他?”
“到底青州是三皇子的地界,二皇子的手,怕是深不过吧。”
“三皇子?我与三皇子,也有仇。”
凌茗瑾一愣,再次想到了杨柳岸那个男子关于白公子的说辞,原来不是二皇子或三皇子,而是二皇子与三皇子,只是,白公子何德何能,能在两位皇子的打压下屹立不倒,还在青州混得风生水起。
“就算你与五皇子交好,他这些年远在边关,对你肯定是无暇顾及的了,你是如何,让二皇子三皇子对你束手无策的呢?”
遇到疑惑,凌茗瑾的话不觉就多了一些,眼神里的那抹自信不觉也就淡了一些。
白公子含笑颔首,似乎对凌茗瑾这样的状态很是喜欢。
“很简单,五皇子只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靠山。”
一语惊醒梦中人,凌茗瑾一直觉得五皇子与白公子交好便一定有关系,原来,白公子的身后靠山,并非五皇子。
“那是?”
“轻易暴露自己的靠山,是很蠢的行为。”
凌茗瑾用无名指指尖挠了挠光洁的额头,认同了白公子这一说法。
白公子继续轻摇折扇,等着凌茗瑾说出的合作之事。他是商贾,自然就要尽到商贾的本分。
“我有钱,我把钱给你,你替我经营,开妓院开酒楼开什么都随你,我们七三分成,我七你三。”
“多少钱?”白公子想到自己脑子方才浮现的联想,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一千万,够买下你的长安忆加青州你所有的产业的了。”
“看来,凌姑娘才是怀财不露的人啊。”
“做还是不做?”
凌茗瑾没有与白公子扯淡,只是瞪大了双眼,直接再次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不做。”白公子简简单单的一句,就如同凌茗瑾刚才拒绝做他朋友一般,丝毫没有商量的拒绝了凌茗瑾的提议。
“看来我跟白公子,是什么也做不成了。”凌茗瑾耸耸肩,挑眉浅笑表示了自己的无奈。
“二皇子三皇子得罪了就得罪了,白某不在意再得罪一次,但长公主,我可是得罪不起。”
白公子轻拢折扇,抬头看着远处跳跃而来的五皇子,似感慨般的说道。
“让你们久等了,这几坛寒水烈,让我是一顿好找。”五皇子双手抱着两坛酒,两手拿着三个酒杯,稳稳当当的落在扁舟上,稳稳的将酒坛子放到了几案上。
“还好,与凌姑娘聊着天,也不觉着慢。”白公子揭开了密封在酒坛上满是白霜的红绢布,怪异的看着五皇子手中的三个酒杯,不悦的说道:“这酒杯,太小了一些吧。”
的确,酒坛足有人脑袋大,而酒杯却是皇宫里精工细作却容量不大的独脚浅口小酒杯,实在是有些不对称。
“寒水烈,可大碗喝不得,别看酒水在寒泉里泡着,喝着爽口就想大碗喝,这酒太烈,只能小酌,不能大饮。”
五皇子笑着放下了酒杯,起身掠到了荷叶之上,回来之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朵开败了的白荷。
“这荷花已经开败了,莲子也是可以吃了,你们等着,我再去摘两朵来,喝着寒水烈手剥莲子,好不惬意。”
凌茗瑾浅笑,确实有几番农家乐的感觉。呆在边关的皇子与呆在长安的皇子相比,多了分人气。
“凌姑娘也莫坐在一头了,坐过来咱们一起喝一杯,可别说挠狮子痒的人不会喝酒,那可就太另我失望了。”
白公子先是给自己到了一杯举到了鼻下闻了闻酒香,又拿起了几案上的那朵莲蓬剥着。
“我明日会去安州,白公子若是反悔了,可以到安州来找我。”
“我会一直呆在青州,你若是反悔想与我做朋友了,到长安忆找我。”
两人,都不甘示弱,既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再如方才那般针锋相对。
“你肯定会先后悔。”凌茗瑾走到几案旁坐下,自斟了一杯闻了闻酒香,轻轻的啄了一口。
“我觉得先后悔的,会是被二皇子追杀的你。”白公子举杯,含笑饮下。
“不若,我们打个赌如何?”凌茗瑾随之饮下手中清凉的寒水烈,说出了一句让白公子起了兴趣的话。
“赌注呢?”
“我的一千万中的九百万。”
“我的长安忆和我青州所有的家当,还有我这个人。”
“太过自信,这可不好。”凌茗瑾咧嘴轻笑,摇头对白公子的自信呲之以鼻。
“若是你赌赢了,我白某输掉一切,若是我赢了,你还有一百万,凌姑娘不亏。”白公子复斟了一杯,闭眼闻其了阵阵酒香。
凌茗瑾抬眼,看了一眼陶醉的白公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若是你输了,我可是要养你这个人,怎能说不亏?”
两个人,都不认为自己会输,都不甘也不会示弱,这一场沉默,一直持续到五皇子的再次归来。
这次,五皇子手中多了八朵莲蓬,每朵都是开败了的白荷,凌茗瑾看了一眼面露喜色的白公子,不解这个男人为何这般钟爱白色。
五皇子,虽面相刚毅,虽性情耿直,却心机极深,凌茗瑾看着五皇子嘴角那抹明媚的笑,对这个男子下了最终的定义。
两次都在沉默之后才出现,哪有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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