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贼 作者:维他命硬(纵横12.10.10完结)
人条件反射捂住下体要痛呼出声的时候,她一抬左手肘,将其牙齿全数打碎,右手同时击向了蛮人咽喉。
只听一声细微的卡擦声,蛮人的脖子就如同奄了的太阳花一般垂了下去,在其倒地之时子絮迅速出手将其接住,拖入了草丛之中。
几人之中凌茗瑾出手反而最轻,她不过是用银针插住了蛮人的百会穴与四神聪穴使其昏迷,然后拖入草丛,虽然此人醒来之后会有癫痫之症,但比之夺其性命来说好上许多倍,她去过地府,知道那里是什么模样。
繁星满天,明月当空,寒风瑟瑟,有道是夜黑风高夜,杀人正当时。无数人歌颂赞扬的黑夜,有着无数人都难以想象的肮脏黑暗。听着蛮人豪迈粗狂的歌声,凌茗瑾心中嘘嘘发酸,不免感慨了几句,饮着寒风深入蛮人部落,为大庆百姓做一件大事,是何等的霸气悲壮。
若是大庆的百姓都知道这几位英雄是被那一粒小得比瓜子仁还要小的解药拼命,恐怕谁也得丢来几个同情的眼神,少不得的还要热泪盈眶。
这一夜,若是失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若是成功?那也就是继续回去当着自己的大乞丐,受人白眼,这等风光的利民之举,向来都是他们这些行走在黑夜之中的人做而最后冠上那些冷眼旁观之人的大名。
不过是推动历史前进的炮灰罢了,凌茗瑾自嘲的勾起了嘴角,抛下了脑中思绪,凌厉的眼神顶上了前头那个比之前经过的部落更加繁荣繁华的部落。
能在蛮横粗狂的蛮人部落群中明目张胆的彰显着自己的与众不同,也就只有部落推选出现的大汗有这个胆子。
寒风呼啸,凌茗瑾系紧了腰带,拉了拉帽檐,带着戎歌子絮消失在了夜色中。大汗居住的部落不比其他,就算是篝火大会,也会有把守之人,所以凌茗瑾还得找个不显眼守卫薄弱的地方潜进去。
只有栏杆围住的部落,在这样的深秋寒夜,总有许多防守的漏洞,凌茗瑾三人饶过几个看守塔,就在一处帐篷之后找打了漏洞潜了进去,篝火大会在部落中间的空地举行,按着凌茗瑾的猜测,粮库是部落的命脉,断不会设在外围,要一个个帐篷的查看,实在是不便,于是她心生一计,掏出了怀里的火折子,借着寒冽的秋风,吹出了火星子。
若是起火,那部落的人最紧张的,除了大汗的性命,就是粮库的安全。她与戎歌子絮使了个眼神,在他们耳边细语交代了两声,然后她手中的火折子就化为了黑夜里的一颗流星,向着一处飘着部落标识旗帜的帐篷划落。
流星带着火星沫子,在黑夜里忽暗忽明的就如睁眼闭眼的怪兽,深秋天干物燥,就算是星星之火也可燎原,更何况凌茗瑾在火折子落下后,又加了一脚踢翻了一旁的火架子加大了火势。
为了让草原上早些燃起一场绚烂而壮观的大火,也为了完成自己那个极难完成的任务,凌茗瑾三人没有心痛帐篷的精美也没有担忧蛮人日后生活的博大心怀,他们又陆续踢倒了许多火架子,然后躲到了暗处观察。
草原的风,是一个暴躁的汉子,饶是如此温和的火在他的挑拨下,也变得熊熊高涨了起来,一场足以烧毁大半个大汗部落帐篷的大火,正在一步步提升着草原的温度,温暖了三颗被寒风吹得嘴唇发紫鼻子通红之人的心。
瘫坐在一处不会被火势波及不会被人发觉的木板后,凌茗瑾细数着时间的流逝,不时探头看着手舞足蹈的蛮人们,无聊的揉了揉被风吹得麻木的鼻子,打了个哈欠。
“看,他们动了。”
就在她搓揉着双手取暖的时候,一旁关注着蛮人的戎歌扯了扯她的衣袖,凌茗瑾闻言探头,勾起了嘴角,熊熊燃起的大火散发着灼人的温度,她抹了抹头顶正要滑落的汗滴,看着前头不远处的蛮人们开始慌乱开始奔进未着火的帐篷拿出了盛水的器具躁动起来。
大火熊熊,不时炸起一团火球,吓得蛮人们连连退后,木板后凌茗瑾清澈的双眼格外明亮,眼中两团跳动的火焰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时而收缩时而涨大。她紧紧盯着慌乱的蛮人们,看着他们护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匆匆走去了别处的时候,她扬了扬手,跟了上去。
蛮人已经慌乱,根本不会想到三个罪魁祸首已经潜进了他们中间盯上了他们的命脉。被蛮人护着的男子是他们的大汗,就如凌茗瑾预料的一般,他们去的地方,就是粮库。站在人群中看着大汗带着几名高壮的汉子停在了一个比其他帐篷打了数倍的帐篷前掀开了帘门,凌茗瑾与戎歌子絮点了点头,拉低了帽檐,消失在了慌乱的人群中……
003:一骑绝尘,孤身入长安
焱显年间五十六年冬至,蛮人粮库无故失火,为求生路,蛮人大汗亲入大庆,与皇上立下一份契约,蛮人深入草原移居大漠,大庆给予其一年粮食。
这一年的冬至,玉门城比以往安宁了许多,无数举家带口逃往别处的百姓回城,一直在玉门城内巡逻的铁骑兵也少了大半,虽然那场大火烧了大半个草原使得寒风悉数卷入玉门城,但没有蛮人南下的骚扰百姓就以知足,闲暇之际,他们还会提起那场烧了整整三日让人谈之色变最后因天降大雨才熄灭的大火,也会提起一直住在破庙里的五个乞丐怎的在入冬之前就突然消失,更让他们津津乐道的,是城北那个铁匠铺的铁匠,也在那日坐着马车卷铺盖离开了玉门城,据说是去了长安做大买卖去了,言语之间他们故作平静的掩饰住了自己的羡慕嫉妒,只是那双浊黄的眼睛格外明亮,长安可是个好地方,在这个消息蔽塞偏僻的边塞,凡是能与长安沾上一点关系的人或事,都会成为他们闲暇时的谈资。
焱显年间五十七年开春,许多商贾小贩都嗅到了一丝金银的铜臭味,怀抱着家人的期盼与满腹的理想开始了一年的拼搏。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入长安的官道上,熙熙攘攘的挤着一长排等着交了进城钱进城做买卖的小贩,也有许多早早的就守在了官道两旁摆起了摊子,每年开春,长安里的那些贵人都会出城踏青,若是可以不用交十文钱的进城费也能赚到钱,那就可以剩下了十个馒头,带了回去也可以够家里老婆孩子吃上两天的了,看着身前的两担小橘子,小贩心中美滋滋的想着,等自己存够了钱,再进城租个铺子,再赚了钱,就去开个酒楼,全家都搬到长安里去住,那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小人物心里总是有很多美好又不切实际的幻想,小贩这么想并没有错,错的,是一匹马,一匹不时撅着马蹄打着响鼻的黑马。
看着两担自己与老婆摘了两日的小橘子在马蹄下变成了渣,小贩心中的痛苦就像一个故事里的小人物一般,将一个鸡蛋打碎的损失扩大到了一个农场的高度。唯一不同的是,那是一个鸡蛋,而这是他所有值钱的家当。
怒喝与咆哮,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爆发了出来,瞬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而刚刚下马的马主人,也自然而然的成了所有人眼中的人渣败类。
小贩的痛哭流涕心疾首得到了人们的同情,所以在他开出了高出两担小橘子五倍的赔偿价格的时候,人们还是面露憎恨鄙夷的看着马主人,时而小声时而高声的议论着这个他们并不认识的马主人的种种不是。
这个马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入冬的时候在玉门城消失了快一个月的乞丐凌茗瑾,只是如今的她摇身一变,手牵骏马,身穿绫罗绸缎,就是那条束起一半黑发的发呆上镶着的那块椭圆翡翠,也让人一眼看了就觉得是长安富庶人家的公子哥,根本就不会想到一月前还是一个挨饿受冻的乞丐。
也许,这就是小贩呜呼哀嚎讹诈的原因,这样的一个公子哥拿几两银子还不是随便那么一丢,哪里会放在心上,于是得到了四周围观群众同情的小贩态度很是强硬,嚷嚷着少一文钱都不行。若他是碰到了真正的公子哥说不准就顾及着颜面给了他银子,可错就错在他碰到的是当了几年乞丐的凌茗瑾,连出任务时都不忘顺手牵羊的她,怎会甘愿自己就这么的被讹诈。
况且这是长安外,可没有缴械不可动手的规矩,凌茗瑾笑成了初一月牙般的眼睛半眯着走进了小贩,小贩看她走进,心叫今日真是走运,不过是一会儿就赚回了一个月的银子,贪婪搓揉着双手的他面露喜色,就等着凌茗瑾乖乖掏出银子,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是这位公子哥想要名声,他等下可以跪下去高呼恩人对其歌功颂德一番,但就在他眼神与凌茗瑾对视上的那一瞬息间,凌茗瑾的手中、他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冰凉泛着寒芒的匕首,瞬间给扰乱了小贩的心跳呼吸。
“也不看看大爷是谁,居然讹我,你这一担子小橘子顶多也就二两银子。”
刀光现,众人惊呼逼退,小贩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这骤然的转变让他已经紧张的说不出来话,只是两眼发直的点着头两行清泪滚滚直下。
“下次讹人,招子放亮点,这是长安不是穷乡僻壤,要是得罪了什么了你就小心你的性命吧。”又是一阵惊呼,凌茗瑾没有向众人想象中一般训斥两句便长扬而去,而是解开了钱袋子,拿出了二两银子给了小贩后才牵起了不安撅着前蹄的马,挤进了人群中。
众人嘘嘘,唯有小贩跪地磕头,大呼恩人。凌茗瑾方才,教会了他一个道理,在长安这种人鱼混杂的地方,哪个没点依仗,若是一不留神贪小便宜得罪了人,那他脖子上的脑袋可就危险了。
心情大好的凌茗瑾挤进人群后一直跟着队伍进了城,她能这般打扮出现并非是遇着了贵人,也不是大汉菩萨心肠的赐了解药,她来长安,只是因为一个命令。大汉已经被他上头的人调回了长安,她作为大汉花了大力气培养出来的人,自然是要进京的,进京再当乞丐自是不行,所以大汉离开玉门城的时候,给了他们五人一人一个银袋子,其他四人早就进了京,只有凌茗瑾看暂时没有命令便一路游山玩水般的慢行,权当做是补偿自己这些年所受之苦。
整整十年了,自己在那处大宅子里过了八年,有了常人梦灭以求的穿越重生机遇,却只是在一处大黑屋子里浪费了这么多年,她真想现在就抹脖子自杀去地府训斥一番那个花言巧语的阎罗,是不是那个所谓的机遇就一直不存在,而是一个让人看不见摸不着却散发着诱人芳香的果子,许到头来只是一场梦幻。
作为大庆王朝的政治枢纽,长安的繁华远不是凌茗瑾这样的边塞小乞丐可以想到,车水马龙、熙熙攘攘、头有高楼蔽目、脚踏青石大道,路有小贩吆喝叫卖,也有店铺林立,最让凌茗瑾觉得震撼的,是整齐划一的布局,她知唐朝的长安城道路网划分为若干棋盘格,每一棋盘格称为坊,绕以坊城,自成一区。但眼前的大庆长安,也太像古书中描叙的唐朝了吧……
奢华之风,靡靡之气,就说身旁不时走过的袒胸露乳衣着开放的妇女小姐,也是像极了长安之貌,更别说那一个个衣袖飘飘的文人墨客与说着鸟语的异国人了。在看到长安的这一瞬,让凌茗瑾有了一种莫名的不安,这个历史上并没有的朝代,为何与唐朝这般相似?
一直到她走进一家布庄,她才缓过了劲恢复了清醒。
入了后院,她见到了子絮等四人,也见到了那个用一个馒头就骗了自己一生的大汉,只是这个大汉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铁匠了,应该称他鸿胪寺卿常景德了。
“此番叫你们前来,要交给你们一件事,现在皇上老了,也该是立太子了的时候了,现下五名皇子中,二皇子北落潜之最得皇上宠爱,上头下了死令了,要在五日内令二皇子暴病,我想了想,这个任务还是要交给你们几个,这是一半的解药,若是你们谁能完成任务,我自会给你们另外一半。”说着大汉摊开了手掌,示意几人上前。
凌茗瑾是五人领头,这等时候自然是身先士卒,她没有表露心中的怯怯不安,踏步上前拿起了大汉手中的半边药丸,和着唾沫干咽了下去。
见凌茗瑾没有异样,四人也各看了一眼,上前拿起了药丸咽下,大汉满意的点了点头,给了他们一些银子便离开了布庄。皇上最恨臣子勾结,也最恨别人瞒着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要让他最疼爱的二皇子暴病,无疑是戳中了他的痛处,这个时候大汉自然不能久留。
上头的争斗他一个刚从边塞来的小小鸿胪寺卿怎能揣测,本来一直还尚是温和的角斗因为昨日皇上的一病,陷入了白热化,五位皇子各有依仗党羽,这对他们来说是最重要的时间段,现在看似平静的长安,早已经陷入了混乱,他所属的势力就在昨晚与一位皇子的势力联手,商量出了这个计划,这个时候对皇子们来说,分大庆这块肉的人越少越好。
让他觉得难安的,是宫里的态度。皇上突然病了,但以他往日的威严与势力,长安里的暗潮涌动皇上怎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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