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春+8番外p
的院门再次关闭了。
厢房的正厅的窗户都敞开着,往里走,过了三门,光线就逐渐暗了下来,屏风像是一座巨大的石山压着,后面是形消显骨的夏三爷。夏令涴扑了过去,跪在脚踏上握着爹爹的手,半响,垂头落泪。夏令姝摇晃两下,也随了姐姐一起靠在床沿,仔细端详夏三爷的神色。
夏三爷感受到动静,睁开眼来瞧她们,想笑,喉咙中有什么哽住,夏黎氏赶紧侧过他身子顺气。夏令姝眼见地看到他嘴角残留的血沫,夏三爷眨眨眼,她忍着心里的酸楚也低下了头。
很久,一只熟悉的大手覆盖在两姐妹的头顶摩擦着,粗嘎地像是闷鼓的声音响起:“记住,令乾第一,你们姐妹第二。若是都守不住,孙辈们第一,你们皆第二。再守不住……”他那混沌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两手扣住她们,嘴唇张合几次,太急,喉咙深处发出‘咯咯’地痰声,胸腔剧烈的起伏:“玉,玉石…… 俱焚,也是一条活路。我们夏家,可以忍辱负重,却不能丢了尊严,失了本性。要做什么,尽管去做;要闯多远,尽管去闯;只要无愧于家……和亲人……”
话还未说话,又一阵剧烈咳嗽,那苍老地蜡黄的,隐藏在床幔中的佝偻背脊已经失去了生气,一阵阵在抽…搐着,眼眸死死地盯视这她们:“听见了吗?”
夏令涴抬头,想要止住老人的咳嗽,人刚立起,他就大叫:“回答我!”竖起手指指着两人,“记住,在皇家,没有庞大家族支持的女子迟早是死路一条。令乾活着,夏家才能兴盛,你们舍弃了他,就会被夏家抛弃,都只有死路一条。”
夏令涴知晓爹爹已经猜到她们姐妹肯定会与其他叔伯们闹矛盾,这是父亲最重要的警告,也是提醒。这一位父亲,虽然性子刚硬,对家中妻女一直甚好。严父慈母,到了最后关头他想着的依然是子女的安危,这一份感情姐妹们哪有不知晓,越是明白内心就越痛,同时升腾的还有漫无边际涌过来的惶恐和惧怕。
爹爹要走了!
那一个坚定地立在姐弟们面前的高大背影要倒下去了,他的严厉教导、温厚叮嘱、怒发训斥都不再出现在他们的生命中。遇到困难,没有高山一样的人替他们遮风挡雨;遇到欢欣,没有背后一直默默关心支持的身影;遇到苦愁,也没有书房内那永远燃着的一盏孤灯等待着他们进去寻求抚慰。
黑暗呈波涛一般,怒号着扑面而来,夏三爷就如那海中的孤舟,瞬间就会被它们给吞没。
夏令涴无语泪双行,与夏令姝一起点头。
走出厢房之时,她们几乎以为自己从地狱打了一个转,重生了过来。再往后看,日光下最后一点白光都沉凝了下去,最后也融入了那墨色的黝暗中。
当夜,夏令涴送走了令姝,她怀着身孕实在不能太操心,也不能靠三房太近怕过了病气和疫气。令乾早就被大伯绑着回了赵王府,叮嘱人锁着他,作为三房的独子他不能轻易涉险。
夏令涴独自一人在东边的院子住着,三房的屋子就算是她强行留下,娘亲也是不同意的。
大伯母让人请得她与汪云锋一起去吃饭,诺大的一个夏家,剩下老太太固执的守着不肯离去,就只有大房的父辈住在这里。以往的热闹成了过眼云烟。
老太太将夏令涴养在身边过一段日子,现在看着她呆呆的样子更是心疼,不停地劝她吃饭。夏令涴实在没胃口,强自吃了些,就借口累及回房歇息。
连翘服侍着她沐浴更衣,夜太深,她依然没有睡意,坐在窗前望着乌云逐渐遮盖起月色。
凭空一声哀号,如撕裂黑夜的闷雷,猛地砸在她脑门上。脑中还没想出个因由,夏令涴已经冲了出去,厉声喊:“爹——”
还没冲到门口,一个身影倏地从门外跑了进来,一把拦住了她:“令涴!”
“放开我,我要去见爹,放开啊!”夏令涴又叫又跳又咬,浑然不顾姿态何等的疯癫,也不顾深刻在骨子里的那些世俗约束,尖利的叫喊,指尖划在来人的脸上脖子上,对方几次拦她不住。外面已经听得仆人们来来往往跑过的脚步声,更远处,那悲号蔓延开来。
龙芽一路跑一路哭,看到夏令涴就忍不住嚎啕:“小姐,老爷他……去了。”
汪云锋大吼:“闭嘴!谁都不准哭,谁敢嚎出声来,就割了他舌头。”在外院睡着的嬷嬷们早已披着外裳爬了起来,听到汪云锋说话,一边疑惑他为何在此,一边震惊於刚刚听到的消息,那哭声还没出来就吓了回去,一个个憋得脸色惨白。
夏令涴猛地大叫,张口就朝着他脖子咬了过去,疯狂中她已经不知道是谁阻拦了她,心里剧痛脑中不停地狂叫‘爹,我要去见爹’,谁敢拦着她,她就杀了他,杀不了他就咬死他。
这一口下去,汪云锋脖子上已经血流如注,他只能紧紧地捆住她,对人道:“去找太医来。”
龙芽哆嗦:“太医,都,都被大老爷给……”杀了灭口。
汪云锋听了半句就已经知晓,想要敲昏了夏令涴,几次下手就都看到她那憎恨剧痛的眼眸,忍了几次,只能抚着她额头,低声唤她的名字。夏令涴逐渐松开牙齿,神色中透着茫然,汪云锋只当她一时魔障了,赶快让人灌了一壶安神茶下去,再按压她的太阳穴,等指腹下的肌肉一跳跳平复,才拉起被褥替她盖上。
汪云锋很想接手夏三爷手中的势力,没想到他老人家去得这么快这么早,而夏家的大房至饭后就一直守在了院外,汪云锋远远的瞧着夏家的死士们手起刀落的斩杀所有从三房院子里出来的仆从,杀得整个桃花林都布满了血腥气。
夏家的人对权势的掌控绝对比汪家高,大房守着夏三爷这些日子,肯定是将清流中该说动的人都说动了,不能说动的人他不会碰,汪家去碰只会遭到夏祥天的阻扰,让他左右做不成好人。
汪云锋不得门而入,心里又惦记着夏令涴,只能暂时舍弃一边,偷偷去了她的院子。两人隔着一面墙,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沉默的仰望夜空。
直到,那一声尖叫。
连翘捧了浸湿的巾帕给夏令涴擦脸,汪云锋想了想,道:“等会你们大老爷肯定会来见令涴,你亲自去熬一碗参茶来,要浓茶。”又对龙芽道,“去准备丧服,还有三夫人的衣裳也要准备。”
屋里就剩下他,还有躺着半睡半醒的夏令涴。
太静谧,她的一呼一吸之间都能够牵扯他所有的注意力。汪云锋的视线不由自主的顺着她光洁的额头落在眼角,再绕过鼻梁,定在唇瓣上。刚才她下了狠力,咬得满口血,方才不觉得,看到她嘴角还残留的血丝这才感觉自己脖子抽抽地痛。伸手一抹,全是血。
汪云锋苦笑了声,将指上的血抹在她的唇边,温热得烫手。
他呼吸渐重,而后又屏住,最后沉了下去,在她鼻翼之下寻找魂牵梦萦的所在。靠近了,那血腥更重,他顿了顿,含住她一边嘴角。一手深入她的颈脖之下,一手放在她的腰间,由松到紧,再由紧到送,最后他撬开那被血水泡得粉色的贝齿,含住略微呆硬的丁舌。
夏令涴昏睡中,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几次三番的要睁开眼。她还记得自己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她跑着,追着那黑暗中散发着柔和的光影,伸出手去唤着对方,怎么跑都追不上,越来越远……
“爹,”她喃喃一声,呼吸就被另外一个热量给夺了去。舌根发疼,牙龈发麻,最后连胸腔都沉甸甸的。
“涴儿。”那人唤她,再一次吻着她,啃咬着她,一双手急切地在她周身抚摸,撩…拨着她。
不是顾元朝,那是……谁?!
“不——”她倏地惊醒,猛地推开身上的人,忽明忽暗中只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定定地凝视着他,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法忽视的沉迷爱意。
她抚胸深呼吸着,撑起身来左右环视一番,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丫鬟。心里一紧,张嘴就要喊人,汪云锋已经再一次扑到她的身上,将她压制着,吻了下去,大手顺着外裳直接划入了亵裙中,就要去扯她的肚兜。
七四回 。。。
* 夏令涴这种世家小姐,小时候就被送入书院教导,遇到的男子也都被礼仪规范从来不越雷池一步。所有人就算垂涎两姐妹的美貌,也会顾及她们背后的家族,轻易不敢得罪。长大后,她早早的被顾元朝的雷霆之势给定了下来,更加没有外姓男子敢靠近一丈之内。
虽然知晓男子并不是自己所见过的那些都彬彬有礼或者豪气干云,有情有义的那般,到底也没有真正吃过男子的亏,受过别人的非礼。
汪云锋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发难,更是让她整个人都蒙了起来。药性发作了一半,随着汗水又挥发了另一半,如今浑身软弱无力挣扎不过,手打脚踹得撼动不了身上人分毫,觉得即委屈又苦涩,满满当当地震惊加绝望。
汪云锋像是着了魔一般在她唇中攻城掠地不让她有一丁点喘息的机会,肚兜挂在脖子上,扯了几次都没扯下来,索性从底下钻了进去,在她胸口狂乱地抚摸。
要得到她,一定要得到她!
夏令涴眼珠子到处乱转,从屋顶的房梁到屋角的角落苦苦的搜寻朱小妆的影子。影卫们都是男子,不敢靠近她的内厢房,丫鬟婆子们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只能求助于贴身保护得蛮蛇。
用兵一时,她几乎是用身子挣扎着发出悲咛的喊叫。
“涴儿,”汪云锋捧住她的头,让她直视着他,强调:“你是我的。”
夏令涴还没喘过气,有气无力的反驳:“我是赵王妃!”
“不。”汪云锋一把扯下她的亵裤,沿着她的小腿往上摸去,激地她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裹足了力气去踹他。他就抓住她的脚,俯□去亲吻她的膝盖,大腿内侧,双手依然压制着她的双臂在床榻上翻身不得。
“你本来是我的,你应该是我的娘子。”
夏令涴吼他:“二堂姐才是你的正妻,我是夏令涴不是夏令寐,你看清楚。不要把你对待别人的暴行用到我的身上,会让我恨你!”
汪云锋立在她的身上,将她双腿分开,苦笑:“我从来没有将令寐当过我的妻子,我没有碰她。”
夏令涴咬牙切齿:“你们夫妻之事与我无关。”
“的确。”汪云锋凝视着她道,“她是她,你是你,在你恨我之前,我已经将自己恨不得千刀万剐,扒皮抽筋。我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不够坚定,我离开了你多久,就恨了自己多久。半夜之时,我一人守在庭院中,就想要是你也恨我多好,这样你就会与我一样无时无刻记着对方,不敢忘记。”他一把解开束在她胸上的儒裙衣带,层层叠叠的棉裙被他拨开,轻柔而缠绵,像是给蒸鸡蛋捏开最薄的皮,小心翼翼又充满了期待。
夏令涴呜咽一声,喊着:“蛮蛇,出来啊……”话音刚一落,汪云锋突然就扑倒在她身上,夏令涴那一声悲情还没挥发到淋漓尽致就戛然而止了。
她有点傻傻地望着床榻上站立的人:“你就不能主动点?”
“五十两,黄金。”
“啊?”
“救美五十两,保镖一千到八万,杀人五千到十万两,其他武斗文斗另计,若有其他额外要求另算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