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春+8番外p
鬃晕沟剿淖毂摺?br />
气煞了的皇帝,头冒青筋,抬脚就将汇报的太监给踹下了池塘,一声不吭地走了。
夏令涴看着那太监在池塘里扑腾两下沉了下去,也不让人去救,只与妹妹调笑:“这会子,皇上定然将我给恨极了。”
夏令姝吐了葡萄籽:“管他,横竖现在他没法动我们夏家。禁军的兵权虽然交给了九王爷顾元钒,只要参加了那一次宫变的将士,哪一人不知晓真正救驾的是赵王而不是定唐王。”
夏令涴叹气:“怎么说也是王爷先脱离了边疆战场,只要有御史参奏他就自身难保。这救驾的功劳别人不知道,几位当事人哪有不明白的,只怕皇上安定了朝局就要秋后算账。”
夏令姝沉凝一会儿,再一次拈了颗葡萄吃了:“几个月后,世家的势力早已重新分派,夏家风头无两。别的皇族心思我是不知晓,皇上的我倒是知道些。他的目的不在赵王,而是更大的君主集权。”她顿了顿,挥手让外人都退了下去,这才解释:“皇上,是想要将所有的世家的权利全部归拢到皇族的手上,彻底取缔世家对朝廷的掌控。”
“你的意思是,夏家比王爷更加危险?”
夏令姝闷笑:“姐姐,你要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作为皇帝,他虽然也有火要烧,可也得掂量下自己的分量。大雁朝的开国皇帝就是靠着世家的力量才推翻了前朝,世家对于这片土地的霸权比大雁朝的皇帝更加强悍,他们怎么会轻易被一个刚刚上任的皇帝给掰倒。你讲过一双手掰断上百根筷子的么?皇帝就算有一双通天的手,也没法一次性折断所有的筷子。”她收敛了笑容,轻声道:“我只希望他能够看清楚形势,别冒进,得罪了世家,到时候斗个鱼死网破后还是他吃亏。皇帝只有一个,世家子弟可是千千万万。”说罢,忍不住叹气。
夏令涴对朝局的动向历来没有令姝那么通透,听了个迷迷糊糊就只知道皇帝野心很大,暂时没法动任何人,否则会朝局不稳。
只这一点也就足够了。
“对了,皇上颁发了圣旨,尊淑妃为静淑太后,已故的皇后为静安太后。”
“嗯,我知道。”夏令姝道,“他这是为了安抚赵王的那批将士,也算是给赵王一个回答。”只听说当时两兄弟打了一战,胜负不知。之后,赵王赶来救人,太子顾双弦去了前朝接收将士们的朝拜,天下大定。
里面的弯弯绕绕太多,是是非非更是说也说不清。皇上对赵王如何想的,别人不知晓,全部都只能从最近颁发的圣旨中揣摩一二。
“姐姐。”
“嗯?”
“等新皇登基,你就劝赵王去封地吧!这是唯一可以保全你们的法子。”
夏令涴的眼眸眨了眨,专心一意地给葡萄剥皮,剥了半天,连葡萄肉都给揉成了一滩浅绿色的肉沫,汁水横流。
池塘边的柳叶在水面打着圈,一圈又一圈,逐渐荡漾开来。
夏令涴的喃喃像是呓语:“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皇上不会放过背叛过他的你。”
夏令姝笑道:“我背叛了他什么?”
“你,”夏令涴顿住,思忖一会儿:“你与皇后……不,与静安太后的死有关,他肯定会猜到。”
“猜到又没有证据,当时在一旁的人只有我与静淑太后。再说了,当初可是静安太后要杀我们,姐姐忘了我是如何中了毒,如何独自挣扎在东宫无人救护的事情了么?”
夏令姝怔怔:“你恨他?”
“不。”夏令姝半躺在靠垫上,“在这皇宫里,你只能任命,不能恨。恨了就乱了心智,失去了冷静,那样的话,如何生存?姐姐,我与你不同。你学的是如何做好一位王妃,而我,在白鹿书院之时就随着严姑姑学习如何在皇族中活得如鱼得水。”
夏令涴惊诧:“严姑姑?你什么时候与她学过哪些?我还以为你在宫里都是靠着夏家的人脉才能……”
“姐姐。”夏令姝捧着一碗冰镇银耳莲子羹慢慢地喝着,“你到现在还没明白,这天底下,除了自己的家人,其他人都靠不住。”她遥遥的望着远处,似乎还能看到那人没有远去的身影:“伴君如伴虎,家族太弱他想要我死,家族太强他更加想要我死。夏家在这次宫变之中固然出力不少,可那是对朝廷而言,对我的生死却是作用不大。皇上若是死了,我的作用就用尽了;他若活着,我就必须守在他身边一辈子。”
“那样,多辛苦。”
“辛苦也认了。”她倏地一笑,“所以,我要守住自己,不能爱太深,也不能恨入骨。这样才能保得下家族,保得下你我。骄不躁,败不馁,才是皇族真正的存活之道。”
夏令姝的感情太复杂,夏令涴不懂。
回府之后她就给了顾元朝去了信,唧唧歪歪写了不少,最后说到封地的事情。
她预想过很多种皇帝对付赵王和夏家的法子,可没有任何一种能够让他们全身而退。也许是她太过于悲观,也许是她对家族和赵王的能力知晓得不够全面,在等待回信的日子她都忐忑难安。
夏黎氏闷不吭声开始筹备夏三爷的丧事。三房的大院整个都空了出来摆灵柩,屋里屋外摆满了冰块,人进去就瑟瑟发抖。
夏令涴怀了身孕不能祭拜,只能让令乾独自一人守灵。还未弱冠的少年挺直着腰板跪在大堂中央,一身素白,来一人上香他就磕三个头。三天未进一粒米,喝了饿了都是喝水,眼下的疲惫怎么也掩盖不住。
汪云锋来的意外,正巧二房的长子夏令晖也在帮忙,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撇过头去。汪云锋祭拜了灵位,行到夏令涴的面前,只问:“令寐在哪里?”
夏令晖飞箭似的窜到两人中间,怒道:“姐姐已经被你休了,她的去处没有必要告知於你。”
“休书是假的。”
“什么?”
汪云锋再强调了一遍:“休书上我的落款少了比划,她没有看清楚就拿走了。官府玉蝶上的登记做不得数,我已经让人修正。名义上,夏令寐还是我的娘子。”
在此的夏家众人不觉瞠目结舌。汪云锋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对着夏令涴一点头,自顾自地走了。
没多久,令墨从书院过来,就说:“汪大人骑马被发癫的疯牛给撞了,肋骨都折了一根。”
夏令涴左右张望,没看到夏令晖的影子,知晓这是二房的长子替姐姐出气。她也不吱声,只让令墨以柳家的名义送去了一些膏药,并让人请了宫里的御医过去看治。末了,三姐弟都忍不住长吁短叹,觉得造化弄人。
八月,大雁朝大胜雪族,签署了停战协定。顾元朝凯旋归朝,皇上率领百官出宫迎接,当场,顾元朝就辞去将军头衔,请求回封地抱娘子生娃,势要成为大雁朝皇族中生儿子最多的王爷。
兵权皇帝自然是收了回来,对此次出兵的将领大肆褒奖,加官进爵。至于赵王的奖赏却是只字不提。皇帝不急,赵王更加不急,进城到了半路就一甩马头抛下众人回家抱娘子和女儿,呆在了夏家蹭吃蹭喝,大门不迈了。
这让本来准备偷偷圈禁他的皇帝装模作样耗费了大半日的功夫,连他的人都没有围堵到,那个气愤可想而知。可惜,赵王爱美人的名声在外,出战的将领与他同生共死多次,暗中早已同一条心,否则也不会任由他派了替身在边疆打战,自己偷偷回了皇城而不闻不问。将领们升了官,见到老大没有赏赐自然心里有些忐忑,见得赵王这番表现也就纷纷取笑赵王爱美人不爱江山,有意化解皇帝与赵王的矛盾。
在不知情的官员和士兵们看来,这是皇帝与赵王兄弟情深,不计小节。在皇帝顾双弦心中却是被人当面刷了一耳光,痛得他麻麻的。
太嚣张,太目中无人,太罔顾皇权了。
不管皇帝心中如何着想,用尽了法子想要引着赵王出夏府,顾元朝都发挥了色狼本性,呆在了美人窝里一动不动哪里也不去。夏令涴也就趁机被他拖着过起了猪的日子。
将领们轮番登门,喝酒他一概奉陪,说起朝局就一问三不知,打足了太极拳。
九月,新皇登基。顾元朝作为当初太子手下的强将必须参加登基大典,当夜,两兄弟再一次在大殿里面大打出手。顾元朝回府之后,直接丢给了夏令涴一张圣旨,上面写明在一个月之内,赵王必须携家带口地离开皇城,去大雁朝的南方做一位逍遥王爷,没有圣旨不得入朝。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勤劳得要天怒人怨了,啧啧,美女们觉得呢?
下章,要不要上螃蟹咧?狗熊吃猴子啊,口水
路遥知‘熊’力
赵王的封地在大雁朝靠南,从北定城出发过襄州、朗州、昭州,最后在万郾城落地生根。这一路上风景秀丽,人流熙攘,倒也不寂寞。
顾元朝带着亲兵五百,禁军三千,暗中加上影卫若干,浩浩荡荡地边走边玩边杀山寨土匪,更是热热闹闹没有一刻得闲。
夏令涴心里明白,皇上说是让禁军护送他们回封地,其实是想要在适当的时候直接让他们永远留在荒山野岭中,别说北定城,就连万郾城都进不去。顾元朝也不怕,见神杀神,见鬼斩鬼,硬是平平安安地进入了自己的封地。到此,禁军已经不剩八百,亲兵剩下三百多,影卫损失最小,那群从来不露面的黑衣人从来都是暗箭伤人,杀人如同切菜。不管你是真的山贼还是假的土匪,更或者是浑水摸鱼在禁军中想要暗杀赵王的人,一律杀无赦。
因为静安太后以故,原来送给赵王的那些个小妾都遣送给了夏令姝,夏令姝对静安太后恨之入骨,见着这些个狐媚子哪有手软的,没了两日,连她们的骨头都没瞧见了。
现在偌大的马车里,大部分时辰都只有夏令涴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呆在里面。顾元朝借着保护的理由到处打猎玩耍兼杀人,顾尚锦第一次出远门无论如何也不肯呆在马车里吃了睡睡了吃,每日跟在爹爹的屁股后面骑马摘野花野草野果子,见到的血雨腥风场面也不少,胆子越来越大,性子越来越野,与大家闺秀的教习挥了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气得夏令涴七窍生烟,逮住顾元朝就要抱怨:“以后嫁不出怎么办?”
顾元朝扶着女儿站在马背上,不时地从马鞍前面走到马鞍后面,偶尔还整个人巴在马的侧面,要掉不掉,吓得人心肝胆颤。闻言笑嘻嘻地道:“我赵王的女儿,嫁什么嫁,嫁不出去我们给她招几个上门女婿,养在后院里,随便她怎么玩。”
夏令涴语调都变了:“你疯了。”
顾元朝见得她脸色刷得苍白,知道自己开玩笑过分,随即抱着女儿上得马车,一边给她顺气一边道:“别急别急,她这不是还小么,你要教导她还早着呢。就算是我们那时候,也是五岁才入了白鹭书院学习,十岁才开始接受正统的皇族教育。大不了等她到了十岁,送过去给皇后娘娘教也是。”
夏令涴自己被名声所累,虽然过了一个猴子样无忧无虑地童年,可她不想让女儿也被人乱嚼舌根,至少在外人面前还是要掩盖一二不被人小瞧了去。
之后的路途,夏令涴不顾顾尚锦的吵闹硬是将她留在了马车里开始教导名门闺秀的规矩。顾尚锦随着爹爹疯惯了,突然再回到拘谨的壳子里怎么也不舒坦,想尽了法子折腾娘亲。夏令涴如今无事可做,终日清闲,多的是耐心一点点纠正她,两母女渐渐的也就扛上了。马车里不是要上演小猴子打滚、尖叫,甚至是全武行的打砸,夏令涴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她本就怀着身孕,性子脾气都与以往大不相同。有时候好脾气到了好好先生的地步,有时候婆婆妈妈堪比八大神婆,有时候倔强来了一声不吭两日都可以不搭理人。今日里顾尚锦已经到了极限,三岁小娃儿玩花了心死活不肯收回来,再遇到娘亲可劲儿地教训,一时气岔了,看得夏令涴在她眼前晃动的手,抓住,猛地咬了一口。夏令涴没想到她这般倔,初时吓了一跳,也不挣脱任她发了脾气就好。顾尚锦见娘亲无动于衷,以为自己咬轻了就使出了吃奶的尽头,咬到舌尖感觉到腥气,松开嘴来,白皙温滑的手背上清晰的一排牙印渗出了血。
顾尚锦这些日子见多了残肢断臂,也不觉得有啥,看着娘亲的面孔不温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