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
其实阴夜辰第一天晚上来的时候,沉熏便已经知晓了,从清王府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她突兀地从睡梦中醒来,然后感觉到了静立床边的他,她没有睁开眼睛,而是选择了继续‘熟睡’,因为知道他的无法面对。
可是今日,她忽然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这样的情形,如同喝药加蜂蜜一样,是甜蜜的折磨,终究是一种折磨,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逃避不了。
该怎么办?
阴夜辰眼底划过一丝茫然的神色来,这个问题,自从醒来之后,他一直在自问,该怎么办?他无意识握紧了手里的什么东西,是一块丝帕,上等的丝绸,上面绣着一枝精致清雅的梨花,这块丝帕是他们初见的时候她掉下的,他凭着它方才知道了她是谁,它对于他来说,如同幸运物一样,能够把她带到他身边的幸运物。
他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丝帕上梨花的花瓣,幽蓝的眼眸渐渐凝成某种决然的神色,眼神看向沉熏:“娘子,你还要我吗?”
沉熏微微怔住。
阴夜辰忽然微微的仰起头,声音溶在暗夜中,说不出的迷惘和不安。
“该怎么办?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但是想了很久,都找不到答案,因为今时今日,我不确定我想要的,是不是娘子想要的,我很卑鄙,做了这么多伤害娘子的事情之后,我还是想要能够成为娘子口中的夫君,可以跟娘子去过娘子曾经向往的生活,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但是——”阴夜辰视线定定的看向沉熏:“但是我还是希望娘子能够我一次机会,给我一次走到你心里的机会,给我能够陪在你身边的机会。”
阴夜辰脸上慢慢浮起了飘渺的笑意:“从前的时候我一直都知道娘子对我很重要,是我整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醒来的那一刻,我方才明白了娘子不只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更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亮光,照亮了我整个的生命,让我的生活有了光彩,没有了娘子,我将永远活在黑暗之中。”他头易发的仰起了:“娘子,对不起,我不能没有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低柔的声音,带着幽微的祈求意味,因为造成的伤害太多,所以连弥补这样的字都不敢去提,但是还是奢望着能够走到她的身边去,是真的很爱很爱,爱入骨髓,无法承受失去的可能,才会这样的祈求,才会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沉熏愣住良久,嘴角忽然慢慢的上扬,直到这一刻,她方才的确定,她的夫君,是真的回来了,慢慢的,嘴角的笑容如同烟花盛放。
沉熏慢慢摇了摇头。
阴夜辰身上的血液瞬间冻结。
紫微星变狼烟起3
紫微星变狼烟起 4
? 紫微星变狼烟起4。。。 “夫君,你从来没有离开过呀,没有离开,为什么说回来呢,你一直都在的。”沉熏轻笑出声。
夫君。
她叫他夫君。
阴夜辰冻住的血液渐渐融化,清浅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和包容的力量,前一刻的蚀骨心痛,像是被打入永世不得超生的地狱,所以在听到这样的话语时,总觉得像是梦一样的不可信,也不敢走过去。
“娘子……”
尽管已经这样仰着头,但是还是压制不住眼底翻腾上涌的水雾,有什么东西越积越多,几乎就要满出来。
沉熏慢慢的低下头去,唇边泛开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忽然呀的一声轻呼出声,阴夜辰心下一惊,忙两步走过去,在床边蹲下来:“娘子……怎么了?”
沉熏脸上的笑意泛开,眉儿眼尖尽是温软:“宝宝踢我。”
阴夜辰愣住,随即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来,对了,孩子,他们还有孩子,他几乎把那个小生命都忘了。
沉熏看得他的神情,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她的夫君呵,从来没有想过用孩子要挟她留下来,而是问她还要不要他,把选择权完全的交在她的手中,那些伤害并不是夫君有心的,而是受人利用,从一开始便不存在原不原谅的问题,他们之间的问题,只是无法面对,无法面对破碎掉的某些东西。
“我可以碰碰看吗?”过了一会儿,阴夜辰小心翼翼的问,
沉熏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你是孩子的父亲。”
阴夜辰傻傻的笑起来,小心的伸出手去,放在沉熏的小腹上,触碰到的那一刻,一种奇异的东西在体内绽放开来,孩子,那是他和她的孩子,血脉相容的结晶,他忍不住倾下身子,把耳朵贴在沉熏的小腹上,他仿佛听到了孩子心跳的声音,阴夜辰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傻气了:“我听见了,听见了宝宝的心跳。”
沉熏忍不住微笑开来。
这一刻,房中的气氛仿佛恢复了从前时候一样,温馨而甜美。
仿佛。
那些发生过的人和事,即使过去,都会在心里留下痕迹,更何况还没有过去,他们所能拥有的,也只是片刻的温暖而已,因为是片刻,所以更加的弥足珍贵。
窗外落雪轻轻,纷飞的大雪间,有什么事情悄然发生。
明日,便是腊八节了。
驸马雪澜抵京的日子。
第二日。
东阙门。
东阙门是京城的门户,所有人进出京城的必经之地,东阙街是整个京城最为热闹的一条街,被人称为不夜街,因为年关将近的缘故,这里更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这里,便是城防营把关最重要的地方。
其实所谓的城防营,主要负责的是外城的防卫工作,这也是皇帝敢把城防营交给阴夜冥的原因之一。整个京城,皇宫居中,由禁卫守护,禁卫是整个嘉明王朝战斗力和装备最强的军队,只听从皇帝一个人的指挥,皇帝外面,便是内城,内城一般是达官贵人所居,清王府和南王府便都是建在内城,内城由卫彦所带领的护城军守护,本来白倾天也是负责内城防卫的将领,被突然调任之后,护城军的军权便都落在了卫彦的手上。
最后,方才是外城,外城主要是商贾之人居住,守卫一向都是比较松懈的,由城防营来守护,如今皇帝交给阴夜冥来管理,谕令方才发出,城防营的五千守卫都觉得大难临头,他们不清楚皇帝和太子之间的矛盾,只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是新上任的太子,铁定会大力整治城防营的军士,是以,这几日全体守卫全都非常自觉地尽忠职守,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三天过去了,太子却连到城防营的营部露面一次都不曾。
清晨。
城防营今日的当值守卫胡斌站在固定的岗位上,眼睛犀利地盯着进门的人群,一面有些奇怪对一旁比较年长的士兵道:“杨大哥,你觉不觉得今日进城的人比往日多了好多?”
“这有什么奇怪的?”年长的杨成夜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眼底隐隐的闪着某种期盼的光芒:“今日是腊八节,当然进城的人会很多,况且今日驸马会从东阙门进入,指不定有些人是故意从这里进进出出,只为了看一看我们嘉明王朝惊才绝艳的雪澜公子的身姿。”
雪澜虽然成为驸马,但是在民众的心里,更愿意称呼那个白衣胜雪的人为雪澜公子。
“杨大哥说的是你自己吧。”胡斌道。
杨成夜哈哈一笑,并不否认,他最为崇敬的便是雪澜公子,此生的志愿便是能够跟随雪澜公子鞍前马后,今日本来不该他当值,但是听说了雪澜公子今日抵达京城,从东阙门进入之后,立马换班过来。
两人正说话间,忽然从远处传来一声惊呼:“雪澜公子来了。”
随即,原本拥挤的人群霎时间自动站到两旁,胡斌杨成夜连同其他的守城的军士霎时间忘了自己的工作,全都目光随即看向前方,正在等待盘查的一群商人借机悄然涌入。
不多时,便听得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白衣胜雪的雪澜公子打马而来,身后跟着几个侍从,门口的守卫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盯住马上的人影,温润如玉,脸上的神情宁静祥和,让人忍不住想要到他的身边去,跟在他的身边,成为他的追随者。
雪澜到了东阙门门口的时候,忽然拉住缰绳,停下来。
众守卫愣住,不知道他是何意,终究是年长一些的杨成夜见过一些场面,见此情景,忙上前行礼道:“卑职见过驸马大人,不知驸马大人有何吩咐?”
紫微星变狼烟起4
紫微星变狼烟起 5
? 紫微星变狼烟起5。。。 “吩咐不敢当,只是有几个问题想向众位了解一下。”雪澜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加上清润的声音,使得原本的温润如玉更加的淋漓尽致,一边说,他一边翻身下马,眼神不经意看了看身后。
“驸马大人有什么问题请说,卑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杨成夜只觉得血液往上涌,一股幸福感浓浓的涌上来,偶像,他居然可以跟自己的偶像面对面的交谈,不光是他,其他的城防营的军士也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在许多下层军士的心中,雪澜是他们心中最为仰慕的人,近乎于神的存在,白衣之身,一柄雪魄剑仗剑凌云场,轻易的拿下武状元之位,成为驸马之后,能够在朝中担任要职,并不是因为驸马这个身份,而是凭借自己在军事上的才能,凭借战功获得的,相对于驸马大人这个称号,其实杨成夜如同民众一样,更愿意称呼其为雪澜公子,当然,只是心里想而已,该有的规矩,还是必须得遵守的。
东阙门的守卫中,只有胡斌还在分神注意着周围的动向,他眼尖地看见有许多的人因为守卫的失神而趁机涌进东阙门,心里觉得有些讶异,便伸手拉了拉杨成夜,正待开口,忽然觉察一道视线向他扫过来,非常冰冷的眼神,胡斌抬眼一看,却见雪澜公子正眼神清润地看着他,哪里有什么冰冷的目光。
雪澜眉宇间浮上淡淡的歉意,道:“雪澜并不是想要打探什么,只是想问一问城防营的军士们发了几件棉衣过冬,军被薄不薄?如若不能说便算了。”
胡斌一听,忙道:“驸马大人误会了,卑职并不是想要阻止,而是——”
“小胡,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杨成夜方才见胡斌拉他,也以为是阻止他跟雪澜说话,以免透露什么信息,本来也是,城防营的将领并不是雪澜,有些事情是不能跟他说的,但是他却说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话,但是杨成夜自认为这位雪澜公子定然不是强人所难之人,肯定不会问道那一类的问题,是以对胡斌的动作心下本就不以为然,听得雪澜的这句话,更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想,人家哪里是想要打探什么,只是关心而已,感动的同时立马摔开胡斌的手,道:“所以脑袋不清楚,连看人也看不清楚,驸马大人这般风月霁光之人,且是那等会心怀叵测,想要借机打探什么?”义正言辞地说罢,重新看向雪澜,立马换成了另外一幅模样,刚直的一个军人,这会子却又几分傻乎乎的模样,乐呵呵道:“谢谢驸马大人的关心,俺们都是粗人,身体铁打的一样,怎么会怕这点冷呢。”
一激动,连方言都出来了,身后的一个守卫也忙点头应声道:“不冷不冷。”一边说,一边身子发颤,当然,不是冷,而是心情太过于激动的关系。
雪澜看着这几个一脸憨厚淳朴的守卫,幽蓝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的神色,温言道:“你们是庆西人。”
杨成夜慌不迭地点头,因为对方讲话的语气非常的温和,温和得让人感觉不到身份的差距,连敬称都忘了,道:“我们这个小分队的人都是来自庆西。”一边对雪澜的崇拜又加深了几分,大凡军人都有些粗枝大叶的,但是这位雪澜公子却只凭着他失言的一句方言就能够断定,真真是心细如发。
“呵呵,庆西是个好地方,雪澜年少之时,曾经游历到哪里过。”
此话一出,立在身后的军士也都是眼神一亮,说到家乡,思乡的情绪被牵起来,纷纷忘了身份,凑过来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庆西的事情来,雪澜也游历过庆西,自然是对那里的风土人群很是了解,加上他本身向来给人亲和的感觉,不多时便跟这群人打成了一片,当然,忙聊天去了,守卫当然是城门也就忘了看上一眼了。
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胡斌。
东阙街会宾楼的二楼上。
阴夜冥看着东阙门那里的场景,眉宇间浮上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饶有兴致地倒了一杯茶,专心的品起茶来。
一旁的沈立寒却是半点也摸不着头脑,紧紧的皱着眉,道:“这个雪澜公子是疯了不成?明明都已经跟他说了是个圈套,他居然还这样做,自找死路不要紧,可别拉上我们呀,到时候被人逮住,皇上肯定说是他跟您联合想要造反。”沈立寒说罢,眉宇忽然一凝,不对呀,如若是这样的话,眼前的这个人怎么还会这般的优哉游哉。
“太子,你们这究竟出的是哪招?我可真是不明白了。”想了半天想不通,沈立寒干脆问,其实这不是因为他不够聪明,沈立寒善于处理的是政务,对于阴夜冥交代办的事情,都能够办得妥妥帖帖,而对于分析别人的心思,就不太在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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