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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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正午时分,大堂里人很多,江湖人向来有种四海皆兄弟的豪爽,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你们知道吗?咱们圣上要广纳才貌双全的女子充盈后宫了。”很快,大堂中的人全都被这个话题吸引住了。

    “早就该这样了,历史上哪个天子不是后宫佳丽三千的,而咱们圣上清心寡欲,如今只有一个妃子,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众位大臣也不会坐视不理的。”说话的人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汗,这话说得其实有点儿肆无忌惮了,自从靖和帝统一天下以来,广开言路,虚怀纳谏,百姓的言论相对自由了很多,是以这些人方才敢堂而皇之的议论皇家的事情,当然,也或许是因为这里地处边远小镇,传不到皇帝耳朵里的关系。

    “这位仁兄说对了。”一个手持扇子的白衣公子颇有些自得的模样,道:“小弟刚从京城过来,知道一些内幕,这次圣上会充盈后宫,确实是因为众位大臣的劝谏。”白衣公子刷地打开折扇,笑容有些神秘道:“不过,咱们圣上一直不纳妃的原因,却不是因为清心寡欲的缘故,而是另有其因。”

    此言一出,大堂中的人都拉长了耳朵,有几个性急的,迫不及待问出口道:“什么原因?”

    白衣公子很满意他的话收到的效果,摇了摇折扇,缓缓道:“是因为一个女人,心爱的女人。”

    众人更是好奇了,纷纷问出口:“是谁?”也有人猜测道:“是因为逝去的皇后娘娘吗?圣上情深意重,一直忘不了皇后娘娘,所以不纳嫔妃。”

    白衣公子缓缓摇头,有些神秘兮兮道:“是——”

    大厅瞬间寂静下来,众人侧耳,然而却听不到白衣公子发出任何的声音,只见到他嘴巴微微张着,整个人像是瞬间被冻住了一样。

    “是定身咒。”有见多识广的武人惊呼出声,随即,原本静下来倾听的众人瞬间沸腾了,定身咒,江湖中已经失传的术法,众人忙抄家伙四顾,不一会儿,所有人的视线通通惊疑的集中到了靠窗桌旁的一对年轻夫妇身上。

    午后的阳光淡淡暖暖的洒落下来。

    沉熏仿佛没有觉察到周围的一样,神色非常的平静,她小心的斟了两杯酒,端起其中的一杯给阴夜辰:“夫君,试试看这相思的滋味如何?”

    阴夜辰含笑接过来,酒的颜色是极浅的红色,有点儿像是少女含羞带怯时脸上的颜色,和酒名十分的相衬,端着酒杯挨近鼻尖,便闻到一股淡雅的酒香味,他浅浅的呷了一口,酒味在舌尖蔓延开来,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不同于以往喝过的任何一种酒,仿佛有一点淡淡的清甜,一点淡淡的苦涩,交融在一切,汇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像是当初他远在定北的时候想起娘子时候的感觉,是了,相思,确实是相思的味道,阴夜辰一语双关道:“生平不懂相思,才识相思,却害相思,就是这个味道。”

    说的是酒,也是感情。

    沉熏见他的模样是非常赞赏了,端起自己的那一杯,一饮而尽,却是什么滋味都感觉不到,只听得阴夜辰含笑摇头:“娘子,你太急进了,这样的做法不对,不要受别人说的话而影响,最重要的,是要静下心来,去品尝。”

    还是一语双关,说的是她喝酒的方法不对,也是她做事的方法不对。

    明明在一开始就告诉了自己说的事情跟她不相干,他不再是南王,她也不是南王妃,属于京城的那两个人,已经在那一场战争中死掉了,重生的,只是沉熏和阴夜辰,可是她下意识的不想听到那三个字,也许是害怕那三个字会唤起属于那三个字的记忆一样,有一种不能控制的慌乱,而那些隐隐的慌乱在阴夜辰淡淡的话语里慢慢消失,她朝他笑了一笑,重新端起酒杯,浅浅的呷了一口,闭上了眼睛,睁开眼睛时,她朝他会心一笑。

    静心,净化自己的心。

    同时,另一边正努力想要移动身子的白衣公子忽然砰一声坐到地上,众人呆了一瞬,但是看得两人悠闲自在的样子,终究不敢说些什么,当然,方才的话题也没有人敢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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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很对不起各位亲亲,临时出了点急事,这一更是补更昨天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 9   

 


    一场小插曲仿佛就这样了无痕迹的过去了。

    仿佛。

    阴夜辰视线看向窗外的时候,幽蓝的眼眸忽然闪过什么东西,沉熏亦是,依稀,是某种决定。

    回到雪灵山的途中经过洛水河畔,远远的看见水面上已经开始铺开柔碧宽大的荷叶,阴夜辰看着那些荷叶,语气喃喃的:“春天就要过去了呢。”

    “是呀,春天就要过去了呢。”沉熏轻声重复,微微的仰着头,眼底没有了当初听到行露大师说那句话时候的惊惶和无助,反而,是某种淡定和从容,因为决定了怎么做,所以从容了。

    “夫君,我等不及了,等不及夏天你身体好了之后回京城看孩子。”沉熏视线看向阴夜辰,嘴角忽然上扬,道:“所以,我决定自己去京城,带孩子来见你。”话说出口的时候,沉熏忽然想起了那日山间他说的那句话。

    他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见到孩子一面。”

    其实从这句话中,她其实应该明白些什么的,如若他真的能够好了以后和她去看孩子,又怎么会是这辈子的遗憾呢,所谓遗憾,是办不到的事情。

    她居然没有发觉。

    阴夜辰一怔,随即被某种急遽而来的情感淹没了,像是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忽然无罪释放了一样,本来以为那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如今,他将会真正的无憾,只是——

    “你放心,京城有很多人可以帮我,公主,驸马,烟儿碧儿,他们都可以帮我的,我一定能够带着孩子来见你。”看得阴夜辰眼底的担忧,沉熏含笑道。

    在心里深沉的渴望之下,他终究没有在说什么,况且,她不在也好,不在的话,就不会发现了。

    沉熏第二天便出发了,出门的时候看得莲秋正背着竹篓从外面回来,显然是方去采药材回来,这几日没有见到莲秋,沉熏也没有觉得奇怪,莲秋常常独自出门采药,有时候一去就是十天半个月,只是奇怪她眉宇间悲喜交加的神色,莲秋一向性情安然淡定,因为见惯了生死,形成了一种超然的气质,沉静如水,轻易不起半分的波澜,像现在这样悲喜交加的神色,五年来沉熏还是第一次看见,不由问:“莲秋,怎么了?没有找到想要的药材?”

    莲秋正在沉思些什么,听得她的话,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没有啊,很顺利,要找的药材都找到了,顺利得像是有老天在帮助一样。”

    沉熏见得她的神色,自然知道她不愿意多说什么,她便不再问了,道:“我出门几天,还请你帮忙照顾一下夫君。”

    莲秋又是一怔,随即道:“有什么事情重要到非得在这个时候离开?”她仿佛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

    沉熏也不解释,只道:“对于我和夫君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莲秋默然,看着沉熏离去的身影良久,她视线慢慢转回,落在手中一株碧色的小草上。

    京城。

    御书房。

    “皇上,这是从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才貌双全的女子的画像。”沈立寒满怀都是画卷,道:“还请皇上过目。”

    “哦?”阴夜冥淡淡应了一声,搁下了手中的朱笔,却道:“去吧小皇子和小公主领来。”

    “奴才遵命。”

    阴夜冥回过头来,漫不经心对有些发愣的沈立寒道:“立寒也帮忙选一选吧。”

    沈立寒一惊,慌忙跪地道:“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阴夜冥嘴角勾起一抹不知是讽刺还是黯然的神色,语气却是调侃的:“朕又不是让你选给自己的。”

    沈立寒却是心里一酸,那般不在意的语气,像是为了完成某个不能推卸的责任一般,也确实是这样,沈立寒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口拙,劝解的话一句也找不着。

    幸而阴祺霖和素影很快被领到了书房,阴祺霖因为是皇长子,自小便有众位太傅言传身教,阴夜冥对其也是要求严格,不出意外的话,他就会是下一任的君主,小小年纪就已经皇子应该有的气度,走进屋内,目不斜视的,毕恭毕敬的请安:“儿臣参见父皇。”

    而素影,因为是女孩子,又深得圣宠,行事不免有几分随意,一进屋子眼睛便滴溜溜的四顾,看得静立一旁的沈立寒时一亮,慌里慌张的行礼毕,素影却走向沈立寒,眼神晶亮问:“沈叔叔,凝碧姑姑没有来吗?”

    沈立寒因为妻子的关系,对于这位小公子亦是打心里的疼爱的,道:“你凝碧姑姑没有宣召是不能进宫的,如若公主想她的话,可以宣她进宫来看你。”

    素影像是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谢谢沈叔叔的提醒。”说罢,转身走向阴夜冥,自顾自的爬上他的腿上去,声音有小女孩儿特有的娇嫩:“父皇,我喜欢凝碧姑姑,影儿可不可以召凝碧姑姑进宫来,天天陪着影儿,像凝烟姑姑一样。”

    阴夜冥瞬间失笑,安灵亦是忍不住嘴角咧嘴,唯有沈立寒面色一僵,素影不理解这些人的反应,只是摇着父皇的手臂,娇声道:“可不可以嘛?”

    阴夜冥边笑便道:“父皇当然没意见了,只是你沈叔叔定然不肯的。”

    素影眨了眨眼,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你凝碧姑姑是他的妻子呀,是他喜欢的人,当然要呆在他的身边了。”阴夜冥指了指已经挂在墙上的画像,道:“不过父皇可以帮影儿找能够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人,你看一看你喜欢哪个,父皇就招那个人进宫来。”又回头对阴祺霖道:“霖儿也来挑一挑。”

    阴祺霖见此情景,已经明白过来了是在为自己挑选母妃,这样的事情,年纪尚小的他不免有些慌乱,当下道:“儿臣全凭父皇做主。”

    素影人小,但是非常的聪慧,闻言歪了歪头,问:“那父皇喜欢哪一个?”


人生若只如初见 10   

 


    “这些人中,父皇喜欢哪个?”素影小脸上有一种认真的神色。

    阴夜冥怔了一下,随即嘴角微扬:“朕最喜欢的,当然是影儿了。”

    素影却摇了摇头,撅嘴道:“父皇骗人,父皇最喜欢的人,不是影儿。”她像是说什么小秘密一样,凑近父皇的耳边,道:“影儿知道父皇最喜欢的人是谁哦。”

    “哦?”阴夜冥被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挑起了兴致,想着小小的一个孩子,又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什么,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想些什么,当下问:“是谁?”

    素影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道:“父皇,您还记得上次带我出宫的那次吗?您先回宫了,我去了凝碧姑姑家里,姑姑带我上街玩儿,在茶楼听人说书,我学会了一个词语叫爱屋及乌。”

    娇娇软软的一句话,却让屋中的几个大人脸色微变,沈立寒只想着阻止小公主继续说下去,当下道:“皇上恕罪,是内子行事鲁莽,公主金枝玉叶,不该带公主去那样的地方。”

    “那个地方怎么了?”素影不服气道:“那天回来之后沈叔叔还夸姑姑做得对呢,应该带影儿去感受民间的氛围,现在却说姑姑行事莽撞。”素影对于那一天的记忆都是欢快粉红色的,听不得说半个字的不好,她朝沈立寒做了个鬼脸,道:“沈叔叔心口不一,下次我见到凝碧姑姑,我就告状。”

    沈立寒被素影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不过所幸转开了她的注意力,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皇帝因为这一番话,也笑出声来,沈立寒悄然松了一口气,借机转移道:“皇上特意请公主和皇子过来,就是以你们的意见为重,还请公主和皇子不要拘束,挑出自己喜欢的人。”

    安灵立刻非常配合地拿过一张挂在墙上的画像,问静立一旁的阴祺霖:“小皇子觉得这个人怎么样?”

    素影被这样一打岔,到底忘了之前要说下去的话,小孩子本来好奇心就很盛,立马跳下了地来,凑到阴祺霖的旁边去看画,画上是庆西太守的女儿余微雨,鹅蛋脸,尤其是一双眼睛仿佛透过画盈盈的看着赏画的人,光看画像,都觉得盈盈动人,阴祺霖道:“妹妹觉得如何?”

    素影撇了撇嘴,道:“看画像有什么用,一个人怎么样,又不是凭着看看外表就能够看出来的。”

    “妹妹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