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
外面,凝碧早就候着了,见到她,立刻压低声音道:“小姐放心吧,姐姐已经把事情办妥了,画已经换过。”
沉熏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却往沈夫人的棚子走去。为了怕姐姐看出端倪临时变卦,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见了沈夫人,沉熏把来意说明后,沈夫人却愣在当场,过了半响才有些失态问:“你说你姐姐手上有名画《飞天》?”
沉熏心里微微一怔,照理说沈夫人堂堂一个宰相夫人,不应该这么失态才对,她心里讶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点头道:“是的,但是家姐自知无福消受,是以还想请夫人能够帮忙,为名画找到属于它自己的主人。”
“你是说要我帮忙主办一场拍卖《飞天》的活动?”秦盼盼短暂的失态过后,恢复了一贯的从容,若有所思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姐姐的意思?”
“当然是姐姐意思。”沉熏道:“姐姐向来悲天悯人,前不久听闻我国安南等地到了春天还受到雪灾,京城里的官绅纷纷捐助,所以姐姐也想出自己的一份力,卖出《飞天》所得的钱,将会捐助安南的灾民。”
沈夫人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既是这样的好事,我哪有不帮之理。”顿了一下,她含笑道:“而且将来,我还要仰仗她呢。”
金风玉露一相逢4
金风玉露一相逢 5
? 金风玉露一相逢5。。。 东湖上,华丽的龙舟内,琴声低回缠绵,舞姬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只盼主人人能够投过眷顾的一瞥。
主人的位置上,阴夜冥漫不经心的呷了一口酒,浅笑出声:“立寒,这次你娘举办的百花宴,怕是为你而办的吧。”
阴夜冥的对面,是当朝宰相的独子沈立寒,沈立寒长相儒雅,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是二皇子阴夜冥的陪读,两人甚是熟悉,可以称得上是朋友,是以说话随意,含笑道:“是为我而办,但是就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看上今年的宴主。”
阴夜冥挑眉,“是哪天的小姐有这么大的架子?本王倒想会一会。”
立寒笑起来,“放心吧,以后你和她会面的机会会很多。”
话中有话,阴夜冥微一思索,随即道:“你是说黎画衣,比赛还没开始,你怎知她会是宴主?莫非你对自己的表妹秦紫芫没有信心?”
“本来我以为紫芫可以和黎画衣平分秋色,但是刚才发生的一件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哦?”阴夜冥眼底透出兴趣:“什么事?”
“刚才有人找到我娘,希望借我娘之手拍卖名画《飞天》,所得的善款将捐助安南的灾民。”
“是黎画衣。”
“不中亦不远,是黎沉熏,黎画衣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是她姐姐让她这么做的。”沈立寒赞许道:“真是个聪明的女子,没有被《飞天》的价值所迷惑,反而看透了它背后隐藏的危险,并且能够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的时候,毅然脱手,同时又可为自己博得一番美名,光是这份气度,就足以配得上百花宴宴主的称号。”他看向阴夜冥,“王爷挑女人的眼力越来越好了。”
“如果只是挑一个女人的话,本王还犯不着花这么大的力气。”阴夜冥嘴角一勾,视线一转,舞姬立刻无声退下。
沈立寒心下一怔:“莫非……”
阴夜冥站起身,语气淡淡:“你不觉得本王的王府需要一位王妃来打理吗?”
沈立寒也站起身:“我是奇怪你为什么会从千万的女子中挑中黎画衣?”
“父皇一直对黎御琅赞赏有加,几次想要任用都被他婉拒了,而父皇一直最忌惮皇子和重臣联姻,两点看来,黎画衣不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吗?”
“所以,你才用《飞天》去试探她。”
“我可不想为讨父皇欢心而娶一个愚笨的女人,要想做我的王妃,必须是一个精明而有心计的女子。”
“那现在黎画衣算是通过考验了。”沈立寒眼眸一转,状似不经意道:“这也是你不选天瑶的原因。”
“做王妃的女子,有着尊贵的头衔,但是也是众矢之的,每天周旋在各种势力之间,而天瑶,我不想把她置于危险之中。”
“那黎画衣不是很可悲,得不到丈夫的爱,得到的只是权势,一辈子困于权势这张网中,就只是因为她的聪明。”沈立寒微微叹息:“会不会对她太不公平了?”
“公平?”阴夜冥看向柳堤的方向:“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金风玉露一相逢5
金风玉露一相逢 6
? 金风玉露一相逢6。。。 柳堤上。
百花宴即将开始,参赛的小姐们都整装待发,尽管心里不免有几分紧张,面上却是笑意盈盈。
黎画衣检查自己的装束,并无一丝不妥之后,方才从容打开一旁的画卷,黎画衣自小得父亲的熏陶,对于书画自是有一番研究,只一眼,脸色陡然一变。
绯红绯叶两人立刻察觉到主子的异样,绯红上前低声问:“小姐,怎么了?”
黎画衣的语气有种压制不住的愤怒:“画被人换了,这是真迹。”
“什么?”绯红惊呼出声,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掩口道:“对了,小姐,我拿着画出门的时候撞上了二小姐的丫环凝烟,画掉在地上,是她捡来递给我的。”
黎画衣豁然起身,“一定是我那个‘好妹妹’换的。”她眼里亮光一闪,“她以为这个家是她说了算?擅自动我的东西我已饶了她,现在竟然还这样戏弄我。”
“是呀,二小姐嘴上说是为了小姐好,指不定是想加害小姐呢?”绯叶上前道:“上次小姐让我们跟随她到东湖口,就一直看她和丫环嘀咕着什么,以前每次来都只是住上三五天,这次居然一来就不走了,她是不是想趁老爷不在家夺取家中大权?”
“就凭她!”黎画衣冷冷一笑:“她还真以为自己是黎家的正牌小姐,不过是一个山野丫头而已,她想要我卖掉画是吧,我偏偏不称她的意。”
正说着,突见前方一片骚动,原是沈夫人过来了,沈夫人一路对着行礼的各位小姐不断点头,算是回应,走到黎画衣面前,却停了下来,黎画衣忙端身行李,沈夫人不等她行礼,已经伸手托住她,含笑道:“黎小姐不必多礼,我的百花宴能请到像黎小姐这么大仁大义的人,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这份突来的殊荣,让黎画衣心里暗喜,同时也有些奇怪,不由道:“夫人谬赞了,应该是画衣承蒙夫人垂青,能够参加百花宴,是画衣的福气。”
“怎么会是谬赞?”沈夫人亲热挽起黎画衣的手,温和道:“舍妹什么都告诉我了,你放心,你对安南灾民的这份心思,我会在百花宴上告诉大家的,待百花宴一结束,我立刻会请全京城有权有势的人来参加《飞天》的竞拍,我替安南的百姓先谢谢你。”
黎画衣只觉大脑轰的一声,牙齿不自觉紧咬,视线急剧看向棚子的一端,那一边,沉熏正看着她,含笑示意。
她居然笑得出来,是,是应该笑,笑她这个姐姐轻易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
沈夫人觉察到黎画衣神情不对,忙关切道:“黎小姐,你怎么了?”
她勉强一笑,说:“画衣生为一介女流,也只能尽这么一点绵薄之力而已,还请夫人多多担待。”
“说道担待。”沈夫人意味深长道:“是我请黎小姐以后多多担待才是。”
黎画衣愕然,问:“夫人何出此言?”
“《飞天》脱手,那就真的是飞天了。”沈夫人视线看向东湖的湖面,含笑道:“小姐是聪明人,才貌双全,日后平步青云,希望不要忘了对妾身提点一二。”
黎画衣心里一怔,堂堂的宰相夫人,居然对她自称妾身。
《飞天》,飞天。
大脑忽然想起什么,黎画衣顺着沈夫人的视线望去,眼睛蓦然睁大,正往评委席走的一群人中,走在第一个的,是嘉明王朝的二皇子,十岁即被封王,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阴夜冥。
黎画衣嘴角忽然绽放开如花的笑颜,回身拿过画卷递给沈夫人:“画的事情,就有劳夫人了。”
金风玉露一相逢6
金风玉露一相逢 7
? 金风玉露一相逢7。。。 午时将近,柳堤人山人海,东湖湖面上也是船只济济。
比赛台子上,所有小姐们才艺展示的器具都已经准备好,台子下,衣着华美,相貌出众的青年男子坐落席上,手中各执一块玉牌,比赛结束后,就把手中的玉牌直接投给自己认为最出众的女子。
午时到,百花宴正是开始,沈夫人上前宣布比赛规则,并请出第一个上场的小姐。
“……江山代有人才出,我希望今年的百花宴能比去年更出色,更具风采,我就内举不避亲,首先请秦紫芫为大家展示才艺。”
秦紫芫是典型的北方佳丽,又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姿态典雅大方,从容不迫,她走上台,向众人盈盈一笑,反手抄琴,半倚栏杆,眉尖微蹙,指尖微微弯曲,突然,她的眉尖一松,指尖猝然发力。
后台上,听见乐曲声的沉熏突然愣住。
《凤舞》,秦紫芫弹的曲子竟然是《凤舞》。
舞台上,秦紫芫低回浅笑,一拨如珠玉落盘,二拢如空谷回音,三弹如百凤齐鸣,四挑如余音绕梁。
一曲毕,沉熏却放下心来,这一曲《凤舞》虽有气势,但是火候不至于炉火纯青,只是单纯的曲子,并没有任何杀伤力,比起母亲的技法,实在是相差甚远。沉熏第一次听见这首曲子是外敌试图入侵沉星谷的时候,母亲凝眉冷笑,玉指轻挑,随着琴音的渐渐急促,沉熏看见那些试图踏入沉星谷半步的人纷纷抱头滚地,惨叫不迭。
沉熏往台下看去,只见台上的众人大都神情愣愣的,也是,秦紫芫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能够弹出这样的气势,也算是极致了。
视线游动间,不经意看见评委席上头戴玉环,锦衣黑发的男子,男子正巧看向沉熏,一双丹凤眼微微向上一挑,眼底慢慢浮起似笑非笑的神情,漫不经心的眼神,无端的让人心里浮起不舒服,沉熏发觉自己看不透这个人。
从小到大,她跟随母亲修行,心绪向来都是祥和的,除了在师兄雪澜的事情上有些放不开外看不透外,其它的人其它的事,沉熏向来能够清楚看透,而这个人,沉熏一点儿也看不透,而且,无端的觉得危险。
台下,沈立寒看着神情有丝异样的阴夜冥,有些奇道:“王爷不会真的被我表妹震惊了吧。”
阴夜冥指尖一点,指向端坐后台一身素白衣裳的女子,问:“那个是谁家的小姐?”
“那个。”沈立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也来了兴致,说:“那是黎画衣的妹妹黎沉熏,说起来,这个黎沉熏还真是奇特,众女子都盛装出席的百花宴,她偏偏一袭白衣,不知道是别出心裁,还是对百花宴不上心。”
阴夜冥玩弄着手里的玉牌,淡淡道:“如果是前者,那她真是做对了,她的一袭白衣在一片姹紫嫣红中,像是一朵白莲盈盈孑立,确实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如果是后者,那她可是弄巧成拙了。”
“王爷两姐妹都看上了?”沈立寒愕然,开玩笑道:“先说好,这可是我娘专程为我举办的百花宴,王爷把绝色都挑走了,那我可不干。”
阴夜冥淡笑不语。
台上,比赛继续,其实众家小姐都是心知肚明,能够争得宴主的,也只是秦紫芫和黎画衣而已,其它的不过是陪衬,很快,到了黎画衣出场的时间。
金风玉露一相逢7
金风玉露一相逢 8
? 金风玉露一相逢8。。。 黎画衣款款出位,先向坐下的各位盈盈一拜,一个旋身向后,众人只见黎画衣裙角的蝴蝶翩翩欲飞,绯叶适时上前一步,递出手中的剑,黎画衣素手一抽,紫衣翻飞间,剑身青光流转,在阳光下幻化成七彩的光芒,台下的人均觉炫目。
同时,绯红几步旋转,坐落在琴前,清声道:“下面由奴婢为我家小姐伴奏,给各位献上剑舞《玉梨乱》。”
开场既是精巧新奇,坐下的评委许多不自觉点了点头,外围的观众都甚至拍手大叫一声:“好。”
黎画衣抬眼向下,视线扫过首位的阴夜冥,只见他嘴角微扬,绝美的脸上是任何女子看到都会为之心动的笑容,她心跳不自觉加速,琴声响起,她忙收敛心神,长剑舞出的时刻,朱唇微启。
众人听得那个清丽而婉转的声音,倒吸了一口气。
“玉容衰。”
“朱唇不再。”
低柔的琴声,和着黎画衣梦呓一般的低吟,还有流转着青光的剑身,有种摄人心魂的美丽与哀愁,随着琴声的扬起,她的声音开始上扬:
“青丝指尖飞落。”
“倚遍栏杆,独待霜凝夜清寒。”
全场寂静,甚至有些女眷开始垂泪,只有黎画衣带着哀怨的声音和凄婉的琴声:
“空对镜。”
“泪雨如帘。”
“谁曾记当年。”
她挽了个剑花,嘴角慢慢绽开了一抹凄美的笑容。
“绝代芳华,百花低头羞展颜。”
全场鸦雀无声,半响,众人回过神来,外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尤带着泪珠的沈夫人情不自禁走出,挽起黎画衣,“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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