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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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熏嘴角慢慢裂开了一抹笑意,浅浅的笑容,里面依稀是无限的欢喜,“我在想过了今日,我就可以和夫君搬到南王府去,搬到我们的家里去。”她的声音忽然微微扬起,眼睛定定看着蓉妃,眼底是浅浅的期盼,“母妃,刚才是我听错了对不对?一定是我听错了,夫君曾经跟我说,我们不用一辈子都呆在皇宫的,不会的。”她一边说一边摇头,仿佛要把大脑中那些不好的预感摇掉一样。
蓉妃怔住,那样的口气,显然是对皇宫非常的厌恶,蓉妃视线看了看门口的位置,又重新回到沉熏的身上,移步走过去,“小薰,你从接到圣旨的那一刻起,不是应该就有这种会被困在皇家一辈子的知觉了吗?”
“是,我知道,但是我没有想到我会爱上夫君。”
蓉妃神色一顿,视线又一次朝门口看去。
门口,一个人影静静站立,颀长的身体,霍然是阴夜辰,他背光而立,脸色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只是一双眼睛里依稀闪过慌乱。
沉熏无知无觉,眼底的凄哀神色渐浓,因为蓉妃的不回答,神色更加的惶然无助了,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母妃,从刚才你和父皇的谈话,不难推测出,在母妃的心底一直有一个人,那么,母妃应该很清楚,爱一个人的话,是绝对不能跟人分享的。”她的脸上慢慢出现某种决然的神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笑意小小的,浅浅的,如同一朵开在秋风里不胜凉寒的瘦菊一般,有一种引人心疼的感觉,她的声音轻轻的,宛如呢喃:
“沉熏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自己的心上人,爱一个人,沉熏会付出自己的所有,但是同样的,沉熏也会要求那个让你心里也只有我,只会对我一个人好。”她身子忽然一颤,睁开了眼睛,“如若夫君继位,成为天子,那就不可能只有沉熏一个人,也不可能只对沉熏一个人好。”她恍惚又笑了,有些无奈的笑,“母妃你看,沉熏多么自私啊,可是没有办法,爱本来就是自私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8
一石激起千层浪 9
? 一石激起千层浪9。。。 沉熏的心很小,只能装得下自己的心上人。
沉熏多么自私啊,可是没有办法,爱本来就是自私的。
清清浅浅的声音,在藏春殿中弥漫开来,那声音像是会环绕一样,在殿中久久回荡,不肯消散,一遍一遍的击着门口那个人的心。
殿门口,阴夜辰呼吸一滞,眼底闪过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悲哀的神色。
蓉妃怔怔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阴夜辰会被皇帝亲自扶持,一分是因为皇帝的偏爱,但是更多的,是有利于天下和朝政的稳定,作为一个皇帝,或许是有私心,但是那私心也是在顾全大局的基础之上的,就如同当年皇帝宠爱的转移一样,不可否认,是为了保护他们母子,但是同时,更多的也是为了遏制皇后势力的需要。
这么多年来,皇帝一直被皇后和玉贵妃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掣肘,对那两派的势力可以说是早就深恶痛疾,但是又不得不利用他们来维持着平衡,暗中扶植阴夜辰,就是想要在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推出阴夜辰,一举灭了两派的嚣张气焰,加上皇帝想要保全三个儿子,最好的人选就是阴夜辰。
所以,阴夜辰被选中可以说是一分皇帝偏爱和九分局势所迫。
作为一个母亲,蓉妃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位尊九五,君临天下,但是同时她也知道皇帝的那个宝座灿烂的光环之下,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辛酸和无奈,所以选择顺其自然,也只能顺其自然,看得沉熏这般凄惶的神情,眼底闪过不忍的神情。
是的,不忍,因为她知道,沉熏想要的东西,几乎是不可能得到的了。
她曾经也是为爱痴狂的少女,绚烂华美如同烟花般绽放的爱情,如梦一样的美好,可是也如同烟花和梦境一样转瞬易逝,很多的时候,那些爱情,最后都不得不屈从于现实,尤其是在皇家这个地方,高处不胜寒,处得越高,就越是危险,在这样危险的情况下,更加的不适合爱情的生长。
蓉妃忽然觉得无比的疲惫,或许是因为今晚由于皇帝的一番话,挑起了自己埋藏在心底的思绪,或许是因为预见了某种东西的即将泯灭,她叹了一口气,道:“母妃老了,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自己来解决,我不想去操这个心了。”说罢,转身离开,应着溶溶的月色,那脚步也显得苍凉无力。
沉熏意识到她话里的含义,猝然回头,神情怔住。
月光从敞开的店门盈盈洒落进来,把立在门口的那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浅浅淡淡的影子落在地面上,给人不真实的感觉,而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亦看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其实看得清又怎样,她同样的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沉熏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怎么不笑呢,她一直说服自己只要相信就好,可是现在才明白,那些所谓的相信,不过是说服自己无可奈何地接受那些自己看不见的东西而已。
而现在,她终于明白。
夜深了,深夜的风很凉,甚至可以说是冷风,那风从殿门口幽幽的吹来,吹到藏春殿的每一个角落,却吹不走殿中凝滞的空气和不知何时弥漫的悲伤。
前日还盈盈相依的两个人,此时,一个站在殿门口,一个坐在锦桌旁,中间隔着的是不到五步的距离,明明那样短的距离,只要迈动脚步,马上就可以到达彼此的身边,可是,两个人都没有动也动不了,短短的距离,在这个中秋节的夜晚,去仿佛被月色无限地拉长了,仿佛隔了万水千山一样,阻隔在他们中间的,不是距离,而是现实和理想的差距。
两个人的爱情是理想,可是现实常常跟理想不同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阴夜辰的身子方才动了动,嘴角慢慢的展开了笑颜,他一步一步朝锦桌旁走去,走得很艰难,仿佛是要冲破了重重的障碍,才能抵达她的身边一样,慢慢的,他终于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去。
“娘子,我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在这里呢。”
一贯低柔的声音,本是悦耳动听的,却因为那声音里有着浅浅的不确定和惶然,落入人的耳中,只觉得心里一疼。
沉熏不知道心里涌起的是什么样的情感,愤怒,生气,或是其他能够发泄出去的情感,但是都不是,只是疼,一点一点的疼,疼得非常的无奈,疼得没办法发泄出去,因为她自己控制不了,明明才隔了两天的时间,却仿佛隔了一世一样,久远得让她不知道怎么样来面对他。
阴夜辰强自的平静因为她的沉默而出现裂痕,他握紧了她的手,她的手非常的冰凉,白皙如笋的指尖,因为过于冰,颜色几近透明了,他慢慢的掰开她握紧的手指,她握得非常的紧,掰开一根,另一根又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但是他一点也不气馁,一根一根的掰,终于展开了她的手掌,显出掌心五个浅浅的印痕来,那印痕是半圆形,浅浅的紫色,是指甲因为用力过度而印在上面的,阴夜辰看着那些掐痕,心里慢慢的疼痛起来,恍惚那些掐痕是印在自己心上的一样。
“娘子,对不起。”他阴夜辰看着那些浅紫色的印痕,低下头,轻柔地吻上去,吻住了她掌心的印痕,仿佛是想要治愈它们一样。
有透明的液体从沉熏的眼角滚落,无声无息的,同时溢出的,还有无奈的叹息:“夫君,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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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石激起千层浪10。。。 我该拿你怎么办?
清浅的声音,却是发自心底最深的喟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面对着他,她甚至连生气都不能,可是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东西,是那样的清晰可见,再也不能漠视。
阴夜辰心下一慌,忙站起身,一边拭去沉熏眼角的泪水一边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娘子你要怎么样罚我都行,只要你不要哭了。”
随着他的这句话,沉熏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其实她很少哭,连流泪都很少,在他面前就只有一次,那次还是喜极而泣,而现在,她是真的哭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心里太过压抑,因为纷杂的思绪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如同断珠一样,散得到处都是,她哭倒在他的怀中。
阴夜辰心里很慌,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的哭声低低的,压抑而沉重,让人的心跟着抽动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第一次只是流泪,而这一次,是哭,眼角流出的不是液体,而是悲伤,她不停地哭,仿佛要把心里的某种东西哭出来一样,泪水打湿了他的前襟,心仿佛也被她的泪水淹没了,但是他没有再出声,他只是默默的任由她哭,任由她发泄,手一下一下的轻拍她的肩,因为他除了这样做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心里木木的,有一种痛到极致的麻木,然而这一切,都是由他引起的。
沉熏哭得气噎声堵,过了许久,她才慢慢的平复下来,哭过之后,心里好受了许多,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她这才意识到同时有什么东西滴落下来,她怔怔抬头,一滴温热的液体刚好滴在她的脸上,她讶然出声:“夫君……”
阴夜辰无意识的笑了一笑,“娘子……你看,我很没用对不对?连哄你都不能,因为引得你的哭的人就是我。”
“夫君……你哭了。”沉熏慢慢站起身来,指尖抚上他的脸颊。
阴夜辰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喃喃道:“娘子,我也想只有和娘子一起过那样的生活,简简单单的,真实平凡的幸福,但是……”他的唇上忽然被一根手指压住,沉熏仰起头看他,脸上残留着未干的泪痕,但是脸上却是绽放的笑容,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夫君,别再说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今天是中秋佳节,我们开心的过节日好不好?其他的事情,等过了今日再说。”
阴夜辰心里一怔,最终败在她眼底那依稀的期盼里,顺从地点了点头,对她微微一笑,道:“好,我们明天再说。”
明天再说。
人总是这样的奇怪,越是挨近那些自己不能接受的东西时,越是去漠视那些危险,仿佛这样那些危险就不存在了一般,等到明天再说,可是明明知道,即使到了明天,也是什么也改变不了,但还是这样,至少可有拥有现时的小小幸福。
沉熏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仿佛所有的不开心都可以推到明天一般,真心笑起来,道:“那我们回景和宫吧,烟儿和碧儿也该准备好了。”
“嗯。”阴夜辰含笑牵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
只一步,就顿住了,因为她没有跟随走,阴夜辰不由疑惑问:“怎么了?”
沉熏脸上那种悲伤和茫然的神情已经完全的退却了,只余了平素的轻灵,甚至带了掉调皮的神色,她笑了一笑,道:“我只是突然间想到了一个惩罚你的好方法。”说罢,她甩开了他的手,指了指身前的位置,甜甜一笑,“夫君,我刚才哭得身体发虚,没有力气走回景和宫了。”
阴夜辰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轻笑出声,退后两步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去。
沉熏亦是笑出声来,趴在他的背上,手环住他的脖颈,任由他背起自己,把头轻轻侧靠到他的肩上。
月光淡淡,照得渐行渐远的两个身影,其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一般。
另一旁,瑞香捂嘴笑起来,转身朝蓉妃道:“娘娘,这下您不用担心了,你看,王爷和王妃根本没事,两夫妻的事情,解释清楚就可以了,这不,而且感情反而更深了,真好,真希望王爷和王妃可以一辈子都这样幸福。”
蓉妃亦是笑起来,只是那笑意如同昙花一样,只一瞬,又随即泯灭。
解释清楚,如若是误会的话,当然能够解释得清楚,可是那并不是误会,那只是命,命中注定了,身为皇家的人在获得高高在上的地位和尊荣的同时,所必须承担的责任和无奈。
到了景和宫,果然凝烟和凝碧都守在庭院里。
远远见得两个,凝碧本来一肚子的话要说,她和凝烟应了小姐的吩咐,早早准备好了一应赏月的东西,凝烟还特地托人买了许多的烟花,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来,远看着月影西斜,心下暗想自家小姐定然是和王爷两个人你侬我侬去了,正想等小姐回来好好的羞她一番,一走近了竟然看见自家小姐脸上的神情,那一肚子的话都没有了,还有那日沈立寒说的那些话,虽然当时她极力的反驳,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阴影的,当下转头看向阴夜辰:“王爷,是不是你欺负我家小姐了?”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沉熏一愣之后随即笑起来,她伏在阴夜辰的背上道:“我向来都只是教你武功,可没教你睁着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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