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妖孽王爷
话,她当时说得轻巧,传言?那根本就是这幅画最大的秘密,世上没有几个人会知道,而她,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之前他并不是十分介意她的知道,因为没有威胁,可是现在,南王的威胁清晰可见,那就不可能不介意了,而平素要想套这位南王妃的话,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只有在她撤下对他的防备,完全放松的时候,方才可能。
明明知道现在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她整个人完全的放松,心情也处在飞扬的时候,是一个套话的最佳时机,可是阴夜冥却忽然间不想开口,不想打破这一刻静谧的时光,心里慢慢生出依稀的期盼,希望这个笑容绽放的时间能够长一点儿,长一点儿就好,他忽然有些明白当日宴会上的时候他为什么会看着她和阴夜辰相视而笑的样子觉得刺眼了,因为这般灿然纯净的笑容,并不属于他……
心底无意识浮上来的认知,却让阴夜冥猛然一怔,他忽然摇了摇头,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大脑中摇掉一样,继而心里冷冷的笑起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是一个没有心的人,怎可能产生那样的感情,充其量……充其量只是对于美好的东西的一种占有欲而已,就像是这园中的名贵腊梅一样,那只是一种没能对稀有的东西收藏到自己手中的而生出的一种淡淡的惋惜而已,不可能是其它的感情。
仿佛是为了证明一般,阴夜冥走过去,漫不经心道:“南王妃还喜欢吗?”
沉熏心情大好,语气少了平素的防备,道:“沉熏今日真的是大饱眼福了,不愧被称为京城十三景之一,这十三景之中,冬季的景象当初清王府的花园了,光是这片梅林就已经让沉熏大吃一惊,更别提温室花房里的奇花异草了。”一边说,眼睛一边犹自发亮,往梅林一旁的温室花房走去。
所谓的温室花房,是在密封的屋子四周放了许多的炭盆,这处屋子屋顶是用水晶搭建而成,不会阻挡阳光,反是有阳光的时候,阳光照在水晶屋顶上,反射出七彩的微光,美丽而炫目。
就像现在,冬日晚间的夕阳微红,盈盈的洒落下来,照在水晶屋顶上,那阳光流离成七彩的颜色,美得如梦似幻,只觉世间的繁华尽在于此,沉熏眼睛微张,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往花房里走去,屋内因为众多炭盆发出的热气,温度高热,许多原本不在秋冬季节绽放的花朵都被高温催开了。
走到门口,只觉一股热浪迎面扑来,走进去,里面果然是温暖如春,而里面的繁花,却比之春日的时候还要繁多秀丽,因为花房的花不是哪一个季节特有的,而是四季的都有,且都是名贵之花,光是那些种花的器皿都名贵非凡,沉熏只觉得应接不暇,不由惊叹出声:“清王府的华贵真真让沉熏吃惊。”
“能让南王妃吃惊真是本王的荣幸。”清王看得沉熏沉醉的样子,漫不经心道:“向来都是南王妃让本王感到吃惊的份。”
“沉熏何曾能够让王爷吃惊?”沉熏心不在焉道,视线看得一株正开放的兰花,不由走过去,伸出指尖去触摸那白色的花朵。
阴夜冥嘴角微扬,道:“南王妃让本王吃惊的地方可多了,尤其是王妃的见多识广让本王最为吃惊。”顿了一下,见沉熏犹自沉浸在周围的景致里,阴夜冥眼里闪过一抹流光,道:“本王很是好奇,不知王妃当初是如何得知《飞天》的传闻的?”
“听我……”沉熏指尖忽然一顿,眼底忘情的神色已经掩去,抬起头来,冷淡一笑,道:“王爷不愧是高手,这一招声东击西用得不露任何痕迹,沉熏甘拜下风。”
见被她识破,阴夜冥不怒反笑,“南王妃过誉了,如若真的是不露痕迹的话,那就不会让南王妃察觉出来,落得功亏一篑的下场才是。”顿了一下,又道:“或者,南王妃愿意为本王解惑?”
沉熏不曾想他套话不成转而直接单刀直入,愣了一下,想着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没什么不可说的,而且,就算是说了,这位清王也不一定会相信,似真似假最能迷惑人,眉目一转,当下道:“是我娘跟我说的。”
这件事情也是巧合,当日接到圣旨之后,沉熏回到沉星谷,无意间和母亲提到这件事情,沉渊也是随口说起的,当时沉熏只当是一个传言,但是见得清王的紧张样,显然不光是传言那么简单。
此话一出,清王眼里果然浮起疑惑的神色。
沉熏又笑了一笑,悠然转身,一语双关道:“谢谢王爷的这番作陪,沉熏果然不虚此行,如今这景也赏了,王爷的所求也得到了,沉熏可以先行告退了吧。”说罢,不等阴夜冥的回应,径自朝着原路返回而去。”
她的身后,阴夜冥眼底的疑惑只不过逗留了一瞬,随即散去,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不虚此行?
好不容易把你请了来,本王定然会让你不虚此行。
一片冰心在玉壶10
第十四章:平地一声惊雷起 1
? 第十四章:平地一声惊雷起1。。。 傍晚。
衣香园。
沉熏坐在锦凳上,视线却是定定的看向窗外,窗外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从昨晚便下起了鹅毛般的大学,及至今天傍晚,堆得厚厚的一层,脚踩下去,就在地上留下一个坑。沉熏眼底渐渐浮上一抹忧虑的神情,京城的雪越下越大,不知道夫君……
“小薰。”一声温和的呼唤打断了沉熏的思绪,沉熏回过头来,见姐姐画衣正看着自己,不由道:“姐姐刚才说什么?”
画衣不答反问:“小薰在想南王了?”
沉熏笑了一笑,那笑容里也弥漫着浅浅的担忧神情,心里的话无意识就出口了,道:“不知道夫君到达昔阳了没有,一路上过得怎么样。”
画衣噗嗤一声笑起来,道:“现在我可知道什么叫做身在曹营心在汉了。”顿了一下,视线忽然看向沉熏,眼底有着某种不明的神色,道:“小薰,如若亲情和爱情发生冲突,你会怎么样选择?”
沉熏一怔,过了一会儿才问:“姐姐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很现实的问题不是吗?”画衣别开脸去,道:“如今朝堂这样的形式,难保没有一天会出现要在两者之间抉择的问题。”她重新看向她,问:“小薰,到时候你会怎么样选择?”
沉熏沉默了许久,其实这样的问题她何尝没有想过,不然的话昨天她来清王府之前也不会特意吩咐严枢如若两天她没有回去就派人来接,潜意识里,是害怕清王借着姐姐的生病的事情,把她接到清王,其实另有图谋,想用她来威胁夫君。
“我不会选择。”沉熏叹了一口气,道:“一边是我至亲的人,一边是我至爱的人,舍弃哪一边都会让我难过,所以,我会尽我所能,来尽力护得周全。”
“尽力护得周全!”画衣轻声重复,脸上忽然浮起淡淡的笑意,她病方才好转,脸色还有些苍白,和着窗外呼呼而过的寒风,让人觉得那笑容无端的又几分凄哀的神色,她慢慢转过头去,视线看到了床幔上的精致刺绣,这床幔是香云纱的质地,她嫌颜色太素了,所以让人在上面绣上了锦绣富贵的图案,绣上之后,确实活泼了几分,增添了几分喜气,但是香云纱原先柔软如云的质感却被破坏了,画衣伸手抚摸着床幔上的刺绣,语气透出无可奈何的悲哀:“小薰,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两全其美之事。”
沉熏怔住,为了她的语气,屋里的气氛突然一滞,过了一会儿,沉熏突然轻笑出声,道:“姐姐,我们何必杞人忧天呢,反正那一天也还没有到不是吗?现在就先发愁了,那等到那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还不被愁死?”她走到床边,道:“这些日子我可算是明白了,与其去担心日后的事情,不如抓紧眼前的时间,不是有句话叫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多了也是无益,顺其自然就好,你现在病方才好,应当好好放宽心养身子才是。”
画衣闻言勉强的笑起来,道:“我躺了这些天都腻烦了,不如起来坐一坐才好。”顿了一下,道:“小薰你去书房帮我拿一本书来看看好不好?我都快要闷死了。”一边说,她一边嫌恶地皱了皱眉头,那副样子,和平素端庄有礼的清王妃模样相去甚远,像是小孩子撒娇的模样,第一次见到姐姐身上有这样的神情,沉熏不由哑然失笑,心里生出淡淡的暖意,大概也只有在她这个妹妹面前,姐姐才可以露出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吧,这就是说,她已是完全的把她当成亲人了。
沉熏微微一笑,道:“当然好了,拿一本书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跑跑腿而已,我马上就去。”又道:“你不要起来,等我拿了书来,你就躺在床上看好了,气温很低,你又方才病好,可别再次招了凉。”说罢,方才起身而去。
“小薰……”
沉熏刚走到卧房的门边,听得身后姐姐的声音,不由转身看向她。
初冬的傍晚。
窗外寒风肆虐,白雪皑皑,天空在犹在飘落着纷纷扬扬的雪花,鹅毛般的雪花,像是片片白色的花瓣一样落下来,美得炫目,而屋内夜明珠散发着淡蓝色的光满,清王府的夜明珠几乎都是淡蓝色,让人发冷的颜色,不像是南王府的一样,是暖暖的橙红色,那橙红的光芒光是看着,都会让人觉得温暖无比。
而现在,淡蓝色的夜明珠光芒和窗外的白雪像映衬之下,姐姐画衣的脸色显得更加的苍白了,给人依稀冷漠的味道,一双眼睛轻轻的看向别处,声音轻轻的,“小薰,那个选择题,如若那一天到来了,我会选择爱情。”
沉熏心里忽然如针刺般一痛,但是那痛随即又消泯于无形了,相对于第一次的亲情的幻灭而言,这样的话,对她已经没有多少的杀伤力了,或许,已经是麻木了吧,何况……沉熏轻轻的笑起来,微微仰起头,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的在眼底消失了,道:“姐姐,我都说了,这样的问题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再说。”
“那一天?”画衣忽然转过头看她,眼底透出奇异的亮光,声音忽然拔高,“你知不知道,那一天已经来了。”她的声音越来越高:“你听见了没有,我会选择爱情,即使你对我好,我到最后还是会舍弃了你,所以,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姐姐,你也根本不必要自己当一个好妹妹,你知不知道……”画衣眼底忽然闪现出某种决然的神情,别开视线,那个压在心口的东西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很重,重得几乎没有办法承受,只想要倾诉出去。
第十四章:平地一声惊雷起1
平地一声惊雷起 2
? 平地一声惊雷起2。。。 可是,当视线看到窗外那一抹全身散发着森冷气息的人时,画衣张开的口忽然间失掉了所有的声音,情感退却,理智转回,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姐姐,进宫的时候爹爹跟我说要我护得姐姐的周全,我只知道我现在要去书房给姐姐拿书。”说罢,沉熏几乎是有些踉跄地转身朝门外走去,踏出房门的时候,她忽然顿了一下,背对着画衣,声音不知道是自嘲还是释然,“姐姐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沉熏日后就不必为难了,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姐姐,而此时,那一天没还有到来的时候,我想我们还可以做姐妹。”
画衣呆呆的愣住,过了许久,方才抬起头来,门前的人影和窗边的人影都已经消失了,可是从这一刻起,什么东西就已经没有了,也许,再也找不回了,她环顾着空荡荡的屋子,忽然微笑开来,笑容如同窗外的雪花一样美得没有半分的温度。
“那一天,可是那一天已经来了……”
她无意识喃喃出声。
另一边。
沉熏慢慢往书房走去,雪积了很厚,所以走得很费力,脚踩下去就会陷进去一个小坑,脚步经过之处,边留下一排歪歪斜斜的脚印,风把雪花吹到人的脸上,凉凉的,但是沉熏并不觉得,因为比起心里的凉,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就像她自己所说的,姐姐的选择并没有错,相反,姐姐的选择成全了她。
沉熏摇了摇头,不想再想下去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思绪回转,看得路上不知是何人刚刚走过,脚印还不曾被落雪覆盖,沉熏忽然心里一动,直接踏在那个脚印上行走,果然,这样轻松多了,她嘴角不由浮上一丝开心的神情,脚步变得轻灵,快速朝书房的方向走去。
不远处,德坤殿的窗户后,阴夜冥看得雪地上那个人不经意间的动作,眼神不自觉的一滞,黑玉一般的眸子忽然间变淡,嘴角慢慢的扬起了一抹笑容,她的脚娇小,踏在他的脚印之上,宽度和长度都是绰绰有余,她披了一件红色的披风裘衣,印在雪光里,像是一团跳跃的火球一般,让阴夜冥忽然觉得屋子里的炭火烧得太旺了,旺得人整个热地暖起来,连心都不知不觉地暖起来了。
德坤殿中,静立一旁的沈立寒见得这个人脸上从未出现过的,几乎可以说是温软的神情,心下一怔,不由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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