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 作者:月上无风(晋江高积分vip2012-07-14完结)





,遮住她视线的掌心就由一条长长的锦缎取而代之。

    他托起她后脑打结,她便抬高手去解,可两只手腕很轻松地就被制在他修长指尖,用做床帏的缎料也是极品贡缎,触及皮肤冰软绵韧,此时却如蛇一般让翟羽恐惧,也如蛇一般紧紧缠上她腕间,固定的死死的。

    绝望……

    翟羽终是绝望地哭出了声,在翟琛去解她衣服时抽噎着问:“四叔……为……什么?”

    他自然没有回答。

    等待他答案的时间,一瞬一息都变得无比漫长,可她知道,他并没有为她的问题停下手来。

    被蒙着眼,看不到他的神情,更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空荡荡的心头徒留恐慌作祟,令身体敏感得像一碰就要炸掉。

    翟羽咬住嘴唇不准自己再抽泣,却在他早已不再寒凉的手探入她中衣,直接抚上腰际并沿着柔软腰线逐渐上移时,又一度不受控制地爆出泣音。

    他的手掌在遇到她缠的死紧的裹胸时,有了短暂的停滞,最终依旧轻柔地摩挲而上,罩在只有小小弧度的胸口,放了片刻,感受着她慌乱的呼吸和又急又重的心跳。

    下一刻,白色布帛从中间被彻底撕裂,翟羽忽然有了更多的空间和力气呼吸,却发现,呼吸带来的起伏,竟像是对他若即若离放在她心口的掌心的迎合。

    这认知的可怕,让翟羽立马转了心思,咬着牙,仓促地将心头憋屈,直接问出了口:“是因为我和母妃长的很像么?”

    他依旧没有出声,呼吸却有一下失去控制,变得极沉。而原本轻柔笼在她胸口的手掌,也实实在在地重重地落了下去。

    这样的反应,翟羽只当是被自己说中。

    心底有一道藏了许久的伤口豁然被狠狠拉开,她痛的无计可施。只有原本凝结眼眶的泪水,毫无顾忌地畅快涌出,浸湿了蒙住眼睛的浅褐色锦缎,沿着她苍白的面颊,滑落至她已然散落的黑发里,隐去。

    “所以这算什么呢?”她吸了吸鼻子,自嘲地扬起唇来,“是你想报复谁么?报复一直不爱你的母妃?还是报复我刚刚破坏了你的好事?或者是你单纯想找个泄欲的对象?不会刚刚太子或者那罗增还给你下了春药?多万幸你没被他们捉住把柄,多万幸我居然长得像母妃……翟琛!”

    惊觉他的两手突然探入她两条紧紧夹着的腿,再从中用力拉开,翟羽死命的挣扎,竟然平生第一次,喊出了他的名字……

    她抿唇,呆了,同时察觉到他也有些怔住。不过很快地,他就用喑哑的嗓音缓缓说出今晚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翟羽,记住这疼。”

    **

    并不用他提醒,这撕心裂肺的疼痛,定足够她终生难忘。

    整个人像是要从中间被撕开的一刹,翟羽张开了嘴,想重重地喘息,却发现呼吸都已成了奢侈。

    手腕被捆住,固定在头部上方,只有纤细的手指徒劳地扭曲抓紧,像是要握住什么。

    还能握住什么呢?

    翟羽咬住下唇,不允许自己再哭,却控制不住不断从喉头逸出的喘息和低吟,而这些声音,只让她觉得屈辱、丑陋与难堪。

    而他身上那令她眷恋的气息,此时明明是她平时根本不敢期盼的亲近,却偏偏成了一把把刮骨刀,剜心剔骨,痛不欲生。更将她以往那些午夜梦回时不切实际的期盼,从内心深处刮得干干净净……

    是,她不敢说自己没有幻想过有关他的一切。她总盼着他能认真地将自己看入眼里,重视自己如同自己重视他一般……

    那些温柔的梦,他的怀抱,他的微笑,他有一天会轻轻牵着她的手,看尽滚滚红尘……她会陪在他身边,一直陪着,让他不再孤单。

    这些幻想,原本在上次以为他要娶顾清澄而罚自己跪时;在他撕碎她的女装强硬吻她又表现的十足鄙夷嫌弃时;在她冲到琛王府得到他放过她的承诺时;都已被当成禁忌暂时偃旗息鼓。即使她还常常不受控制为他所左右情绪,也没想过自己和他还会并肩站在一起……

    直到齐丹青去世,他终于难得地对她温柔,就那么一点点,便让所有期冀起死回生,让她痴心妄想也许他也会真的心疼自己,他也会关心在乎自己……

    这次,终于是他亲手,将她偷藏着的美好梦境全部砸碎,那些碎片湮没至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翟羽,”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即使看不到,也要好好铭记这一刻。记得自己的尊严和感受对他而言有多么不值一提……从今往后,好好恨他,再不原谅。”

    **

    她原本是打算一直清醒着,将所有的痛与侮辱全部铭记在心。可到后来,翟羽都忘了自己是怎么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在铺了狐裘的马车上,没了捆缚,穿戴整齐,除了没有裹胸;眼睛睁开,也能直接看见车内的陈设……若不是身上有难以启齿的痛楚,她都快以为不过是场噩梦。

    自嘲的笑笑,再一度撑开沉重的眼帘,就看到了小满。

    见她醒来,小满便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水递给她。翟羽裹了狐裘坐起身,接过水漱了漱口,吐掉,再开口问:“这是?”嗓音粗噶得像是砂子在磨。

    小满再从一直温着的壶里斟了杯温水给她喝,恭声回答:“是去江南的路上,是奴婢带殿下上的车,没让别人看见。”

    他倒是神通广大又考虑周全。

    翟羽冷笑了一声,又问小满:“那琛王人呢?”

    “王爷还有一些其他的事要处理,并不跟我们一起走。倒是珏王爷试图来看殿下,被奴婢挡了回去。”

    其他事?

    翟羽无声地笑,脑海里出现他冷漠离开再让小满进房收拾残局的画面,怔了好一会儿后,才叹了声气,对小满说:“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小满愣了会儿,渐渐低下头去,捏着拳,似是又在做着什么斗争。这神情落在翟羽眼里,就让她想到了昨晚,她告诉自己母妃在长思苑等自己时也是这副表情。后来才明白,她是在暗示自己母妃出了事。可为什么不明说,而也是这般困难的才下决定暗示自己?只能说明她担心违背了她主子——翟琛的心意。

    翟琛的心意还能是什么?

    翟羽又一次觉得自己可笑,以往生活里还有更多此类的蛛丝马迹,只有自己一直故意忽视逃避。

    “有什么话就说吧。”又发了会儿呆,翟羽回过神来时,隐隐叹了声气,经历了一次后,她实在怕小满这样的表情。

    小满却突地在马车里对她跪下了,膝盖蹭着地面磨到马车另一侧,从一直温着的另一个壶中,倒出一碗药来。药汁的味道很快弥漫在整个车厢。小满将碗小心翼翼举过头顶,又一膝盖一膝盖地蹭回翟羽脚下,十足恭敬地将药捧到她面前:“殿下,请服药。”

    翟羽拧紧了眉毛:“什么药?”

    “这……这是王爷吩咐的……”小满难得的结巴,还说的又快又急,像是有谁在撵她,“是徐太医的方子,绝不会伤身体的。王爷……王爷还说……”

    翟羽看着那黄褐色的药汁恍然大悟这药是做何用途,心里又有火气在翻江倒海,几乎压制不住。冷冷笑了许久后,翟羽咬着牙,故作无事地抬了抬下巴,问:“他,还说什么了?”

    小满高捧着碗,依旧低低伏□去,声如蚊蚋,“说,昨晚,是他一时失控……”

    翟羽原本以为经过昨天一晚上,心口千疮百口,对任何事都该无惧了,可他如今避而不见、一句失控、叫小满送来一碗避子汤的行为,却依旧让翟羽明白,他真的还能雪上加霜,做的更绝;而她,也还能体会到何谓更痛……

    “我不喝……”翟羽捏紧拳头,故作淡然地别开了头。

    “殿下……”小满似也是要哭了出来,凄凄怆怆地喊了她一声后,又说,“殿下还请不要意气用事,若是……真有了……”

    翟羽喝了口水,悠悠闲闲接过话:“让他给我、还有他的孩子收尸。”

    小满惊了一跳,放下了手里的药,表情却一点点死寂下来,低头缓声道:“王爷说了,殿下不喝药,小满便是死。”

    “那你就去死。”

    翟羽话音刚落,小满就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匕首,往自己胸口扎去。翟羽眸光一凛,狠狠掷去手中茶盏,将那匕首打落在地。

    “为了他值得?命真的不要了?”翟羽气得颤抖。

    “小满的命本来就是王爷的……”小满轻声嗫嚅道。

    翟羽嗤了声:“真难想象他是怎么收买到你的。”

    小满缄口不言。

    翟羽弯腰,自地上端起药,深吸了口气,便仰着头一饮而尽。

    喝完后,对上小满担心不已的目光,她便笑了,没心没肺的:“别这样担忧地看着我。你家主子清楚得很,不论发生什么,我也决不会去寻死。我还有母妃要照顾,还有仇没有报,怎么舍得死?”

    无论怎样,都必须好好的活着。


正文 匿情


    听翟羽这样说了,小满默然低下头去,依旧跪在那里,一声不吭。

    翟羽望着她头顶,说不出什么感觉。她对小满的感情一直很复杂——明明是小满陪着她长大,悉心照料她的生活,上上下下的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挑不出一丝错来;可每当对四叔有一丝不满,再想到她是四叔的心腹时,便会迁怒于她,偶尔还会冲她发脾气……

    例如刚刚,自己竟然喊她去死……

    翟羽心底浮现丝歉疚,刚想扶起她,便感觉到有人纵马靠近马车,还直接大喇喇地将车窗帘掀了起来。翟羽怒目望去,便见是翟珏那张一笑催动桃花盛放的精致面庞。

    “刚刚听到有东西碎裂的东西就赶来看看,”翟珏唇角微勾,神采熠熠的凤眸在车内流转,“啧啧,这又是怎么了?”

    翟羽收回目光,冷声道:“我在管教我的侍女,不敢劳七叔费心。”

    “我不费心呀,”翟珏痞痞的笑,又冲着小满抛了个媚眼,“我就是有些怜香惜玉。不过管教哪里需要出动匕首?该不会是这宫女想要行刺于你被你发现了吧?”

    他倒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被自己打落在小满身侧的匕首。

    翟羽情绪暴躁,不想与他解释,直接伸过手,将他手中牵着的帘布扯回来重新放下。听得外面两声轻笑,哒哒马蹄声便渐远了开去。

    “把这收收吧,”翟羽轻叹了声,下巴点了点那匕首和在刃边被对半敲碎的骨瓷杯。

    在小满收拾的时候,翟羽又让她把镜子拿来,细细看了看镜中眼泡浮肿,形容枯槁,活像鬼一般的自己。

    “小满,给我梳梳头吧,有些乱了。”

    小满忙执着牛角梳,为侧过身去的翟羽束发。

    “早上也是你给我梳的头吧……”眼见头发将要束好,翟羽忽然出声问她。

    小满手一抖,手上的玉冠险些没有执稳。

    “你这么害怕是为什么?”翟羽从镜中看到她的表情,略嘲地笑笑,“我只是想说你连头发都有时间给我梳了,为什么没替我裹胸?刚刚七叔过来,虽然想想应该也看不出什么,当时也紧张了一下,现在还有些后怕……

    唔……莫非你受惊是以为我在试探早上你看到了多少?你想多了,即使我知道是你替我穿的衣服,甚至替我解开捆……我是说就算你什么都看到了,我也不会想杀你灭口。反正我的事,不管多羞耻,你还有什么不知道呢?”

    小满抿唇,低头,用玉冠固定住了翟羽高高束起的乌黑头发。

    原来只是殿下的一句感慨……她还以为是她看出了什么端倪。

    轻轻摇了摇头,其实她全猜错了,自己什么不堪场景都没见到。

    唯一目睹的是……翟琛将她拥在怀里,轻柔至极地替昏睡着的她梳头。

    **

    那时是清晨,天还未亮,一夜未眠的小满提心吊胆地走到翟羽房前,迟迟不敢有所动作,却倒是房内先传出翟琛清远的声音,让她进去。

    她原本心里“咯噔”一下,想他终究是留了下来,不知道昨夜……可轻轻走进房里,抬头,就刚好撞见这样一幕。

    翟琛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就不过是微垂眉眼,心无旁骛,却已是小满从未希冀在他那里见到的温柔。

    她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听他一件一件地将事情平静无波地吩咐于她。当交待到避子汤时,她脚下一软,终是就此跪了下去,原本想胆颤心惊地问,这样说这样做,是不是太过残忍,却又听他极轻地带着微嘲说了句:“我做错了。”

    小满那一瞬间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差错,只因她怎么也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