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秘史:媚心计(出书版)+番外 作者:miss苏(王侯将相、一女n男)
小六转头去看马厩,惊愕望见马厩竟然整个坍塌下来。小六都忍不住挑眉,跟霁月又交换了个眼神儿。霁月无奈地呲了呲大马牙。
“六皇子,发生何事?”小六营帐里的亲兵闻声赶来。
“没事,你们都下去吧。”小六急忙斥退亲兵。这一刻正有一人一驴抱头而泣,纵然是草原人,看着都得吓一跳。
“药!”清笛抹干眼泪,朝小六喊。
小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亲自奔向帐篷去。
霁月似乎犹豫了下,终究还是走过来,垂下头伸出大舌头去,轻轻地一下一下舔着黑丫额头上的伤……
清笛看傻了,抬头看了看霁月的眼睛,再转头去看黑丫的眼睛——难不成她之前弄错了,这俩东西不是在打架,更不是青骢马在欺负黑丫?反倒是,反倒是……?!
黑丫见主子一个劲儿瞅她,羞得急忙向后躲。可是那大葱还一个劲儿跟上来,气得黑丫扭了屁。股抬起后腿就踢霁月!
骄傲的霁月一惊,气得兮溜溜就是一声长嘶!
清笛看着这一驴一马,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小六从帐篷里走出来,看见这一幕,面上已是笑开。
“或许你我在它们眼里也是一般,每一回都是怒目相视,像是要拼了命争斗一般。”小六立在清笛身畔,转头将全部的目光都落在她面上。
柔如月色,璨若星光。
“是么?”清笛终于笑开,转头迎着他的目光,“可是我看,我的黑丫倒是不愿呢。反倒是你的青骢,死缠烂打。”
小六当然也看见了霁月方才那副主动讨好的模样儿,也是笑开,“他学我。”
心底原本苦涩,可是他的话还是逗笑了清笛。草原夜风清凉而来,吹乱清笛披垂的发丝。心也随着散乱开,再难恢复之前的冷硬。
“我不懂驴马。”清笛转头红了脸颊望小六,“它们,它们是否到了年纪,可以……”
玄色草原,少年终于展眉笑开。终究也有她不懂的了——“它们现在都是最好的年纪。”小六忍不住淘气,凑近了清笛的琼耳,沙哑低声,“它们还都是初次……便如你我。”
清笛惊住,梗着身子不敢动。他的目光全都落在她身上,他灼热的呼吸笼罩她周身。
清笛只伸脚,用力踹了他小腿一计,这才转身跑开,“好了,我该回去了!你找人好好给黑丫料理伤口。下回再想法子去看小蓝。”
月色轻盈,落满她周身。纵然舍不得这一刻,舍不得这头驴,更舍不得——这个人,可是她总该回去了。
今晚的一切,注定不能逃避。
。
“连儿怎地这般回来?没找见合意的马匹?”耶律真元略有醉意,眯了眼睛望清笛。
清笛朝小六扬了扬下颌,“原来草原的传闻也有讹传。枉听六皇子马厩里尽出好马,可是妾身看了,却没一匹入眼的。”
“哈哈!”耶律真元愉快大笑,点指小六,“小六子平素最大的得意之处便是善于捕鹰驯马,却没想到这一回竟然没有一匹马能入了连儿的眼!小六子,今晚你当一大哭!”
“哈哈……”帐下一众契丹臣子也都跟着凑趣大笑。评判草原男人是否勇武,能否驯服烈马、帐下是否能拥有最好的马匹,便是一大标准。没想到六皇子今晚也吃了瘪。
“连儿,没能找到合适的马匹,岂不是遗憾?朕可一直等着看你跳舞……”清笛妙目一转,“纵然无马,连儿徒步而舞便是。皇上便不想看了么?”
“当然看!”耶律真元面上亮色一起,高拍手掌,“全都散开,将场地全都留给连儿!”
“学着些。”皇后萧贵哥转头低低与德妃说,“她每一句话都是逆着说。这样儿就会反倒勾起男人的征服欲。看见皇上的神色了吧,早被她勾得不能自持。”
“逆着说……”德妃懵懂摇头,“皇上最不喜欢被人逆着。她难道不怕惹恼了皇上?”
“便说你笨!”萧贵哥咬牙,“哪里是要你真的忤逆?只是在顺从的同时,增加了难度进去,让男人觉得你不好驯服,却又不真的伤了男人的自尊心!”
“不过初见面,才说了这几句话,皇上的心就被她勾去了……”德妃咬牙,“果然是个狐媚子!”
火光猎猎,清笛轻盈跳入场中。身上的胡服,倒是比身在青楼时候的舞衣更
为舒展自如。虽则缺少了云袖、帔帛,舞蹈中会缺少云水意,却反倒更激发了她骨子里的好胜。
纤指袅转,玉臂高展,清笛脚上铃声陡起,清泠铃音里,原本柔弱的女子,娇娆如蛇、狡黠如猫、欢跃如鹿、柔软如兔;疾如骏马,静若灵狐……原来清笛跳起的,竟然是这大草原上的百种生灵!
却不知为何,无人留意的夜色深处,却猛地漾起一声猫叫。那猫,仿佛发狂。
176、狸奴逞勇(第一更)
场上虽然没有乐音,但是清笛身子扭转急速,脚上铃声清泠而响;观者皆击掌与铃声应和,所以那一声猫叫,原本入不得耳去。
可是清笛却听见了,她越舞越快,脚上铃声便越响越急;到后来便仿佛一片急雨从天而降一般,刷拉拉搭在毡帐顶上,激起一层层的水色青烟。
那猫叫声虽然压抑着,却已经能听得出越发急躁……
就在清笛一个急停,身子仰躺在了火光之畔——铃声与掌声也于这一刻骤然停下……骤然而来的寂静里,冷不防一声猫嘶凌空而起!
与此同时,一只狸猫从夜色暗处直直飞身扑出,呲牙伸爪扑向清笛!
。
“护驾!”皇帝斡鲁朵宿卫高喝,众卫兵团团将耶律真元护住。耶律真元则大声喊,“护卫连城公主!”
眼见猫儿眸光碧幽、利爪伸开,朝着尚仰躺在地上的清笛扑去,小六与身在送亲队伍中的凤熙全都大惊,纷纷起身,却又哪里比得上那猫儿的灵黠!
情急之下,只见空中猛然窜过几道闪电,飞身扑向那狸猫而去!
众人都是惊呼,看清了那数道闪电,分明都是堂上权臣步步不离带着的海东青。而那为首的,分明就是六皇子的小青!
“呜哇……嗷~~”狸猫纵然同时被几只海东青攻击,却丝毫不减凶狂本色,跳跃躲闪着,甚至还能适时伸出尖爪去回击海东青!
海东青与狸猫颤抖起来,却让清笛转危为安;她就地翻滚靠近篝火去,抓起一块燃烧的木头便挥向那狸猫!
动物终究怕火,狸猫与几只海东青缠斗又落了下风。那狸猫不甘地弓起脊背,冷冷瞪了清笛一眼,终于向外围的毡帐窜蹦过去,几个腾跃便消失在了夜色里。小青等众鹰要追,被小六唿哨拦住。
。
小六率先冲过来,急声问清笛,“可有事!”
皇帝那边也着人来急问,可有受伤。
清笛身子趔趄了下,摇头,“妾身无碍。”
“流血了!”翡烟冲过来抱住清笛手臂,“姑娘,这样了,还说没事!”
距离最近的韩志古连忙过来。他精通医术,当年便是以医术获宠于开国皇后述律平。韩志古仔细查看了清笛手臂,回身向皇帝躬身,“皇上,连城公主手臂上的伤为篝火火焰灼伤;其余为礼貌抓伤。身子略有滞重,当为躲闪急了扭伤。都无大碍,只需安静休养皆可。”
清笛目光从韩志古面上轻轻滑过,韩志古也回身望了清笛一眼。
“快引连儿入帐休息!”皇帝面上却没有丝毫轻松,反转头望坐下大臣,“北面官随朕归龙帐议事!”
凤熙和小六与翡烟一同扶着清笛。清笛的目光滑过韩志古之时,小六则眯起眼睛来望凤熙。
。
众人各自散去,翡烟扶着清笛进了皇帝特命为清笛准备的帐篷。
小六则将凤熙拦在了帐外。
天地清阔,夜色澄澈流荡,映着月色星辉。
“六皇子有何见教?”凤熙一身白衣立于夜色里,仿佛披满了周身的清霜。
“契丹草原并无狸猫。善于驯服狸猫的是女真人。”小六眯着蓝瞳,一瞬不转地凝望着凤熙的眼睛,“今晚竟然诡异出现狸猫,凤熙公子意下,这是为何?”
凤熙一笑,“如果我的情报没有错,掌握可汗宫帐宿卫的详稳(将军)其实就是六皇子你。既然你负责防卫可汗的斡鲁朵,这燕子城怎么会混进来女真人,还有他们的狸猫……这都是六皇子你的疏忽失职,怎地还会来问我?”
“凤熙公子果然不知?”小六依旧邪邪地笑,凤熙的一问三不知并未激怒小六,反倒似乎正好给了他答案一般,“那便算了。我倒要感谢女真人与他们的狸猫。怜儿伤了皮肉,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至少一两月内不能为父皇侍寝。倒是解了我一桩心事。”
凤熙眯起眼睛凝睇小六。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这便派人送凤熙公子回馆驿。送亲完毕,凤熙公子自可早早安排回程。”小六傲然扬起下颌,睥睨凤熙。
两个男子之间,波涛暗涌。
凤熙眯了眼睛望小六,“我倒有件事压在心底三年,一直想要问问六皇子。”
“你说。”小六玩味而笑,却仿佛并不认真。
“当日我在凌霄山死人堆里,在怜儿那座假墓前头发现了银线草——据此想到了女真人曾在城破之前贩马入霸州城,从而想到了乌雅……”
“我原本以为那些银线草该当是乌雅衣襟褶皱里带着的,不经意掉落在墓前;可是后来我才想到不对劲。以乌雅个性,他定然会极其谨慎,怎么会让银线草暴露了自己?更何况,他们之前来霸州贩马,日子也不短了,就算衣衫上会粘着银线草,也应该早就掉光了……何至于那墓前还会出现银线草!”
小六清清凉凉地笑,“凤熙公子的推断呢?”
“是有人故意在假坟墓前留下了银线草,引我去想到女真人乌雅!”凤熙凤目陡张,目光如剑芒射向小六。
“我为什么要留下银线草?你明知道我自不愿被你带走怜儿……”小
六哂笑,瞳色幽蓝。
凤熙一叹,“此事我也曾这样问过我自己,总觉推断到这里便说不通——直到三年后你找到了杭州来;直到怜儿亲口告诉我,说你的人早已暗自渗透进杭州来,要我加倍小心!”
“我这才,猛然意识到你为何要这样做!”
177、江山如棋(第二更)
“我为何要这样做?凤熙公子请说。”小六清朗而笑,不似被凤熙捉到短处,反倒像是逗弄着猫儿一般,一点一点以饵诱之。
凤熙极不喜欢这般被动,却早已入了镬中,只好亦步亦趋,“霸州城破,你与怜儿的矛盾也推到了最爆发处,短时根本无法调和。你自己也受了伤,整个霸州又落入二皇子掌中,你没有办法救下怜儿,更没办法带着怜儿走。”
“但是你知道我闻讯一定会赶来,一定会想尽办法找到怜儿,一定会不顾一切带怜儿离开霸州这块伤心地,一定会——倾尽我所有,让怜儿未来得安。”
凤熙凤目清冷,凝着小六的脸。月色之下,提到那晚霸州,小六面上的笑谑和从容终于点点散去。
“所以你才故意在假怜儿的墓前留下银线草,引导我找到乌雅;继而眼睁睁看着我带走了怜儿……你能够眼睁睁看着我带走她,不是因为你放手,而是因为这一切原本都是你设计好的;我安凤熙一不小心反倒成了替你办事的!”
凤熙攥紧了手指,“我百思不得其解,何以怜儿那日易了容,可是在酒肆中却能被你一眼便认出来?就算你们之间心有灵犀,也该到不了这个地步——以怜儿智慧,她的易容连我都会猛然之间被骗过,怎地你就能一眼看出!”
“……是因为连城这个名字,对不对!我带着怜儿一路南下,是在途中怜儿才临时起意,为了男子的伪装身份而换名连城。既然你在杭州一听便知,便证明即便我带着怜儿南下的路途中,也有你的人暗中跟随!”
“所以你知道连城就是怜儿,你甚至知道怜儿早晚有一天一定会去那家酒肆!因为那间酒肆原本就是当年怜儿去过的那间卖越酒的铺子!”
“我自以为终于有机会为怜儿做一件事,我自以为一切计划都安排的天衣无缝,却没想到一步一步其实都是按着你的路数在走。我志得意满,却不知道我根本是你的棋子!而且直到长长的三年之后,我才猛地悟透!”
月色如银,罩着一袭白衣的凤熙,面上越发苍白,“我再回头想之前我陪着婉娥去山阴扫墓之事。我四处去打听哪里有最好的山阴甜酒,路上遇见一位老哥亲自指引……六皇子,如今想来,那位老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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