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秘史:媚心计(出书版)+番外 作者:miss苏(王侯将相、一女n男)
阗髅髁首印!?br />
“你赶我走?”凤熙坐在榻边的杌子上,急得想要伸手去握清笛的手。清笛向后退开。
193、情深攻心(③更)
“哥哥必须得走。”清笛缓了口气,“现下契丹是顾着女真,尚未腾出手来料理哥哥以及南朝使团。趁着这个机会,哥哥决不可再多耽搁!”
“哥哥是吴越国皇脉,断不容有失;更何况,当日哥哥恐怕是与二皇子结了梁子的。”清笛喘了口气,“而且,我见到了横波。”
“横波?”凤熙也是一愣,“原来她还活着。我倒是要找她!”
横波嫁祸给横笛,引二皇子去杀横笛,此事后来被丁正松等人探知,报与凤熙。凤熙又如何肯放过横波!
“哥哥不可。坦白说,就算契丹或者二皇子可能要跟哥哥过不去,我倒是并不担心;我反倒更担心横波多些。如果是契丹或者二皇子,总可还有转圜,找到对方的利益点,或者可以用交换来保命;可是女人一旦因爱生恨,那便断无余地。”
“报仇的女人会不计一切得失,只求报仇,毫无道理可谈。”
凤熙皱眉,“若是如此,我便更不能走!倘若横波为害你呢?”
清笛抬眸静静凝望凤熙,终究莞尔一笑,仿佛再回童年,“哥哥难道不明白,横波因何恨我?只有哥哥离我远些,才能让她对我恨意淡些。哥哥若时时在我身畔,只怕非但保护不了我,反倒让她更是恨不可消。”
凤熙皱眉。
“……哥哥的风流债,总归还要我来背。嘁……”清笛一笑顽皮,笑靥如花。
“哥哥此去,记着我的几句话:当年我在霸州吃惯了于记药铺的药,又要烦请张老太医代为将药方合剂;而我在杭州养病吃着最好的老山参,还要央求哥哥托人去长白山想办法,总归是那里的山参道地。”
凤熙凤眸连闪,凝着清笛。
“哥哥去吧,我也乏了,小困片刻。明日我便说与六皇子,让六皇子放南朝使团南归。我身子不适,就不送行了。还烦劳哥哥与各位大人讲说。”清笛说完,再不回首,径自躺下。郭婆婆忙过来伺候着。
凤熙呆立原地良久,只紧紧盯着清笛的背影。直到真的听见了清笛微微鼾声,这才狠狠跺脚,转身而去。
临去,郭婆婆清楚看见有一滴清亮水滴滑落斜阳余晖里。
。
箭漏不知又过了几时,帐篷周遭一片静寂。
所有宫帐留守的人都在草原上奔马,饮宴。营地里反倒安静。
翡烟躲在帐篷外头掉眼泪,郭婆婆忙一把扯了,到旁边的偏帐去,“到底怎么回事,翡烟你说给我听!怎么问,那孩子都不肯告诉我!”
“旁人也许看不到什么,我却明白,公子也明白……”翡烟掉眼泪,“姑娘当年的重伤,已是断了命的;多亏因缘造化,能碰上女真人手里那千年成了仙的老山参,这才能吊住一口气。大夫暗自嘱咐过,姑娘求生极强,这才能侥幸好了;但是千万不能让姑娘动了心气。”
“方才看见六皇子在万马群中那一幕,姑娘定然是又伤着了心了!看似没什么大碍,我却怕那好容易吊住的一口气,又这么、这么散了!”翡烟哭得抱住头,“也只有六皇子,才能让姑娘疼成这个样儿!他还逞英雄,他还是给月牙儿郡主救兔子,可是他可知道,他好悬要了姑娘的命!”
郭婆婆惊得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好久都回不过神来,“原来是这样,是这样……打小我陪着她,她虽然不跟人计较短长,总归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她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可是这一回却都变了,她好像从不为自己计算什么……原来她早就安着这份儿心!”
翡烟已是哭得喘不上气来,“她自小就这样,越是心狠的时候,越是在为旁人思虑,好让周遭人都看不出来。她撵公子走,她又千方百计把六皇子推开,她只想自己就做完了所有的事儿,不想牵累任何一个人!”
“她这一回,竟是铁了心的,再不为自己着想!”
清笛翻了个身,醒转,抬头轻唤,“翡烟。我口渴,点茶来。”
帐篷里光线暗了下来,悉悉索索有衣料彼此摩擦的声响。帐篷外依旧静静的,显然草原上的饮宴尚未结束。
有人端了水过来,掀开了床帐。有力的手臂托起她的身子,将水凑到她唇边来。却不是茶,而是温水。
清笛猛地彻底醒来,怔怔望着眼前的人,“别人呢?怎么是你!”
方才在马背上逞英雄的少年,这一刻低眉顺眼就在眼前。清笛不知道是否自己错觉,只觉他眸中碧蓝闪烁,仿佛压抑不住什么剧烈的情绪。
又怎么了,她可没惹他。
“我吩咐所有人不得干扰你静休。你可好些?”他也不管她躲避,一径攥紧她的手。
“没事。那会儿烟土大,我有些呛了嗓子,这才气短些。”清笛用力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无碍。
“原来不是生我的气?”小六笑,眉眼里映着斜阳余晖,有脉脉不散的温柔。
“我缘何要生你的气?”清笛垂下头去,不肯看他。
“那兔子是月牙儿的,又是我送给她的;我那么舍命去救兔子,就是怕会有人多心……”他仿佛又是当日那个少年,虽然口齿伶俐了些,却笨得一径凝着她的神色 ,唯恐他惹恼了她。
“兔子是谁的,又是怎么个缘故,倒不重要。”清笛这一回清冽扬眸,“重要的是,那是两条性命。我难不成因了自己的小心眼儿,而去罔顾那两条性命?”
小六眸子里漾起一片华光!
他就知道,她从来都是与众不同的!她会拈酸生小气儿,但是她更能明白他的心!
“放心了,那你就走吧。”清笛放肆一回,细细望眼前的容颜,“要你忧心的事还多着,不必只担心我。我没事。”
“又撵我!”小六眼瞳里又是一片孤寂的蓝。
“久留我帐中,终有不便……”清笛还在阻拦。
“那我们不在帐篷里,我带你出去!”小六眸里燃起火来,“只有你我两个!”
194、烟火莲灯(5更1)
草原夜色弥漫如雾,却有两骑脚力并辔踏着月色出了宫帐,奔向燕子城。说是“两骑脚力”,而非“两匹骏马”,实因其中一骑乃是黑驴儿一头。
正是清笛与小六。
清笛易了服色,只做寻常侍女打扮;而小六依旧青衫窄袖,只除掉了标记身份的玉带与金冠。
两人并辔而行,蹄声踏破月色,天地星月都向后倒退去。夜风清凉染透鬓边,心波都脉脉如水。
“这样,真的可行?”捉着黑丫的缰绳,清笛还是忍不住去问小六。心下岂能没有惴惴。
骏马轻裘,他端坐青骢马上,面上身上映满了月色,“良夜纵马,自是人生乐事。更能与你并辔踏月,还有何憾?人生得意须尽欢,其它的无暇忧愁。”
他只说人生乐事,全不担忧这一行孟浪。
清笛便也只能摇头笑开,“好狂的小子。”
他在马上含笑转身,横身过来握她柔荑,“对着你,只觉豪情酣畅。想藏着掖着,都难。”
“那,倒比比看,谁的骑技更佳!”清笛转眸轻笑,随即便催了黑丫前去,“驾!”
月色如水,溶溶洒落她身畔天地。她骑着小黑驴,一路恣意奔行。虽明知道黑丫的脚力定然比不得霁月,她却一丝都不示弱!
小六只能摇头而笑。她从来都是不服输的,而他纵然可以凭霁月的脚力赢了她,可是心在这尚未开始奔跑的一刻,早已尽数折在她掌心。
他知道她身子不好,可是他并不想阻拦她的兴致,只小心纵马在后头护着。比起千年山参,也许久已未有的欢笑,才是她最宜的良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马一驴一前一后,极快便到了燕子城城门前。勒住缰绳的刹那,两匹脚力几乎同时到达。座上二人不由得相识而笑,面上俱是酣畅。
仰头看去,银亮圆月硕大的,正挂在城楼飞檐斜角。月色下的城阙斗拱,恰成一泓剪影,望之如月殿神宫;而那轻灵陡起的飞檐,越发显得俏丽轻巧,正如双燕比翼。
清笛只觉目眩神驰,忍不住转头去看那月色之下的青衫少年。青衫磊落,衣裾上整幅的平绣粉杏被星月染得妖娆如魅。
如堕梦境。
直到见他唇畔一抹笑意勾起,清笛这才猛地醒悟,“月又圆了,我竟忘了,竟然已是中元节!”
怪不得他今晚不顾一切带她出来。不为孟浪,而是明白这个节日终究是她不能忘怀的。
小六一笑,没有说话。只转头凝望清笛如剪侧影,心里无声地说:“你没忘。只是已经远离了中原故土,你便不打算在这草原上再追思你的双亲。毕竟你的双亲皆是因契丹而亡,所以你又怎么会在这块敌人的土地上,来祭拜双亲的亡灵?”
。
清笛提了缰绳,率先走入燕子城去。
虽然契丹人与汉人同在燕子城,但是契丹人更习惯居住在城外草原的毡帐里,城郭内的房舍则为汉人居住。中元节乃是汉俗的重大节日,契丹与汉人杂居,连契丹人都渐渐被汉俗所影响,渐渐接受了中元节俗。
同时,中元节又恰重合了佛家的盂兰盆会之期。契丹人笃信佛教,便也都与汉人一般,于今晚祭祀先人。
所以此时,燕子城中早已是灯火闪烁、人声如沸。
“若是往年,父皇还要亲自率领文武于七月十三迎节,在于十六送节;今年恰逢对女真用兵,这才一切从简。”小六将霁月和黑丫寄在车马店。
黑丫极是不愿离开清笛,一双大眼睛水灵灵地让清笛都心颤。清笛只能哄着它,“城中人流稠密,你与霁月若一同跟着来,恐寸步难行。黑丫乖,我去去就来。”
“主子,不要丢下我……”看着狼崽子带着主子相偕而去,黑丫难受得嘶鸣。她好不容易才捞着跟主子亲热亲热,可是就又被丢在这儿了。
霁月打了串响鼻,“比起你来,主子他们两人能得相聚更不容易。你便安分些,再吵,我咬你!”
“你敢!”黑丫登时呲出大板牙,“我比你牙大!”
。
黑丫与霁月的争吵自然入不得清笛的耳,钟磬云板之声从山寺古刹中来,满耳的喧哗;人流摩肩继踵,处处灯影如花。
小六带着清笛入燕子城中名刹天王院。此时大殿中灯火通明,殿内摆了五道长长供桌。桌上摆满了各色供果、香料;更有大盆莲花。
清笛混在人群里,向佛祖敬了香,便转去寺院后院的河畔。河畔早已灯如繁星,人人都手提莲灯,等待放入河水中,让莲灯为逝去的亲人带去他们的思念与祭奠。
清笛正待去买莲花灯,却被小六拦住,“跟我来。”
清笛不知所以,只得循着他的脚步一同向前去。古刹中人流如潮,两人时时被冲散。他便隔着人,伸手过来捉她指尖;她一颤,终究还是躲不过,便也转而回握住他。
世人只道背着他人才是私密安全,殊不知,有千万人同为掩护,方为安全。
这样的夜晚,这样多的人,抬眼处处只是莲灯如雾,千万张面孔被灯火映红,便无人特地记得清身畔掠过的某一张面容。
清笛捉紧小六的指尖,两人衣袂翩然,宛如一双蝶,穿过密密匝匝的人影丛林,奔向另一方生天。
直到步上石阶,回望红尘灯影,清笛才明白,原来小六是带着她上了天王院后院的小山。山上香木遍布,步步皆有香气清幽而来。清笛不由得深深呼吸。
“这山名旃檀。”小六明白清笛此刻感受,便含笑解释。
195、天地飞红(5更2)
“旃檀山?”清笛闻名而喜。
旃檀乃香木,用作雕刻佛像与礼佛,后来被泛指诸种檀香。这小山玲珑雅致,兼有清香,又置身佛寺之中,旃檀为名果然最好。
石阶盘旋,溶落月色,旋即便已置身山上。俯望人间灯火,清笛回首,“你怎带我到这儿来?”
“又为何,不叫我买一盏莲灯?”
“万流归海,我契丹草原上的江河与汉地的江河,同是流向东去。”小六俯身轻刮她鼻尖儿,“只可惜,却不流向南。你纵然在契丹的江河里放了莲灯,又如何能传达给中原的二老知道?”
清笛不曾想到过此节,听见小六这样说,急忙背转了身去。泪已是积满眼眶。
南北不相通,即便一份哀思,都已不能够传达。
“所以,我带来了这个。”小六在身后轻柔耳语,扯着清笛指尖。
“什么?”清笛借着暗影抿掉泪珠子,转过身去看—?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