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公主 作者:繁朵(纵横2012.8.1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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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先前杜拂日为杜留出的主意那样——元秀公主如此有恩于杜青棠叔侄,便是杜青棠,也不能不答应因此照拂丰淳。
说到底,郭家的这位养女,在报仇与报恩之间,究竟还是选择了后者。
正如她握着元秀的手,以银刀刺入自己胸口前说的那样——如今的局势,单凭薛娘子,已经完全无法保护文华太后的任何一个子女了,不管是丰淳,还是元秀。她的存在,意义早就不到了。
因为无论是杜青棠,还是邱逢祥,甚至是杜拂日,都比她更能够掌握这对兄妹的命运。在这种时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为元秀与丰淳的生机与地位,争夺筹码。
即使她明明知道,对于杜青棠这样筹谋天下之人来说,所有的承诺,不过是建立在未曾阻挡他的大计的前提下。若不然,一切都是烟云罢了。
杜青棠不是燕寄北。
必要的时候,他无所谓践踏一切的承诺与颜面。
然而薛娘子到底尽了她最后的力量……
“这也无妨。”杜拂日听了杜青棠这番责备却也不气馁,只是淡然一笑,神情悠远,“叔父何必一味的责怪我?虽然因了薛娘子舍出了自己,让阿煌她做了一回我的救命恩人,逼着叔父不得不答应了阿煌尽力保住太上皇之命,但这难道不是叔父的本意么?先前,阿煌不知道拿什么与那长生子作了交易,让他带走了徐王殿下,或许还有太上皇的诏书或者信物一类,从长安到河北,算上躲避与摆脱追兵的时间,如今河北差不多已经接到了徐王殿下与长撑子一行了,到那时候,他们自然要以奉诏讨逆之类的借口起兵,从而引诸镇响应。只是诏书出自太上皇,徐王殿下也是太上皇之弟……要说正统,太上皇才是最正统的那一个,在解决了这件事之前,想来叔父与邱逢祥都不会让太上皇死的。因此除了阿煌得了一个救我之名,实际上叔父什么也没损失!”
杜青棠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半晌,方道:“这是你踏入珠镜殿的寝殿后没有立刻退出就想到的,还是方才这点时间想到,专门来敷衍你叔父我的?”
“精只香与必粟香的气息凛冽,随身佩带不仅仅有自省之意,也有提神之用,只是这两种香都太过猛烈,容易遮盖那些淡香的气息。”杜拂日微微一笑,眼神复杂难言,“叔父仇雠遍布天下,当年父亲亦死于王太清毒杀,如此明显的破绽,焉能不防?薛娘子在郭家时受尽宠爱,养就了爽朗刁蛮的性子,就是到了宫闱历练多年,因一直在元秀公主身边,究竟难以接触到宫闱真正的阴私……若不是发现是迷香,揣测她既用此香,想来应无意伤我性命,我如何还会继续停留?”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三百七十五章 市中杀(五)
'更新时间' 2012…07…18 22:25:55 '字数' 4439
“精只香与必粟香的气息都是极为浓烈霸道的。”明显憔悴了许多的元秀慢慢拈起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上,语气带着一种极为漠然的漫不经心,“杜青棠平生仇家无数,你是他膝下唯一子嗣,想来自小受到的觊觎也不少,焉会毫无防备?我不相信那日你进殿时没有察觉到迷香。”
杜拂日随手落了一颗白子回应,若是仔细看去,他的脸色尚且有些苍白,然口角笑意却很是温润:“的确察觉到了。”
元秀落子的手顿了一顿,定定看向了他,杜拂日毫无回避之意,两人对望良久,元秀方道:“你早知道大娘想要那么做?”
“我只知道她欲对我不利。”杜拂日立刻摇头,淡淡的道,“毕竟她是郭家养女,乃是郭家当成亲生骨肉养大,对杜家怀恨并不意外,但你是文华太后嫡亲血脉,我想你既然在寝殿里,她若要杀我,至少不会将你拖下水,所以不会在珠镜殿,想来是想给我些苦头吃。在她回珠镜殿前,已经知道了我与你对弈终夜之事,我想,薛娘子舍不得恼你,着落到我身上,让她发作一番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这番话时态度平静面无波澜,元秀沉默片刻才道:“我实在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当时你昏迷不醒,想是没听到她最后的一番话。”杜拂日沉吟着,缓缓道,“你大约不知道她当年做什么会留在宫中做你的乳母。”
元秀皱起眉。
“薛娘子虽然只是郭家养女,但你的外祖父郭守的确是拿她当成了嫡亲血脉看的,就是郭家上下也没人拿她当外人。”杜拂日平静道,“因此薛娘子少年时候婚姻艰难,并不是没有郎君倾慕与她,而是因为郭守担心她与夫家长辈难以相处,一来郭家势大,本就压了许多人家一头,二来薛娘子那个时候性格堪称一句骄横跋扈,偏偏以郭家的家世,寻常人家,郭守又怕只是冲着郭家权势而来,如此才挑来挑去难以决定。”
“到后来薛娘子在神禾原上遇见了沈家郎君,两人因赛马终情,沈家诗书传家,长辈最想替沈郎君娶的乃是温柔娴静的大家淑女,然而薛娘子委实过于刁蛮了些,所以两边颇为闹了一场,最后阿煌大约也听说了,郭守请了长生子出面,那沈郎君之母笃定三清,对长生子敬畏若天人,因而才同意了这门婚事……”
杜拂日说到这里,元秀忽然冷冷一笑!
“先前,我曾托了贺夷简打探长生子之事,他告诉我,当初外祖父曾向长生子求了两件事,便是分辨与母后、大娘有关,大娘的是婚姻,母后的我算了算时间,应是五哥被立为储君之事。”元秀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两件事,虽然不知道外祖父向长生子付出了什么代价,但是到底都成了,可如今想一想,这长生子哪里是什么谪仙人?分明就是一个使邪术的妖道!”
“大娘与沈家郎君的婚事起初就不顺,后来成了之后也才只过了几年的好日子?大娘的孩子还在襁褓之中,沈家郎君便因病而亡不说,连带着大娘自己的孩子都在不久后去了!为此大娘虽然没有说,可我想沈家本就对大娘不甚满意,如今见她丈夫与孩子都死了,岂有不落井下石的道理?”
“再说母后这边——五哥虽然被立为储君,可是接着整个郭家都出了事,母后与八弟都身死……后来父皇宠爱六哥,五哥身为太子却连带着王氏都过了数年战战兢兢的日子,到了先帝驾崩,这几年勤勤恳恳,最后却只落了一个一夕之间身败名裂,性命委于宦奴之手的下场!”元秀用力将手中棋子丢回棋罐,冷笑,“如今我倒相信他有些门道了,若不然当初外祖父不过是寻他问了两件事,怎么一路遗祸到了现在?”
杜拂日淡淡的道:“你说的其实也没错,其实说起来,当年叔父之所以坚持要先帝下旨令郭家族没,并非因为叔父与郭家有什么私仇,归根到底,还是与此人有关。”
元秀看着他,杜拂日略一思索,道:“宫变次日清晨,你与长生子的交易,可是答允给他推。背。图?”
对他的心思敏捷元秀早已不奇怪,只是道:“你说是长生子,可有什么证据?”
“这件事情,没有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就好像当初都说郭家勾结西川节度使意图谋反,可那些谋反的所谓证据,许多人都知道压根就是去抄家之时由禁军带进去的。”杜拂日微哂,“这也是这些年来许多世家都不太愿意再踩郭家的缘故,但也不愿意附和太上皇为郭家洗冤——这些人都认为,当初郭家要么得罪了叔父,要么,就是势力过盛,惹了先帝担忧,其实这两者都不是。”
“世家阀阅的势力,自本朝兴起科举后,已经大为衰退,实际上,自从本朝高宗皇帝废弃元后,扶持武后,后来又出现了武周代唐,更是让世家大受打击,五姓七家里的太原王,因其女为高宗元后,在武周一朝,亦是战战兢兢,后面玄宗皇帝时安史之乱,为向回纥借兵,肃宗皇帝允回纥入关中后可以任意掳掠,锦绣两都,遭蒙大难,固然最可怜的是百姓,但世家在这中间受到的损失也不小,所以陆续传到了这些年来,家声尚在,但其实势力早不能与开国之时比了。”杜拂日淡淡的说道,他本身就是城南杜氏子弟,开国时候名相杜如晦便是先祖之一,说起世家的势力变迁,无疑是切身之感。
元秀神色漠然的听着。
“当初高宗皇帝之所以废弃王皇后,归根到底是担心世家势力过大,若不加以约束,会使本朝重蹈前隋之辙——前隋之灭,虽然史书上多言隋世宗好大喜功又刚愎自用,然其时天下反军如林,李家之所以能够得了天下,与关中豪门放弃杨室,改为支持李室不无关系。”如今皇室几成傀儡,杜青棠大权在握,此刻殿中又没有旁人,杜拂日说话也是毫不留情,缓缓道,“所以实际上,从玄宗皇帝之后,皇室最忌惮便不再是皇室,而是宦官!”
——安史之乱时,玄宗皇帝仓皇驾幸蜀地,起初叛军气势如虹,唐军一败涂地,当时玄宗已经年老,无人主持大局,宦官李辅国便在灵州拥了太子即位,遥尊玄宗为太上皇,这就是肃宗皇帝。后安史之乱平定,史军残部占据河北,只肯遥尊长安为首,其时李室也是十分疲惫——那也是河北三镇的由来。
之后,李辅国自恃功劳,把持朝政,肃宗几成傀儡,这是本朝宦官专权的由来。后面德宗皇帝将神策军权交与宦官,更是让宦官拥兵自重,连诸臣与众镇都为之侧目。而正经的李家皇族,却一路走上了衰微之路——宦官专权自是恐惧明君,由此凡是聪慧机敏的皇子,往往都活不长,如怀宗长子英王便是个例子。
杜拂日淡然而笑:“因此郭家虽然声势赫赫,但实际上当时宪宗皇帝与叔父并未起疑,何况宪宗皇帝与文华太后之间颇有情份,对如今的太上皇其实也是十分喜欢的。那时候宪宗皇帝与叔父,最担心的还是神策军!”
元秀神色一凛!
杜拂日此言不虚!
她不觉问道:“若是如此,那么想来先帝与杜青棠,应有假世家之手,压制宦官之意?可为什么最后杜青棠却坚持要族没郭家?”她心思转了一转,皱眉,“郭家这一支,起自郭老令公,以武起家,难道他们反对皇室收回神策军?”
“那时候如今的太上皇已经被立为储君,乃是郭家外孙,郭家若是反对,文华太后岂能准许?”杜拂日察觉到她态度的转变,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何况文华太后只有太上皇一子与阿煌你一女,若是郭家未曾被族没,等到了丰淳时,岂有不倚重郭家的道理?”
元秀抿了抿嘴:“你说。”
“这便要提到长生子了。”杜拂日缓缓道,“十几年前此人在关中极为出名,就是叔父也曾慕名与他一会,实际上他对推。背。图的兴趣,长安许多人家都知道,但阿煌你也晓得,因怀宗皇帝当年沉迷丹术,致王太清乱政,所以宪宗皇帝,一反怀宗皇帝之态,对道家十分厌恶,宪宗皇帝与我的叔父,都不信鬼神之道,而偏偏长生子出山时,正是宪宗皇帝当政。其时到现在,推。背。图都只有宫中收藏,他想要一观,却偏偏要与宫廷打交道。在这种情况下,长生子便只有从重臣、宗室下手,当初他与叔父第一次见面时,便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然后呢?”
“此人传说身具道法,不过道家之术我也不甚明了,他在长安风头极盛那几年,据说世家都争相以请他登门为荣耀。”杜拂日淡淡的笑了笑,“那时候,郭家长女在宫中为后,膝下有嫡子,子嗣兴旺,乃是长安城中数一数二的门第,听闻了这等高人,总是动了好奇之心,这才有了后面郭守请其为文华太后与薛娘子襄助之事。”
元秀皱起眉:“我虽然不曾见过外祖父,但想来既然能够为一家之主,多半也是机敏之人,大娘出阁之事,犹可以说是那沈家郎君之母恰恰对长生子敬畏有加,所以请他出面,比旁人劝说都有效果,可是五哥立储,却不知道他又是用了什么办法?先帝明明厌恶道士,外祖父岂会连这点也不注意?”
“长生子用了什么办法,我也不知。不过关于如今的太上皇的储君之位,我却听叔父说过,当初信王李佳之事,先帝早知文华太后冤枉,但为着时局的缘故,只得委屈了太上皇并文华太后数年,那几年虽然琼王与七王陆续出生,上面并有代王、齐王长长,但先帝始终无意立储,其实心中早已属意太上皇。”杜拂日笑了一笑,淡淡的道。
“是什么时局?”元秀顿时敏感的问,“那时候王太清早已伏诛,曲平之亦是新除……曲平之?曲平之除后,似乎邱逢祥并未立刻夺得神策军权,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局势,迫得先帝连为一国之母洗刷冤屈都不能?况且又是谁诬陷了我的母后?”
“曲平之虽除,然余孽尚在,若非如此,先帝早已趁机夺得军权,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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