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秀公主 作者:繁朵(纵横2012.8.1完结)
望着他匆忙远去的身影,王子瑕微微皱眉,低声自语道:“纬郎的心性究竟还是偏激了点啊,圣人怎么会把他放进驸马人选里呢?当真只是为了平津公主的缘故吗?”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火炼金丹
'更新时间' 2012…04…24 12:10:01 '字数' 2369
回宫时元秀望着对面采蓝小心翼翼的捧着一钵花苗,道:“事情可还顺利?”
“回阿家,早在前几日,和静郡主便求得了鲁王同意,分出一株花苗去她的院子,因今日观花者甚多,鲁王担心消息走露,引得众人争相而求,今年分出太多苗株伤了根基,所以与和静郡主商议,将阿家用来交换的玉器给了郡主,将郡主那里的起出来。”采绿笑眯眯的道,“郡主的贴身使女避过众人耳目,悄悄带着奴去郡主院子里连着周围的泥土起出花苗,一切都十分顺利,只除了中途把花苗放到马车里时,奴本在柱子后面看了半晌,见无人才走出来,却不想才出来就撞见了王家二十二郎并那位郑家郎君。”
元秀惊讶道:“王子瑕与郑纬?他们可说什么?”
采绿掩口笑道:“奴想嘉善大长公主府的事情才过去不久,他们究竟该还有几分心虚,未必会为难奴,而且中间还隔了几株花木,索性装做没看见,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果然他们只是多看了几眼,到底没叫下来询问。”
“哦?”元秀随口道,“他们两人也有帖子?王子瑕也就罢了,那个郑纬,可是算计过云州的,云州没碰上他吧?别在鲁叔家里就把人打了,面上不大好看。”
“阿家不知,上回升平县主并晋康县主及裴家二十四娘与郑家郎君赛马那一回,王子瑕固然是站在了郑家郎君那边,鲁王世子也是与他们一道的呢。”采绿性格活泼,在鲁王府的这点时间已经打探清楚,“奴把花苗藏到马车上,也好奇他们会有帖子,所以寻了王府里的人打听了下——鲁王世子与郑家郎君却是关系极好的。”
元秀听出她语气里的微妙之处,奇道:“怎么个好法?”
采绿露出促狭的笑意:“奴听和静郡主身边的使女私底下议论,说鲁王世子看中了郑家郎君的阿姐郑十六娘,偏生郑十六娘不大爱理世子,世子没奈何,只得迂回了寻了郑家郎君套近乎,借着与郑家郎君相熟,不时登门与郑十六娘见面,一来二去的郑十六娘对他倒是亲切了许多,鲁王世子大受鼓舞,如今正在努力讨好郑郎君,若不然恐怕有崔郎出主意,郑郎君也没那胆子在嘉善大长公主府里算计云州公主了,又怎么会吝啬一张观赏火炼金丹的帖子?”
“宫里新进的郑美人也是这郑郎君的姊姊,容貌才学看起来都只能算平平。”元秀道,“不过是为了她的家世才取中的,这个郑十六娘居然可以迷倒堂兄?”
“听说啊这位郑十六娘可不像宫里的郑美人,而是与郑家郎君有些相似。”采绿显然与和静郡主身边的使女没少套话,此刻绘声绘色的说来,“生得貌美肤白,而且弹得一手琵琶,虽然未必比得上秋十六娘,但在长安贵女里想必也能够拔得头筹了,当初,鲁王世子因王二十二郎的缘故,偶然拜访郑家,便是隔着重重院墙听到了琵琶声,好奇询问弹奏之人,然后寻机见到了郑十六娘之面,逐渐为其吸引并展开追求的。”
元秀失笑:“一个郑十六娘,一个秋十六娘,两个都是十六娘,莫非排行十六都擅弹琵琶吗?”
说到这里,元秀才发觉采蓝与薛氏一句话都没有说,采蓝也就罢了,元秀悄悄拿玉器换来的火炼金丹花苗正被她捧在手心,此刻正全神贯注的留意不叫马车颠簸时倾跌,免得伤了花苗。
往常一直伶牙俐齿的薛氏却也只顾盯着那花苗发呆,这让元秀有点奇怪,暂停了与采绿的戏谑,叫道:“大娘?”
薛氏随口应了一声,兀自呆呆的望着那株火炼金丹。
这回连采蓝都注意到了,惊讶的看着薛氏:“大娘可是觉得这花苗不妥?”
“怎会不妥?”采绿吃惊道,“奴在旁边亲眼看着王府的花匠拿花铲小心起出来的,连着原土绝对没有伤到根茎啊!”
“大娘,你怎么了?”元秀伸手拉了拉薛氏,着急的问道,薛氏这才如梦初醒,一下子回了神:“怎么了?”
“大娘从上了车就一直盯着这花苗看,采蓝只当你看出这花苗的不对劲呢?”元秀抓着她袖子奇道,“大娘这是怎么了?”
薛氏眼神一黯,微哂道:“我又不会养牡丹,怎么知道花苗好与不好呢?但看它挺拔精神想来不坏吧?”
“那大娘为何一直盯着它?”元秀不解的道。
“……我想起从前头一次看到火炼金丹。”薛氏怅然道,“在洛阳牡丹花会上,与沈郎一起。”
元秀立刻住了嘴,她对薛氏的过往并不清楚,却也知道沈中礼是薛氏至今的痛楚,前朝的吏部尚书沈秀在宪宗皇帝驾崩前就已辞官携夫人告老归乡,走时薛氏甚至都不敢去送一送,倒不是怕沈秀夫妇会责骂她克夫克子,而是惟恐看见他们,会想起沈中礼,以及那个只来得及起了个乳名的孩子,勾起心底难以描述的伤恸。
马车里异样的安静下来,采蓝双手小心的捧着花苗,脚下悄悄踩了采绿一下,采绿忙出言岔开话题:“阿家方才说到云州公主,奴似乎看见她离开过厅中呢。”
“哦?”元秀也想竭力引开方才的话题,便做出感兴趣之色,“她自从那回惊马后,就不大爱出来走动,这回鲁叔邀我们去观赏火炼金丹,我只当她不会露面呢,想不到她却起了兴趣,今日厅中因堂姐与八姐斗琴的缘故甚为热闹,我光顾着品评竟未注意到她……她去了什么地方?”
“奴只看到她折回厅中,从方向来看,倒像是又去了火炼金丹的院子。”采绿笑着道,“后来王二十二郎并郑家郎君也是从那个院子里出来的,但奴见他们神色如常,想必是见云州公主过去,刻意避到了那院子里的死角,没有让云州公主发现。”
元秀点头:“上回郑纬听了也不知道是崔南熏还是崔风物的计策,坑苦了云州,回宫后连喝了许多天的安神汤药,还在众人面前大大失了颜面,以云州的性情,若撞见了郑纬,不拿鞭子抽他才怪!亏得他们见机!若不然今儿就在火炼金丹旁闹起来,不仔细伤着了花叶一丝半点,鲁叔可是要心疼坏了,咱们也显得失礼!”
“奴还以为云州公主是想去悄悄掐一朵火炼金丹带回宫里观赏呢,本想着若是她这么做了,奴也替阿家弄一朵回去插瓶。”采绿扮个鬼脸,嘻嘻笑道,“但见云州公主空着手,奴也就不敢了。”
“这一回才开了七朵,是怎么都不够分的,所以鲁叔压根就没提簪花之事。”元秀轻哂道,“正因为开得少,少了一朵一望可知,想必云州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只是再看了一回,而没有下手摘取吧?左右过段时间开得多了,不必去偷摘,鲁叔也会使人送过来的——什么给我插瓶,分明是想带给采紫她们先睹为快!”
元秀公主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下棋
'更新时间' 2012…04…25 14:04:00 '字数' 2373
牡丹花会开始之后,长安格外热闹,尤其是贵胄朱门之间,家家栽种着名贵的品种,但有所得,无不遍散请贴,邀众往观。元秀姊妹虽然身份尊贵又居于深宫,也着实赴了几回家宴,如玉腰楼、燕脂楼、叠罗、福严紫、富贵红、庆云黄、瑞露蝉、双头红、玉版白、夜光白、脱紫留朱……差不多都看了个遍。
这一日带着采蓝、采绿,由薛氏陪同从延庆大长公主府里看了一株难得的青龙卧墨池回来,在大长公主府时,元秀还与几位郡主言笑晏晏,上了马车后却有些神思飘忽,似心事重重。
薛氏立刻注意到了,她以目示采蓝,采蓝轻轻摇头,表示方才在大长公主府并未发现元秀与谁冲突。
“九娘可是累了?”薛氏见状,轻声问道。
元秀恍惚了一下,却叫薛氏心里一惊,她才道:“今日只在姑母家坐着与几位堂姊说笑,哪里就累了。”
“那为何神思恍惚?”薛氏皱眉,伸手探她脉门,“不会病了吧?”
“我只是看见姑母对几位堂姐,有些思念母后。”元秀摆了摆手,闷闷的道。
提到文华太后,薛氏也微微一窒,随即轻叹着安慰道:“你母后在天之灵见着你如今长长,想必也是欣慰的。”
“今日在姑母那里看到了堂嫂的表妹崔镜娘,几个女郎围着她说起她的生辰,原来竟与八弟是同一天。”元秀靠在车轸上郁郁道,“若是母后如今还在,八弟也是该多好?大娘,我想明天就去清忘观里替母后与八弟祈福,待上几日。”
她性情本就有些娇纵与随意,忽然提出要去清忘观,薛氏自己也想起了文华太后,心里一酸,点头道:“我陪你去。”
“嗯。”元秀点了点头,采蓝却忍不住提醒道:“阿家,后日就是端午,阿家不如过了端午再去罢?五郎是要赐宴宫中的,阿家不出面,似乎不大好。”
薛氏听了,正要点头,元秀却不耐烦道:“我偏要去!”
采蓝连忙噤声,薛氏皱了皱眉,见元秀满脸的不高兴,心里到底一软,柔声道:“那么今晚回去与五郎说上一声,今年端午就在清忘观里过吧。”
元秀这才转嗔为喜,道:“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到五哥了,今日恰好回去的早,不知道他在不在紫宸殿里。”
回到珠镜殿,元秀换了一身家常装束,丹色瑞锦纹齐胸襦裙,外面披着藕荷交湖蓝富丽缠绵穿枝花毂帔,洗手净面毕,恰好被打发去紫宸殿的采紫来报:“五郎这会不在殿中,听鱼安源说,望仙殿的裴才人在午后便邀了五郎去下棋。”
“裴才人棋艺很高明吗?”丰淳身为宪宗皇帝唯一活下来的嫡子,又是储君,上朝参政之前,琴棋书画也是都要有所涉及的,他的琴、画两道并不高明,但书法流畅优美,棋艺可称精湛,元秀偶然与之手谈,往往丰淳让她十子再让先手,兀自输得丢盔弃甲,频频翻悔——当然,这与元秀不擅此道,也很有关系。故她听说裴才人主动邀约丰淳,甚是好奇。
采紫抿嘴笑道:“鱼安源悄悄告诉奴,说裴才人虽然进宫后才跟着五郎学下棋,但悟性颇好,因此五郎也很愿意多教导一二。”
“哦!”元秀顿时明白了,她反正是公主,对裴氏用些小手段固宠也只是一笑了之,道,“这么说来五哥今日晚膳也会在望仙殿用了?”
“奴不知道。”
元秀奇道:“如今都已经未时将尽了,裴才人能够把五哥留到这会,莫非五哥还要回紫宸殿不成?”
“是这样的,奴方才往紫宸殿去时,看到承香殿的人也在寻五郎。”采紫嘴角弯了弯,笑着道,“听说赵芳仪的肚子啊又疼了,耿静斋并韩王、魏王去了都没有用,如今正哭着喊着要求五郎去看看呢!”
元秀撇了撇嘴角:“后来呢?可是往望仙殿去了?”
“鱼安源也怕是当真有事……”采紫话说了一半,元秀便对采蓝、采绿道:“这话一听就知道,若非收了鱼安源的好处,定然就是听了他的好话,本宫还没说什么呢,就先帮上了腔。”
“阿家恕罪!”采紫听出她并无愠怒之色,轻轻笑着欠了欠身,复道,“奴回来禀告阿家的时候,人已经往望仙殿方向去了,方才奴进殿时在台阶上远眺,发现蓬莱殿前停了皇后辇车,想必皇后也是得到消息,赶去承香殿看个究竟。”
元秀叹息道:“可怜的五嫂啊,赵氏这般折腾,为的是与裴才人争宠,可她老拿皇嗣做借口,五嫂却不得不次次都去在旁看着,免得弄假成真!”
“五郎又不是糊涂人,从前宫里人少,皇后端庄却不投五郎脾性,曹才人太过静默而显得呆头呆脑,秦才人呢也谈不上什么才学,相比之下赵氏生得艳丽自然最得五郎宠爱,如今啊有了韦华妃与裴才人,还有卢、崔两位芳仪,一下子就比出了赵氏的浅薄庸俗,何况她这会怀着身子本就应该好好的将养,就算争宠也该是诞下子嗣之后的事情,毕竟新人进宫总也会怀孕的,她这么闹着,皇后只管忍耐,五郎迟早都会腻烦——到那时候啊她才叫哭都来不及呢!”薛氏在旁轻哼了一声。
“深宫之中哪有不争宠的道理,这些事也关系不到我身上,只是偏偏挤在了这会——那我去清忘观的事……”元秀皱了皱眉。
采紫见她露出不悦之色,提议道:“莫如奴去承香殿外守着,等五郎去时,奴便说阿家派奴去探望赵芳仪,顺便将阿家想去清忘观的事情禀告五郎?”
“我自己去吧!”元秀眼珠转了一转,拍手道,“也看看这赵氏到底在折腾些什么?她以为耿静斋是好惹的么?就连我有时候都不得不受那老家伙的气!”
殿中人听了都暗暗忍笑,知道元秀这是为上回云州公主的事情记恨着耿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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