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我的妻 作者:悠漾(晋江vip2012-08-23完结)





每个待嫁女子必学的男女之事。
  她的头再次垂下,垂得很低,从耳根开始,面如火燎,烫如铁板。
  他今年十八岁,这个年纪的男子大都娶妻生子,若如他这般未娶正妻,家中也必有几房侍妾,对男女之事早了然于心。
  今夜非他初尝欢爱,只是,面对她的艳妆下虽妩媚却更是稚气纯真的容貌,他手足徒生无措,心生怜惜。
  “既是害羞,那就早早歇着吧!”
  说完,他迈着步子朝喜床走去。
  听这话,她以为他生气了,抬头,也顾不上羞,伸手拉住他大袖袍的袖角,
  “你生气了?”
  被她拉着,他回身,不可查地叹口气,脸上和暖的笑着。
  “没有,今日一路也累了,早点歇着不好?”
  “可是,你……春宵一刻……我……”
  “傻丫头,何必为难?我不会勉强你。”
  他回走几步,伸手欲抚她如墨的发梢,那一头凤冠金钗是在碍事儿,最后只是轻轻地摩挲她下巴,那胜雪的肌肤果真柔润细腻,忙收手,转身欲走。
  “不!不勉强。”她深吸一口气,挺着腰杆抢步走到他面前,有点凛然的模样儿,“今日起,我即为你妻,自当尽妻子的义务。”
  幸得他及时收住脚步,如若不然便撞个满怀。他被她挡住有点意外,看到她勇气十足的表情甚是可笑,这是洞房花烛?还是舍生取义?
  “果真不为难?”
  “不为难。”
  “既是如此,替我宽衣,可好?”
  他正面朝她,双臂大开,含笑候着,他真想知道眼前这少女的勇气究竟去到哪里?如他所愿?还是如他所愿?
  那红底深色花纹宽边腰带就在咫尺处,抬手便可触及。抬头,遇上他含笑的目光,那笑依旧温煦,却让她读出了几分戏谑之意,激起她心底倔强性子。
  眼前这个男人或许不知,她骨子里隐着的是遇强则强的性子。
  深呼吸,她抬手触及腰带,一咬牙,解下要带上的系扣,宽带落下,宽大的玄色大袖锦袍散开来,可见里面绯红色交领深衣。
  退了外袍,她感觉自己没那麽怕了,原来火烧般灼热也是可以适应的。她抬手,伸向深衣侧边系着的衣带,被一只火热的大手抓住,原来有人比她火烧得厉害。
  她再次抬头看向眼前高大的男人,再起疑惑。水汪汪的眼眸尽是无辜:我都不怕了,难不成换你怕了不成?
  此刻猩红的眼睛如何受得了这份无辜,他仰头重重地喘了口气:眼前这个小女子果真就是个妖物。
  “娘子辛苦,接着,该轮到为夫礼尚往来。”
  他抬手,取下别在她发髻上的云鬓花颜凤纹鎏步摇金冠,青丝如绢落下,飘起的几丝发梢扫过他脸庞,瘙痒难耐,催动心跳急速加剧。
  春宵一刻值千金,那一夜,她替他宽衣解带,他替她卸下红妆,红烛剪影,放下层层红纱布幔,掩住那一室春光。
  春宵美景里无人注意枕边放着的嫁妆画,翻腾间,画滚落地来。
  衣解金粉御,列图陈枕张。
  素女为我师,仪态盈万方。
  众夫所稀见,天老教轩皇。
  乐莫斯夜乐,没齿焉可忘。
  
  翌日,晔謦翾依稀醒来时,喜床上只得她一人,锦被在她身上盖得整齐,漏不禁半点春寒。想着昨夜,不禁红霞满天。
  窗外已是正午阳光普照,透过重重轻纱布幔,光线稀疏,淡不刺眼。掀开锦被正要起身,身上酸软无力,腰间像是被打折了一般,胀痛着。
  这时候,有人轻推房门发出微不可查的声响,晔謦翾以为是公仲孜墨回来了,忙覆了被子躺下。
  “夫人,可醒着?”
  原来是喜桂,站在布幔外,轻声地试探着。
  床上的人松了口气,精神的弦也跟着松了下来。
  “醒着呢,喜桂姐姐进来吧!”
  喜桂一层层地挽起布幔走近床沿,床上的人已穿上大红色轻纱睡衣。她一面挽着床边的纱帐,笑眼暧昧地看了床上的人儿几眼
  “公子可是很疼夫人的,临走嘱咐奴婢两个时辰后进来伺候。”
  晔謦翾听着,难免面红耳赤,低下头把玩着睡衣上大红绢纱。
  “他……公子几时走的?”
  “辰时走的,先在已是午时。”
  晔謦翾从未睡得如此晚,原来他已经走了这么久,她竟然全然不知。
  望着仍旧满屋喜庆的屋子,晔謦翾知道,自己真的嫁人了,嫁给自己梦里心念的男人,于愿足矣。
  
  新房延璧阁设在贤平居的南边,书房积微阁则在贤平居的北边,一南一北需要穿过整个贤平居方可到。
  积微阁里,公仲孜墨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略显颓败的春色,嘴角含笑,喜怒却难辨。
  “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如何大早唤了老奴来?”
  “老师自小教导弟子,美色误国,时至今日,仍不敢忘。”
                          
作者有话要说:别怪悠漾春宵一夜也无肉,实在是河蟹得厉害,无计可施!就差没写成关灯拉帘子了!
罪过,罪过!




☆、世事茫茫难自料

  “春宵一刻值千金,公子如何大早唤了老奴来?”
  “老师自小教导弟子,美色误国,时至今日,仍不敢忘。”
  公仲孜墨回身,直视屋中另外一人,眼中难得坚定、认真。那人不是别人,是贤平居的总管家,兴伯。
  那年他不过3岁,便被送到这离家岂止万里的南翼国,当起了继任质子,也是北玥国第四任质子。而兴伯就在那年,随他一同到了这里,一晃就是15年。
  从小兴伯除了照顾他的起居饮食和打理府中大小事务外,也是他的启蒙老师。在南翼国15年的异乡漂泊生活里,他是他的老师,更是他的亲人,亦师亦父,他对他,极为敬重。
  兴伯下巴留着长长花白的胡须,他用手轻捂着,“如花美眷,原是美事一桩,只可惜……。”
  公仲孜墨知道兴伯想说什么,他在椅子上,腰上佩戴着的碧玺雕龙纹珮漫不经心的玩于手中。
  “既然鼎氏想让我娶她,我便娶她,反正不娶她,娶的也不过是姬夫人的亲信罢了,在我看来并无不同。如此不是更好?”
  “公子豁达,老奴欣慰。”
  兴伯背着手,依旧捂着胡子,看着公仲孜墨这般沉稳,很是心意的点着头。
  想起那日公仲孜墨跟他说要娶晔统庚之女,他极是意外,也不赞同。南翼国当朝宰相之女,也是城中盛传的绝色美女,自古绝色出妖姬,乱人心智,叫他如何心安?
  “公子何出此意?”
  “今日,大王传我到裕央殿一叙,传话的太监将我带从和玺殿门前过,让我看到了一幕百花争春的美艳景象。”
  话到此处,兴伯已然明白公仲孜墨的言中之意。从贤平居到裕央殿的路他走过不下万次,又怎会经过内宫和玺殿,除非有人刻意安排,想让他看见一些他们想让他看见的事,或人。
  “原是一招宫墙春色美人计。老奴倒也听说大王原有意立晔氏为后,引了外间的谣言无奈作罢,但未放弃,接下来有意立她为妃,这恐怕是鼎家忌惮之事。”
  能叫君王如此念念不忘,祸水呀!
  兴伯说着,公仲孜墨端着海水云龙茶杯的手滞了下,才拿起杯盖,扫了扫茶面的茶叶,低眼看着杯中的琥珀色的茶汁,深邃的眼中染上琥珀色,说不出的鬼魅。
  “宫墙春色美人计!”他轻笑出声,更像是嗤之以鼻,“看来他们把我当成了好色爱美之人,我又怎能让他们失望,如此不是更好?”
  “佳人嫁于公子,就算大王再有心,也不能夺他国公子之妻,如此必将挑起两国之争,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断了大王的美人之心。鼎氏这招釜底抽薪下得甚准。”
  “岂止?将南翼国当朝宰相之女嫁于我,就算本公子只是位不得宠的质子,但仍是北玥国大王的亲生子,北玥国的公子,如此一来,平白着增了钳制我国之力。这招不止釜底抽薪,还是一箭双雕。”
  “所以,公子打算向南翼国提亲?”
  “对,本公子怎能让那老虔婆失望?”
  公仲孜墨淡定自若地转着桌上茶杯的盖子,细长的眼睛微眯着,目光锐利不知看看向何方。
  “公子就不怕……?”
  兴伯的话,让一直信心满满的公仲孜墨有了踌躇。他从椅子上起来,走了几步,立于窗边,窗外阳春景色,和那日山中有几分相似。若有所思的,不觉轻声自问,
  “她…………会吗?”
  “公子说什么?”
  兴伯未听清公仲孜墨的低语,上前问了句。
  公仲孜墨回过身,眼中深不见底,嘴角仍是那抹似喜非喜的笑,高深莫测。
  “一名小女子罢了,又何须如此忌惮。再者,不是她也会是别人。”
  姬夫人又怎会放过他。
  
  南翼、北玥的质子制度,要从两国建国说起……
  南翼国糜氏和北玥国公仲氏本属同宗。一百多年前,那时天下混乱,无国无家,糜袁诺和公仲暝都是泺渊山渊玖道人的入室弟子,随道人在泺渊山上生活,学武修德。直至有一日,两人说要下山,平天下,立威名。渊玖道人没说什么,挥挥衣袖便让他们下了山。
  兄弟二人原是同仇敌忾,一起打江山,后来有了各自的势力,也就渐行渐远,最后割据一方,分别建立了南翼国和北玥国。两国为了城池之争,几度剑拔弩张,血流成河。
  如此惊动了在泺渊山修道的渊玖道人。道人下山,为求两国和平共处,免去生灵涂染,立了这样一个盟约。二人独斗,输的那方须将一名亲生儿子放于赢的那方国中生活,代代延续。
  后来的故事就是,糜袁诺赢了,公仲暝输了。由此,南翼国与北玥国之间开始了长达一百年的和平共处,北玥国也经历了四代的质子。
  也许是因为觉得有愧于后人,公仲暝战败后没多久就病逝了。
  
  晔謦翾听师父讲过这段遥远的历史,她知道南翼国里住着位北玥国的公子,但从未想过他就是那位公子,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公子的妻子。
  那日到庵堂里与师父话别,听了大王赐婚的消息,师父眼中染上一抹幽怨的凄凉。
  10年了,师父在她就是一位出家人,对任何事都是淡淡的,哪怕师父再疼她,她的离开,师父眼中也不曾有过动容。只有这一刻,她那潭平静死水中看到了点滴涟漪。
  师父握着她的发梢,说了一句,
  “世事总是难料,福祸圣如佛祖也说不清。”
  她印象里,师父疼她,却从未如此亲昵地跟她说话。那日,泪再难忍住,在这位她敬如母亲的人面前,泪如雨下。
  
  这一日,晔謦翾都未见公仲孜墨。午餐,她独自一人坐在饭桌前前,有些冷清,想起在家中,她总是陪着老太君吃饭,热闹许多。
  “公子呢?”
  “大王来传,公子进宫去了。兴伯说,晚饭才能回来。”
  他与大王很熟?
  “兴伯是?”
  “兴伯是府中老管家,听说是打小伺候公子的。人可好了,也没什么架子,府里人都管他叫兴伯。”
  打小伺候他的?那必是他最亲近之人。
  “是吗?那午饭后我想去见见他。”
  “兴伯刚才开过了,说让小姐有何吩咐就差人去传,他自会过来。小姐若想见她,喜桂去传就是。”
  “不必麻烦,我也正好在府中走走。”
  “小姐,哪有主子去见下人的规矩?”
  王嬷嬷正巧进屋,把话叉子接了去。
  “小姐说得对,我觉着兴伯可非一般下人那么简单,虽与下人们很亲近,却是甚得公子敬重。”
  晔謦翾上心地听着,喜桂则毫不在意。
  “嬷嬷这么说必定有道理。”
  “我今早见他大早进了积微阁,一个时辰后才出来。听说他是随公子从北玥国过来,打小一直照顾着,自然比旁人要亲近。再得公子敬重,那他在府中的地位可就非小人那般简单了。”
  “嬷嬷说的有礼,自是家中长辈,翾儿自然要亲去见他才好。”
  “啊,如嬷嬷这么说,那这位兴伯,与我们家嬷嬷在晔府的地位岂不是不想上下?”
  喜桂托腮若有所思地想着,不觉轻言出口,招来王嬷嬷横眉瞪眼。
  “你个小蹄子,连老娘都敢挤兑了,真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看我今日不好好治治你,你可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王嬷嬷撩起袖子就要打,喜桂拔腿见形势不对,拔腿就跑。
  “嬷嬷,你饶了我吧,喜桂再不敢了。再说了喜桂说的可是大实话,我们家嬷嬷在家的地位可是高着呢!”
  “你个小蹄子,还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王嬷嬷是府中很规矩的人,喜桂是府中老成的丫头,可自从跟了晔謦翾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