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我的妻 作者:悠漾(晋江vip2012-08-23完结)





  果真是有惊无险,公仲孜墨这才松了一口气,步风眠却看见他的眉心仍旧蹙着,大概知道他心中所想,看着四下近身无人,压低了声音问了句,“皇上相信是皇后所为?”
  公仲孜墨抬头微怒地瞪了步风眠一眼,“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如此明目张胆,翾儿没那麽笨。再说,她根本无需这么做。”
  “如今表面上一样的证据确凿,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也要皇后像和仲那样吗?”
  都是看似证据确凿,都是被诬陷,同样的事情在再他身边人身上发生,他不可能一错再错。
  “皇后娘娘驾到……”
  殿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声打断了两人的密谈,公仲孜墨瞟了步风眠一眼,只留了一句话,“贤贵妃的真实情况先别对外说,让里头的人守好自己的嘴巴,否则格杀勿论。”
  “姐姐你可算是来了,刚才宛眉妹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就……”
  晔謦翾刚进翠染殿,早早就到了的宓幽冲上来,就拉住她,声泪俱下,啜泣里还真有那么几分心惊胆战的颤抖。
  面对宓幽的眼泪,晔謦翾比谁都清楚,这件事上谁才是罪魁祸首,借她之手除掉慕宛眉肚子里的孩子,也同时除掉她,果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贤贵妃身体如何?”
  “太医还在里头,还不知道呢!”宓幽拭去脸颊的泪珠,还不忘对着晔謦翾苦口婆心,“姐姐,妹妹知道您心里苦,妹妹我又何尝不是,但是宛眉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姐姐如何狠得下心?”宓幽说着说着才拭干的泪水再次落下。
  哼,好一个声泪俱下的控诉,这戏演得可真是到位,真是生怕坐不实她的罪名了。
  “幽贵妃失言了。”公仲孜墨在屏风后面站了一会儿,将两人的对话听得真真的,挑了这样合适的时候出现。“你倒是勤快,替朕都定了所有人的罪名了。”
  他走过宓幽身边时目光不曾停留,实在是连厌恶的目光都吝啬给她。而晔謦翾,他的目光也没敢触及,他心中思虑,此番究竟该如何保下她。
  “臣妾失言,皇上恕罪。”
  公仲孜墨不看她们一眼,三人各怀着心事坐在殿上,不曾有半句言语,一坐便是半个时辰。
  陆陆续续,人都到齐了,就连慕赫也带着夫人连夜进宫,这夜的怡景宫好不热闹,宫里宫外站满了人,灯火通明。
  “既然人都到齐了,是时候开始了。”公仲孜墨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漫不经心地下令,“将贱婢香巧带上来。”
  晔謦翾抬眼看去,香巧是被人抬上来的,想起今天下午她还与自己在院子里有说有笑地扎着孔明灯,这才不过几个时辰的光景,已经是去了半条命的人了。她别过眼不想看。她与香巧相处的日子不长,但已有情分在,年纪轻轻的姑娘,她能感受到她的真,她就快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了。如今,哪怕知那人是背叛了自己,但心中那份情分仍旧不愿相信香巧是这样的人。
  “步大人,贤贵妃的情况如何?”
  “回皇上的话,怀孕之人本就不能碰出麝香、红花之物,如今贤贵妃娘娘不慎服下含有红花的深山月翠,自然是…………”
  “朕只问你,贤贵妃身体如何?腹中孩儿如何?”
  步风眠屈膝跪在殿前,“臣自当尽全力保住贤贵妃母子平安。”
  尽全力,宓幽笑了,听这语气,慕宛眉腹中的孩子看来是保不住了,也就是说晔謦翾这一趟定是要遭殃了。母亲这一招果真是釜底抽薪啊!
  “好,很好!贱婢香巧,你都听到了,谋害龙裔你可知罪?”
  “奴婢知罪,奴婢自知罪该万死,求皇上赐奴婢一死。”
  香巧的话是想要以一死了解此案吗?这可不是她宓幽要的结果,“香巧,贤贵妃素日里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何要害她?定是有人指使了你这么做,说,到底是谁?”说吧,用你的答案为本宫吹响胜利的号角。
  “没有,没有人指使奴婢。”
  “是吗?香巧,你可知道,谋害龙裔是要灭九族的,你是要你全家人替你陪葬吗?你若说出来,皇上自然会免你家人死罪。”
  “奴婢……奴婢……奴婢招便是了。”香巧伏在地上,含糊着终于松了口,“是……是……是宓夫人指使奴婢这么做的。”
  香巧一言既出引起轩然大波,翠染殿里的人个个倒吸了一口冷气,每个人都看向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宓幽,却无人敢发一言。一直沉默的慕赫抬眼看向宓幽,深沉的眼中暗藏着杀机。
  犹如正在等待着宣判的晔謦翾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瞠目结舌地看着地上的伤痕累累的香巧,半天回不过神来。
  “你胡说,你这个贱婢胡说。”是宓幽的气急败坏的怒吼打破了一切沉寂,朝着香巧冲了上去,被宓夫晏及时抱住。
  “娘娘,不得无礼,皇上在此自会主持公道。”宓夫晏虽然也被惊了,但他终究是要比他妹妹来得冷静,“还望皇上明察,还家母一个清白。”
  “好,朕必定查个水落石出,定不会冤枉任何人。香巧,你说是宓夫人指使你的,可有证据。”
  “回皇上,奴婢本是宓府的丫鬟,在府上待过不到一月的时间便被宓夫人送进了宫里。皇上若不信,奴婢手上还有出入宓府的令牌,是临进宫是宓夫人给奴婢的,现在藏在凤寰宫西南角假山背后的榕树下。”
  “命人去查。”
  不出半个时辰,禁卫军国真的带着一块刻有硕大个“宓”字的古铜色令牌回来。
  “荒谬,你以为区区一块令牌就能证明你与宓家的关系,就想嫁祸与本宫母亲?皇上,这贱婢如此也太可笑了。”
  “幽贵妃稍安勿躁。”
  公仲孜墨若不是有了十层的把握,又怎会如此?他微微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陆风,陆风颔首,“来啊,将他带上来。”
  一名小太监被禁卫军带到殿上。
  “奴才参见皇上。”
  “把你看见的从实道来。”
  “回皇上,奴才是御膳房的送膳太监,今天傍晚时分,奴才刚从熹华殿出来,在御花园里看见凤寰宫的香巧姑娘正和长春宫的雀儿姑娘说话,奴才看见雀儿姑娘将一包东西交到香巧姑娘手里,奴才当时只当是她们姐妹之间互赠东西,不曾留意,未曾想……皇上,奴才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长春宫,峰回路转,矛头竟然指向了宓幽,原本被人带来的“犯人”晔謦翾,如今倒成了安心看戏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要倒霉了




☆、青裙玉面如相识

  长春宫里,峰回路转;矛头竟然指向了宓幽;原本被人带来的“犯人”晔謦翾,如今倒成了安心看戏的人。
  雀儿的粉墨登场让这场阴谋背后的黑手呼之欲出;宓幽由一名幸灾乐祸的看客,转眼变成策划阴谋的主角,人证物证俱全;任凭她百口莫辩。宓夫晏看着自己妹妹陷在这不知从何而起,却与自己家族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阴谋里;爱莫能助。
  “你们胡说;你们诬陷本宫;皇上,臣妾没有,臣妾绝不会做伤害皇上龙裔之事的,皇上……”
  宓幽跪倒在公仲孜墨面前,扯住明黄色的下摆,急切地想要为自己辩白。
  “人证物证俱全,幽贵妃还想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吗?那么他们又为什么冤枉你呢?还是你安了心想要冤枉旁人?”
  任凭脚下人的辩白,公仲孜墨却未曾看她一眼。
  “皇上,末将愿以项上人头担保,幽贵妃娘娘绝不会这么做的。”
  “你的项上人头?宓将军,你当知谋害皇嗣是要满门抄斩的,你的项上人头如今也是岌岌可危了。”
  “来人,将幽贵妃拿下,长春宫里所有人全部交由内侍监审问……”
  公仲孜墨的话尚未说完,殿外有声音传来,“皇上且慢。”只见宓夫人从殿外进来,她卸了珠钗装扮,素服出现在翠染殿上,脸上高傲从容未露一丝慌色,“一切都是罪妇所谓,是罪妇安插了香巧进入凤寰宫,是罪妇命雀儿将红花粉交给香巧意图谋害贤贵妃娘娘,一切的一切都是罪妇所谓,幽贵妃娘娘绝不知情,求皇上宽恕娘娘。”
  “娘……”
  宓氏兄妹二人没想到母亲会突然出现,会将所有罪名都担下来,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太快,不止他们,殿内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既然宓夫人已经认罪,皇上,谋害皇嗣是重罪,当处满门操斩,幽贵妃和宓将军恐怕也不能独善其身!”
  慕赫心中将宓家恨得咬牙切齿,只是言语间却人就平和,但这儒雅平淡的语气,有时也可以是最快的刀,杀人于无形。
  宓夫人仿佛早有准备,她从袖中缓缓摸出一封书信模样的东西,“回皇上,这是扶硕王爷写给罪妇的休书,如今我已和宓家再无瓜葛,一切的罪名就由罪妇一人承担。”
  “娘……”
  晔謦翾在一起看见母爱的伟大,宓夫人再坏,在狠毒,她所做一切的一切也是为了自己女儿的前程,她定不是一个好人,但她绝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看到这里,晔謦翾的胸口又开始剧烈痉挛抽搐的疼,疼得她渐渐开始呼吸困难,她想要离开这里,马上离开。
  “回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回宫了,至于香巧之过,臣妾也有管教不严之过,自当在宫中闭门思过。”
  公仲孜墨看着她发白的脸,知道这一幕又再触及她伤心的往事,不敢留,不忍留她。
  “准了。皇后身体不适是该在宫里好生养着。陆风,取朕的玉辇过来,送皇后娘娘回宫。”
  “臣妾告退。”
  走出怡景殿,已是子夜,风寒露重晔謦翾坐在摇晃的玉辇里,陆风和喜桂尽职地跟在一旁,谁也没有讲话。
  走了大约一半的路程,晔謦翾突然说话,“落轿。”
  “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喜桂扶着晔謦翾跨出步辇。
  “坐在上头摇得本宫更是头疼,这里离凤寰宫也不远了,本宫想走走。”
  “那末将护送娘娘回宫。”
  陆风遣退了抬轿的太监,陪着那主仆俩走在秋风里,他知道晔謦翾是故意如此,想来定是有话要问他了,
  “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儿?很明显香巧的事儿是冲着本宫来的,最后为何会将矛头转向了她?是皇上刻意安排的吗?”
  “果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娘娘的慧眼。但娘娘猜中了开头,恐怕猜不到各种玄机了。”今日的峰回路转岂止是对她,是对所有人,“今日之事的确来得很突然,也很明显是冲着娘娘,皇上也正愁着不知该如何让娘娘脱身,这是末将收到了越娘送来的一张纸条。原来这一切的确是宓夫人的起意,却是越娘的将计就计。”
  “姐姐?”已经快三个月了,秦越娘消失在他们视线里已有三个月了,但晔謦翾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日之事竟与她有关,“你是说,香巧是姐姐的人?”这样就难怪她会喜欢香巧,不愿相信香巧会害她,
  “不止,就连御膳房的太监也是她安排下的人证,如若不是如此,又怎会真的人赃并获。”
  是啊,宓家的人做事向来小心,怎麽可能这么容易让人抓住把柄,而且还是致命的把柄,果然是事先安排好的。为了她,姐姐一直都是如此的用心良苦,而她又为姐姐做过些什么?
  “那贤贵妃……”
  “娘娘放心,贤贵妃没事,是皇上吩咐风眠这么说的,目的就是要坐实宓家谋害皇嗣的罪名。末将原以为可以趁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果真是老奸巨猾。”
  棋差一招,只差那么一步,就可以永绝后患了,叫陆风怎能不觉扼腕?
  “陆将军也不必懊恼,他能在蓝氏的打压下卧薪藏胆那么多年,最后反过来除掉蓝氏,可想而知他绝非等闲之辈,宓夫人不过成了替死的亡魂罢了。”
  “哼,好一招弃卒保车。”
  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儿定有人向宫外的宓家报了信,令人佩服的是,一来一往不过两个时辰的光景,他们竟能下了如此大的决心,这次宓功颐的牺牲可是大了。
  
  三日之后的扬子城大街两旁站满了人群,一辆囚车从街上行过,人们纷纷投出手中的烂菜叶和臭鸡蛋,谩骂声不绝于耳。囚车里的宓夫人被锁链捆绑在囚车里,蓬头垢面,丝毫认不出是曾经高贵的扶硕王妃。午门就在理她不愿地地方,腰斩台上悬挂这的铡刀被擦得铮亮,太阳的照射下闪出四眼的光。堂堂扶硕王妃竟落得被除腰斩的极刑,在扬子城里闹腾开来,她恐怕是从北玥国建国至今被处死的最尊贵的女人。
  “妾身知道王爷伤心,今日是夫人……王爷不去送送夫人么?哪怕远远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宓功颐仰头将手中的酒喝尽,酒杯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