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我的妻 作者:悠漾(晋江vip2012-08-23完结)





?br />   宓功颐仰头将手中的酒喝尽,酒杯重重落在桌面上,抬手一把掐住红衣美女的妖媚的脸颊,硬生生地掐出红印来,“你记住,她再不是我宓功颐的夫人。”
  公仲孜墨,你等着,老夫定要闹得你不得安宁,决不罢休。
  
  “皇上,此番虽然未能将宓氏连根拔起,但能将宓张氏除去,他们也算是大大伤了元气,必定会消停上一段时间,能让皇上安心了。”
  公仲孜墨却不这么看。
  “就怕没那麽简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们可想过,夹着尾巴做人的这段时间正好使他们休养生息的时候,又不知道要胜出什么祸端。”
  这后宫里就是个千变万化的世界,眨眼间便能发生变故,他可以一统天下,却无法将这区区后宫掌握在手中,究竟是他无能还是女人之间的战争比杀戮更残酷?这让他想起在清溪城,糜玉珩对他说的话……
  那日在清溪城,晔謦翾并没有看花眼,她看见一闪而过很像糜玉珩的和尚背影其实真的就是糜玉珩。在赏荷大会上,在花灯霓虹里,他就是那个等着他的不速之客。
  “子皙,别来无恙!”
  糜玉珩一身深灰色的粗布袈裟手里握着一串佛珠,竟花灯的霓彩的光照在他身上,竟不沾染半分。若不是他唤他“子皙”若不是他真切地看清那张脸,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位僧人就是当年南翼国高高在上的王者。
  “裕之……别来无恙,你这是……”
  “阿弥陀佛,我如今已皈依佛门,法号了凡。”
  堂堂南翼国大王竟然剃度出家了?究竟是真正看破了红尘?还是心如死灰?
  “裕之……”
  “已经很多年没人叫这个名字了,你还是教贫僧法号听来更为习惯。”
  这原本是兄弟的二人经历世事的变迁,在旁人眼中他们早该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然,谁曾想他们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谈话。
  “了凡师父今日怎么会在这出现?”
  “贫僧这些年随师父云游四海,本不愿再理尘世俗事。就在半年前,师父临终前留下一段嘱托,让喷僧一定要带与你们。贫僧这趟原是竟有清溪要往扬子城去,不曾想在这里有缘重逢。也许,这就是天命注定。阿弥陀佛。”
  糜玉珩言中的“你们”,公仲孜墨知道除了指他,还有她。
  “你的师父是?”
  “四海大师,师父与你仅有一面之缘,与她却已是很多年前就种下的渊源。师父让贫僧告劝你,她天命本就是近不得富贵之人,若再留在宫中,就……唯有一死。顾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子皙,你放了她吧!”
  了凡的这番话一遍又一遍地在公仲孜墨耳边响起,想想她进宫以来,波澜不断,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想要暗害她,这次更是几乎将她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再往后,他不敢想他们还会如何对付她。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因为她头顶的后冠。也许了凡说得对,他是该放手了,彻底的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几乎要被大家遗忘的糜玉珩再次登场,已经变成秃头和尚了!




☆、寂寂花时闭院门

  自从宓夫人一事后,宓幽虽未被牵连受到处罚;侥幸保下性命;保下贵妃之位,但也难免受到波及;索性躲在长春宫里鲜少出来见人。自此,后宫里恢复一片平静,只是这女人多的地方若真是安静了;倒显出渗人的诡异。
  除了那叱咤后宫的宓幽消失于人前,晔謦翾细心地发现近来宫中来往的还少了一个人;宓夫晏。
  “听侍卫说;宓将军因了身体不适告假在家;久未进宫了。”
  “哼,我要是宓将军,有这样的家人也没有面目在这宫里走动了,一家子的歹心肠”
  “可不是么,想要害我们娘娘,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就是所谓的自作孽不可活吧!这下看他们宓家人这回在宫里还如何能嚣张?”
  听着喜桂他们为自己抱打不平,晔謦翾心里却有着另一番的想法。在她看来,无论宓家人如何设计陷害她,她觉得宓夫晏是不知情的,宓家里恐怕唯有他待她是真心的了,毕竟他曾经救过、帮过她几次,她都深深地记在心上。
  “姐姐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到宓将军的名字?”
  小礼子从外头回来,听到院子里正聊得热乎,也凑热闹的插一杠子。
  “是说他来着,说他们宓家没有好人。”
  晔謦翾摇了摇头,那次的事儿之后,凤寰宫里的下人辞换了不少,都是公仲孜墨让陆风亲自挑选进来的人,人少了,自然清净。“你们说话说话越发的无所顾忌了,倒是本宫纵得你们如此的。”
  “娘娘,奴婢说的都是大实话。”
  “回娘娘话,奴才刚才在便道上遇上宓将军了。看着来的方向,奴才还以为宓将军是从咱们宫里过去的呢,好像朝着长春宫的方向去了。”
  “哼,就知道他们宓家没个好人,也不知道又安了什么坏心要害我们娘娘了。”
  “喜桂!”晔謦翾这次的语气重了几分,厉色的喝止她们再往后的口不择言,“不论你们再怎么为本宫抱不平,也得记住宫里的规矩,少说话多做事。这些话本宫以后不想再听到。”
  “是,娘娘!”
  
  长春宫寂寂地紧闭大门,门庭冷落,就连最常来串门的张昭仪近来也不见中影。已是了深秋近冬日,庭院里的牡丹花早就调令,梧桐落叶落满石板地上,难免萧索的景象。
  宓幽整个人没了平日里的风华和气势,病蔫蔫的,就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哥哥不是告假在家?今日如何来了?”
  “末将今日正式回来当值。”
  “当值?还有什么可当值的?”宓幽对宓夫晏的尽忠职守嗤之以鼻,“这满朝文武,这三宫六院,有谁不是在看咱们宓家的笑话,背地里说了多少难听的话,我躲都躲不及,哥哥倒好,还记得回来当值?
  “末将没想那么多,在其位谋其职,若不回来岂不更是授人以柄?”
  “哼,当真以为皇上会念着你的尽心尽职吗?别傻了,在他公仲孜墨眼中,除了晔謦翾,就再没有旁人。”若不是为了她,公仲孜墨又怎么会这样讨厌自己,所以在宓幽心里,晔謦翾就是心头那个扎心的刺,不除不快,“这次若不是为了她,母亲……我定不叫他们好过。”
  宓幽一掌扫落六角香几上的茶碗,落在柔软的地摊上,竟没有碎,滚到宓夫晏的脚边,宓夫晏低头看了看,在看看自己唯一的妹妹,她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天真无邪的姑娘,如今,变得他这般陌生。
  “若不是安了害人之心,又怎会被反噬?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又岂能怪旁人?差点就连累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你们于心何忍?”
  若说这朝堂之上的尔虞我诈,宓夫晏可以理解,那是仕途之争,权位之争,可是后宫为了争宠,竟然这般阴狠,这后宫女人之间的战争比起前朝的男人,可真是有过之而不不及。
  “于心何忍?”宓幽从椅子上站起来,怒视着自己的哥哥,“我嫁给他已经7年了,可在他的心里除了晔謦翾,从来就没有我半分位置,哪怕我再怎么爱他,他都不曾对我有过半分真心。现在,就连慕宛眉都怀孕了,而我呢?什么都没有。你问我于心何忍,那你又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如此受人欺凌。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这么对我?都是因为晔謦翾,都是因为她,若不是为了她,我怎至于如此?”
  看着几近癫狂的妹妹,宓夫晏心中微凉,他怜惜她,是因为她选了一条不归路,“妹妹,爱一个人不是一定要得到他,看着他幸福未尝不是一种选择。与其让自己这般辛苦,那何不干脆放手?”
  “放手?今时今日,我还如何放手?哥,我爱了他那么多年,你要我放手?绝不可能!得不到的我宁愿毁掉,毁掉他心爱的人,再毁掉他,毁掉他所有的一切,我要让他一无所有。”
  宓夫晏没见过这样的宓幽,眼睛里没了娇俏与妩媚,没了高贵和纯洁,有的只是恨,□裸的恨。
  “你何必让自己这样辛苦?”
  “我心已死,哥哥不必再劝我,今时今日她晔謦翾给我的一切痛,我定要十倍,百倍,千倍的偿还她,我要让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这是一个女人绝望的叫嚣,唯有真正心死的人才能发出如此狠毒的怨念,此时的宓幽,恨胜过了世间所有的一切。
  宓夫晏从长春宫里出来,心事重重,走在便道上原本要会禁卫军,却不知不觉走进了御花园,对着福海发呆,眉心蹙成了川字。
  “秋日颓败,也让宓将军染上伤春悲秋的情绪了吗?”
  正巧经过御花园的晔謦翾远远地看见福海边上孤寂的背影,她踌躇了一下,还是走过来,用了这样一个开场白,也许能让话匣子不显得唐突。
  宓夫晏回身看见是晔謦翾,有些意外地愣了一下,还是礼数周全的请安。“末将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吧!听说将军日前身体抱恙一直告假在家,如今可是无恙了?”
  短短一月不见,他的确瘦了,刚刚从背影看过去,原本穿在他身上显得很笔挺的戎装,如今宽松了些,待他回头,不止人清减了,精神也很是不济。
  “谢娘娘关心,末将身体大好,今日特回宫复命。”
  宓夫晏低着头,晔謦翾发现他是在躲避她的眼神,便以为他仍是为了宓夫人的事儿在她面前觉得不自在。
  “宓夫人的事……宓将军节哀!”
  晔謦翾不知道自己这么说会不会有猫哭耗子的嫌疑,但作为一位母亲,她真心觉得宓夫人是伟大的,无可厚非的,从小没了母亲的她倒真是羡慕宓家兄妹。
  晔謦翾的话让宓夫晏怔了下,“家母的事儿差点连累娘娘,臣有罪!臣正准备向皇上请辞去禁卫军统领一职。”
  也就是说,他将不再负责凤寰宫的安全?她轻叹了一口气。
  “宓将军三番四次的帮过本宫,本宫不是是非不分,赏罚不明之人,再者除了你,谁来负责凤寰宫的安全,本宫都是不放心的。”晔謦翾顿了顿,“换了旁人,宓将军真能放心?”
  宓夫晏愣住,抬起头看到的是那熟悉的浅笑颦婷,她清澈的眼睛从来就像会看穿人心一样,能轻易洞悉一切。
  
  “皇上,誉亲王回京了,人正在殿外候着。”
  “宣!”
  公仲良誉又回来了,这次他是奉命回京,带着他年迈已不知人事的母亲再次回到扬子城,回到这座早已物是人非的城池。
  “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公仲孜墨看着殿下自己唯一的弟弟,从他上次回京述职至今不过半年的光景,他年轻的脸庞有了岁月的痕迹,两鬓也染了风霜,乍看看过去竟跟自己的年纪相差无几了。
  “良誉一去云阳已有快四年的光景,你将云阳那座贫瘠之城搭理得很好,得见你的日渐沉稳,朕心怀安慰。此番召你回京任职,朕真心觉得,是该给你委以重任的时候了。再者,染太妃的年岁大了,也正好让她老人家在宫里颐养天年,也算是朕的一份孝心。”
  公仲良誉抬头望向自己兄长的目光炯炯,“臣谢主隆恩。”他没想过自己在有生之年还会回来,重新踏进这片已大了不止一倍的皇宫,他突然发觉自己肩上的担子也重了不止一倍。
  “张全,太妃的住处可是安排妥当了?”
  “回皇上,按照皇上的吩咐,太妃娘娘已经住进了福康宫。”
  “良誉,你才回来,先去福康宫看看太妃,若有什么需要的,差人跟张全说就是。”
  “谢皇上!”
  公仲良誉除了承乾宫,沿着便道走着,过了御花园,在怡景宫背后,就是他要去的福康宫。如今的皇宫是按着旧址扩建的,循着记忆,那处原本不叫福康宫。
  “王爷真是好记性,那处原本的确不叫福康宫,是并了玉芙殿;丽正殿和几个小阁修葺改建而成,原本是要叫毓秀宫,但皇上说了,那里最是风凉水净,适合太妃娘娘养病,所以才定了福康宫。”
  走进福康宫,公仲良誉看了看那片灰白色的宫墙,隐隐能听到隔壁传来的风铃竹声,几只青翠竹竿高耸的越过城墙,依稀可以闻见竹子的香气,清新雅致,果真舒服。如此殊荣厚待,想来确是他真心而为了。
  “隔壁住着的是贤贵妃娘娘,娘娘好安静,怡景宫也鲜少人来,王爷放心,必不会打搅到太妃娘娘休养的。”
  
  “皇上,边关急报!”
  公仲孜墨从太监手里拿起急传进来的奏折,揭开一看,握紧的拳头将奏折捻成一团,咬牙切齿地说道,“传……誉亲王……”
                          
作者有话要说:从大暴雨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