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狼心_派派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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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擦擦额上的细汗,扶着心口暗叹,还好是梦,还好是梦。此时,甄琅忻一脸戒备睁着眼睛盯着她,身体似遇见狼狗的小猫竖直了尾巴,随时准备……逃跑。
  美人心情平静一下,掀开丝被,理理衣衫,很是不屑的看看那厮紧张神色,立起身子翻身下地,再回头还见他直盯着自己,眉头一皱,“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嘛?”

  伍·推倒(二)

  美人心情平静一下,掀开丝被,理理衣衫,很是不屑的看看那厮紧张神色,立起身子翻身下地,再回头还见他直盯着自己,眉头一皱,“看什么看,没见过美人嘛?”
  一句话,生生的让甄琅忻被口水狠狠一呛,咳嗽不止,他是想说,见过美人,没见过这么凶的美人。可是有心没胆,还是憋回去,不言语的好。
  见他不语,美人皱眉一哼,“胆小鬼。”说完,自己被这三个字歘了一下,咦,这回家不成,也就是说她还真是要和这厮过下去,虽说没什么好感,可是若是日子舒服,谁在乎他是什么样的人。另一说,当年自己若是嫁了那石秀才,还不是要忍受其没担当的肩膀不是,不说别的,这甄琅忻与那石秀才比起来还算是要强的许多,最起码床弟之间是没有被压断肋骨的危险。想到这,她清清嗓子。端看着甄琅忻略微苍白的脸,挑眉道:“你真想让我留下?”
  甄琅忻眼神一亮,频频点头。
  “可是你可知你对我的伤害可有多大?”眉头皱起,“要知道一个女人的贞操,一辈子可就只有一次,而你却……”偏低头侧目,她偷瞄着床上的人。
  甄琅忻很是内疚,若不是自己夺人贞操在前,爹爹相逼在后,他哪里会这般忍气吞声,任其羞辱。“美人,是我不对,没搞清楚就乱说着让你下嫁,可是这嫁都嫁了,就是我想把贞操还你,也是还不了的。要不,你说你怎样才愿意留下来我都满足你还不成吗?”
  低着头的美人嘴角一挑,哼,等的就是这句话。“此话当真?”
  “我甄琅忻发誓,绝对当真。”
  “当真便好!”美人立即眉飞色舞,利落起身,让床上的甄琅忻一怔,“既然当真,我也就不客气,且说不管别家如何,你我二人,必须以我的意思为意思,以我的命令为命令,床弟之上只有我推到你在先,决不能有你推到我之时,厅堂之上权且由你一家之主,厅堂之下你若是不同我意便是有违誓言,必是天打雷劈、五雷轰顶,断子绝孙,五马分尸……”
  须臾,甄琅忻眼珠定在床帏之上,耳里“嗡嗡”作响,似是还未来得及消化美人的话。
  美人立在镜前,任由绿稠给自己打扮,嘴角挑起,眼里丝丝喜色,在她看来夫妻相处小户人家不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可是她贾家和甄家的境遇,自是不用担心这些,那夫妻之事便只有两件,一件在床上,所谓床弟之欢。可这床弟之欢也是有说法的,便是“强势”二字,为何几百年来都是男子的地位比女子的高,这一面可是透着猫腻的。向来皆有男上女下,这一说便是女人永远在下面,自娘亲给她看过那春宫之图,她便是有所顿悟。不过一想那石秀才若是被她压死,她还要摊上人命,迫不得已只要逃婚。不过甄琅忻就不同了,自小在马场长大,身强体壮自是不用说的,别说是压一压,就是压上十压都是没事的。这样一来,夫妻之间她已经是占了一半的上风。
  所谓夫妻之间的另一件事,那便是床下的。俗话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佛争一炷香。而这脸面之事便都是下了床做的,说道这可别说她真狠心,她可也是为他着想过的,出了房门只要是不过分,她自然会给足他的面子,怎么说从今儿起甄琅忻这三个字也是和贾美人连在了一起,他没面子,自己也是臊得慌的。不过这面子给的也是要有学问的,正如帝王治臣,给你脸你就得笑嘻嘻的领着,若是哪天你给脸不要脸,就别怪他让你没脸见人或是再给你一张脸直接让你二皮脸。
  “小姐,你看可行?”绿稠蹲下身扶扶裙角后起身问道。
  镜中人,头上盘着双环望仙髻,足金打造的芙蓉花捻在侧面。脸上敷了薄薄一层铅粉极是均匀、胭脂一点红艳、黛眉轻扫。上身穿窄袖粉色衫襦,下身着曳地长裙,裙尾绣着灼灼的牡丹,足登高头履,履上映衬裙尾花案绣着彩蝶几只,走起路来犹如蝶恋花一图,这“小头鞋履窄衣裳”的样式是最为传统的样子,还是隋朝时期流传下来的,不过今日是要给公婆敬茶还是这身最为讨喜。美人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冲床上人一笑,不过这一笑没倾国倾城,反倒让甄琅忻一身的冷汗,“夫君,为妻去给公婆敬茶了,你好生歇着。”说罢,还似花娘一般轻佻的眨眨眼,继而狂笑离去。
  甄琅忻扶胸叹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倒是如何应下的那种誓言,一想将来的日子,不禁汗毛立起,颤抖不已。
  这一厢,甄景正和妻子严氏,妾室秦氏一筹莫展,不知如何解决的美人之事。虽说是明媒正娶,可是却是有些迫人之嫌。另一说,这贾家虽是不是什么贵人,可是在贝州也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再加上美人外公程鹤年在长安的威望,此事却不能轻率处理。
  甄景一叹,对着妻子说道:“夫人,还是你亲自去跟媳妇说和说和,毕竟都是拜了堂的,不管情不情愿,她和琅忻是夫妻的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她若是有什么要求,咱们都尽量的满足就是了。”
  严氏点点头,应道:“老爷放心,我一会儿就去。还好她父母同意先缓上一缓,若是贾家人真若追究,恐怕咱们家可就真是要鸡犬不宁了。”
  三人均是一副愁思之态,正在甄景要妻子快去之时,严氏的丫头敲门进来,“老爷,夫人,秦姨娘,二少奶奶来敬茶了。”
  甄景一愣,复是喜色一片,“快请,快请……”
  美人跨进屋内,盈盈一拜,便不再言语,既不喊人也不落座。严氏一见,先是起身,扶她一把,“美人是吧!你爹还真是会给你起名字,瞧瞧这一身衣裙倒真是仙女下凡一般,把我们这府里的丫头都给比下去了。来来,快坐到我的身边。”
  秦氏也是起身,立于严氏身后,“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瞧,小姐的儿媳妇可是跟小姐年轻的时候真是有得一比,想当年小姐刚嫁给老爷的时候,不也是这一身小头鞋履窄衣裳吗!如今的女子大多喜穿胡人的衣服,在我看来,还是这身最为顺眼。”
  “就是,就是。”
  美人冷笑一声,这二人还真是一搭一唱附和的好啊!怪不得小姐身边的丫头都能当上姨娘,看来甄琅忻的娘亲也真是大方。她一直不言不语,光听那姐俩附和着说,不过半刻便已经是无言,显得倒是尴尬。甄景轻咳一声,二人闭上了嘴。“媳妇,我知道你是委屈,可是不妨试着跟琅忻相处一下,琅忻以前虽是有些糊涂事,可是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不是我这做爹的说自己的儿子好,我这三个儿子之中,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最中意他的,我甄家马场以后也是要……”
  听到这美人眼睛一抬,敢情这甄老爷是要用他们甄家的马场诱惑她啊!她故意轻叹一声,也该是时候开口了,“我贾家不才,不过爹娘自小还是严管儿子,富养女儿。虽说我比不上那些官家小姐,可是我自小在外公身边长大,常常与那些官家小姐交好,就是回到贝州爹娘也是不愿我同那些商户之女来往。外公最长说的,便是他百年之后,把程家画坊送与我的。”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甄景和妻妾的脸都是一僵,不知如何接话。
  美人见达到了效果,也不再多留,遮面一泣,起身道:“不管怎样都是我与甄琅忻之间的事,我不怨您们三老,更不能失礼于人让丫头们笑话。”她转身接过绿稠端着的茶杯,也不管甄家三人一脸的呆愣,直直将茶杯递上,再是一拜,便转身离去。
  甄景看着手中杯,似有什么都没说便被弹了回来的感觉,可是又说不出媳妇那里说错什么,样样皆是一派女子温婉含蓄之态,又夹杂委屈之感。严氏与秦氏皆是这般感觉,只能哀声一叹,“老爷,让琅忻自己解决吧!”
  甄景看着手中茶杯,无奈的摇摇头,他本一直属意给琅忻说上一门好的亲事,不管对方家世何如,至少女子要敢说敢做,最好泼辣一些,能帮着琅忻管理马场,大儿子天生懦弱,小儿子又一心读书,唯有琅忻才是可接管马场的材料,可是谁知,竟是……哎,他只叹天不从人愿啊!美人家世容貌皆是上选,可是昨日鞭打琅忻她竟只能嘤嘤哭泣不敢言语,今日若是她大闹一番自己也会欣慰,可是她却是还怕失礼被人嘲笑前来敬茶,这般软弱如何撑起甄家啊!

  伍·推倒(三)

  敬茶过后,美人沿着花园信步往回走,却在途中遇上一群说闲话的丫头,而且第一句便是真切的提到了她。绿稠本意要上前呵斥这些丫头,不过美人却是淡定的停下脚步,扯她转身入花丛,扯扯自己的耳朵,接着准备接收她成为二少奶奶的第一手资讯。俗话说,世上没有空穴来风,而无论是哪个府里,都是要有些不为人知的实话,这些实话明白人自是不会说,只有那些糊里糊涂的丫头小厮才会糊里糊涂的说着关于实话的闲话。
  丫头甲道:“你听说了吗?昨儿新少奶奶竟是冲二爷屋内的三位姑娘大喊‘滚出去’,蹙眉姑娘出来后,哭了好一阵呢!”
  丫头乙惊讶的尖声说道:“可是不是说新少奶奶特温柔吗?据说鞭打二爷的时候除了哭,什么话都没说。”
  丫头甲压低声音,“你傻了是吧!就是在温柔的女人,对自己丈夫房里的女人也温柔不起来啊!你看老爷哪次从秦姨娘房里出来,夫人的脸色是好的啊!”
  “就是,我估计新少奶奶是知道那三位姑娘都是要少爷收房的,所以才会那样凶悍的。”丫头丙老练的说道,声音里怎么听都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对,一定是的。”丫头甲附和道。
  “可是就是被凶一下又能怎样呢?若是我也能像那三位姑娘那样,就是天天被凶也行啊!”丫头乙满是羡慕。
  丫头甲和丫头丙同时叹息,“也是,看那蹙眉现如今就似半个主子似的,二爷的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她说的算啊!”
  美人眼睛一眯,看来昨儿还真是让她给猜着了,那三个丫头还真是“贴身”的丫头啊!而且,看来这甄家想要贴上甄琅忻的身的还不在少数。
  “哎,你们说这新少奶奶知道了会不会闹上一场啊!会不会让那三位姑娘吃些苦头啊?”丫头丁忽的兴奋道。
  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丫头甲道:“若是你你闹不闹上一场啊!这是女人便是会吃醋,会吃醋就一定会闹,会闹那身份低的人自然是要吃些苦头的了!”
  美人饶有兴趣的干脆坐了下来,她倒是要听听这些丫头还会说些什么!可是这才坐下,身后突然响起一柔柔的女声,“这少奶奶们闹不闹,吃不吃醋,也是你们可以谈论的吗?你们三人好大的胆子!”
  那边三人顿时受惊,手脚无措慌乱跪下,结结巴巴的说道:“秦姨娘,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乱说主子们的闲话了,您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还不快去干活,还让我请你们去不成?”不高不低的音调却是让那丫头跌跌拌拌的起身。
  “我,我们这就去。”说完,还未等美人站起身看清三人的长相,人就没了。
  美人缓缓站起身,绿稠忙是蹲下身将她裙摆上沾到的草屑拍打下去,弄平褶皱。一切安好才起身冲秦姨娘行了一礼。
  秦姨娘慢慢走近,瞥了一眼绿稠,才转向美人,“你,怎么想?”
  美人眼睛闪了闪,却是被问得莫名其妙,“啊?”想什么?是想那些丫头说的话,还是想屋内的那三个“贴身”。
  秦姨娘一脸的惋惜,很是同情的拍拍她的手,“我是过来人,我家小姐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