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犯我 作者:四十二吨(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4-11正文完结)





?br />     林轻把手举起来,往后一背,爽快道:“你说。”
    陈衡组织了一下语言,慢慢说:“我这一趟去温哥华跑生意,见到林叔了。”
    林轻一愣:“我爸?他怎么样?他和你说什么了?”
    陈衡再次组织了一下语言:“林叔叔当时应该是想说什么,但是他夫人在场,所以只是客套了几句。”
    林轻边思忖边说:“有什么话夫人在场还不能说……”忽然反应过来,站起来“啪”地一拍桌子,“你说什么?他夫人?我爸的?他给我找了个后妈?”
    陈衡用西服袖子挡住酒杯,暗地里使力踩住桌子脚:“说好不掀的!”
    林轻在四周探究的目光中淡定坐回去,平复了一下情绪:“陈二,我妈走了以后十多年我爸都没找,怎么一出国就给我来了盘后妈大餐?长什么样儿的?不会是个18的洋妞儿吧?那我是喊她妈还是妹子啊?”
    陈衡直揉眉心;“你淡定点,什么18的洋妞?人家看着怎么也有40了,人挺小巧玲珑,保养得很好,穿着搭配也有品味,不怎么说话,看起来是个有修养的……”
    林轻很惊恐:“情人眼里出那啥,陈二,你不是看上我后妈了吧?”
    陈衡拉下眼镜面瘫地瞪了她一眼,放缓语气:“我理解你受到巨大打击以后的丧心病狂,但你真不能摔这两个杯子。”
    …
    李洛基回来的时候,餐厅里正一团乱。
    两个服务生在摆桌子,一个服务生在扶地上的陈二少。
    李洛基走到林轻身边,敲了敲她脑壳:“我又错过什么好戏了?”
    林轻揉了揉鼻子,闷声闷气的:“陈二不让我摔杯子。”
    李公子看了眼正用餐巾擦脸上菜汤的陈衡,挺有兴致:“所以你就摔他了?”
    林轻支吾着“嗯”了一声。
    …
    出门的时候,李洛基接过保安递来的车钥匙,顺手扔给林轻。
    林轻还没来得及问一句,他整个人已经没骨头地压下来。
    林轻没好气地:“又干什么?”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李大少捂着额头气若游丝:“哥哥头疼,你开车。”
    林轻把他推到一边去:“叫司机来。”
    一回头,见他已经坐到副驾驶上,连安全带都系好了。
    林轻也不是个推来推去的性格,白了他一眼,拉了车门坐进去,一边调座椅一边启动车子:“你买保险了吧?我三年多没碰过方向盘,出事儿后果自负。”
    李大少第一次坐上自己车的副驾驶,还有点新鲜。新鲜完了想起自己是个病人,又瞬间瘫软下来:“受益人是你,我出事了,你是第一个被怀疑的。”
    林轻一脚油门把车干出去了。
    开始的几个路口开得十分彪悍,连一向恣意人生的李公子都紧了紧安全带。
    好在林轻身体协调能力还不错,很快就找回感觉,于是开得更彪悍了。
    李病号柔弱地靠在车窗上,调笑道:“陈衡也挺有本事,能把你气成这样。”
    林轻又加了脚油门:“他找我说什么你不知道?”
    李洛基放倒椅背:“我从不关心男人的心思。”
    这一路开得极顺畅,开到公寓下面的时候,她心里的那点憋屈还真消了点。
    刚要进地下车库,李洛基坐起来松了松肩,不经意地:“9个小时了,还没想好?”
    林轻脚下一滞:“我再想想。”就听“噗”的一声,车身一震。
    还没反应过来,李洛基已经在她脑袋上扣了个头盔。
    做完这些,他笑着下车,夹出只烟递给正在揉后腰的小马甲,话里有话地:“张哥,又站岗呢?”
    张超看了眼驾驶位上的林轻,接过烟:“李公子,哪儿来的新妞?差点把你张哥撞死了咯。”
    李公子不着痕迹挡住他视线:“兰台新进的,没见过兰博,非要开。”
    张超“哦”了一声:“小姑娘家家的不能惯着,以后可麻烦着。”
    李公子倒不在意:“分人,遇上让人欲罢不能的,”他挑唇笑笑,“再麻烦也只能惯着。”
    张超以为他指的是床上的事儿,就又多往车里瞟了眼,暧昧地点了烟:“那倒也是。唉,要是我们少爷有李公子半分开窍,老爷子都要乐死了。”
    “我大哥他。。。。。。”李洛基凉飕飕地,“还真用不着别人操心。”
   
  ☆、第六十章

李少爷这病还真不全是装的。
    头发湿漉漉地看她打了会儿游戏,又顺道笑话了林轻三四五句,李洛基从林轻边上挪到隔壁的沙发,人也越来越没精神。
    任何一个白天里见过李公子的人,现在看着他这蔫样儿,估计都要装一装下巴。
    认识这么多年,虽然目前面对他时心里还有四五分警惕,但下意识地知道他是不想把病传给她。
    林轻关了打到一半的游戏,抻了个懒腰:“困了,晚安。”
    走到拐角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他嘴角含笑,长腿搭在茶几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一看就是病糊涂了。
    林轻摇摇头,滚回房。
    夜里起来尿尿,听到主卧那边捂着一阵压抑的咳。
    她轻手轻脚走近了点,咳声越来越清楚,真不知道他的肺还在不在。
    林轻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默默挪回房。
    在床上翻了几个来回,最后起来凭记忆给燕宁打了个电话。
    
    林轻把车停在路边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燕宁和个络腮胡男人站在灯柱子底下,俩人都冻得直搓手。
    见林轻出来,燕宁先迎上来,络腮胡盯着林轻看了好久,才不确定地:“小林?”
    林轻答应一声,捶了对方一拳:“土哥,几年不见都留上胡子了。”末了好哥们地拍拍对方肩膀,“这么晚还麻烦土哥,不好意思。”
    土哥有点害羞地笑笑,从兜里掏出个烟盒来:“哪的话,这么多年没见,出来叙叙旧也是好的。”
    林轻接过烟盒,连货都没验就要掏钱,被土哥按住:“自己人,这点玩意就别给了。”
    林轻反正没钱,也不客套。
    她抽出一根当面点了,语气软乎乎的:“土哥对我比对明邗哥好啊。”
    土哥一愣,看了眼燕宁。
    哪行都有个规矩,从土哥手里买货的人,大多没有广播的意思,是故土哥平时也不和顾客提别的顾客的事儿。
    林轻边吞云吐雾,边淡定解释:“明邗哥是我哥,和我提过土哥几次,还夸土哥是实在人。”
    土哥神色缓和下来,三个人又唠了一会儿。
    分手的时候,土哥有点踌躇,最后还是说了:“小林啊,你有空也劝劝你哥,他拿的货纯度太高,每个月都搞那么多,要是一个人用,早晚要出人命的。”
    林轻掸了掸烟灰,拍着膛保证:“明邗哥比我亲哥还亲,这事肯定要管的。”
    送走土哥,燕宁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回来,却见林轻已经扔了手里的草,正蹲在墙边数砖头。
    燕宁也提了裤子跟着蹲下,小声说:“姐,上次多亏你,要不我真进去了。”
    林轻数完一排,问:“丁巾巾这阵子又折腾你了没?”
    燕宁挠挠脑袋:“也没,她是大忙人,我想见也见不着啊。”末了有点担心,“姐,这大半夜的,你这么急找土哥,就是为了买盒草啊?”
    林轻站起来拍了拍裤子,答非所问:“燕宁,我从前吸过毒的事,你都和谁说过?”
    燕宁想都没想:“除了土哥那几个原来认得你的,我谁也没说!姐,前几天陈哥来找我了,你是不出什么事了?”
    林轻拍拍他:“真出事,我就不在这站着了。”
    说完晃晃车钥匙:“我走了,要是丁巾巾有什么动静你通知我。”
    
    李少爷在床上和病魔做斗争的时候,他的6。5升ador正在外头乱跑。
    路过一个路边垃圾箱,林轻放慢了点车速,从兜里摸出土哥给的烟盒。
    放下车窗,手一扔,烟盒砸在垃圾桶沿儿上,滚到了车底下。
    她愣了一下,下车捡起烟盒,刚要再扔,又犹豫了。
    就那么扶着车门站了半分钟,林轻把烟盒又揣回兜里,回到车里熄了火。
    她觉得自己既然没扔进去,可能就是个不应该扔的意思。
    这条路在商业区,这个点儿也没什么人。
    林轻锁了车,在某商场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抽出根大、麻卷点上。
    烟气进了肺,人也轻松不少,她慢慢吐出一口气,向后一靠。
    大片大片的雪花铺下来,远处的路灯模模糊糊,起伏的公路层层叠叠,头顶的天空明明暗暗。
    林轻身上的外套是李洛基拿来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什么功能都有,就是不御寒。
    她紧了紧领口,半躺在台阶上,迷迷糊糊中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
    …
    她骑在那个小混混身上,正脱了鞋拍对方脑袋,看见来劝她放下屠刀的谢明邗。
    林轻从小混混身上爬起来,踩上鞋踹了他一脚:“看在明邗哥面上放你一马,回家找你妈哭去吧。”
    那混混也有点骨气,被揍成那样都没嚎两声,翻身坐起来吐一口痰:“我要有妈管还用得着来偷你?”
    林轻听完一愣,从钱包里抽出三张纸币塞进他手里:“喂,医药费。”
    混混也有自尊,混混也有准则,他挥着手里的钞票:“你别拿三百块钱侮辱我!”抽出一张还给林轻,“二百够了。”
    那天她问:“明邗哥,你见过你妈妈吗?”
    谢明邗半跪下给她扣了鞋子:“我从小就在孤儿院。”
    
    林轻扫了扫睫毛上的雪。
    那一天的事已经有点模糊,唯一不那么模糊的是谢明邗后来的话。
    回去的路上,他破例给林轻买了三串羊肉串,看着她吃:“你打架,究竟是因为觉得对方不如你,还是因为觉得你不如对方?”
    她砸吧砸吧嘴,好像还能感觉到羊肉的鲜嫩多汁。
    手抬起来,又吸了一口,羊肉和孜然的味道更浓了。
    “啪”的一声,手里一空,烟卷掉进了台阶的积雪里。
    林轻挣扎着坐起来,看见对面的人时,揉了揉眼睛,伸手挥了挥:“嘿,小黑。”
    她爬了几步,从雪堆里捡出灭了的烟卷,哆嗦着摸出打火机。
    还没来得及打火,又是“啪”的一声,这次打火机和烟卷一起飞。
    林轻也不生气,滚到台阶下头,蹲着摸了半天,才把两件宝贝挖出来。
    她吹着上头的冰碴,刚站起来,眼前又是一晃。
    这次连“啪”都没有了,他直接连烟带打火机一起抢过去。
    林轻劈手去夺,被他腾出一只手抓住手腕。
    她全盛时期都打不过他,别提现在这个脚踩筋斗云的状态。两人啪啪啪交了几招,林轻被耻辱地反剪了两只胳膊。
    她站在雪地里直打滑,眼珠子直勾勾盯着他手里的烟卷,怒了:“王小黑,把烟还我!”
    他一甩手,把烟卷和打火机一起扔进台阶边上的垃圾箱,垂目:“不是烟。”
    林轻口中的雾气和烟气几乎喷到他脸上:“不用注射器的都tm是烟!”说着一脚踢过去,差点又给谢明邗造就一位好队友。
    他松开她的手去挡,这个功夫林轻已经噔噔噔跑过去,掀了垃圾桶的盖子翻起来。
    好不容易摸出了打火机,她被那气味熏得有点缺氧。
    才直起腰换了一口气,腰上一紧,垃圾桶猛地变小了。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正像个麻袋似的被人扛在肩上,眼前的得雪地上不断出现他的脚印。
    晕,真晕。
    这么晕,她居然还注意到,那一个个脚印排的恁整齐呢?
    刀削面似的雪花铺天盖地而来,他拉开车门,把她丢进suv后座。
    林轻手脚并用爬起来,脑袋“咣”地撞上车顶,正好伤上加伤。
    她也顾不得疼,划拉着四肢往外挪,却被他一只手按了回去。
    和他一起进来的是他脱下的大衣,刚好把她连手带脚一起裹住。
    车里开了暖风,雪水顺着二人的发梢流下。
    滴答,滴答。
    林轻混沌的脑子有一瞬间的清醒,她停止撕扯打捏掐,睁大眼睛问:“小黑?你怎么在这儿?”
    他把围巾摘下来,开门拍了拍上面的雪花,给她围上,不太好意思:“张超看到,你。”
    林轻回忆一下,实在想不出张超是怎么认出她的,仍然很好奇:“就算张超看着我,你怎么会这个点找着我?”
    说完一惊,到处摸:“不会又放什么定位器了吧?”
    王小黑有些不自在:“没、没有……”
    林轻本来就迷迷糊糊的,现在更迷糊了:“难道你掐指一算,算出我在这儿抽大烟?”
    他摇头,半晌小声报告:“我坐在楼梯间,可以听见……你开门。”
    林轻懵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等的?”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依旧很小声:“21点4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