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犯我 作者:四十二吨(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4-11正文完结)
他边上一个二代推开女伴,搭上他肩膀:“李哥有阵子没出来和哥儿几个聚了。这一来就是大手笔,今儿有什么高兴事?兄弟们给哥庆祝庆祝。”
李公子换了个杯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置可否。
那边有眼色的已经跳到台上,站在演杂技的小女孩前面,把李洛基给大家买单的事儿添油加醋说成了个段子。
这种天上有土豪扔馅饼的事引起了一群酒精上脑群众的欢呼,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从台上转到了这一边卡座,有几个来钓鱼的姑娘还站起来飞了几个吻。
李公子又晃了晃酒杯:“现在能请你们老板出来说话了?”
阿槐火眼金睛一看,这位爷今天是见不着老板不带笑的,他不笑他们这些端茶倒水的都得跟着哭,赶紧应了一句,去后头找老板了。
很快,一个胳膊上满是刺青的中年男人赶了过来,见面不坐先掏烟:“鄙人徐士,久仰李总大名,怠慢怠慢。”说着又文绉绉地和其他公子哥儿们打招呼。
李洛基接了烟,却没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徐老板,生意不错?”
徐士没敢坐,弯腰答:“马马虎虎,鄙店还要仰仗李公子和几位公子多多捧场。”
刚才和李洛基说话的二代噗嗤笑了:“徐哥,你说话累不?我听着可累。”
徐士有点尴尬,李洛基伸手请他坐:“我呢,最近也想做点酒水生意,不知道徐老板乐不乐意让我入个股?”
徐士赔笑坐下:“李公子折煞我了,我们小本生意,哪里入得了李公子的眼。倘若李公子也做起酒水买卖,我们这条街上的酒吧可都没有活路了。”
李洛基晃晃酒杯:“徐老板没问过上头,怎么知道生意不能一起做?”交叠的两条腿换了换,“还是徐老板看不起我这点小钱,连大老板都不乐意给我引荐?”
徐士听说过这位爷阴阳怪气,不知道他原来不光阴阳怪气还阴阳怪气得耍行┺限蔚嘏饫瘢骸按罄习寮掖笠荡螅值紫碌ニ嫡庋拥牡昃陀形辶遥偬砩媳鸬纳狻扇艘皇币睬氩焕此先思摇?br /> “看来是不给面子了。”李洛基话锋一转,对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道,“璐玥,点酒。”
苏璐玥虽然看起来不起眼,可点起起酒来气场十足,连酒单都不看:“芝华士12一瓶,杰克丹尼一瓶,占边威士忌一瓶,红方,黑方,蓝方各两瓶……”
一口气报了十七八个名儿,阿槐都有点写不过来。
徐士还想陪一会儿,见李洛基已经意兴阑珊地和小模特咬耳朵去了,赶紧找个借口告辞。
阿槐下了单,凑上来:“徐哥,他这什么意思啊?”
徐士摇头:“这种人脾气大,你好好伺候着,能平平安安给送出去,咱们就算是功德一件。”
结果今晚这功德还真不好做。
半小时后,阿槐又找来了:“徐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徐士赶到的时候,贵宾区已经围了不少人,连场子里的音乐都小了。
李洛基靠在沙发上没说话,他边上几个公子哥儿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说话的是个有点名气的记者:“徐老板,做生意讲究个诚信。我们点的20瓶酒里13瓶是假的,你这个生意还要不要做?”
徐士心里一哎哟,狠狠瞪了阿槐一眼,意思是在这种*长大的人面前你怎么还这么大意。
他灵机一动,忙解释:“酒哪里会有假?只是前阵子有几瓶摆在室外,被太阳晒暴了些。阿槐,快去给客人换酒,一瓶换两瓶给李公子赔礼。”
阿麦还没动,那记者又说话了:“徐老板啊,我还真没听说过真酒能给晒成假酒的。”他看了看苏璐玥和边上的一个男人,“难不成我们这一位国家三级品酒师、一位ifsp(国际洋酒协会)内聘专家都是唬人的?”
徐士说不出话来,回头看着一干服务员,个个都往后缩,这时李洛基放下酒杯站起来。
他一站,剩下的二代们也跟着呼啦啦起来,有几个年轻的还故意翻了几个酒瓶,一时间台面上乱糟糟一片。
李洛基对同来的几个媒体人打个招呼:“换个场子。几位留下好好报道报道,有什么需要知会兰台。”他挑挑嘴角,走近徐士,插着裤袋弯腰在他耳边一笑,“有些事呢,我想大就大,想小就小。和你老板说,她要是不想地赐、蓬莱、仙都、猫神也开不下去,最好在三天内来宏基后门蹲好了。”
说完这些,李洛基从侍者手里接过金卡。
临走时在一众服务生里看见李璐,他停了一下。
“她的东西还在你那里?”
李璐用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位砸场子的爷是在和她说话,又用了好半天反应过来他说的“她”是谁,有点迷糊:“是,她这一走就没信儿了,东西都在,我没敢动。”末了补充一句,“晾的衣服我给收了。”
“麻烦你了。”刚才还一副邪魅狂狷叼炸天的李公子开始和小服务员谈起生活了,“明天我去你那拿东西。听说你是学新闻出身,我这里刚好有几位朋友也是做新闻的,你一会儿可以和他们交流交流,反正……”他斜看了眼场中舞台,“卖假酒,雇童工,容留吸毒……这家店也开不了几天了。”
所有人都跟着一个激灵。
早一些时候,莱茵里,林山很受挫。
关于林山这个人,林轻接触得不多。第一次是在东城,周姐表弟带来几个年轻有为的同学;第二次是在莱茵,他跟着周桑桑一起来探病;第三次是在年会,东城的人通过他的关系拿了几个角色。
三次见面,对话不超过十句,她就是觉得这个人不对劲儿。
此刻林山还在说:“王总,与人交谈时认真倾听是最基本的礼貌。”
王小黑又绣了一会儿,放下绣活儿,把线工工整整码好,才抬起头,淡淡说:“你来了。”
病房里的人都是一脑门汗:敢情林部长刚才说了半天,你都没注意人家来了?
林山好修养地没和他计较,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末了问:“我不才地猜想了一下,王总既然早就怀疑我,却一直没有动作,而是等到证据确凿的时候才把我找我,是不是也知道我林山不过是杆枪,你是想……用我引蛇出洞?”
那个成语林轻没太听明白,却听王小黑淡淡说:“不,只是没空。”
林山那么淡定一个人都有点糊涂了:“没空?”
他微微低头看了眼边上的绣活。
林轻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林山林部长实在撑不住了:“王总,你什么意思?我栽在你手里我认了,只是请你不要侮辱人。”
边上的张超赶紧解释:“行了行了,我说一句。调查你的事王总是在黄副总出事儿前就安排下来地。黄副总出事以后,我们知道是你,一直没拿到足够证据,后来你撺掇黄昱行的儿子来了这么一场,当天晚上证据就全了。咱们本来是要问王总的意思再定夺,结果王总白天都在睡,晚上又……咳,不方便。所以这事儿一直拖着。等到昨晚才下了指示,咱们立马就把备份文件给你发过去……小林子你这床起得好潇洒啊。”
林轻从沙发下头颤颤巍巍爬起来:敢情他还真是没空儿。
林山很快消化完了这段信息,往前走了一步:“王总,我知道我落在你手上了。我一个无根无基的职员,你想把我送进去还是直接弄死了都不是事。但您既然把我叫来,我想……不会只是为了让我认罪那么简单?”
他摊了摊手:“我只是一个拿钱办事的,只要你出的价比那边高,我们可以玩玩反间计。”
病床上的那个一直没出声,等到林山把话说完了,他才没什么兴趣地:“我不需要你。你自首,我不会把证据交给警方。”
林山来之前本来想好了计划和说辞,没想到他一点也没有谈的意思,就是叫他来溜达了一圈,不禁有些急:“王总,您再考虑考虑,把我送进去对您没好处。”
他今年30出头,已经坐上大公司部长的位置,对于一个没有背景的大学生来说,实在已经算是一个神话。他的事业才刚起步,不能就这么没了。
“王总,您在公司里根基不稳,正是需要心腹的时候。”
张超冷笑:“要是心腹都像林部长这么忠诚,主公们都得短命哦。”
林山摇头:“生意场上有什么忠诚可言?只要王总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一年内替您把信宏水底的石头都摸清楚了。”
“张超,把证据交警方。”
林山出去的时候,林轻瞪了眼张超,也跟了出去。
这位年轻人的脚步有些沉重。
他低头在走廊里转了好几圈,几次撞到墙边的垃圾桶和路过的护士。
最后,他在走廊尽头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林轻想了想,空了个人,也坐下。
他整个人有些恍惚,挺英气的眉毛蹙起又分开,分开又蹙起……
林轻觉得他这么拧下去实在是没个头儿,清了清嗓子,开口:“你和谢明邗什么关系?”
被迫去自首的林山恍惚地看了她一眼,飘忽反问:“你问我和明邗哥什么关系?”他不太相信,“我以为你之前是装作不认识我……林轻,你姓林,我也姓林。你只记得谢明邗是你哥,忘了我也也算你名义上的哥哥?”
☆、第77章
“我也是你名义上的哥哥。”
林轻一怔:“你的意思是,我们都姓林,八百年前是一家?”
一向守规矩的林山瞪了她一眼,脱下西装,慢慢挽起袖子。
林轻激动:“你要给我看伤疤还是胎记?”
林山吸一口气:“我是想揍你。”
他对着空中挥了挥手拳头:“你忘了?你从前总和我打架。”
林轻有了那么点眉目:“我十几岁的时候是总打架……”
林山又虚挥一拳:“那时候我上高中,寄宿在姑妈家。姑父是油漆工,姑妈无业,攒了点钱,都拿来供我上学。不上课的时候,我背着姑妈去路边发传单、擦皮鞋,后来认识了燕宁他们……再后来,就常被你揍了。”
“你每次都脱了鞋踢我,有一次被谢明邗拦了,你当着他的面让我回家找我妈哭去,还给了我300块钱。”
林轻想起来了:“你还了我100。”有点惊讶,“你那时候都上高中了?我还以为你和我差不多大。”
林山嗤她:“我从小,一个月能吃上三顿肉就算不错,哪像你这种吃鲍鱼海参长大的小姐。”他轻哼一声,“后来有钱了,发现那些也没什么。”
“那天以后,谢明邗来找到我,问了我父母情况,说他的养父愿意供我上大学甚至读博士。我当时一百个不愿意,光想想以后要看你脸色过日子,就觉得特别没脸。”
“可是我姑父姑妈很高兴,一直劝我,甚至还带我去派出所改了姓……”他握拳,“我当时特别生气,觉得他们肯定是嫌我累赘,为此还恨了他们两个好多年……直到前几年姑父去世,我才知道他之前就被检查出肺癌。”
林山叹一口气:“刷了几十年的油漆,什么好身体都给刷败了。我当时和爸爸收养的其他孩子一起住在‘大房子’里,见到过你几次,不过你从来没拿正眼看过我,都是直接找姜楚乔和燕宁。”
他有点自嘲:“我一直以为是你要爸爸收养我,原来是我自作多情。”
林轻摸摸鼻子:“我还说后来怎么在街上看不着你了……”她脑子一转,发现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这阵子的几件事,和谢明邗有什么关系?”
林山一愣:“和明邗哥?没关系。爸爸走后,明邗哥一直很照拂我们这些弟弟妹妹,我能在信宏爬得这么快,也多亏他时常指点。前阵子我和他说起我在替谁办事,他一直不赞同,还反复劝我不要参合信宏内斗。”他摊摊手,“其实他也明白他劝不住我,像我们这种出身的男人,面前摆了个一步登天的机会,谁能不要?”
“我前阵子拿了黄昱行贪污挪用的证据,本是打算拿捏住他,没想到黄昱行那么不禁吓,竟然自杀了。”
林轻没什么同情:“他也够本儿了。”
林山继续说:“后面的事你也知道,我索性把事儿都推给王信宏。黄昱行的儿子没得手,那位急了,一定要我想办法弄掉王信宏。霍小姐一闹,我看着是个机会,昨晚确实是带了抗生素来,正好在护士站见到推车,就用注射针头往每个瓶里都打进去一些,水杯里也下了。”
“我不知道明邗哥为什么会忽然入院,我觉得……他许是想阻止我。昨晚我给他打过一个电话,电话里我说,哥,我以后十年在什么位置,就在这一举了。”
林轻很客观地评价:“你要是能成功,王信宏早就被人坑死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林山也是懊悔:“我本以为能和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