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天下
等卢公公顺着下人的领路到了小花园的时候,正好赶上看完沈曼的整场戏,若那个被欺负的人不是卢公公最宝贝的小主子的话,卢公公想,这个沈家的三小姐的确是好手腕,难怪,连华府第一的美人都受不得宠,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死在大宅院里,哼。***
很显然,卢公公比不过沈曼的重要,独孤奕根本就没管卢公公对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将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沈曼看,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不停重复着——不要,不要。
沈曼很想问独孤奕,不要什么,但是卢公公那阴沉沉的脸色告诉沈曼,适可而止。
卢公公起初只想到沈曼能够带给他跟先皇惊喜,能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面前这个女人也能够轻而易举地伤害到小主子,这一点是谁都不能够被允许的!
因为卢公公的坚持,沈曼的水袖总算从独孤奕修长的手心里面挣脱出来,沈曼看到绢布在独孤奕的手指上磨出一道红,到底还是有些不忍,沈曼从未想过自己会伤害一个这般纯洁的人,但为了二哥,她必须在大前提下尽可能多的掌握住一些事情,一些人。
卢公公放软了声音,哄着独孤奕,“小主子,二少奶奶身子好着呢,哪里会出事?不会的,是不是?”最后那一声是不是明显冲着沈曼来的,沈曼乖巧地抬起头,看出卢公公眼底的威胁意味,沈曼笑得柔柔的,带着一丝狡诈,“是,妾身一切安好,还请皇舅安心。***”
总算肯好好听卢公公说话的独孤奕忽然又拧起眉,瞪着沈曼好一会儿,“我叫独孤奕!”话语里面多了一丝计较的倔强,沈曼忽然一下子跟不上他的思路。
直到卢公公看不得自家小主子难堪,卢公公冷冷地对着沈曼开口,“主子是要知道你的名字,不是什么二少奶奶,也不是什么萧沈氏!”
这一回沈曼挑了挑眉,“妾身已嫁作人妇,闺名何足挂齿?”
沈曼倒是无所谓名字不名字,只是这个卢公公也算是将她心底的阴暗面彻底地激发出来了,凭什么为了一个睿帝就将自己禁锢起来,真打算拿自己当做一件玩物了不成?更何况沈曼知道,自己表现得越正常点,或许生机也就更大一些。
卢公公眯了眯眼,转过头去看小主子的时候倒是没再啰嗦,“她叫沈曼,是沈家的三小姐,也是您表姐怀阳郡主的二房媳妇,萧子墨的正妻。”
沈曼想,卢公公这话说得真好,只是却忘了独孤奕是个单纯到近乎纯白的孩子,他的世界里只要喜欢,只要答应点头了就能永远在一起,婚嫁这样的俗事,他根本就不知道,所以对独孤奕来说,只听进去了沈曼,只要这两个字就足够意义了。
独孤奕感激地看了一眼卢公公,然后伸过手去又拽住了沈曼的袖子,眼底的喜悦让一双魅惑的丹凤眼流转异彩,“阿曼,我叫你阿曼,你叫我奕儿,好不好?”
沈曼就算说不好,他也根本听不进去,只当耳边多了一只长相颇好的八哥好了。
----彼岸繁花-
沈曼被带走之后,原先的那座茶寮里,珈蓝与随风又回来了。
只是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难堪罢了,珈蓝没打算回去告诉萧子墨,这个时候阿曼出了事情,若是萧子墨不能够冷静自持,他只怕大业难成,至于随风,那便是更不可能回去找萧子墨了,家主在他手里出了事情,他若不能亲自将夫人找回来,他只能一死。
“既然我们谁都没打算回去找二公子,那么我们现在……”
“进京。”
……
珈蓝与随风的拳脚功夫都不错,但若要两个人就这样直直地闯进宫里带出沈曼那未免也太夸张了,现在关键的是要摸清宫里情势,不过也不是没有所获,起码目前为止没听到说夫人落尽嘉元帝手中。
随风想起了那次砚台拖着丢出院子里的漂亮公子,“是那个傻子皇帝。”
随风的话叫珈蓝拧了拧眉,一个被逼的禅让皇位的傻子皇帝,底下怎可能还有这样一对厉害的人?看来,这里面有文章。
只是这样一来,起码确定了寻找的方向,随风的轻功好,趁着夜色闯进宫里去了,只是皇宫太大,他倒是在嘉元帝的寝宫里转了转,却也算是一无所获了,必须要有一个对皇宫地形了如指掌的人才行。
沈家在京都的势力也算大,随风去见了负责京都这片的管事,得到的消息与自己摸熟的差不多,不过随风不能等,多等片刻便多了片刻的危险,随风是死士,只听沈曼一人,他绝不允许夫人出半点事。
管事的告诉随风,沈家在宫里的人脉有,但是没听说嘉元帝那边抓了夫人,随风问管事睿帝那边如何了,结果管事说,睿帝那边原先也是安插过人的,只是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被罚走了,管事觉得睿帝反正也没多大作为,干脆也没动心思过了。
随风愈发肯定,夫人是被睿帝的人绑走的。
这样的乱世,不怕你凶狠,就怕你没有银子,是以珈蓝倒是寻了路数打算混进宫去,这嘉元帝新登基,宫里人心早就散了慌了,倒是好进。
只是珈蓝没想到会在京都遇见北来的凤歌。
(加更一章送上。某花悲凉地爬过。)
正文 一夜入秋身似梦
“生意好到要来京城开分店了不成?”珈蓝的嘴巴从来歹毒,尤其是遇上从来都是魅惑撩人,嘴巴也无比贱的凤歌,那就更好不到一块去。***
凤歌倒是挑着好看的桃花眼,看着客栈门口来往的行人,京都,原来就是这样子,二十二年,他从出生起,就从未踏足过这里,但这一回却是来,他不知道自己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一种宿命,他必须来这里。
若是平时,这客栈也算是京城里一家比较有名的客栈,南来北往的客人来来去去也算热闹,可现如今战火连绵,就是京城也人心惶惶,除了街头还能见到些行人,哪里还有人有那个闲情逸致跑客栈来吃喝呢?
店家拨着算盘珠子,眼珠子时不时瞅两眼大堂里衣着光线的凤歌与珈蓝一眼,异域人哎,本来大街上见着一个西域来的商人也不稀奇,只是最近很少见了,难得的就多看两眼。
若是平时,珈蓝也是不乐意的,但是现在是在京城,少惹事得好,而且这样一副脸孔,旁人只当他是冒险来皇朝经商的旅人,倒是没什么稀奇的。
凤歌凉凉地瞥了一眼珈蓝,嗤笑了一下,“可不就是,数银子数到手软了,这不,来京城转转,琢磨着开家分店,若是你不嫌弃,就来我店里做个头牌男倌,到时候银子肯定少不得你的。*^*”
珈蓝眼底闪了闪,好在随风走了进来,看见凤歌的时候只是略微抿了抿唇,话不多说,珈蓝立马起身跟着随风进了客房,凤歌难得见到珈蓝这小子一脸凝重的模样,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起身丢下点碎银就上到楼上客房里。
凤歌进了房,才知道原来是沈曼被掳走了,那个萧二公子宝贝成什么样的女子,外表看起来清清静静,柔柔弱弱的样子,但凤歌却从不曾小觑过沈曼,能够将萧子墨这样的人物吃得死死的,自然不简单,而且他也认出来了,跟在她身边的扣儿就是原先跟在烟凝边上的小丫头,看来,这个沈家三小姐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只是没想到会被人掳走。
“通知萧二少了?”不知道为什么凤歌私心里不希望萧子墨知道沈曼被掳走了,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沈曼被掳走的时候,凤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萧子墨知道没有。
凤歌的奇怪反应自然叫珈蓝多看了一眼,随风却依然那般木呆呆的脸,丢人群里面不会再看第二眼。
凤歌也不习惯做什么解释,只是眼神一瞬间暗下来,珈蓝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实在不知道这之间又什么关联,正准备转过头,跟随风说说自己的计划的时候,这边凤歌冷着嗓子出声,“不用想那劳什子办法了,皇宫有条密道,我到时候领你们进去。”
从未听凤歌说来过帝都,又怎么会知道这皇宫里有一道密道的?珈蓝与随风不动声色地肯了一眼凤歌,但等对上凤歌眼底的冷然却又心底跟着动了一下,终究谁都没问,随风是因为不熟,但珈蓝也没问,跟在萧二少边上的,谁能说没有私心?或许有一个是例外,那就是南凡净,那个花和尚,只是为了跟着而跟着的。
----彼岸繁花-
“我要睡在这里,为什么不让我睡!!”独孤奕嘟着水润的唇,眼底写满了委屈,只是抱着那床被褥不撒手,砚台与秋心在边上抽着嘴角也没跟这个傻子多费什么唇舌,只是使劲想替夫人拽回被子,可惜,独孤奕这一回拽得使劲,而她们也做不到上回砚台敲晕那么彪悍的举动,毕竟被下了药不是么?
沈曼看着床榻上扯成一团的三个人,眼底眯了眯,她想不明白,他们只是恰好见过一面,他就要自己跟他回宫,若说自己真有一眼就煞到一个呆子,沈曼还不信自己能有这么大的魅力,更何况当时的自己脸色也不好看,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凭白地就惹上了这位小祖宗,还真是祸从天降。
其实,将心来论,这独孤奕再见面时,对自己真的是好到没话说。
先前领着自己去花园里,好心地带自己去看那开得正好的金菊,可她却生生将那花给折了,沈曼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适才饭桌上,呆子不停地给自己夹菜,自己却是什么都不吃,只说,“阿曼,这个好吃,你尝尝,我最喜欢吃这个了,都给你吃。”吃差把这个盘子都推到自己面前来。
那样一个呆子……真的招人疼啊。
沈曼原也想再折腾点事情出来,可是对上独孤奕的眼,沈曼到底还是没舍得作孽,只是手心里面沁满了那菊花的香气,沈曼没什么胃口,只是稍稍动了动筷子,就推说吃饱了,结果这呆子自己一点都没吃,乐颠颠地跟着自己进了卧房。
沈曼知道那卢公公还有李公公的眼睛已经烧着自己的后背两个窟窿了,可是照着眼前的情形,她也没能力将他赶回桌面上乖乖吃饭吧?
可是她是真的没力气跟这呆子耍宝了,太多的东西需要细细考量,她需要好好休息,这样闹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
沈曼拽紧了手心,声音瞬间转冷,“皇舅,你若是不出去,侄媳恐难安寝。”这样一个仙人般的皇舅,沈曼当真是不习惯,可照着婆婆秦氏与天家的关系排下来,叫一声皇舅也无妨,沈曼就这样冷冷地看着赖在床上与两个丫头纠结的独孤奕,隐约开始头疼起来。
(可怜的花花爬过去啊。)
正文 脉脉温情沁人心
猛地松开怀里抱得死紧的被褥,独孤奕有些气急败坏地冲到沈曼面前站定,目光死死瞪着沈曼,风华绝代的脸上带着一丝控诉,“阿曼,你叫阿曼,我叫奕儿!!”
沈曼无言地看着两个丫头因为独孤奕突然松开手而趔趄的样子,沈曼不想与他在纠缠在称呼这事上,“奕儿,我很累了,想睡觉了。*”
那一声奕儿,沈曼只当是衍儿那样哄着了,只是显然敷衍的意味太重,根本比不上对衍儿时的十分之一,但对独孤奕来说,足够他开心得跳起来了。
阿曼叫自己奕儿了呢,这一下午,他把自己喜欢的宝贝全都拿出来了,只求着阿曼能叫自己一声奕儿,结果她就是没松口,现在好了,阿曼叫自己奕儿,果然如自己想的那样,好开心来着。
奕儿,奕儿,只有父皇这么叫自己,宫里别的人,都叫自己殿下,就算是卢公公也要叫自己小主子,可什么是殿下,什么是小主子,他统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叫独孤奕,但只有父皇一个人会开口叫自己奕儿,旁的人都不是这样叫自己,纵使他一次次告诉身边的人,我叫独孤奕,你可以叫我奕儿,但是所有人只是笑着低下头,跪着身子却一遍遍称呼他,殿下、小主子……
后来,独孤奕开始学着习惯,但他起码不曾忘记,独孤奕是自己的名字,因为父皇还会这样叫自己,奕儿,你要听话,奕儿,这江山父皇一定要留给你……
可是后来,父皇病了,睡着之后就再也没人叫自己奕儿了,直到大司马站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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