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天下
你……
可是后来,父皇病了,睡着之后就再也没人叫自己奕儿了,直到大司马站在自己面前,一席明黄色的龙袍,穿得比自己更像一位君王,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独孤奕,你只是个傻子,你不配做皇上,所以,这天下,还是由我来管吧。^**”
顺理成章的,或许全天下的人都这么想的吧,他的确不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冰凉的,空旷的,没有人敢直视的位置上,他想,父皇坐在上面那么多年,一定寂寞坏了吧。
可就是大司马的那一声独孤奕,叫他忽然记起,自己叫做独孤奕,而不是那些所谓的称呼,但是却再也没有人会这样叫自己了,独孤奕知道的,直到阿曼出现了。
独孤奕不要阿曼像别的人那样叫自己殿下或者是皇舅之类的,舅舅?他才不要做什么舅舅呢,他一点都不老,所以当沈曼敷衍地叫自己一声奕儿的时候,独孤奕是真的开心死了。
沈曼没想到自己一声奕儿会叫这个呆子反应这么大,只是她真的想睡一会了,沈曼淡淡地看了一眼独孤奕,却叫独孤奕能清楚看到眼底的疏离冷淡,独孤奕怯怯地缩回了手,只是那一双蒙着水汽的眼瞅着沈曼,半刻不松。
两个站稳的丫头这一下子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请独孤奕先出去,虽然现在是别人的地盘,但若真的让夫人跟这个傻皇睡在一张床上,就算没发生什么事情,若是让主子知道了,她们也不用出宫了,可能还能终老呢。
独孤奕看出沈曼隐约动了怒,他也不敢再扯着阿曼的手撒娇了,往日里只要他不高兴了,边上的人都会来哄着自己,可阿曼显然不是这样子的,她不管自己那一套。
楚楚可怜地一步三回头,独孤奕确认了一次又一次,“阿曼,奕儿真的不能一起睡吗?”直到沈曼脑袋僵得动都没动一下,独孤奕才被砚台一手给推了出去,只是手还扶着门框,砚台知道那公公就站那儿瞅着呢,她也没那个胆子再敲晕人家一次,只好用力掰开去,好不容易把独孤奕给关到门口去,这边沈曼总算是能够清静下来。
李公公站在一边,虽然对那屋子里那三个女人对小主子的行为很不满,但是关键这头主子自己个儿愿意,他也没办法怎样,只是凑着身子靠上去,“殿下,饿不饿?老奴让下人给热了点心……”
独孤奕转过头,可怜兮兮地对着李公公,“阿曼一个人睡会不会怕啊?”
因为他一个人睡,总会害怕,所以担心阿曼一个人睡的时候也会害怕。高墙围堵起的这片天地,空旷地只剩下一座华美的宫阙,住在里面的人,空了心,风穿堂而过,呜咽着,恍如那些琉璃瓦下逝去的灵魂,夜夜扰人,不得安息。
----彼岸繁花-
沈曼夜里睡得不大安稳,外间的砚台与秋心倒是睡得沉,沈曼批了件外衫,干脆就想到院外头转转,结果等沈曼绕开隔间,拉开门,一颗脑袋就滚都自己绣鞋上,然后就看到独孤奕拢着被子,傻酣地站了起来。
“阿曼,你怎么不睡觉?”
沈曼略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地方站着的卢公公,真一脸阴沉地看着自己,沈曼觉得好笑,这呆子不懂男女之防,难不成他卢公公也不知道吗?还真要自己的床让他睡去一半才行?
笑话!
“奕儿怎么睡我房门口?”
沈曼没去管卢公公杀人眼神,反正独孤奕全听自己的话,她知道这样心性的独孤奕若是计较起来,会比谁都认真,所以卢公公不可能轻易对自己下手。
独孤奕倒是没顾上刚才脑袋上的一下子,眯着眼儿,“阿曼在里面,安心。”
心一瞬间,不可抑制地柔软,沈曼轻轻咳咳了一下,入秋的天气,总是冷的,就算下人在地上铺了层厚厚的褥子,也一样,何况独孤奕身娇肉贵的,若是起热的话,她肯定难辞其咎。
终究还是选择退让一步,“我让砚台收拾个小隔间给你住。”
(亲们不积极留言,我都差点忘记自己今天才一更了。啊哈哈,罪孽啊。)
正文 暗藏玄机闹皇宫
沈曼没能走出房间,因为独孤奕抱着被褥乐呵呵地进了房,砚台脸色很不好看,沈曼知道,她在担心自己的月俸吧,沈曼也不舒服,房间里多了一个不是二哥的男人,她有些不安,虽然也知道独孤奕不会对自己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但就是不安心。***
既然独孤奕进了自己房间,那么这外头肯定盯满了卢公公的人,沈曼没必要落了单跑外头遭人白眼,躺回到床上,沈曼忽然觉得迷茫起来,若说只给一个小院过点安稳日子,她不是过不来,可前提是那院子得是沈园,而不该是深宫里面哪个不知名的院落,她不是什么金丝雀,为了独孤奕的喜好,就该被擒在这里,若是这样,她宁愿被人抓着,起码……二哥会知道自己在哪里,他会救自己出去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绕着一个呆子,与卢公公你来我往,明知道卢公公手里握着张牌,极有可能伤害到二哥,却又偏偏无能为力,她只是弱女子,困在这宫门里面,四周却都是卢公公的人,她实在难为。
沈曼闭上眼却还是睡不着,那呆子也不知道瞎折腾什么,小隔间里头翻来覆去地闹腾,小床榻吱呀吱呀作响,沈曼隔着纱帐看到一颗脑袋时不时探过去瞅自己这边两眼,然后又飞快地闪回去捂着嘴偷笑两声,沈曼拧了拧眉,却知道,这话绝不能开头。
不然,没完没了!
----彼岸繁花-
敲昏了三个领事太监,珈蓝也用了点技法将眼眸的红褐色掩去,随风与珈蓝不得不多看了两眼凤歌,自从领着二人从密道进来之后,凤歌的神情一直很严肃,随风与凤歌不算很熟,但是珈蓝不同,他们两个跟在萧子墨边上也有几个年头了,互相之间的走动自然不少,这凤歌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何曾有过这样的时候?
其实,这条密道,当年他母妃就是从这里逃走的,他当然知道,母妃纵使落魄也留着那卷羊皮纸,却是直到临终才将那卷羊皮纸交与自己,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自己,安静地死去,再没有人能体会他凤歌的感触。^**
那个该死的景帝,懦弱无能,听信谗言,却是要将母妃斩杀,好在母妃留了这条密道,出了城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世人都知景帝子息单薄,年近五十才得了一个傻儿,却没有人知道,当年母妃是怀了身孕的!
可怜她母妃,为了躲避宫人追杀,还是负担起自己,竟在勾栏里委曲求全……除了萧子墨,或许他们谁都不曾知道,他也曾被人剥光了衣服,压在身下,是个人人可以轻贱的男倌,可是他呢?那个傻子,却是锦衣玉食,凭什么冰火两重天!!
母妃知道,自己不可能罢手的,只要可以,他一定要替自己替母妃报仇,所以那张图,母妃到底还是留给自己,凤歌知道,只凭着一条密道就想进去怎样,那是不可能的,后来认识了萧子墨,他心甘情愿跟着萧子墨,他要帮着萧子墨毁了这天下,就算萧子墨不反,他要会逼着萧子墨造反,这天下,迟早要乱,只是他更愿意萧子墨得了这天下!
却不曾想自己第一回沿着那图上标志的进到宫里,却是为了救那女子。
凤歌知道,那女子厉害,但正因为这样,萧子墨放不下她,所以她就是萧子墨的软肋,大业未成,便被人抓住了软肋,日后这霸业如何能成?
所以凤歌存了私心。
前殿那片现在都是大司马,也就是嘉元帝的人,既然确定掳走二少奶奶的人是睿帝的人,那么肯定不会往前殿过去,何况随风这两个晚上夜探皇城也证实了这一点,那么肯定是后殿寻。
三个人借着夜色潜入皇宫,凤歌凭着记忆里的画卷找了过来,可是这个偏殿对着前殿那头都是大司马的人,三个人借着轻功进到里面,却没找到自己要找的,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只能先寻个无人的地方先落脚,到了天亮的时候再见机行事。
沈曼想,果真是天意。
她很不舒服,天微微亮的时候就犯晕,有些恶心,沈曼想,有些水土不服了。
上次来京城,只是略作停顿,然后便有一路奔波去了柴郡,跟着是龙城,中间其实沈曼也没好好休息过,这次被卢公公的人请到了宫里,吃住倒是精细,但沈曼却没什么胃口,砚台听得仔细,倒是立马就起了身,见沈曼脸色不对,又听沈曼说恶心想吐的时候,眼都亮了。
沈曼立马就知道砚台想到哪里去了,脸颊一红,倒是忍不住轻唾了砚台,这人想什么呢,就算有……咳咳,也不可能这么快,才一个月都不到……
上次怀衍儿的时候……算了算了,自己怎么被个小丫头片子给带歪了去,沈曼脸一红倒是不理砚台,砚台嘿嘿笑了一下,她家主子厉害着,上次小少爷不就是一次成功的么?临走前主子……不是吃得挺爽的么?
搞不好真的又有了啊!!
砚台双目炯炯,可惜沈曼就摆出一副晚娘脸,虎得砚台最后也讪讪的,好歹她还意识到自己也是未出阁的闺女,不好这么调侃自己的主子,这边沈曼压着嗓,不想吵醒隔间那好不容易睡着过去的呆子,“昨晚没吃东西,饿了。”
砚台认命地往小厨房过去,却没想到被一个黑影唰一下子掳到假山后头。
(没有动力,倦怠了倦怠了。嗷嗷嗷嗷,杯具的花花爬走了。)
正文 迷雾散尽渐清晰
1。 掳走砚台的人,是随风。***:
等砚台见到假山后头那张木头脸的时候,才稍稍安下心来,这个院子一直很多人盯着,尤其是昨晚睿帝住进来之后,这些个公公的眼睛都只往这一处盯着看,若非今早夫人身子难受,让自己去小厨子里弄点吃的去,指不定他们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
“瞧瞧,亏咱还担心你们在宫里受了委屈,却没想到砚台愈发水灵了啊。”说话的,自然是口上无良的珈蓝,有些事情,想开之后,既然从未开始过,那便这样终止了,云淡风轻总好过生死纠葛。
好在,砚台的性子也不同一般的女子,惦想过了,却更是理智地分析过,主子说得对,良缘非良人,他们,不合适。
砚台冲着珈蓝弯了弯眉眼,露出一口细细的白牙,“可不是,宫里头拿咱当宝供着,还真是劳烦蓝公子操心了,婢子在这里,还礼了。”
凤歌冷冷地瞥了一眼又杠上的两个人,只是不同以往,他懒得挖苦两句,只是目光冷冷地看过这个院子,这处算是栾凤皇朝帝都宫殿的冷宫里,但现在看来,并非以往想的那般,这里,被人一直细细打点着。
或许这里,正是景帝一手安排好留给那傻子的退路。
“夫人一切安好?”
在随风眼里,只有一个沈曼,别的,他根本懒得费力去想,砚台也想起这是个什么情形,“夫人很好,睿帝对夫人很好。”
一句话,倒是证实了请来她们的人是睿帝了,珈蓝拧住眉,“你说睿帝?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若真只是一个被废弃的傻子皇帝,哪里来只手遮天的本事?!!
砚台点了点头,“睿帝身边有个睿帝,倒是厉害得紧,夫人说,切莫不可掉以轻心。|||”
随风沉默了一下,“可以带夫人走吗?”
砚台却难得地摇了摇头,“等晚上,这睿帝缠夫人缠得厉害,若是闹大了,只怕嘉元帝也不会放夫人离开的。”
这话倒是真的,无论怎样,沈曼被禁锢在这里,若是被人知道了,拿去威胁主子事小,人言可畏才更叫厉害,所以夫人要走,也必须走得悄悄的,就跟当时进宫的时候一样。
“晚上,务必见夫人一面。”
----彼岸繁花-
再看龙城那一面。
萧子墨没有亲自送阿曼离开,但是心底却是一直惦念着,尤其这信却是怎样都没传回来,也不知道阿曼这一行到了哪里,是否平安。
可是萧子墨身上的伤也没好利索,这边龙城也根本就走不开人,一股股的势力,现在渐渐凝结在一起,虽说只是些乌合之众,但是三不五时地前来叫嚣生事,也很麻烦。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