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天下
沈君安没想到这个时候萧子墨会突然出现,但此刻萧子墨进到里面根本就于事无补,阿曼一直昏睡着,血晚间的时候已经止住了,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却是要出来,但是羊水却又不破,这样的情况,便是沈君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就在做决定之前,有些事情,沈君安必须要告知萧子墨。
萧子墨瞪着拦在自己面前的沈君安,若非看在沈君安是疼爱阿曼至深的大哥份上,萧子墨肯定自己已经出手了,若是连老爷子或者秦氏都没出声的情况下,从未有人敢挡住萧子墨的煞气的。
拼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萧子墨阴着脸跟在沈君安身后去了菊园,当沈君安将那盆芷魅拿出来的时候,萧子墨眯了眯眼。
等听完沈君安的话之后,萧子墨怒极之下却是一扬手将那盆劳什子的芷魅给甩到地上,嘭的一声却绝的心口寒地厉害,眸光底下阴沉无比,“你只需告诉我,阿曼会不会有事!”
萧子墨只听得进去一个肯定的答案,但沈君安却没办法保证,毕竟这芷魅只是上古卷里记载的,若非因为这一回,他只怕这一生都不会知道世上还能有这般阴毒之物,他也想告诉萧子墨,阿曼会没事,连着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没事,可现在,他确实什么都不能保证。
看着沈君安一直肃穆的神色,萧子墨心底却也有了数,略一沉思,“取了孩子出来呢?我只求阿曼平安,这样,行不行!”孩子,原谅爹,若这样能保你娘亲,爹便一定会这么做。
萧子墨的话倒是提点了沈君安,他行医的时候倒是听南部一些族里的人说过,确有切腹生子的先例,此刻阿曼羊水却是怎么都不破,而孩子却又一定得出来,看来只能这一个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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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睡了很久很久,沈曼只知道自己整个人浸在柔软的水里,日光在自己头顶明晃晃晒着,但伸出手去,碰到的却又是无边的水。沈曼不曾忘记,她记得,最后的最后,她死死拽着大哥的手,她要大哥无论如何救自己的孩子。
孩子呢?阿曼不知道怎的,一想到孩子,心口就像是挖走一块般的疼,真的疼,她从恍惚的水镜里看不见自己的脸,却能看见自己扁平的腹,她的孩子呢?不见了吗?
有一个人,一直在耳边低声唤着,沈曼听了许久后才认清,那人是萧子墨。
他不是在前线打仗吗?他不是连一封家书都不曾写过吗?又怎么会出现在沈园里呢?沈曼拒绝这个念头,她不敢让萧子墨入到自己的梦里来,她害怕自己弄丢了孩子,那个她曾经不想要的孩子。
“阿曼,你不能总是睡着,你起来,看看我们的孩子,好不好?”带着一丝暗哑,萧子墨低低哄着沈曼,或许是话语里的深情打动了沈曼,又或者是话语里的那一声孩子唤醒了沈曼,从生产那晚之后昏睡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沈曼总算颤了颤眼皮,萧子墨拢着沈曼的手却是激动得话语里带着一丝梗咽。
等沈曼睁开眼的时候,碧玺已经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弱小的襁褓抱到一边,沈曼努力了许久才对上视线。
(激动不激动不?孩子啊,出来了啊,嗷嗷嗷嗷嗷。悲催的我,有点赶,具体的还等后面娓娓道来,不准给我鸡蛋,鲜花啊鲜花啊。。嗷嗷嗷,你们要放到明天我也没意见昂。)
正文 取舍
看着面前那个下巴上胡子拉杂一片青色,身上还是连着几日奔波来时穿的便装的萧子墨,沈曼何曾见过这样寥落的萧子墨,身子虽然沉,但面上却是怎么也忍不住,咧了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轻轻笑了一下,等视线转了转,看到襁褓内那个脸色还带着一点青的孩子,沈曼眼底一瞬间涌出大颗大颗的泪,咸咸地落进萧子墨凑上来的唇里,萧子墨听见沈曼哭着嘶哑着声音说了句话,却叫萧子墨忍不住,眼角跟着一红,背着所有人,却是落了一滴泪在沈曼面上……
萧子墨后来告诉阿曼,那句话他听见她说出口的时候,心有多疼永远不会再有了。*
阿曼说,“对不起,这个孩子,我原不想要的。”
沈曼知道,这个孩子她是真没想过要的,若非那一日梅林想开,这个或许早就没了,依着自己那时候的折腾劲儿,可孩子毕竟还是坚强地来到这个世间,沈曼知道芷魅的事情,也知道这个孩子想要活下来得拼上多大的力气,可他却是从未放弃。
而老天为了惩罚自己这个娘亲,她曾经不要这个坚强的孩子,所以才会让自己担着惊吓怎么也不愿醒来,这些,都是上天给的惩罚。
沈曼是这样想的,她或许这一生都不会知道,上苍取的,并非只有这些。上苍拿走的,除了这个新生儿健康的身子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小生命,沈曼的,另外一个孩子,一个只在梦里唤过她一声娘亲的稚嫩孩童,一个永远不会被她知道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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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墨想,他这一生都不会忘了那个场景的,他杀过人,杀过许多人,战场之上,甚至连对方的面容都瞧不清楚,一剑下去,鲜血飞溅,切肉断骨,杀到后来,刀光剑影下听得自己骨膜生疼,但却从未有一次像此刻一样,萧子墨牙关咬得死死的,嘴巴内蔓出一股铁锈的味道,却不自察。
那个孩子,萧子墨亲自结束了她的生命。
沈曼这一胎,双生子,一子一女,龙凤呈祥。
那晚等萧子墨与沈君安回到沈园的时候,几个产婆都已经撑不住了,实在是这一胎诡异极了,阿曼滚圆的肚皮上居然浮现出一圈圈的紫色螺纹,甚至隐约可见的浓厚如黑,几三个产婆被这诡异的样子给吓到腿软,推了门就跑了出去。
好在秦氏一早就将各房人回了自己屋子,沈园里留下的都是自己人,说只说是动了胎气,毕竟这样诡异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至于那三个产婆倒是被秦氏给派人严密看管起来,各房人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起码这一刻秦氏知道沈曼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而随后进来的萧子墨看见安静的院落时,对着自家娘亲谢意地点了点头,但是神色却未有一丝松动,芷魅芷魅……他不会放过背后那人,若阿曼跟肚子里的孩子安然无恙,他会给那人一个痛快的死法,否则……
萧子墨不能肯定,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可是等萧子墨进到屋里见到床榻上粗重呼吸,但却面色死白的沈曼时候,萧子墨只觉得什么狗屁痛快死法,他只想要那人死得越快越好!萧子墨怎么也不敢想象,只不过短短几个月,那个他离开时已经有些丰腴起来的阿曼,此刻竟骨瘦如柴,面色死灰地躺在床上,萧子墨甚至都不敢碰阿曼。
身后的沈君安却实在是顾不得那么多,走到床榻边上拽过沈曼的手腕听脉,随后指尖在沈曼肚上轻轻按了几下。萧子墨看着沈君安脸上凝重的神色,语气忽然变得冷静自持,“如何?”
沈君安摇了摇头,“孩子必须拿出来,否则……”沈君安对芷魅现在还没有半点头绪,但总有地方出错了,或者是荧粉这里,上古卷上并没有说要多少量剂的荧粉,所以即使他找到了芷魅,但却同样一筹莫展,沈君安甚至想着干脆让圈圈将这芷魅给吞下去试试看。
从起初的担忧中回过神来的萧子墨已经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只是手却是死死回握着沈曼的不松开一下,“大哥,你实话告诉我,结果如何?”
沈君安知道,这一刻,只能说真话,毕竟每一步都决定了阿曼跟孩子的生死,他刚才听脉,阿曼的脉象根本就已经乱成团了,而肚子里的孩子情况也很不好,若不及时取出来,只怕阿曼跟孩子都熬不过今晚。
“大哥,我只要阿曼平安,你答应我,无论之前阿曼对你嘱托过什么,我才是一家之主,我只要阿曼,孩子,没有了可以再有,阿曼,却只有一个!”
萧子墨知道,这样的情势下,能保住一个都是万幸,那么毫无疑问,自己选的肯定是孩子,若要孩子,他要多少就能有多少,但若是没了阿曼,再多的孩子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用?萧子墨从来就明白自己对阿曼是永不可能放手的。
沈君安说不震动是假的,这样的时候,萧子墨竟然一点都不曾犹豫过,也确实,他是真的没有把握大人小孩都酒下来。
“我刚才……阿曼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是死胎,脉息很弱了……”沈君安的话叫萧子墨的指尖连着颤了好几下,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掌心里沈曼的手变得更加冰冷,萧子墨俯下身子,声音却是最温柔的,沈君安听见萧子墨附在阿曼耳边,“阿曼,我回来了,你睁开眼,我们还有一辈子要过,阿曼……”
我们还有一辈子要牵扯下去,我不允许你这么早就松开手,若你去了,便是孩子他也不会再看一眼……
沈君安拍了拍萧子墨的肩膀,面色凝重,“羊水未破,孩子根本生不出来,萧子墨,我必须开刀取出孩子来。”
沈君安只是说了自己的打算,却没有询问的意思,这一刻除了开刀取出孩子来,别无他法,而萧子墨面无表情,也只问了一句,“我要你跟我说,阿曼会没事!”
(孩子生了,乃们不激动,于是俺卡文了。。*****了。。。)
正文 难产
萧子墨要的保证,沈君安根本给不了,尽管他想叫阿曼平安的念头一点都不会输给萧子墨,但他却无法给出一星半点的肯定,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沈君安让碧玺与砚台在床榻上隔了一道帘子,实在是萧子墨不肯听沈君安的劝到外头等,萧子墨说,无论生死,他都要陪在沈曼边上,沈君安知道这次便是他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三个产婆跪在床榻前面,他还需要她们找准位置,但是那样的场面即便萧子墨是阿曼的妻子,沈君安也怕他会出半点差池,强拉不过也只能出此下策,沈君安想这样也好,阿曼是昏着,但却或许还能有些意识,萧子墨陪着她到时候也会好点。
只是等沈君安将曼陀罗用在阿曼隆起的腹部上,碧玺将泡在烈酒里面的匕首取出来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砚台跪在床里面解开了二少奶奶的衣裳,腹部那一圈圈紫色的纹路愈发地清晰,素来镇定的碧玺也忍不住颤了一下,拽着匕首的手心里面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大公子,真要这样子做吗?”
不止是对碧玺来说是这样的,就是对萧子墨,对整个云城的人来说,剖腹产子都是闻所未闻过的,但是他们无路可退,只能选择相信沈君安。
接过碧玺手心里面的刀,沈君安知道,他不能颤,只需要一个迟疑,后果将不堪设想,尤其边上还坐着萧子墨,沈君安看萧子墨那副模样,只怕到时候萧子墨会第一个对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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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房间里第一抹鲜血的味道散出来的时候,萧子墨死死瞪着那道拦住视线的帷幔,烛火映照下的灯火摇曳着一道模糊的人影恍如鬼魅,萧子墨知道阿曼有反应了,因为她的手反扣住,死死的,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面,萧子墨舍不得阿曼再受半点疼,低下头一根根掰开阿曼的指尖,白嫩的掌心被指甲掐出一个个月牙印子,萧子墨颤着双唇印了一个清凉的吻在阿曼的掌心里面,然后十指相扣,死死的,骨肉相连一般,从彼此相连的掌心里穿透灵魂的距离,进行一场生死的对话。
萧子墨想,再也不会有一个女子能叫他这般牵肠挂肚,不离不弃了,再也不会有了,所以阿曼,请你一定要好好的,努力的,留在我的身边,若没有你,我要这片天下又有什么意思?
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一寸寸蔓延,而这股血腥的味道里竟然蔓出一股极浓的草木香,分不清楚是什么草木香,但却诡异地动人,沈君安的额前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使了个眼色给床下的碧玺,碧玺会意过来,连忙将地上跪着的唯一一个看上去还能说话的产婆给扶到床边上。
砚台拿棉布拭去沈君安额头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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