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天下
砚台拿棉布拭去沈君安额头的汗珠,沈君安抿着唇看着床榻下手脚发软的产婆,声音里面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你过来看看,孩子是不是从这里面取出来?”
产婆虽说见识过多少鲜血淋漓的场面,但对着此刻的满手鲜血的场景还是忍不住直打哆嗦,双唇颤着根本就说不出什么话,双眼瞪着沈曼被刀子划开的下腹,双腿一软却是根本就站不起来。
萧子墨知道此刻阿曼的肚子已经被打开,多耽搁一秒是一秒,而面前这个该死的产婆竟然给他打哆嗦,萧子墨只觉得心口火烧火燎地疼起来,若是阿曼出了个意外,他定要这群人统统陪葬!
忍不下去的时候,萧子墨长腿一伸,竟将瘫软在床前的产婆给一脚踹趴下,萧子墨的声音冷冷的,“若想活命就给我快点醒过来。”
一句话,便能叫所有人坠入冰窟里,产婆纵使再恶心惧怕面前的场景也知道床榻边上那个英俊到邪恶的男子能够在下一刻就要了自己的命。
哆嗦着双腿,依然靠着碧玺的扶持才站稳的产婆忍着腰侧被萧子墨一脚踹过的疼痛,颤着眼角靠上前,“应该是这里……”
等沈君安反复确认之后,一刀下去,入目的场景却是叫强撑的产婆乍然尖声高叫一声之后便晕了过去,萧子墨望过去的时候,碧玺的脸上也苍白着毫无半点血色,掌心里面烙铁一般的疼,萧子墨拽着帷幔一角,缓缓扯开……
两个蜷缩着的孩子,小小的,边上的血水汩汩地往外冒,而那两个孩子是那样的小,面色紫黑,甚至看不见胸膛的起伏,萧子墨死死咬着牙关,掌心回握着沈曼的,僵着嗓子开口,“大哥,快点动手!”
沈君安听到萧子墨的话才醒过来,咬着牙,回过神来的扣儿已经端着一只大盆的温水在一边,沈君安小心地将两个孩子肚子上的脐带用烧过的剪刀剪断,托着孩子细软的颈,将两个孩子放到温水之中,扣儿小心地清洗孩子身上的血污,这边的沈君安却是取了针线开始慢慢的缝合,只是等沈君安以为一切都可以的时候,一股黑血从未缝之处冒了出来,沈君安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那黑血里面含着及其浓烈的一股味道,沈君安闻到过,当初将芷魅移开沈园的时候,他闻到过。
惊愕的抬起头,沈君安的视线与萧子墨的对上,沈君安面色一白,“再不止住血,我怕阿曼撑不住了……”
萧子墨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胀大,整个人冰凉无比,目光死一般瞪着开口说话的沈君安,只是奇怪地是一句都听不进去,萧子墨只知道自己的阿曼不能睡过去,不能,千万不能,萧子墨僵硬地回过头去看阿曼,阿曼此刻面色苍白,呼吸有一些急促,他知道,那一定是疼的,肚子上开了那么一道大口子,他的阿曼他一直保护得那么好的阿曼,此刻却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要怎么做才能叫阿曼不睡着,起来陪自己说话呢?
他要怎么做才能叫阿曼不睡过去呢?这一回,不止是沈君安了,砚台、碧玺、扣儿清楚的看见,这个伟岸如神的男子,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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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生死
如果那时候圈圈不跑进来,沈君安甚至都不知道阿曼到底还能不能活下来,而那一刻的萧子墨,宛如地狱来的恶魔,满脸的戾气,但看上去却又那样的安静祥和,只是俯下身低低地跟阿曼说着什么,仿佛那个正在哭的男人,不是他萧子墨。
圈圈跑得极快,咻的一声就蹿上沈曼的床榻,沈君安愣了一下子,定睛一看却看见圈圈的嘴角挂着一抹紫色的汁液,细长的嘴里似乎嚼着什么,沈君安不用再看就闻到了那股异常浓烈的味道,这个圈圈,什么不好吃竟然把萧子墨随手给打翻在地上的芷魅给吞了……
等下,上古卷上说芷魅有毒,那为什么圈圈没事?
所有的问题闪电一般划过脑海,他知道凤尾狐是上古时才有的极其珍贵的一种,千百年流传下来剩下沈家这一只,沈君安不得不承认却是极其聪慧的,又或者,要救阿曼,就跟上回圈圈咬了阿曼一口才救醒了阿曼一样,要靠圈圈才行?
沈君安顾不得双手沾满的鲜血,从怀中掏出羊皮卷的上古卷,物种类上果然有记载,凤尾狐的血肉是至珍贵的圣药!!
控制不住自己心口的震动,沈君安也顾不得自己拔高的声音有多么不淡定,沈君安冲着萧子墨喊了一句,“圈圈,它能救,它的血……”
萧子墨听见沈君安的话,甚至来不及细思考,松开一直握着的手,偏过头,刷一声抽出身上的软剑,至于一边毛发蓬松的圈圈咧了咧嘴,发出一声愤怒的低鸣,蹿过身子就要跑,萧子墨身手了得,提着剑却要砍了过去,力道快得叫跪在床榻中间,离开圈圈不远的砚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剑风唰过脸庞,毛发生疼。砚台敢睁开眼却是因为大公子的声音,她甚至以为刚才那一刻,前主子连着自己都想一剑砍了,她知道,这一回前主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自己了,可……
砚台缩了缩身子,面前的沈君安正好一掌握住萧子墨的手腕,再顺着剑锋看过去,砚台发现这只平日里除了夫人谁都不怎么爱搭理的畜生居然缩着脖子躲在床榻最角落里面,而那一双泪汪汪的眼在看到萧子墨被沈君安拦住的时候,白牙一咧倒是眼底闪过愤怒的火花,若不是砚台知道自己形势比人弱,她甚至打算冲上去抱住圈圈亲两口,能在前主子的强势下摆出这样一幅架势的,除了夫人这个人之外,它还是唯一的活物了。
沈君安不知道萧子墨竟是这样煞气的人,也或者实在是被沈曼给刺激到了,沈君安不敢多耽搁,毕竟这边沈曼的身子还在往外流血,若不再止住,只怕身子气血两亏。
“不用杀了它,只需要放一些血出来便可。”沈君安看着圈圈龇牙咧嘴的模样,摇了摇头,确定萧子墨不会再提剑砍过去之后,沈君安让碧玺取只小碗过来,圈圈眯着眼瞪了一下萧子墨,但没等鞥对上萧子墨那双冷冰冰的眸子时,圈圈已经缩了缩身子沿着床榻最里面挪着步子,这边沈君安只怕萧子墨再冲动之下,他也没把握再拦一下萧子墨,探过身子就提了圈圈过来,刀子刮干净圈圈脖颈一侧的皮肤,看清皮下那一道青色的血脉,沈君安小心地切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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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君安将气息奄奄的圈圈放下来的时候,沈君安发现圈圈竟然虚软地差点跌下床榻,手捞起圈圈的身子丢到床里面让砚台给包扎一下,这边沈君安也顾不得别的,让萧子墨扶着沈曼冰凉僵硬的身子坐起来,才喂了一口却发现阿曼因为失血干裂的唇因为血迹已经黏在一处,血根本就灌不进去。
“快,拿碗温水过来……”没等沈君安喊人,这边萧子墨已经轻柔地吻了上去,柔软的舌品尝着阿曼唇上的甜腥,而萧子墨不知道的是他的口里一样渗出血迹……
沈君安叹了口气,将那大半碗温热的血递给萧子墨,一口口喂给阿曼喝下去,沈君安这边动手将伤口缝合成功之后,在看阿曼的肚子,那一圈圈紫色的螺纹已经消了不少,而床铺上却是一片腥黑的血,沈君安的拳头捏紧又松开,强迫自己定下心来,将手搭上阿曼的手腕,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定了下来。
等萧子墨听见沈君安说出那句,“子墨,阿曼没事了……”颤抖的话语里不止是沈君安感念上苍,萧子墨更是愿意用他后半生的所有来交换,恍如隔世的尘埃落定。
沈君安让出床榻给碧玺他们打点,但事情并未结束,此刻的沈君安才发现一早就取出来的两个孩子脸色不正常之外却是一直未哭。
他肯定两个孩子还有微弱的脉息,虽然不强但却还活着,他这才定了心先救阿曼的,等沈君安看见扣儿已经清理干净的两个孩子之后,纵使八尺男儿也忍不住面色苍白。
那两个孩子,便是他一直期待而来的侄子侄女吗?
一子一女,双生双息,因为早产,孩子的身子比起一般的孩子要显得瘦弱得多,而两个孩子,甚至脸色青紫交错,眼睑紧闭着,拳头拽得紧紧的,扣儿根本不敢用力掰开清洗手心里面的血块,他们是那样的小,小到觉得生命是那样的残忍。
沈君安将裹在襁褓里面的两个孩子放到美人榻上,将指尖搭上他们颈部的脉搏,却是那样的微弱,甚至……感觉不到他们的呼吸了……
颤着声音,沈君安不敢回头去看那个才经历过生死的萧子墨,“子墨,你过来,看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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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生机
小心地护着怀里的阿曼,萧子墨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他不喜欢碰别人动过的东西,而他的东西也从不给别人碰,除非是他认同的人。*
而这一刻,他根本顾不上一床的污血,他只想将浑身冰凉的阿曼抱在怀里,等她变得温暖,他想要在阿曼睁开眼的那一刻,告诉她,再不会有一次,比这一次对他更加残忍,也再不会有机会,让他这般胆战心惊。
只是沈君安的话提醒了他,他刚做了爹,他还有两个早产的孩子需要照顾,纵使再舍不得,萧子墨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呼吸渐渐平顺下来的阿曼放平,而碧玺与砚台根本就不需要他再啰嗦什么,轻手轻脚地换下帮阿曼打点一切。
萧子墨一直握着手中的剑,他不知道刚才那一刻,自己究竟是想伤人后伤己,总之他提着剑,一步步走了过去。
三个产婆晕死在一边,萧子墨看都没有看,等到了美人榻前,站在沈君安让开的地方前,萧子墨只觉得,死麻木甚至还来不及完全回暖的心这一刻撕裂一般疼起来。
那是他的孩子,他心心念念,自知道之后便日日在心里念上一回的孩子,是他跟阿曼能够走到一起的孩子……竟然……
死死地握着剑,剑尖颤着在空中划过一星弧度,握着剑的虎口死死地疼,萧子墨却根本不觉得,不看沈君安此刻脸上的表情,阿曼都救回来了,那么他的孩子一定不会有事。
萧子墨冷静地说,“那只狐狸呢?再抓过去喂次血,他们就会没事的,是不是?”
沈君安转过头去看圈圈,伏在床榻一脚低低弱弱地呼吸着,而原本水汪汪的眸子这一次也氲漾成了深紫色,像极了沈家令牌上的那抹紫,流动地,似乎是人世间最残忍搏杀之后的寂寥。
摇了摇头,沈君安不是下不去手,只是一只稀罕的畜生,别说是它,便是要了谁的命才能救下这对双生子,沈君安也愿意,但问题是,圈圈已经救不了人了,因为珍贵所以稀少,因为有得,所以必须舍弃。
沈君安以为,这便是无休说的舍得了,却不知道,舍得舍得,远比这一切来得残忍,便是隔了那么多年,沈君安再想起,望着眼前温润如玉唤自己舅舅的那位少年,想起的却是这一刻的痛苦抉择。
或许谁都不会知道,这一刻,萧子墨该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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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圈的血解了阿曼身上的毒,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这两个孩子,他们带出了阿曼体内大部分的毒,这两个孩子……是毒娃,现在,情况很糟……”为人医者,果然难自医。沈君安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无能为力,烛火下的一对双生子安静地闭着眼,纵使青紫的脸庞,但却每一处都极细致,不同于别的初生婴孩那般皱巴巴,这对双生子继承了萧子墨与沈曼样貌上所有的优点,沈君安想,若不是这毒,这对孩子一出世便能得到所有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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