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也会流泪by 易人北 (经典虐心文+兄弟年下+美攻强受+he)






  那是只有天子才可以碰触上天的地方!最高峰上四周的火坛,正燃着熊熊的火焰,照亮了周围还未明亮的天空。也照亮上天的眼睛,让祂可以更清楚地看见祂儿子的祈愿。 

  祭天仪式,一般只在五岳的巅峰或京城的皇宫中才会举行。 

  这次虽是例外,可仪式的庄严及严肃则毫不损减。虽没有文武百官的朝列,但人头万簇的穷苦百姓,及镇守四周的五万士兵,更烘托了这份祭天仪武的意义重大及威严! 

  不但如此,除这里之外,现京城舒王也正携同文武百官在京城城头,率同京城百姓与此同步祭天!舒王手中有着盛凛帝亲撰的诏书,在朝日升起时,将随同盛凛帝一起宣读诏书中的内容,祈愿上天。 

  不光是洛阳城,中州凡是能来的百姓和官员全部来到。官人身穿最正武的官袍,协同手下端端正正的跪在天台之下。五万士兵的一万手持火把,整齐列队分布在四周,等待朝阳的升起。 

  而千万百姓则老幼相扶站在士兵列队的中间,齐齐抬头关注天台上皇帝的一举一动。 

  皇甫彖怀抱宝剑面对东方,眼光深沉神情庄肃而又冰冷,削薄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显得他此时的意志是如何坚定,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即将要做的事情! 

  东边的天空出现朦胧的暗红色,渐渐转变为明红,就在橙红色的太阳刚刚冒出尖的一剎那,呛啷一声,宝剑出鞘,直举九天。 

  一人跪下,两人跪下,终于千万民众如浪潮般矮下身躯。 

  沉厚而又清晰的祈天祷告天子口中朗朗诉出,声音虽不高昂,周围万民万军竟听得一清二楚。橙红色的太阳逐渐上升,以其蓬勃的生命力硬是把黑暗推挤到天的背面。 

  神圣的颂天赞过后,皇甫彖语声一顿,「孤皇甫彖,愧对上天授命,致天下百姓遭受疫病之苦,令北方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遗尸千万。此重责大罪,孤愿一身承担!」 

  万众皆惊,尤以重生心急如焚。皇甫彖,你疯了吗?竟在这种神圣的时候……举头三尺有神明,且你又是当今天子,带民请愿,直诉罪行,难道你想遭天打雷劈么!况且我不是已经托小木告诉你治疗及预防的法子了么? 

  「孤损天下百姓千万生命延续,有负上天重托,故此,背其罪,孤之子将永不见世!」 

  什么!万众抬头。此等重誓,皇上…… 

  「皇甫血脉天子重生,唯天明示!百年后,天传孤心,孤命天子!」 

  好个皇甫彖,自己将来无子可承帝位,但也不愿天下某些有心人借机犯乱,借天名义,仍旧是他来指定将来的皇帝。 

  可怜百姓愚昧,后世见皇甫彖一生果然无子,加上当日祈愿之事当日成真,以为他果真是真命天子,便认定皇甫一脉乃天降子孙之龙脉。 

  待底下传来的惊呼声平定后,守住火坛的道士与侍卫,突然手捧拂尘与宝剑成三角形屈膝跪下。形成奉拜天子的形状。 

  一声暸亮的高喊:「上天,请听朕的祈愿!」 

  高举的宝剑略略倾斜,彖的左手攀上剑锋!橙红的太阳变成耀眼灿烂的鲜红色,像是在预示什么。 

  「大亚皇朝几乎每个朝代都有大疫发生,每当此时,天下百姓死残无数,可至今没有良好的医治预防之法。朕虽明白这是上天给你的臣民的试炼,可是,作为这个国家的天子,朕不能视天下百姓于疫病中不救! 

  「上天!朕在此用己之血祭拜!请指示仙医何方──请传下治疗预防的方子──」 

  剑锋一抹,鲜艳的血液从左手腕喷出! 

  「啊!」 

  重生腾地站起。只见那深红色的鲜血顺着高举的手臂蜿蜒向下滑落,染湿了明黄袖,璀璨了九龙袍。 

  「皇上──」 

  天台下的官员加上军民,齐声悲呼。有那感情丰富的人已经酸了鼻头,红了双眼。 

  心中一绞,这是怎么回事!重生愕然。我明明已经让小木把方子送去了啊!他怎么…… 

  古小木!唐池猛然回首,只见小木正看着天台上的皇帝呵呵笑,也只有他和漠然鹤立人丛,直标标的站着。 

  小木感觉到有人看他,见是重生,嘿嘿一笑,往这边挤行过来。 

  「上天,如果你认定朕乃真命天子,那么请听朕之祈愿,让仙医走上天台,来到朕的身边,救朕及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否则……便任朕血尽于此!」 

  天子的口吻已像是威胁,他是用自己的生命在威胁上天还是别的什么人,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重生一边紧盯着天台上的彖,一边恨恨的低声询问挤到身边的大块头,「我问你,药方和预防的法子你有没有告诉他!」 

  因为太急,他都感觉不出来他们三人站在跪满一地的人群中有多显目。 

  「啊?」小木装迷糊,「啊,你说那个啊。重生,你这次要怎么感谢我?呵呵。」 

  「你说什么?」感谢? 

  「是呀!好了,你的那些事我虽然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一些些。要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想那皇帝小儿当年如此待你,如今又三番五次找你麻烦,哼!那种没心肝的人如果不给他一些报复,他恐怕永远都不知道反省。嘿嘿,所以啊,你让我送的药方我根本就没送过去。」 

  「漠然也赞同我这么做哦!让他急死好了!你看,如今他不就是遭罪了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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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呀,干脆就让他这样血尽而死算了!反正皇甫家还有其它兄弟。」漠然更狠。 

  唐池愣住,继而大怒,「你!古小木!你就算想要报复他,也要为天下百姓着想啊!这耽误的几日要耽误多少苍生性命,你!你真是胡闹!」 

  心中的急:心中的痛,真的是为天下苍生么? 

  抓抓头,古小木吊儿郎当地说道:「放心啦,该死的总要死,不该死的也不会提前去见阎王。想要彻底教训这个皇帝小儿,这么好的机会可不多。」 

  「哼!我倒要看看这皇帝小儿能撑到什么时候!我就不相信如果没有治疗疫病的医者出来,他就真的让血这么一直流下去!」漠然抱臂于胸,准备和小木两人看好戏。 

  「小木,漠然,你们!唉!」急得跺脚,可重生也不想就这样跑上去,在万众前承认他就是所谓的「仙医」。更何况他现在怕见那人怕得要命。 

  太阳越来越耀眼,照射在剑锋上的光芒反射到彖的眼里。微微挪开双目,眼光不由自主地往下面溜去。一找就找到了!天台下站着的也就他们三个。 

  远远的,看不清楚那人脸上的表情,但见他丝毫没有上台的意思,盛凛帝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抹怅然之色。 

  唐池,我虽然仍旧不清楚我对你到底是哪种感情,但我知道我对你的爱情比哪种爱情都要深刻、尖锐! 

  自懂事来,我从没有爱上什么人,也不知道如何爱人、疼人。也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没有任何目的、毫无保留的把感情放在我一个人身上。我曾失去你,那种滋味我已经不想再尝第二遍! 

  池,原谅我不得不用这种方法来得到你,因为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我不是好脾气的人,你知道的。如果这样的日子再持续下去,我想,我很有可能会给所有与你有关、无关的人,带来比这次瘟疫更可怕十倍的灾难!而我又不想见你恨我的样子,所以我只能如此做…… 

  池,来吧,来到我的身边。 

  「神医啊,你在哪里啊!听听我们的祷告吧!救救我们吧!」 

  跪倒的民众中突然传出了凄厉的叫声,有人高举双臂对天高喊。一人呼,千人呼,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顿时,祈愿的百姓面朝天台磕起头来。看来,皇甫彖此举的第二个作用──收买民心已经做到。 

  「上天!请把他赐给朕!朕愿意与他共享此江山!」一阵眩晕,彖脚下打了个踉跄。 

  「皇上!」 

  「陛下!」 



  Chapter 13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建康良医唐池,得天之托,以身试法研制出人痘之术,解救我大亚子民千千万万生命,更为我大亚日后昌盛不凡建下功勋。朕感其恩德,得上天指示,有其相助大亚必盛,实朕誓言,天下与其共享。特赐唐池齐凛王之位,以示敬天。钦此。 

  ──这是舒王在京祭天的次日对天下所宣读的诏书。 

  直到唐池得知该诏书内容,从时间上推算,才猜晓这一切竟是彖和小木合谋演的一场苦肉计! 

  「笑什么笑!你和古小木出的好计策!如果不是那大块头溜得快,哼!」唐池撇过脸去,不愿去看那张得意的脸孔。 

  「嘿嘿,我没笑,我只是太高兴而已!」伸手摸摸淳厚男子的面颊,彖吃吃笑着。 

  「你!」想要教训他,可是瞧他一身软弱无力的样子,也实在下不了手。 

  这个人狠起来当真是命也不要!那日,自己原本想狠下心肠,就不信他真的任鲜血流尽。结果他…… 

  瞅着那一丝心痛了么,狡猾的皇甫彖当即打蛇随棍上,像是没坐稳一样,身子一软,趁势倒进唐池怀中。 

  「皇甫彖!你给我起来!」唐池又急又怒。 

  「我起不来,头好晕,身子软绵绵的,哥,你抱我。」 

  揉揉眼睛,彖双臂圈住唐池,学小孩样拿脑袋在他怀里拱来拱去。 

  身子一颤,「不准叫我……哥。」没想到彖会这样叫他,唐池推推他。他还暂时无法习惯这种亲密。 

  「那池池?」 

  「不行!」 

  「梓童?娘子?」梓童乃是皇帝对皇后的一种爱称。 

  「皇甫彖!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虽发誓答应其后一生留在你身边辅佐于你,并不代表我……我……」 

  那日他竟在天台上逼他以大亚兴亡发下重誓,答应一生不离他左右。还找了一大堆借口,说什么仙医不可弃天下百姓不顾,留在皇帝身边效劳就是为天下人着想,他若就此离去,便是他帝德不高,无以留下仙医,不肯、不愿治伤,还故意用流血的左手拉着他不放! 

  他都不知道原来皇甫彖竟还有这般无赖的一面,偏偏底下的百姓被他这副仁慈皇帝样所骗,齐声恳求,让他进退两难,不得不对天发下不离不弃的重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又不愿只叫你唐池,难不成让我在床上也要叫你齐凛王不成?」 

  「你没有听到我说的吗?我说我虽答应留在你身边,并不代表我要侍候陛下您的床笫!」气他顾左右而言其它,拼命把他身子往外推。 

  「我听到啦。你说的我怎么可能听不见?不过我们现在讨论的是以后如何称呼彼此的问题。至于你愿不愿意侍候我的床笫都不是问题。」 

  彖翻过身子,仰躺在唐池怀里,慵懒的笑笑,「你不愿意侍候我,换我侍候你好了,保你舒舒服服。」 

  「皇甫彖!」 

  唐池现在才发现什么是有理讲不清,原来就不是他的对手,如今……想想自己日后在他柔情中沦陷的样子,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唉,你原来都是叫我彖彖,现在不是皇甫彖就是陛下,真是越来越不可爱。」 

  见唐池生气推自己,彖故意用裹满绷带的手去阻挡。 

  「什么……什么可爱!我当初那样叫你,是因为……因为……」唐池不知不觉地停下动作,握住那只受伤的左手,怕它使力过度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留下。 

  「因为你当时爱我,现在不爱了。没关系,我会让你再次爱上我。决定了,以后就叫你七七好了。」 

  怕唐池否决,彖赶紧又说道:「如果你不愿意,我就叫你池池,叫你宝贝心肝,叫你梓童,你选择好了!七。」 

  「……」 

  唐池决定等回京他伤好血足后,再跟他好好量下距离。 

  君是君,臣是臣,他并不会因为彖的一句共享天下,就真的以为自己有跟他分庭抗礼的权利。至于对彖的感情,他会把它深藏入心底,不会让它再出来兴风作浪。 

  彖虽说一生不会有子,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再纳新妃。迟早有一天,应该会有个女人代替他在他心中的位置吧。 

  而他,那时就连他的兄也不是……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那件事情,想来想去,总是说不出口,说出去只怕那人没了所有顾忌──虽然他现在就没什么顾忌,但还是让他有点顾忌好了。 

  他承认,他仍旧不敢相信彖对他的一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