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缘 作者:更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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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终被我完全压了下来,(若是传到别人的耳里不知要平白生出多少麻烦)而查到有关那个男子的事情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他叫荆瑞华,没有婚娶,现住在芜野,一个不大的地方,真不知道当年宁王到那里去做什麽,还待了近半年。 

瞻景二话没说,带了几个侍卫连夜便跑了,一跑还就是大半个月,回来後千方百计的求得了去川蜀的这份闲差,只对父亲说是自己太累了,需要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去竟揪出了个王熹。记得那时他失踪的消息传进京来,我们著实不安了一阵,不过还好不久後又有加急文书传来说是他已经平安回去了。 

松了一口气,我笑著摇头,这个傻小子,凭他的自信,难道不应该同自己的心上人同甘共苦,然後重拾芳心吗?怎麽把荆瑞华赶去云南向张辅送信,自己却同他的师弟秦鸣焱腻在一起了呢? 

‘还有,除了秦鸣焱这件事,瞻基,’ 

我回过神来。 

‘如果瞻景有什麽拿不下来的,你还是要多指点一下他。’ 

‘我知道的。’ 

‘那我就先走了。’ 

看了父亲带著几个太监走出文华门,秦鸣焱啊?真不知父亲怎麽把他们联系到一起的。 

我略一甩袖,转身回到原位,刚提起笔来,不知怎的,眼前突然栩栩的浮现出他那阳光般无拘的笑脸,还有那天在二皇叔府上与瞻景相互打趣逗乐时的神态,听著六绕指的琴声偷偷打呵欠的动作,那大大咧咧却又安心无邪的睡容。。。。真的是有些可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更接近一点更了解一点,我微微一笑,这或许是由於他与我周围的那些人太不相同的原因吧。 

几天後回到府上,不经意间打听得荆瑞华一大早出门访友,而秦鸣焱则和府中那些的护院侍卫混玩在一起,我心中虽有些诧异他这种能很快与人称兄道弟的本事,但还是忽起了一种无聊的冲动,‘走,李济,去偏院看看。’ 

(朱瞻基篇) 















正斟酌著找到他後又该如何,却没想竟碰上他们在玩骰宝,看著鸣焱装模作样的两次想跑,我不禁乐了,顿生出一些恶作剧的念头,说不清为什麽,也许是想让他向我告饶,也许是想看看他那双这般清亮的眼睛里显出一丝害怕的样子,也或许只是不想让他如此忽视我的存在。 

而他并没有分毫的害怕,更没有向我告饶,只是微低了头静静的听我说完,这才收起一脸的卑恭,疑惑的小声道:‘不对阿,戏文里接下来不都还有这麽一句话吗。。。。’ 

看他摆出个戏中青天的架势和腔调,再配上那随意挽起的袖管裤腿、一身稍显散乱的衣物,我顿时笑出声来,他怕是从第一眼就看出我根本就没想罚他吧,难怪一点也不担心。 

‘好吧,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下棋赢了我的话,就饶过你这次怎麽样?’专门来找他,我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放了他走,而且,不知为何,我心中隐隐的有个声音,想要将他留下来。 

坐在後园莲池中的凉亭里,才下几步,我便发现刚才他竟真的是没有骗我,走棋能走到这个份上,我都不免怀疑他以前是否见过这之类的东西。 

於是,初始的诧异过後,我在心中叹了一声,本来还打算留他陪我走上几盘就让他几子的,可这下。。。怎麽让他?我有些无奈的抬起头来,却正对上他那忽儿皱眉、忽而咧嘴、忽而磨牙、忽而一吐舌头、忽而又用牙齿一下一下的嗑著下唇。。。,种种怪相,却有种说不出的自然味道,我不由的一笑,算了,就这样和他慢慢磨过一个下午,也应该挺有趣的吧。 

下到中後盘,情势随著他耍诈使我落错了一颗棋子而转了一转,他的脸上开始显出越来越得意的表情,我笑著摇头,还是就让他赢了好了,不然。。。 

‘活了。’他兴奋的嚷了一声,半抬起身子来,拿了棋子就要落下,那本就松垮的襟领竟随著他的动作将一片细润的胸膛暴露於我的眼前,我一滞,莫名的有些挪不开目光,父亲先前讲他与瞻景的话奇怪的在脑海中浮现出来,我道了一句:‘你喜欢我弟?’ 

‘呃?’他手一抖,子掉在了棋盘上。 

难道是真的?‘落子无悔。’我笑道,心却蓦的沈到了谷底,一丝不快渐渐漫溢了出来,让我有些不明原因的烦躁,烦躁的後面几步竟没有让他,而掷骰子。。。 

脸上挂著笑容,将手中的骰筒打开,三个六。 

他和我同时愣在那里。 

摇出这三个六在我的修为来说自然是小事。虽不同於瞻景练的,但身为皇太孙,为了强生健体,自然也少不了要从小习武。耳聪目明手快,骰宝在我看来不过儿戏,可,我为什麽要这样做,我顿时从那焦躁中清醒过来,难不成是真想要罚他,为什麽? 

他慢慢的拿过骰筒和骰子,仰天长叹了一声,然後凑到我跟前来默然了好久。隐隐的嗅到他身上那种很淡的汗味,我的视线滑过他线条颇为柔和的脸,光滑的脖子,略微有点瘦的身体,裸出的小腿。。。 

‘你看,你是皇长孙殿下,用这种东西?太幼稚了,我们还是不要玩这个了,换一种怎麽样?。。。。’ 

‘好啊。’ 

还是笑著,看著他悻悻的跑掉。 

我难道是喜欢上了他,从见他的第二眼?可他分明是一个男的,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女气;也或许,是因为他的太与众不同,他待我,虽脸上恭敬,心中却只把我看作也会生老病死的普通人,看作朱瞻基,而不是皇太孙,所以,我才会。。。 

‘鸣焱,小心我爹。’我唤住他,不管是怎样的,有一点我非常清楚,我不想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呃?’他回过头来。 

‘记住,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我笑道。 

我和他的关系,我并没有多想,也不是时候多想,我只知道,那天我心神不宁的早早等候在凉亭,看著他带了一脸狡黠的喜气走来时,我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那种不由自主的想要宠他,想要他留在身边伴我一生的感觉。 

二十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心情,陌生的让人不安,却又隐隐的有些期待。 

看他在我面前痞痞的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却又屡屡摇头叹息,明明服了软还要偶尔逞逞口舌之强,大大咧咧骨子里却温柔细心至极。。。。。我还从没有活得如此放松过,好像一汪死水般的深潭,因这缕突然照耀进来的阳光而有了一丝生机。 

我以为,可以这样不动声色的宠著他,一直到不再有任何顾及,任何障碍,他的,或我的,这样一直到有一天他完全属於我。可惜,我错了,错得离谱。 

他小心的掏出那个玉环问我时,我霎的呆了。 

这个玉环,我当然识得,玉是极佳的白玉子,而且不同於其他,它不仅滑润,质地还十分坚硬,不好下刀,当年瞻景为了刻它,足足花了一年的功夫。我曾问过他刻的是什麽东西。 

‘两条蛇。’他道。 

‘嗯?’我拿著在阳光下仔细的看看,微透明的玉体淡淡泛出些清幽的翠意,果然是有那麽点像纠缠在一起的两条蛇。 

‘是两条缠绕在一起的蛇,’他继续道,‘我曾在御花园中见过,它们被人打死的时候还紧紧扭缠在一起。’ 

他没有再说什麽,我却已知道它所代表的含义。 

想不到又见它,竟在。。。。。 

脑中闪过那天在汉王府瞻景看他的眼神,抱起他时的轻柔却又独占性的动作,还有这些天明明就忙得拖不开身,仍时不时的回府,原来。。。。我沈默了一会儿,淡淡一笑掩过瞬间的失态,将之轻轻塞回他的衣服,道:‘你不应该去问他本人会比较好吗?’ 

那般光滑的表面,连丁点棱角都没有,瞻景带它在身上已经很长时间了吧,他竟没有告诉鸣焱那代表的是什麽。 

他是不知道鸣焱也喜欢他吧。 

这两个傻子,我突然一阵说不出的黯然窒闷,转身离开。有些不甘,明知道答案,我仍然还是问出了口:‘鸣焱,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种喜欢。’ 

‘是。’他顿了一顿,回答得却很干脆。 

‘这样啊。。。’心竟然会觉得痛。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是未来的皇帝,留在我身边的人必须是能完全忠於我的人。人心,这种强夺不来乞留不住的东西,如果注定不能,那就只能舍弃,何况这还涉及到瞻景,我并不想让自己的亲弟弟变成敌人。 

不过,‘还记得我跟你讲的吗?小心些,可不要对别人这麽坦白了。’我终究不舍得他受伤。 

‘我当然知道了。’他笑著快步走上前来,‘就对你和我三师兄,我才敢这麽坦白的。’ 

‘是吗?’我道。他是一个直觉感很强的人,能很轻易的辨出谁对他没有恶意,可他却不是一个敏感多情的人,他不知道,我远不只是渴望他把我当作哥哥。 

我想,这一次我或许是真的喜欢上了一个人,但,现在抽身也还不算晚。 

避了他很久,在重阳节那天,当看到他和瞻景一唱一和、珠联璧合的样子,我才知道我又错了,我根本放不下,我嫉妒,我不愿点破他们之间那层根本不存在的隔膜,做到不去打扰、不去拆散已经是我的极限。 

好不容易移开紧紧盯著他们的视线,却发现父亲也在一旁皱了眉头看著,我方惊觉他们不自知的显露出太过於亲密的模样了。 

扶了父亲过去,我道:‘毕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关头,现在瞻景和他这个朋友铁的,都比过我这个做哥哥的了。’几乎是本能的,想替他们掩过去,口中却一股苦味。 

不清楚父亲心中到底是如何猜想的,但能扯下功勋显赫的二皇叔和三皇叔,夺得太子之位,虽说一部分原因是由於我,但他肯定也有著旁人不可料测的狠绝。很早以前,四皇叔已让本就不太受皇爷爷器重的他意识到皇爷爷对此类事情的排斥,现在,已经等待了这麽长时间,忍熬了这麽长时间,他绝不能也不会容忍出现任何事情来动摇他的地位,不仅是因为一种经年累月已不可逆转的执著,更因为,那样的话,就只得一个灭顶的下场。 

可专执於此的他,却没注意到,皇爷爷已不是当年那个动则诛人九族的冷血皇帝,夺天下靠狠,而守天下,却是另一番的事情。静,则能无为而治;动,则能改山转河;玩天下於掌心,这才是所谓的帝王之术。 

品著茶,我略略苦笑,纵观上下几千年的帝王将相,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君王应无情,一旦有情,就必然会有失偏颇,不公不正,这天下如何能掌在手中玩转自如? 

可,世间皆凡人,孰人能无欲无情? 

於是,算到鸣焱今天会去为那个孩子的爹诊治,我思忖了些许时候,作了一个决定。 

便装带了几个侍卫出门,行了好久,才找到了被众人围之中间的鸣焱。李济悄悄一指旁边,我皱了皱眉,没想到这种时候二皇叔也会来插上一脚。 

被围在正中遭‘众民’谴责的鸣焱依旧那麽付痞痞的不慌不忙的样子,一片清明的眼睛里仍没有一丝一点的担心害怕,嘴上不正经的说著玩笑却一把就抓住了为首的二皇叔。 

‘就让这位面慈人善老幼不欺的大叔试试,三天之内,他的性命如果出了什麽事,我甘愿偿命。’ 

二皇叔怎麽会让自己出事? 

果真是极为聪明的一个人,我不禁稍放宽了心,微笑著直盯了他,一个好像秋日阳光一样的人,不愠不火,无可捉摸,却又有著让人无可忽视的灿烂。 

‘即便是见了血的伤口也同样没有事,如果我被自己的药毒死了,也算是给这两位兄弟和这位大叔偿命了。’ 

我一愣,他竟然还是那样笑著,下一刻就用剑毫不犹豫的在自己的胳膊上割了一道长口,鲜红的血立马冒了出来。 

看著他毫不在意的继续装疯卖傻,我当然知道他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堵绝某些无聊之人的口舌,及,在不知道二皇叔此为的意图之前的可能後患,但仍是有些心痛,我以前一直以为,笑得如他那般真、那般美的人,一定都是被在备受宠爱呵护中长大的。 

不过,如果他自己能解决,我还是静待在一旁不要插足的好,而二皇叔也应该不会那麽傻的真想对鸣焱下手,毕竟鸣焱现在很讨得皇爷爷的欢心。 

二皇叔笑了起来,道:‘鸣焱,怪不得你会讨我父皇喜欢,果然有趣。’ 

他果然是想拉拢鸣焱。 

鸣焱自然是不肯,我也能猜到他会将他与我们的关系推脱得一干二净,但真的听他说出口时,我心中竟闪过一丝不快。 

‘那不过是他们不嫌弃,对我这种粗鄙之人也以礼相待而已。。。。’ 

‘皇叔,鸣焱。’我脱口而出,打断他的话,同时暗暗也打发了李济他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