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宠若惊·坏小子,别这样 作者:miss_苏(红袖vip2014.01.07正文完结)
夜色渐浓,灯光也更亮起来,演员们摘下面具,观众们也渐渐散去。个个走到莫邪面前都恭敬躬身,莫邪只是淡然受了。沫蝉伸手拍他,“唉,你这小孩儿太没礼貌吧,那么多叔伯甚至是老人,你竟然就这么昂着脖子——就算你是村长的孙子,也不能这么着啊!”
沫蝉努力忽略,那些村人防备地落在她面上的目光——是绿蚁给了她答案,绿蚁说她也是面目颇似那肉身像的,想来村人们正是因此才这样看她吧?
他竟也顺从点头,“好,我还礼。”
人如川流,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便也每个都回以一礼。只是这回礼倒让村人们更诚惶诚恐。沫蝉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一路上沫蝉都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故意寻个话题:“诶,傩舞里那个驱鬼的女子是谁呀?那么年轻,却那么厉害!她后来,又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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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虫,对不起
“……她后来,死了。”漫天星火,他的黑瞳对上她的,黯下去。
沫蝉想笑,想说自己真是多此一问,这世间的人自然早晚都会死的;不管曾经怎样风光过,总归尘归尘土归土。可是不知怎地,看见他抿紧的唇角,便也笑不出来了,只静静点头,说“呃。”
两人便更无话,一直默默走回大宅。她急忙奔上台阶,却被他从后头扯住。他个子真高,立在台阶下还比她高一点,他静静地望她的眼睛,“或许你说得对,我不是真的喜欢上你,只是觉得你新鲜。虫,对不起。”
听见他这么说,她该觉得放下心来不是?可是怎么,她反倒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不去也下不来——她用力笑,“好,我知道了。”不知怎地,还傻了吧唧地补上一句,“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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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总该是我杀了你,却没想到却是你杀了我……邪不胜正,你欺我骗我终能得手,我死在你手里于心不甘——可是私心里,死在你怀里,我却又,这样,欢喜……”
“是谁?谁在说话!”沫蝉明知自己已经睡了,可是耳边却一直听见有人反反复复说这句话,就像夏日窗外的蝉鸣,吵得她梦里都不得安生。终究还是败给这唠叨,她疲惫地从梦里醒来,看窗外,只有黑天白月。无风的夜晚,蔷薇的花香潋滟成迷幻之海。
“人带执念死去,便会复生重来。我会回来的,你等我……只希望到时,你不再是此时的你,我也不再是现在的我。”那絮絮声,竟然还萦绕不去!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沫蝉学着港片里的台词,咬着后槽牙念叨,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顾不得隔夜茶不能喝,仰头都咚咚灌进嘴里。耳边终于安静下来,齿间唯余茶味,又凉又苦,都梗在心窝那里。
明明已经让莫邪迷途知返,明明天亮就可顺利离开青岩,她怎地竟然还这样不得安睡?心里,究竟在乱些什么?
方才梦里听见的声音,也只是傩舞看久了,挂住了那驱魔女的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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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绽,青翠山间白雾袅袅吹散,沫蝉背着小小的包包与莫言一同走向火车站。莫愁立在大门口红了眼睛的模样,让沫蝉现在还有点难受。莫言仿佛看出她的心情,便解释,“莫愁他也想来送你的。”
沫蝉点头,“我明白,他还得伺候莫邪起床。”
早晨起身告别,偌大宅院里便没瞧见莫邪,她便以为他还睡着,可是他难道真的都没听见她要走了么,竟然真的都没走出来说声再见。
莫言明白沫蝉想问的人是莫邪,长眉皱了皱,“小爷他早起身了。此时没送你,是因为不在宅子里。”
“哦?”沫蝉没想到,“他起身那么早,是去做什么?”
莫言垂眸望住沫蝉,“……他去看绿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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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离去
原来莫邪起了个大早,不是为了送她,而是去看绿蚁了。沫蝉只能笑,向莫言掩住面上落寞,“原来是这样啊,他们感情真好。”
阳光终起,山间最后的那点白雾却挣扎着不肯被蒸去,高山深处忽然传来凄厉的清啼,像是哀婉的鸟。沫蝉听得寒毛都竖起来,莫言将她护在身后,一双吊梢长眸凌厉四望,朝向周遭碧影白雾厉声断喝,“大胆!速速退散!”
沫蝉一激灵,“是什么?”
莫言隐然缓了口气,“蚊子。”
“毛?”沫蝉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案。
阳光漫上来,最后挣扎的几缕白雾散去,莫言这才恢复从容,朝沫蝉耸肩而笑,“山上的蚊子咬人很厉害的,可不是你们家那边的温柔小蚊子。曾经有不知轻重的驴友,在这山上被蚊子咬过之后,下山就死了。”
沫蝉张大嘴巴,“真的?”
莫言仰天眯起眼来,“哦我差点忘了,广义说起来,你跟蚊子也是同类。”
“诶你!”沫蝉没想到他这儿埋伏一句话揶揄她呢,恼得伸手打他。莫言甩开长腿就跑,她在后头不甘心地追,两人笑着闹着一路奔着穿过最幽暗的这段山林,前头视野豁然开朗,下头的山谷就是火车站了。
沫蝉跑得脸颊通红,之前小小悒郁也都散了,她朝向小车站扬手喊出来,“哟嗬……”山谷回声,涟漪不绝。
莫言立在风里侧目望她,还是被感染到,也明亮地笑开,伸手揉了揉沫蝉发顶,“到这里就没事了。虫,路上一个人多加小心。开学后我跟莫愁去找你。”
沫蝉不好意思地向后退了一步。莫言黑瞳一黯,抢前一步不由分说将沫蝉拥入怀里。沫蝉挣扎,“哎你……”他在她耳边,喷气灼热,“分别的时候不是都应该拥抱一下么?或者你想到别的了?”
沫蝉只能默了,心也被离愁别绪染透,伸出手去轻轻回抱了莫言,“文豪状元,再见。”
莫言笑了,贴着她的耳廓,“好,一定会再见。我九月去,嗯,跟江远枫决斗。”
“你胡说什么呢!”沫蝉推开莫言。莫言笑得吊诡,“……早晚,都是要跟他决斗的。”
沫蝉跟莫邪斗嘴的时候斗志昂扬,可是跟莫言斗嘴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心虚气短,她索性放弃,红着脸转身跑下山阶去,边跑边告别,“白白了您内。”惹不起,她躲了还不行?
原以为青岩这上车的人不多,却没想到她的车厢里竟然满当当了。对铺的是一个小帅哥,斯文白净,却穿了一条扎眼的红裤子。他帮沫蝉将小背包放到行李架上,两人便聊起天来。
沫蝉:“真没想到今天车上这么多人啊。”
小帅哥:“这样阳气才旺啊。”
沫蝉莫名一激灵,“毛?”
小帅哥颧骨涌起一团粉红,“我是说啊,这铁轨修了这么多天,于是要出山的旅客都挤在一起了,人就自然多了。”
“呃。”沫蝉瞪着小帅哥宛如刀削的一张脸,暗暗咬了咬牙。该死的,这小子虽然比不上“三莫”的俊美,可是脸型倒是如出一辙。看来这样的小子,都不是什么正常的主儿。
绿皮车在山间爬行,满车厢的人都禁不起折磨先睡了。各种鼾声此起彼伏,对铺的小帅哥竟然在梦里磨牙……沫蝉到洗漱间去掬水洗了把脸,另外一个水龙头被一位大叔占领。沫蝉扭头望了一眼便惊喜喊出来,“大叔,竟然是您!”
50、邪恶之地
正是来时对铺的那位大叔。沫蝉赶紧向大叔鞠躬。大叔也笑了,“原来丫头你也今天回程。”
看来所有人都被铁轨给耽搁了,都挤在一起走了。
没有空调的车厢里依旧闷热,沫蝉就跟大叔站在车门处聊天。原来大叔叫叶树森,是《探秘》杂志的专栏作家。
“有读者爆料,说青岩出现狼人,我来采访。”叶树森朝沫蝉眨眨眼,“丫头,保密哟。”
沫蝉乍听之下觉得好笑,可是不知怎么却笑不出来,只能摇头,“狼人?大叔他们整错国籍了吧,当这是外国呢?咱们中国可不兴狼人故事的。”
叶树森却一脸严肃,“他们发来录影。更何况探秘是我们的职业,只要有一点线索,我们都要一查到底。”
沫蝉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他们说的狼人,是人身狼头?”
“是变身。”叶树森瞳仁里幽深成夜,“平素是人,满月之夜化身成狼。这种潜藏于人群中的,才是最危险的。”
沫蝉笑起来,“大叔,你一定是被骗了。那些爆料人是吸血鬼电影看多了——哦对了,狼人在吸血鬼故事里可是好人哦,它们是吸血鬼的克星。咱们中国又没有吸血鬼,要狼人来干嘛?”
叶树森就笑了,“丫头你不信,就权当大叔是给你讲了个笑话吧。”
“大叔你信?”
“我信。”
叶树森郑重点头,“未做这个职业之前,我也会以为这是无稽之谈;可是二十多年的职业经历下来,我才明白人类的科学在大自然的面前,真是太年轻,也太浅薄。”
叶树森眯眼望向车窗外的山林,“……我们人类的知识还没有广博到完全驾驭这个世界。”
沫蝉不知该说什么好,正瞧见山上从绿树丛中显出红墙碧瓦,飞檐若翅,俨然是一间寺庙。沫蝉便笑,“大叔您知道么,青岩有九寺八庙……弹丸之地就这么多神灵,狼人哪儿会傻到要在这里出现啊?那岂不是自找苦吃?”
叶树森却没笑,“弹丸之地便有九寺八庙——丫头你怎不换个角度想一想,也许这便说明此地邪气强极,要这么多神灵合力方能镇住。”
沫蝉倒抽了口凉气。
叶树森眯眼望向山林,“……青岩,也许是邪恶之地。”
沫蝉被叶树森说得心乱乱的,就索性回铺位去想睡一会儿,走回去的时候正瞧见那红裤子小帅哥正捧着电话神秘兮兮地说着话,瞧见她回来还赶紧把电话给捂住了……沫蝉就笑了,“女朋友?”
红裤子帅哥慌得像是手里捧着的不是电话,而是热山芋,“没没没,不不不是!”
沫蝉不好意思了,“哎你先打吧,我再去洗把脸。”
沫蝉走到车厢另一头去,正听见两个中年女子絮絮地念,“也不知道铁道修复得结实不结实……”
“没事吧。没修结实的话哪敢通车啊,这一车上好几百条人命呢,铁路敢担这么大责任么?”
沫蝉伸头看铺位那边,小红看样子已经打完电话了——小红,嗯,反正不知道红裤子小帅哥叫啥,她就自顾给他取了这么个上口的好名儿。
“诶你别理那个大叔,他不是好人!”沫蝉刚坐下,小红就神神秘秘凑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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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蓝的大红包。
51、秀逗小鲜肉
“哎你这小孩儿属虾米的么?”
小红傻了,“虾米也是十二属相之一么?我怎么不知道?”说着还低头看手机,仿佛马上就要用手机上度娘去问问一样!
沫蝉瞪他,“那你怎么‘虾说’啊!”沫蝉上回发烧的时候,多亏人家叶树森照应,这样古道热肠的人怎么会不是好人?
“我没瞎说!”小红鼓起面颊来,“许多人类看着斯文敦厚的,其实不过都是衣冠禽/兽!”
“你说什么呢你?”沫蝉心说长这样刀削脸的青岩小鲜肉果然都是口没遮拦的嚎!
小红看沫蝉真有点不高兴了,这才软下来,“我是说真的。55前些年还有盗墓的装成考古学者,一派斯文地到镇里问这问那。咱们青岩人有问必答,还帮他们带路,谁知道他们……”
“还有那个大叔也是的。”小红咬牙切齿,“他也是到镇里去东问西问,恨不得掘地三尺!”
沫蝉理解地叹了口气,“你骂盗墓贼是对的,可是叶大叔是不一样的。他是专栏作家,类似于记者的,探索求是可是他们的职业要求,不是要做坏事的。”
小红急切地摇头,仿佛特别想说服沫蝉,可是却又张着嘴说不出来,只是愤愤地说,“……总之,他是比盗墓贼更坏的人!”
沫蝉望着他那张酷似三莫的脸,叹了口气。那小鲜肉的情绪她其实明白,就像每个人都有私隐,每个家都有家丑一样,青岩也有自己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而叶大叔是个刺探者,想要揭开青岩的神秘面纱,青岩人自然觉得他是有威胁的。
沫蝉望窗外,碧森森的山壁仿佛从两边向火车压过来——青岩有秘密,可是就连她也不敢确定那秘密究竟是什么。更不敢确定,青岩的秘密是否真的与莫邪有关。
莫邪……不想再想起这个名字,却还是无可逃避地想起了。沫蝉避开小红的目光,心里无声说:你要好好的,听见没?
十万大山,绿皮车像条尺蠖似的慢慢爬,天色暗了下来,竟然还没走出山去。沫蝉一觉醒来,隐约听见小红捏着嗓子讲电话,“三爷您老放心,整个车厢里除了镇民,就都是咱们的兄弟。阳气盛,还有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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