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渊by ciel mu(攻死了be)





,推想他应该已经回到璘霄。郑渊微笑着点头,自言自语说,他既然已经回去,那,我也该回去了。
稍作休整剩余的齐郑联军像璘霄逼近。真正的战争在那个时候已经结束,剩下的只是猎人同落网猎物之间的游戏。郑渊的身体奇迹般的好转,坚持要随军进入璘霄。郑将们都担心那是君主大崩前的回光返照,却谁也不敢把这句话询问出口。
就在邵阳准备下达进入璘霄命令的时候,郑渊却请求他再稍待数天。璘霄城中百姓此时已如惊弓之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简单的更名易主,还是暴虐的抢掠践踏。齐郑联军围而不攻,对他们而言无疑是最残忍的折磨。邵阳不明白郑渊为何对璘霄如此仇恨,郑渊的回答却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为了这一天,朕等了太久。”郑渊望着璘霄说,“我只想让魏离也尝一下等待的味道。”
邵阳终于明白,由最初刻骨铭心的想念消磨成至今的伤痛无奈,郑渊对那个人的爱始终没能够减少一点,他点头默认了郑渊的要求,又转头对郑渊道:“陛下要迟些入城无妨。三日后我要起程回瑶京,我军军务都交与陆将军,还请陛下费心。”
“将军这般急着回去?”
邵阳面色微窘,移开眼睛低声道:“立春时候,瑶京有人等我。”
郑渊了然而笑:“将军马快,此去瑶京不过七八日路程,何必如此着急。”
邵阳不语,片刻后回首极目远眺,轻声道:“霜冻路滑,我只怕耽误了。”这一句温柔无限,只听得郑渊心中一痛。


某C的话:嘻嘻,就这样稀里哗啦打完仗了,剩下的,就是最后的相逢了,赫赫。
过年了,大家过来给看文的大大们拜个早年吧,来来……小魏你不要那么一张死人脸,过年要笑嘻嘻的……小渊你在看哪里,看镜头拜年!!……那个桓王殿下不要因为你没戏了就不参加剧组活动,欺负我们低成本小制作是不是?!……还是袁GG最好啊,从来都那么善解人意…………喂,小邵你蹲在地上画圈干什么!!!
小邵:人家那么辛苦才拉到殿下的手,为啥魏离一下子就拉了小袁的手了?555
某C(瀑布汗):那个性质不一样好不好。
小邵:还有打仗弄得人家那么难看……
某C:……反正你家的那个又看不到!
小邵:可是人家那么辛苦才拉到殿下的手……
某C(抽搐中):人家小魏快死了,优惠一点不行啊???本来你家殿下如果去死的话,H一次都可以啊!你要不要?
小邵:……(泪花扑闪扑闪)


齐宣明八年,即魏瑾鑫六年二月廿五,齐郑联军经由罗渡城渡江扎营。百年以来虽历经风雨却始终固若金汤的魏都璘霄,终于体会到真正意义上的兵临城下。大军渡江之后,邵阳如前所言,即刻将军务转交陆诒,自带十余碾尘残部启程返回瑶京。这一举动无可避免的引起军中的猜疑不满,然而在罗渡一役之后,齐郑联军中再无人敢对邵阳的决定提出半点异议。邵阳离开后,郑军稍稍夺回了联军的主导权。在郑渊的一再坚持下,又迟得两日才发兵入城。入城前夜璘霄城中依稀飘出娓娓乐音,在头顶愁云中盘旋不去,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好像魏帝已经猜到了郑渊的打算,正在城内举行魏国覆灭前盛大的宴饮。
瑾鑫六年二月廿七是史上魏帝年号存在的最后一天。付出了惨痛代价的齐郑联军,怀着悲喜莫辨的心情,将同袍和对手重重叠叠的尸体抛在璘霄彼岸,趁着消融的薄雪踏上了曾经梦寐以求的璘霄土地。
令他们大为感叹的是,数月来惨烈的战火虽然摧毁了魏国商人的清梦,却从来就没能彻底跨过漫天江水。璘霄城内家家紧闭门户,少有人迹,却仍能道路两侧仓促搬空的商铺中透见往日的拥闹,如今虽然清冷却也显得安详。没有了想象中的歌舞升平,璘霄宛若妖娆舞娘浓妆丹蔻下出人意表的清纯,显得娴静文雅如同处子。
郑渊在颠簸中掀起车帘,几近贪婪的呼吸阔别多年的空气,想要找出些许幼年残留的痕迹。清晨米铺隐约的甜香;百姓起灶做饭时提心吊胆却仍无法避免的器皿清脆碰撞;残留在城市上方,顽劣小童被惶急的父母强拉回家时不甘的哭声;还有闹市集口无论怎样清洗都无法遮掩的牲畜腥臊;好的,坏的,甜的,涩的,这些声音、气味,都为六国之首的璘霄所独有,再大的恐惧不安都无法将其完全掩盖。郑渊轻而易举找回了童年记忆里的璘霄,同五年前离开时候一样真切生动。他本以为自己应当庆幸,却在准备探出身去寻找青华殿的时候忽得心口剧痛,浑身失了力气,本来支开车帘的手也重重打落在车窗沿上。
随车步行的护卫听见手落下的声音,赶忙近前查看,隔着帘幕却看不清静怀帝的身影。他偷偷掀开车帘,想知道皇帝是否安好,见到郑渊仿佛怕冷似的蜷成一团,瘦骨嶙峋的手紧紧扣住肩膀。他清楚地看到静怀帝将脸深深埋入臂弯中,身体抖着像秋天风里的树叶,惊惶好象一头落入陷阱的小兽。他推测陛下是因为有所感触而哭泣,不禁奇怪为何听不到一点咽呜。他随后发现郑渊环起的手臂正以一种决绝的方式保护着他自己,这种毫不妥协的姿态给人一种诡异的错觉,仿佛郑渊的手臂已被别人控制,而郑渊正在那个人的拥抱里心甘情愿的窒息。
护卫想要开口询问皇帝的身体,但随后决定放弃。陛下病入膏肓不久人世,这是郑军里有目共睹的事实。陛下愿意怎样挥霍所剩无几的生命,都是陛下的自由,他一个人微言轻的护卫没有资格插手。
在带着璘霄特有味道的空气里,郑渊拼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痛哭出声。他以为自己想在这里寻找少年的回忆,却发觉正是璘霄的池台依旧才使得一切更显凉薄无情。
这座城市曾经见证过他少年时候的所有喜怒哀乐,亦是他在漫长岁月里不断思念怀想的所在。他离开过,又回来,五年时间好像是一个轮回,死死生生。璘霄城内,梨园弟子新生了白发,宫中青娥渐凋了朱颜,恹恹墙头的青缎黑豹旗如同强弩之末,疲态毕现;璘霄城外,齐郑大军金戈直指挥旌东进,湘城土赤三尺,罗渡践踏成泥,江畔嶙嶙无定野骨,不知又是谁家闺中梦里之人。江山转手,风云变色,他的爱恨情仇恩怨痴苦也早已经千疮百孔面目全非;而璘霄,竟未曾有分毫改变。
他之前却还那么天真的害怕,害怕璘霄会因为他的离去而变得有些不同。
那么天真地以为,以为那个人会因为他的离去而觉得稍稍孤寂。
一夜夜等待,一次次煎熬,曾有的风华正盛把酒欢言,曾有的彷徨失措呕心沥血,都兀自苦苦挣扎不忍放手。伤了,痛了,沉醉了不知梦醒,到头来仍是当年的璘霄,当年的大魏宫,当年青华殿里,十二垂琉遮面的男人。
改变的,原不过只是他自己。
可是,明明那么愤怒,明明那么伤心,却为什么连一滴眼泪都找不到。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吝啬到这种程度。
郑渊固执的想要寻回应有的眼泪,却忽觉得心悸袭来,眼前恍惚一片白光,身体失了重力好像要被颠簸出车外。他伸手狠狠攀住车壁,将下唇咬出血印,
不恨魏离,他答应过永远都不会恨他。正因为魏离负了他,骗了他,他才更要坚决的守住他曾经的诺言。是他让魏离国破家亡,让魏离尊严尽扫,但他偏要那人明白,从头至尾,都是他负了他。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呼吸也逐渐平复,因为听到车外传来轻微的声响,再次拉起车帘。正看到对面一户人家门扉虚掩,两个梳着发揪的孩子探出脑袋左顾右盼,粉扑扑的小脸因为紧张好奇而泛红,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伸出白胖的小手对着前面走过的齐人军马指指点点。看到车里有人向外看来,其中一个孩子吐吐舌头,拽了拽身边孩子的衣袖,两枚脑袋迅速缩了回去,方才虚掩的门又了无声息的合上。
璘霄升平日久,城民比不得饱经战火的郑人,竟丝毫不知战乱之苦。尤其是不谙世事的孩童,天塌了也挡不住玩闹心性,大约是听说了齐人的骑兵厉害,就趁着家里不注意,壮着胆子出来看稀奇。
灭魏之举全是郑渊一手挑拨;湘城一战里他巧施手段激得宣明帝下旨;玉台之役虽没有直接参与,却是他的一念之仁让魏离阴谋得逞,导致了碾尘军同魏军的不共戴天;而最负盛名的罗渡之役,亦是他颠覆了魏军最后的赌局。是郑渊用尽无数心力,完成了六国史上让人最叹为观止的合作,以及最令人难以置信的吞并。
然而日后的史书里,他永远只会以一个弱国君主的身份出现,作为齐天下将军邵阳的完美陪衬。
这样,最好。
郑渊微笑起来,命令畅通无阻的军队走向魏宫的方向。那一日的阳光很好,空气里弥漫着丝丝雀跃,细碎的尘埃悬浮起来,好像生着光翼四处飞散的仙子。就连郑渊一向冰冷的车撵内,都颇有初春的暖意。
无梁殿,青华殿,或者是佐明殿后的桃林,他知道魏离一定在大魏宫的某一处等他,要在璘霄难得一见的温柔浮烟里,向他转身告别。

大魏宫意料之中的寂静,往日嬉闹的宫女宦官都已各自做鸟兽散。大殿外横着魏宁国候夏远的尸体,另外还有几个郑渊不识得的官员,穿戴着整整齐齐,仿佛要去上朝觐见的样子。他们身上包藏了魏国曾经所有的荣耀同傲慢,却经不起一个年轻将军的几道军令谋略。
齐军已经先行入宫搜寻,郑渊命人停下车架,步行入了无梁殿。金銮殿里一派死寂,仿佛每一个脚步都会警醒昨夜在这里殉国的忠臣。高傲华贵的龙椅静默面对着郑渊质询的眼光。郑渊记起自己曾多少次带着罪恶的心情默默祈祷,希望魏离永远不要坐上那把龙椅。如今魏离果真再也不会回到这里,可他郑渊又得到了什么。
郑渊的脚步滑过无梁殿明净的水纹砖地面,没有片刻迟疑停留。他觉得自己正被引向生命的终点,那里桃花盛开寒梅怒放,而魏离就在等待。
郑渊记得很清楚,无梁殿后便是一片垂绦杨柳,疏密得当,掩映着君主寝息的青华殿,也正是青华殿得名的由来。魏离少时还曾经抱怨过柳林冬日的丑陋不堪。如今的柳树正值抽芽,当是水一样的鹅黄色,能触到每个人心中最柔软的角落。分拂过柳枝,大魏宫曾经震慑郑渊的恢宏全貌就会完全展现。当年中秋时候,魏离就是拿了袁府令牌,带着郑渊自青华殿一路直下,大摇大摆从朝天门出了皇宫。
郑渊仿佛被什么牵引着,加紧步伐出了无梁殿。扬首望向青华殿的方向,却生生定住再也移动不了脚步。
桃林。
他明明记得那是一片成荫杨柳,不知什么时候却换成了整齐的桃树。此时尚不到桃花开放的时节,桃枝上布满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花蕾,露不出零星粉色,也没有半片绿叶,猛一看去像是枝干上密布了结痂的伤疤,比往年的柳绿更为凄凉不说,还凭添了可怖。
明明,是一片杨柳。郑渊呢喃着,有什么东西悄然爬上了心尖,让他因恐惧而战栗。“来人”,他失控的大喊:“这宫里的人都去了哪里?”
一直在郑渊身后亦步亦趋却不敢打扰的大将王启应声上前,向郑渊禀报:“陛下,臣等同齐军已经搜过一遍,宫里能走得都走了。”
“魏帝家眷呢?”
“魏太后廖氏,皇后梁氏,自知无幸,均悬梁自尽于养心殿。还有些许个宫女尸首陪葬,大概是被人活活勒死。”
“魏国王公呢?”
“臣已派人清查各亲王府第,陛下放心。”
“那,”郑渊有稍微的失神,随后柔声问道:“那尹檀呢?”
王启一愣,才明白静怀帝问的是魏平乱王,赶紧奏道:“搜遍了大魏宫,也不见袁尹檀踪影。臣已下令,即刻关了城门细细盘查。”
自罗渡城破后,郑渊几乎没有再插手过军中事务,一切都交由王启处理,俨然让他做了军中主帅。现在虽然静怀帝就在跟前,王启仍是自作主张的安排好了一切。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越权,掐住话头仔细观察郑渊的脸色,见到郑渊脸上一派平静,才微微放心。
郑渊听完王启奏报,神色稍舒,又待得片刻,才转睫低声问道:“瑾鑫帝呢。”这明明是个问题,郑渊说来却不带任何询问口气,倒好像已经见着了魏离,正要同他说话。
王启神色一紧,低下头去,期期艾艾了几时。郑渊却也不着急,转过脸去盯着那片桃林出神。他想起以前曾同魏离一起攀坐在佐明殿后的桃树梢上,怀着满腔敬畏眺望宫外璘霄城的影子,风大一些的时候树枝摇晃得很厉害,魏离就会悄悄扶住他的手臂。
王启见捱不过去,只得开口道:“陛下明鉴,入璘霄之前臣曾同齐国陆将军约法三章,要生擒瑾鑫帝,供陛下发落。陆将军亲口允诺,臣才让齐军先入的城。不想陆将军虽守城信,齐军中却还有数?